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志卻沒有汪蓓那麼樂觀，試探女兒的意思，“你工作那麼忙，還要自己洗衣服，確實沒時間，讓陶然送一個小洗衣機過來，你也輕鬆多了。”

秦惜晚想起凌陌軒危險的眼神，靠在*頭上，不滿道：“我就幾件衣服，很快就洗完了，再說媽不是總說，洗衣機洗不乾淨(jìng)嗎？我自己洗就行了。”

看女兒百般阻攔，汪蓓想起丈夫說的話，晚晚大了，再強行說什麼，會引起她的逆反，還是慢慢來，有些事情急不得。

汪蓓去洗*單了，秦惜晚偷偷看著媽媽的身影，心裡忐忑不安，應(yīng)該已經(jīng)把昨晚留在*單上的東西衝乾淨(jìng)了吧？

她拿起一本書裝作看書，可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一直偷偷觀察媽媽的動作，直到看媽媽開始清肥皂泡了，才放下心來，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著爸爸的問題。

汪蓓晾了衣服回來的時候，秦志和晚晚還在談學(xué)校的工作，論起工作能力，汪蓓從來不擔(dān)心女兒，這方面她還是很有信心的，晚晚有愛心，適合做老師，而且做事有毅力，有耐心，肯鑽研，在哪裡都會是個好老師，這一點，汪蓓已經(jīng)和一中的校長，還有日升學(xué)校的校長都談過了，都對晚晚讚不絕口。

工作她不擔(dān)心，如今女兒的婚事成了她的一塊心病，要是晚晚肯如她爸媽願，跟陶然結(jié)婚，汪蓓覺得自己這輩子幾乎可以退休了，看著女兒漫不經(jīng)心地躺在*上，疑惑道：“以前你不是最喜歡運動的嗎？怎麼吃了飯就躺*上？”

秦惜晚一驚，她倒是想運動，問題是她現(xiàn)在運動得了嗎？調(diào)皮衝媽媽笑笑，“平時太忙了，週末就我喘口氣吧！”

汪蓓在*邊坐下，神色很是認(rèn)真，“媽媽問你一件事！”

秦惜晚一聽口氣就知道又是陶然的事，也好，這次要再一次堅決地表明態(tài)度，表情十分鎮(zhèn)定，“什麼事？”

“你覺得陶然怎麼樣？”汪蓓想了一會，說出了這個朦朧不清的問題。

秦惜晚卻不想扯來扯去了，正色說道：“你們今天既然問我了，我就直說了，陶然很好。”

秦志和汪蓓的臉色還沒有來得及緩過來，就聞到了不友好的味道，因爲(wèi)晚晚又說，“但我真的對他沒有那種感覺，你們就別逼我了，這對他也不公平！”

“晚晚！”汪蓓加重了聲音，“你現(xiàn)在沒感覺，不代表以後沒感覺，陶然對你多好，每週五風(fēng)雨無阻地來看你。”

“那還不是因爲(wèi)你和爸?jǐn)x掇的？”秦惜晚一想起這件事，就覺得頭疼。

“你這孩子，什麼叫做我和你爸?jǐn)x掇的？”汪蓓臉色很不好看，“陶然是真的喜歡你，現(xiàn)在這麼好的小夥子不多見了，既有禮貌，又有涵養(yǎng)…”

“夠了！”秦惜晚不高興了，“他再好也和我沒關(guān)係，你們別把我和他往一塊湊行嗎？”

秦志見女兒臉色很不好看，對妻子使了個眼色，讓她不要再說了。

過了一會，看氣氛沒有那麼緊張了，秦志開口了，“你要是實在不喜歡陶然，爸媽也不會勉強你，只是你也不小了，也該考慮這個事情了！”秦志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難道晚晚還記掛著凌先生？

秦惜晚也覺得剛纔語氣太過了，語氣柔緩了下來，“我從小到大，什麼事情都是你們幫我安排好的，我上什麼學(xué)，穿什麼衣服，交什麼樣的朋友，讀什麼樣的書，學(xué)習(xí)哪個特長，大學(xué)選什麼專業(yè)，全是你們安排得好好的！”

“是，也許你們會說，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這樣我就沒有任何麻煩，沒有任何困難，包括現(xiàn)在，我要做什麼樣的工作，和什麼樣的人結(jié)婚，你們也要一手包辦，你們想讓我的人生沒有一點波瀾起伏，你們會說，你們只有我一個女兒，你們希望我一生一帆風(fēng)順，可是你們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秦志和汪蓓看著激動的女兒，都不約而同地選擇聽她說下去。

