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要撐著,一定要撐著,為了孩子,就剩下一點點距離了,你怎么說都不能放棄!”高鈺翔背著那婦人,一邊施展輕功一邊大聲道,幸好奔跑間,還能感受到她微微弱弱的一絲氣息,讓他知道,這位堅強的女人還沒放棄希望!
“哥哥!”剛沖到原來的樹林里,高鈺翔便聽見一邊的虎子急切的呼喊,隨即馬上大叫道:“虎子,快回去,讓你娘趕緊回來救命,這位夫人馬上要生產了,而且受了重傷!”
“啊,好,好,我馬上去!”虎子顯然已經被高鈺翔身上的血跡給嚇到,可是聽了話,卻是馬上拔腿而去,一刻都不敢耽擱!
“你忍一下,千萬不要睡,記得不要睡啊!”高鈺翔一邊跑一邊繼續道,一腳踹開門,便見張大嬸已經被拖了回來,一看到他肩膀上的女人,馬上臉色一變,大聲道:“放床上,虎子,快去燒水,越快越好!”
“知道了!”
虎子顯然也是嚇得不輕,因為高鈺翔背著的那個女人,神色蒼白的已經近乎是女鬼一般,他馬上拔腿就往廚房跑,卻眼見稀稀拉拉的血跡,已經蔓延了高鈺翔一路……
顯然也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嚴重的情況,看到眼前的女人儼然已經是變成了個血人一般,不禁也是慌了手腳,但是眼見床上的她睜著大大的眼睛,雙手卻是無力的握著她的……
同樣是女人,有時候,一個眼神,便足以說明一切。
“大嬸,需要我做什么嗎?”高鈺翔在外屋,也幫不上什么忙,只能緊張的打著轉。
“你快去準備!紗布,毛巾,剪刀,烈酒!快去!”她咬了咬唇,馬上大聲的吩咐道,而后先是將她的衣服掀開,已經滿是血色的裙子,早就已經被一波一波的血水給濡濕,她的手跟身體,也早就已經寒如薄冰了一般……
“求求你,嫂子。”那女人只是惶恐的拉著張大嬸的袖管,眼神卻滿是無助,“我必須,把他生下來,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有閃失的!”
“沒事,你不要急,你這么堅強,一定要挺過去!”雖然不知道她到底經歷了什么,但是依稀也能猜出個大概來。
“我……”她剛氣若游絲的開口,可是轉瞬間,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馬上席了腦海,條件反射的,她再度張口尖叫起來。
“不要怕!”張大嬸也冒出了細汗,只是死死的按住了她的兩條腿,而后將她的人給翻了個正,“現在開始,聽我的,來,呼吸,先吸氣,快啊!”
雖然意識已經趨近模糊,但是很明顯的,她的話,女人顯然是聽了進去,長長的吸了一口氣之后,終于見她再度開口:“呼氣!”
忍著劇痛,她咬著牙,開始一波接一波的無聲折磨,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的體力已經漸漸的流失,血液流竄的速度也更加快,讓張大嬸背后的大汗也是更加的旺盛……
“加把勁啊!”張大
嬸一邊指揮她用力,一邊使勁的催促另一邊的兩個男人,“你們是死了是嗎?找個東西燒個水能到現在啊!”
“來了,來了!”話音剛落,一大一小兩道人影便匆匆出現,高鈺翔只是看了一眼,便真的不忍心再看,端過東西便扭過身子,拉著虎子到旁邊待著。
“啊——啊——”女人快要撕裂房頂的尖叫,讓一大一小兩個男人如坐針氈,真的從來都沒體會過,生孩子,居然是一件這么痛苦的事情……
“用力!”張大嬸心中已經近乎絕望,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是生下這個孩子,也已經完全不能保證這孩子的健康……
“啊——”已經痛的近乎痙攣,女人的身子,已經開始不自覺的亂動起來……
“別看了,你們是死人啊!快點來幫忙啊!”張大嬸一看到旁邊兩個,心里就堵得慌,不自覺的就吼出了聲。
“可是,我能做……什么啊?”在張大嬸快要殺人的眼神之下,高鈺翔趕緊乖乖的走了過去,聲音卻是越來越弱。
“趕緊抓住她的肩膀,不能讓她亂動!”張大嬸也是不住的抹汗,“雖然產房男人不宜進,可是現在,除了你,我還能找誰?”
“知道了!”高鈺翔也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只覺得簡直比上戰場打仗還要讓人恐慌。他按照張大嬸所說,幾乎用了三成的力氣,才成功的按住了那女人的肩膀,看著她痛苦的表情,高鈺翔的臉上也不禁動容:“堅持住啊!你的命都是我救回來的,你不是心心念念要保住孩子嗎?你不能放棄,絕對不能放棄啊!”
