一陣寒意襲來,任云禮從夢中醒了過來……
突然,任云禮站起身,他呆呆地看著自己空空的手心,愣了兩秒,然后,迅速地沖出了病房。
溫柔不見了。
她去了哪里?溫柔她去了哪里?任云禮恨透了自己,不過才熬了幾個通宵而已,怎么就睡著了呢?
任云禮找遍了醫院的每一區、每一層,終于,在嬰兒室前找到了溫柔。溫柔站在嬰兒室外面,緊緊地貼在玻璃窗上,隔著玻璃,看著里面的嬰兒,時而喜悅,時而悲傷。
任云禮終于松了一口氣,他安心地笑了笑,走向溫柔。
走到溫柔的身邊,任云禮像是怕會嚇到溫柔一樣,輕聲地說道:“你怎么來了這里,真把我嚇壞了
。”
溫柔聽到任云禮的聲音,回過頭,沖他笑了笑,然后,又把食指放到了唇邊,做了個小點聲的動作。然后,她指了指嬰兒室中的一個小嬰兒說道:“看,我的寶寶,他很漂亮吧。”
任云禮一下子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吃驚地望向溫柔,緊張地說道:“溫柔,你剛剛說什么?”
“噓——!”溫柔再次示意任云禮要小聲,然后,她轉回頭,看著嬰兒室里面,再次說道:“我來看我的寶寶……任學長,你看他,看我的寶寶,他很可愛吧。”
天!任云禮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看了看嬰兒室,又看了看溫柔,暗忖:溫柔她這是怎么了?那嬰兒室之中,哪有她的寶寶。
任云禮知道情況不妙,還是先把溫柔帶回到病房,然后,再讓醫生檢查一下。于是,任云禮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了溫柔的肩上,說道:“溫柔,寶寶也要休息了,我們先回房間去吧……”
“……”溫柔想是沒聽到一樣,還在逗弄著嬰兒室的嬰兒。
“溫柔……”任云禮再次想要開口勸她回去,卻看到溫柔離開了玻璃窗,任云禮一把拉住她,問道:“……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帶寶寶回家。”溫柔向嬰兒室的門口走去。
任云禮這才真是著急了,總不能任由她進到嬰兒室去抱走別人的孩子吧,再說了,里面的值班護士也不能讓她那么做啊。
任云禮一把拉住溫柔,勸說道:“溫柔……我們先回去吧,寶寶還要休息……”
“不要!我要帶寶寶回去……你放手啊,你不要拉著我……”溫柔見甩不掉任云禮的手,突然十分生氣地在他的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任云禮被溫柔毫不留情的一口痛到忍不住喊出聲來,可是,他卻沒有松開手。
當血腥的味道充滿了溫柔的味覺的時候,她才清醒了過來,她慢慢地松開了口,她看到在她的牙印下,血,一滴一滴滲了出來,順著任云禮的手背,滴落在地上
。
溫柔的眼前,又出現了她小產時流血的情形,回憶漸漸回來了,她捂著嘴,慢慢地轉身……溫柔再次望向嬰兒室,緩緩地搖了搖頭。
那里,根本就沒有她的寶寶……
“溫柔……?”任云禮顧不得自己的手痛,再次呼喚著溫柔,從她的神情上看,她似乎已經恢復了正常。
“……對不起……任學長……對不起……”溫柔失聲痛哭,她握著任云禮的手,連聲道歉。
“沒關系……沒關系的……”任云禮慢慢地將溫柔擁進了懷里,安慰著她,手痛算得了什么,就算手斷掉了又算得了什么,幸好,溫柔又回來了,這就比什么都重要。
溫柔,比什么都重要!
折騰了一夜的溫柔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過來。而之后的幾天,任云禮幾乎是寸步不離地照顧著她。
“這是什么?”溫柔看著任云禮遞給她的一個厚厚的檔案袋,一邊接過去一邊問道。
“你先打開看看。”任云禮看著精神一天比一點好的溫柔,十分的欣慰。
溫柔打開了檔案袋,看著里面全是法文的空白表格,她一瞬間明白了這個檔案袋里的文件,都是她就讀于crr所需要填寫的資料。
“如果有哪里看不懂,可以問我,我再怎么說也在法國呆了一段日子,這些應該難不倒我。”任云禮為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邊喝著,一邊觀察著溫柔的反應。
溫柔低頭不語。
看著一直沉默的溫柔,倒是任云禮沉不住氣了,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走到溫柔的面前,輕聲問道:“告訴我,你現在在想什么?”
“我……”溫柔突然輕輕地笑了一聲,在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之后,才有些不可思議地說道:“說來真奇怪,我竟然什么都沒想……”
“不想……是因為不知道如何做出選擇嗎?”任云禮問道。
“……也許……”溫柔淡淡地說道,她將手中厚厚的檔案袋放到了一邊,雙眼,又看向窗外
。
究竟……是不知道如何做出選擇?還是……不想做出選擇?任云禮猜測著溫柔的心思。
走,她會千般不舍得,萬般舍不得;留,又沒有什么理由、或什么人值得她留下?難道,溫柔要在這個讓她痛苦的城市,每天都生活在渴望和逃避這二者之間嗎?這個城市能有多大,她和陸宗遠縱然所處的環境不同,但是,卻并不是沒有見面的可能,如果只是見到陸宗遠還好,如果見到的是陸宗遠和他的妻子在一起時,那她又該怎么辦?昔日的戀人成了別人的丈夫,這讓她情何以堪?
“那樣話……就讓我替你來選擇吧……”任云禮說完話之后,起身找到一只筆,又回到病床前,拿出檔案袋中的資料,然后,以極快地速度為溫柔填寫著資料。
看著任云禮手上的資料越來越少,而填完的那一摞資料越來越厚,溫柔在心中不停地自問:“我……真的要走嗎……?”
終于,任云禮填完了所有的資料,他把文件整理好,裝進了檔案袋中,然后站起身,準備先把想檔案袋放到他的包里,稍后再去為溫柔辦理相關的手續。
就在任云禮站起來的那一刻,溫柔卻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像是在阻止他。
“怎么?”任云禮又慢慢地坐了下來,雖然他很想帶著溫柔盡快離開,但是,他卻不想有一丁點的勉強。
“我……真的要走嗎?”溫柔對自己問不出答案,于是,只好將問題拋給任云禮。
“走或留,你從我這里是得不到答案的,因為不論我說哪個答案,你都會覺得那并不是你心中真正想要的答案。因為不論是走是留,你都有不舍得、不忍心。而到底要做出什么樣的選擇,究竟是走還是留,這個問題,只有你自己可以得出答案。而我,我會慢慢地等,不論你的選擇是什么,我都會支持你。你要走,我陪你走,你要留,我陪你留,你只要知道,不論你給出自己的是什么樣的答案,你都不是孤單的一個人。”任云禮說完后,輕輕地拍了拍溫柔一直緊緊抓住自己的手。
溫柔慢慢地松開了手,緩緩地躺回到床上。是的,任云禮說得沒錯,只有自己才能給出答案,溫柔必須要自己做出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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