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逸與蕭云翼住在不夜城的一座貴族客棧中,與林落他們所住的地方在同一條街,幾乎只隔著幾百米的距離。
他們前天便已來到此處,提前買了賽區(qū)的席位后今日便去觀了賽,想不到才第一天,他們便看到,林落竟然還能靠畫個蛋便贏得了全場注意,她真是在哪都充滿光環(huán)。
楚天逸還在憤怒交加,而蕭云翼則默默憂傷。
楚天逸瞥了眼旁邊的蕭云翼,心中只覺得看見他的臉便特別惡心,可是眼下他還要利用這小子,因此只能強行壓下不適之感,道:“今日你也看見了,難道你還認為林落如同你想象般的那樣美好?”
蕭云翼怔了怔,回想起今天看到的畫面,其實他想說,林落給他的感覺依舊美好而令人向往,可是話還未說出口,腦海中那些與之相抗的畫面便不可制止般浮現(xiàn)了出來,以及楚天逸這些他不斷給他灌輸有關林落不好的內(nèi)容。
就好像腦海中有一只無形的手,每當他將林落往美好的方面想時,那只手便會將那些畫面內(nèi)容與他的一切思想捏的粉碎,而那些惡的念頭又會不可控制的冒出來。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蕭云翼極度痛苦的想著,只覺得這些天所承受的身心煎熬遠比那段每天承受著無窮無盡的蠱毒之痛的時候還要難受得多。
他想要抑制那些不好的想法,卻仿佛被什么控制了一般,任他再怎么做掙扎,也只是無用功。
楚天逸看著他道:“每當提起林落,你就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本太子看來你不是中了蠱毒,而是中了那林落的毒,你為了她變成這樣,還鬧得如此痛苦,而她給你帶來的,永遠都只有傷痛。”
蕭云翼抱頭掙扎了許久過后,眼眶是泛著紅的痛意,等那片紅消退之后,他的眼眸是不曾有過的神情,可怖中帶絲幽冷,他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沒錯,都是因為她,我才會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樣子!”
說著,他的身上還散發(fā)出由淡漸深的恨意,好似完全變了一個人。
楚天逸看著他的變化,嘴角不易察覺的挑起一抹陰戾的冷笑,看來蕭云翼吃了這么多天的藥,果然效果越來越有效了,就目前看來,這個蠢貨已經(jīng)完全可以為自己所用了。
冷笑過后,楚天逸收斂神情,道:“既然你已經(jīng)明白了,那么也應該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做些什么?!?
蕭云翼眼睛變幻不定,過了好一會才道:“我要報仇,我要殺了楚潯,將林落奪過來,我要問問她,為什么這么對我!”
他為她付出了這么多,到底哪里不如楚??!
此刻的蕭云翼已經(jīng)完全沒有察覺到,在楚天逸惡意為之下,他找已經(jīng)脫離了以前單純樂觀的心性,整個人完全改變,內(nèi)心已經(jīng)朝著偏執(zhí)甚至帶點變態(tài)的方向發(fā)展,完全就和楚天逸一個心性!
但是對于他的此等變化,楚天逸卻是對自己的一手杰作感到十分的滿意,他陰險的笑
了笑,問道:“那如果林落還是想著楚潯,不肯跟你在一起呢,你要如何?”
蕭云翼心中一痛,目光里泛著恨,聲音有些顫抖而切齒的道:“那我便將她也殺了,她若還不知好歹,我也不會再對她好了!”
他為她犧牲了這么多,他變成這幅模樣,全是因為她,林落若是還那般對他,他便再也不會讓她繼續(xù)活在這個世上。
他要遠離這一切的痛苦,也許只有殺了林落,他的痛苦便解脫了。
可是這個想法冒出的時候,蕭云翼的心就像是被什么剜了一下,疼得幾乎無法呼吸,腦海中那些被無形之手破碎的東西好像又隱隱浮現(xiàn)了出來。
他有些沉痛的搖了搖頭,企圖將那些擾得他痛苦的畫面甩去。
他以前不是這么恨林落的,為什么……
楚天逸看著他苦苦掙扎的模樣卻是嫌棄的搖了搖頭,最后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將一顆藥倒了出來,遞給他道:“看來是你體內(nèi)的蠱又發(fā)作了,將此藥吃了吧?!?
也許,他應該對蕭云翼加大藥的用量,讓他再也想不起曾經(jīng)的那些感覺,讓他完完全全的按照自己的思想去說話辦事。
蕭云翼正心中腦中痛得難當,見楚天逸將藥遞過來,當即不疑有他,拿起便猛地服入了口中。
而卻在這時,門被猛地推了開來。
蕭渙進來的時候便瞧見楚天逸一臉陰險冷笑的站在一旁,而蕭云翼正神情痛苦的吞下一顆藥丸。
蕭渙心中震怒不已,好像渾身散發(fā)出零下六十度的寒意,幾近將整座不夜城結冰……
他沖楚天逸怒道:“你給他吃了什么?”