“我也是個人，也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意志，儘管很多在你們看來是幼稚的，可笑的，可那也我人生的經(jīng)歷不是嗎？我也需要成就感，我在a市的三年，雖然很辛苦，可是我很開心，是從來沒有過的開心，因爲(wèi)我離開了父母，我長大了，我可以用自己的能力去完成一些事情，而不是什麼都要依靠父母。”

“媽媽，你把我培養(yǎng)得有自己的主見，又想包辦我的一切，這真的很矛盾，你知道嗎？”

“現(xiàn)在想起來，我爲(wèi)什麼會喜歡莊偉，爲(wèi)什麼和高月成了閨蜜，想來想去，是因爲(wèi)他們身上有一種共同的東西在吸引我！”

秦志的臉色有些晦暗，他們的確把女兒保護得太好了，太擔(dān)心女兒受到傷害了，卻忽視了女兒自己的想法。

汪蓓一言不發(fā)，做了一輩子優(yōu)秀老師，到頭來卻被自己的女兒這樣指責(zé)，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莊偉和高月家境都不好，所以他們幾乎所有的事情都要自己解決，吸引我的應(yīng)該就是那種他們身上散發(fā)出來的不同於同齡人的獨立能幹，我上高一的時候，我都不知道去哪裡報到，就是莊偉帶我去的，他很乾練，完全沒有我這種新生的侷促不安。”

“月月也是，我雖然成績很好，主持學(xué)校內(nèi)外的各種活動，可我真的沒有什麼生存能力，因爲(wèi)你們一切都幫我打理得太好了。”

汪蓓的心五味雜陳，不高興道：“這麼說還是我們的錯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秦惜晚看媽媽微白的臉色，心下過意不去，“我只是希望我可以做主自己的事情，你們總有一天會老去的，到時候我也可以照顧你們啊，你們也不能照顧我一輩子啊！”

秦惜晚把心裡想說的話一股腦兒說出來，整個人覺得通暢多了，“我知道你們覺得陶然很好，他也確實很好，可我對他真的找不到那種感覺，這畢竟關(guān)係到我一輩子的大事，我知道爸媽看人不會錯，但我也不想在人生大事上委屈自己嫁給一個我不愛的人。”

一席話說得汪蓓和秦志都啞口無言，秦志在單位也是當(dāng)領(lǐng)導(dǎo)的人，現(xiàn)在卻不知道拿什麼話反駁女兒。

秦惜晚的聲音更加低沉，“我到日升學(xué)校來，其實也是因爲(wèi)在市區(qū)，我透不過氣來！”

汪蓓的心沉了下去，在市區(qū)的時候，她怕晚晚和凌先生舊情復(fù)燃，把晚晚看得很死，對她的課程表都一清二楚，備課要在家裡備，沒做完的工作要拿到家裡做，雖然知道女兒會怨恨她，可爲(wèi)了斬草除根，她寧願忍受女兒的怨恨。

秦志其實也覺得妻子做得有些過了，這樣看著晚晚，晚晚不想跑纔是怪事？

汪蓓看著女兒清澈的眼睛，“有些事情，媽媽承認(rèn)，媽媽做得過了，但你務(wù)必要告訴媽媽，你不接受陶然，和那個男人有沒有關(guān)係？”

秦惜晚想起昨晚和今天早上，臉色一紅，她現(xiàn)在下面還疼著，想著遲早要告訴爸媽的，也沒有多做隱瞞，沒有說話，相當(dāng)於默認(rèn)。

原來如此！汪蓓氣得七竅生煙，“人家未婚妻都找上門了，你還和他糾纏不清，我和你爸丟不起這個臉。”

“那不是他未婚妻！”秦惜晚脫口而出，話一出口，就後悔了。

汪蓓眼中立即有嚴(yán)厲的光線，“你怎麼知道？”

秦惜晚這一次不想回避了，“是他告訴我的！”

汪蓓心中那種難受又開始翻騰，暈車的感覺一直都沒有過去，這是男人騙小女孩的慣用把戲，偏偏她的寶貝女兒還一而再再而三地上當(dāng)。

女兒漂亮的鼻尖滲出了晶瑩的汗珠，眼神卻很堅定固執(zhí)，她只覺得腿腳一軟，無力地問道：“你什麼時候見過他？”把女兒放在身邊看著也不放心，把女兒放到與世隔絕的深山也不能放心，到底要怎麼樣，才能讓女兒遠(yuǎn)離凌陌軒的*？汪蓓覺得都快要崩潰了。