“已經做到了這一步了,千萬不準放棄!”張大嬸也大聲道,試圖喚醒她已經殘存著的意志,“我也是娘,我也經歷過這種痛,雖然你的道路比我要坎坷,但是已經快要熬出來了!只要你再加把勁!”
眼見小小的頭已經快要到產道口了,只要她加把勁,這個孩子一定會平安出生的!
“好……”再度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氣息,已經像是從水中撈過一遍的女人,卻是緊緊的握著拳,“我,不能放棄,絕對不可以……”
高鈺翔見她已經不再亂動,馬上換了個姿勢,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掌,卻發現她的手已經冰涼的讓他都覺得可怖,他馬上再度開口:“無論發生什么事,我們都會陪著你將這個孩子生下來,來,握著我的手,我們一起加油,好嗎?”
打仗最重要的一項工作就是鼓舞士氣,所以,高鈺翔也只能這么笨拙的開口,堅信只要有信心,一定能打贏這場仗的!「吐槽:人家生孩子,你就別搬出你的軍事理論了好么?男主:你懂個p,這招下去肯定管用,不然男主給你做!」
“啊——”感受到了手中的溫度,她的身下已經是血流如注,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竟然可以流這么多的血……可是她咬著牙,還是一刻都不敢停歇,好害怕只要一停下,就永遠都醒不過
來了……
虎子只是蜷縮在桌子邊一角,恐怖的眼神就一直沒有離開那張已經完全紅色的床,看著她居然真的能始終留著一口氣,嘴巴已經張得可以塞下一只雞蛋……
終于,在折騰到已經不能再折騰的時候,一聲弱弱的嬰兒啼哭,終于變成了幾個人人生的最大救贖……
“生了,生了!”張大嬸顧不得已經滿是汗水的身子,興奮的幾乎手舞足蹈起來,可是隨即卻是瞪了一大一小一眼,“你們快出去,我要給她清理了!”
“好,好!”還沒看到血泊當中的小人兒一眼,高鈺翔再度被張大嬸秒殺的眼神給瞪了出去。
可是心頭無法抑制的喜悅,卻是那么的真實……
“哥哥,哥哥……”虎子卻是麻木的走到了門口,這才記得機械的拉了拉高鈺翔的袖子,“我是不是在做夢?”
真的是太可怕了,剛才那繞梁三日的尖叫聲,恐怕會成為他今后不知道多久的噩夢呢。
“虎子!”高鈺翔激動的按著虎子的肩膀:“你知道嗎?你今天見證了一場偉大的工程,你知道嗎?”
“啊?”虎子呆滯的眼神望了高鈺翔一眼,直接是無言。
“那是一場戰役,一場有關生命的戰役,她用她的堅強跟毅力,迎來了那個小生命的誕生,你知道嗎?”他從來都沒感受到過,生命竟然可以是這般的美好,也從來都沒感受到,母愛竟然是可以這般偉大!
“哥哥。”虎子卻是快要哭了出來,“是不是每一個娘親生孩子,都是要這么痛苦的?”
“是啊。”高鈺翔蠕動了一下唇瓣,只是摸了摸虎子的額頭,“所以,你要好好的孝順你娘,不能讓你娘受到絲毫的委屈,知道了嗎?”
“嗯!”虎子馬上含淚點頭,“我一定會好好孝順我娘的!”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的門才再一次打開,兩人馬上沖了進去,卻見王大嬸在有條不紊的清洗著自己滿是鮮血的手,而床上的女人,已經換上了干凈的衣裳,旁邊的小嬰兒,也被裹上了一層小棉布,可是虎子好奇的探頭探腦一番之后,馬上一臉驚異的看著自己的娘道:“為什么他的臉,居然是皺巴巴的啊……”
“你出生的時候,可比他還丑。”張大嬸毫不留情的打擊道:“孩子剛出生,都是這樣的,而且給我的感覺,這孩子還沒有足月就蹦出來了,能順利的出來,已經是個奇跡了!”
高鈺翔則是一臉驚異的看著那臉色蒼白的女人,剛才因為情況緊急,他都沒好好看看她的臉,現在被清洗干凈了之后,印入眼簾的,竟然是一張很清秀的臉蛋,精致的很,卻讓高鈺翔陷入了沉思。
“看什么啊!”張大嬸看著高鈺翔竟然盯著那女人發呆,馬上一巴掌拍上高鈺翔的后背,“快出去吧,人家剛生產完,你好意思在這里吵人家?!”
“哦,對,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