楚天逸十分不爽的看了眼這個礙事的蕭渙,只恨不能早點解決了他,卻是一副冷然不屑的態(tài)度回道:“這小子蠱毒發(fā)作了,本太子給他的是解藥!”
蕭渙身上的怒意依舊未緩解,看著楚天逸的眼色一點緩和都沒有,他只是冷冷的從對方臉上劃過,又看向依舊冷靜下來的蕭云翼,眼眸劃過他的眼睛,然后又看向楚天逸,問道:“那請問南楚太子殿下,你給的這藥可能徹底根除他體內(nèi)的蠱?”
“若是能徹底的除去他體內(nèi)的蠱,本太子還需要每天都給他解藥么?”楚天逸不屑的回答道,其實他壓根就懶得和蕭渙廢話。
蕭渙臉色依舊冰凍凝結,話語犀利的指向楚天逸:“那也便是說,他必須每日服用你的藥,而他的性命,則掌握在了你的手中,你帶他來這里,是否也想利用此懷著什么目的,你想用云翼來做什么?”
楚天逸瞳孔微縮,臉容卻是射放出殺意來,冷冷的看著蕭渙,說出的話絲毫不顧及人的感受:“利用他?你以為本太子需要利用他這樣一個丑陋不堪的廢人做什么,真是好笑!”
丑陋不堪的廢人……
這幾個字就像是無數(shù)厲箭一般刺痛蕭云翼的心臟,幾近痛到窒息般的難受,丑陋不堪的廢人,他現(xiàn)
在是丑陋不堪的廢人!
在楚天逸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蕭渙便察覺出了蕭云翼的不對,想必是對方的話刺痛了他,蕭渙心中對楚天逸的憤怒更甚。
幾近有種想要殺人般的念頭,他袖下拳頭緊握,如同一把即將出鞘的劍一般銳利的盯著楚天逸質(zhì)問道:“既然太子說在下的弟弟沒有利用目的,那么你為何要誘拐他同你來到不夜城,還有,今日早上我喝了這客棧里送來的水后,便昏迷了一日,直到方才才醒來,這想必是太子你做的動作吧?”
雖然一路上他都在警惕著楚天逸,可是沒想到他還是疏忽了,今天早上他醒來后,客?;镉嫳銇硭块g給他倒了新鮮的茶水,他沒有多想便喝了下去,卻不想這一喝,當他睜開眼時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到了夜晚,問過外面的人他才知道,自己竟然在房內(nèi)昏迷了一整日。
若是客棧的人完全沒有必要下手,而他又打聽到,白天楚天逸帶著蕭云翼出去了一趟,直到天黑才回來,因此他才敢斷定,早晨的茶水,一定是楚天逸下了手。
在將他藥倒之后,卻帶走了蕭云翼,這回就算是楚天逸再怎么不承認,蕭渙也絕不會輕易相信他了。
只是他很奇怪……為什么蕭云翼會如此順從的聽楚天逸安排?
他的目光再次從蕭云翼的身上劃過,越發(fā)覺得他與從前有些不同了,最近他便一直感到他不對勁,可是又找不出原因,因為從他的目光中,再也看不見曾經(jīng)的那抹陽光與單純。
如今想起來,蕭云翼的變化卻是從楚天逸那天出現(xiàn)在他們蕭家后開始的,這一切,都是楚天逸所致,他到底對蕭云翼做了什么?
一想到這一切,蕭渙而是怒從心來,目光如寒冰利劍一般盯著楚天逸冷冷問道:“太子殿下將我藥倒昏迷,卻是帶著本人的弟弟離開了客棧一整日,不知你們白日到哪里,又為何要對我下藥,作為一國太子,竟然使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如今面對質(zhì)問,還不敢承認,在我看來,你這個太子也不過是個小人而已!”
說到后面,蕭渙的語氣中帶著冷冷的不屑與鄙夷,就是比他當初對林落的鄙視還要更甚。
聽見蕭渙竟敢說他是小人,楚天逸心中的憤怒一下子蓋過了對面的蕭渙,早知如此,他今天早上就不該只下藥將他弄昏迷,而應該直接毒死了這礙事的蠢貨!
然而此刻后悔也沒用了,楚天逸身上的殺氣怒意萬丈的蔓延在整個房間,指著蕭渙道:“本太子救了你弟弟,你竟敢恩將仇報懷疑本太子,看來你是不想蕭云翼活了,那么本太子也再不管他,你們兄弟二人現(xiàn)在便可離開!”
說完,楚天逸冷冷的嗤了一聲,轉身便朝一旁走去,不再看那兄弟二人,好似真的不把他們當回事。
蕭渙蹙眉,雖然不知道楚天逸這又是什么態(tài)度,但是他現(xiàn)在絕對不能讓蕭云翼和這種人相處了,當即便要拉起蕭云翼的手跟自己走,卻被蕭云翼一把拒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