秦志看到妻子難看的臉色，臉色也變得嚴(yán)厲，“你媽在問你話！”

秦惜晚看媽媽這個情況，想了一下，還是不能說出昨天晚上凌陌軒來了的事情，撒謊道：“他打電話告訴我的。”

汪蓓十分頭痛，卻還沒有完全喪失清醒，“你的電話根本打不通，除非你在後山自己打出去，不要告訴我，是你主動打電話給他的？”

秦惜晚忽然想起，昨天他都沒問自己電話，那他是怎麼知道的？到了日升學(xué)校，換的是新電話，只有爸爸媽媽，還有學(xué)校校長知道，其他的人都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似乎沒有什麼可以難倒他的，她在這種地方，他不是也找來了嗎？

秦惜晚搖搖頭，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其實真的不太習(xí)慣撒謊，曾經(jīng)爲(wèi)了脫離父母的掌控，她是撒了幾個謊，但心裡一直都覺得很對不起爸媽。

“我真的已經(jīng)長大了，我喜歡什麼樣的男人，應(yīng)該由我自己去挑選，而不是你們來替我安排！”秦惜晚心中翻滾，但還是咬脣說出這句話。

秦志不語，汪蓓氣得不看秦惜晚，秦惜晚反正也打算遲早也要告訴爸媽，又怕讓媽媽身體不適，聲音低了下來，“我當(dāng)初暗戀莊偉，後來去追他，在你們看來是不可容忍的事情，可是經(jīng)歷過我才知道，我並不是那麼喜歡莊偉，很可能我只是爲(wèi)了延續(xù)高中的感覺，完成一件事而已，如果我不去試，我就會一直誤以爲(wèi)我很喜歡莊偉。”

一席話讓媽媽臉色也沒有舒緩過來，“感情對女孩子來說是很嚴(yán)肅的行爲(wèi)，不是隨便試來試去的！”

“可這也是我自己的選擇不是嗎？我其實很感謝這段經(jīng)歷，讓我知道什麼纔是我最想要的。”

“汪蓓！”看妻子還要說話，秦志發(fā)話了，女兒的話也有一定道理，人生大事確實不能草率，他們也不能陪著晚晚一輩子，可是那凌陌軒對晚晚是認(rèn)真的嗎？他實在無法樂觀起來。

秦惜晚看爸爸沒說話，決定給爸媽一點時間，他們需要時間消化，“媽，你先休息一會！”

她下了*，不敢和媽媽睡在一起，怕媽媽發(fā)現(xiàn)她身上的那些於痕，現(xiàn)在學(xué)校也沒什麼人，她穿著家居服準(zhǔn)備出去，知道爸爸媽媽都有午睡的習(xí)慣，到了一定年紀(jì)的人，生物鐘一旦改變，就好幾天都沒有精力。

秦志問她，“你不睡嗎？”

秦惜晚搖搖頭，“我不困，我去看會書！”

秦惜晚坐在學(xué)校後面陰涼的地方，休息了一會，感覺下面沒那麼疼了，可身上的於痕沒那麼容易消失，可惡的男人，昨天晚上把她身上弄得青一塊紫一塊的。

她膝蓋上放著一本書，把長髮紮成一束馬尾辮，心裡一直忐忑不安，他那樣的男人，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昨晚的事情，現(xiàn)在想起來還覺得有些不真實，只有身體的疼痛卻在提醒著自己，昨晚不是一場夢，而是真真切切地存在。

想著想著，秦惜晚又臉紅了起來，天氣很熱，口又開始渴了，正準(zhǔn)備喝水，忽然想起昨天他喂自己喝水的方式，討厭，哪有這樣喝水的？當(dāng)時他的那個還在自己身體裡面，秦惜晚的臉不知不覺又和蘋果一樣紅了，幸好四周沒人，要不然人家會以爲(wèi)她發(fā)燒了。

她閉上眼睛，想安靜一下，長出一口氣，眼前忽然出現(xiàn)他精緻英俊的五官，深邃熾熱的眼眸，低沉性感的嗓音，“寶貝兒，我也喜歡你！”一顆心又開始撲通撲通狂跳起來，真是討厭，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徹底平靜下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