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酉年,己酉月,甲子日。
宜祭祀、沐浴、修飾垣墻、平治道涂。
清晨的第一抹陽光驅(qū)散天邊的昏暗,青江城中的客棧里便傳來一些微不可查的響動。城門口早已大開,雖然這并不是開城門的時候,但是有的時候即便是朝廷也不得不用這種方式為一些人行方便。
青江城的客棧很多,所以停留在客棧中的江湖中人自然也有很多。月出云所住的如家客棧本來距離城門口最近,所以月出云只是起床,便一聽到窗外傳來一些江湖中人的腳步聲。腳步聲很輕,不過每一步都顯得極為穩(wěn)重,這樣的穩(wěn)重明顯有些謹(jǐn)慎,畢竟馬上便是武林中好久不見的武林大會,能參加這樣的盛會又有誰會大大咧咧?
“哼……”
一抹輕笑蔓上月出云嘴角,背著陽光的角度讓人看不清他的雙眼,所以即便嘴角笑容那樣明顯,卻也猜不出他此刻為何而笑。
“唰!”
月出云仿佛沒有任何動作,可隨著身后一件血色長衫帶著幾道氣流出現(xiàn)在月出云身上,月出云這才緩緩整理著衣服轉(zhuǎn)過身來。目光堅定飄向眼前的桌面,青綠色琴身正如同感受到主人此刻的心境一邊莫明升起一絲微光,微光從琴尾升起,沿琴身流轉(zhuǎn)向琴頭,最后緩緩融入與琴頭化為一體的聽竹劍柄之中。
一手落至劍柄,月出云沒有用力,可半截劍身已然從琴聲之中脫離而出,發(fā)出一道如同出鞘般劍吟。
劍身無鋒,得名未語。
水藍(lán)色的劍身之上沒有任何瑕疵,足以證明月出云對于這把劍的重視程度。窗外的陽光透過窗欞落在劍身之上,反射出來的光芒依舊刺眼,月出云滿意點(diǎn)頭,如同此刻的他一般,聽竹未語顯然也保持著最巔峰的狀態(tài),如此正好應(yīng)對接下來的武林大會。
右手食指仿若未覺從琴弦劃過,帶起一陣琴聲。琴聲沒有任何旋律可言,可即便如此傳入窗外一眾武林中人耳中之后,卻仍是令無數(shù)江湖中人心生悅耳之感。
無關(guān)技法,無關(guān)旋律,隨手成曲,盡出于心。
轉(zhuǎn)身,推門。聽竹未語不知何時已然負(fù)至身后。
血衣白發(fā),聽竹未語。
當(dāng)月出云終于出現(xiàn)在如家客棧門口的時候,陽光下那一道耀眼的身影頓時吸引了所有路過江湖中人的目光。雖然這一身衣服并不是鳳鳴閣的弟子服,可如此裝扮之人,整個江湖只有一人。
鳳鳴閣,月出云!
周圍路過的江湖中人無一不是帶著敬畏的目光看向眼前的少年,無關(guān)年齡,無關(guān)輩分,月出云踏入江湖之后的戰(zhàn)績,足以當(dāng)?shù)闷鹚麄兇丝痰木次贰?
不過月出云并不與眼前這些人一起同行前往青江之畔,而是如同在等待著某人一般。直到片刻過后,一襲黑衣白袍的刀無痕才出現(xiàn)在一眾江湖中人的眼中。
黑衣白袍,無刀亦刀。
看著眼前如同換了一個人一邊沉穩(wěn)內(nèi)斂的男子,月出云心中當(dāng)即升起幾分驚嘆,更是在刀無痕身后隱隱看到了一個同樣黑衣白袍的影子。
刀道為尊,無刀亦刀!這樣的氣勢,分明如同是那位隱于江湖之外的刀尊前輩親自到場,可若是仔細(xì)感受卻又輕易能辨別的出這樣的氣勢絕非刀尊無刀。
朝氣、戰(zhàn)意,哪怕月出云從未見過刀尊無刀,亦是可以肯定眼前男子此刻的目光,一定與刀尊無刀如出一轍。
刀無痕,這才是那位被江湖中人盛傳的無刀傳人刀無痕!
“月兄?”刀無痕目光如同化作實(shí)質(zhì)轉(zhuǎn)向月出云,似是在詢問。
月出云搖了搖頭,笑容在臉上如水般化開。
“今日恐怕無法與無痕兄同行了。”月出云笑道。
刀無痕皺眉,不過隨即瞬間明白了什么。
“的確,今日月兄的確不適合與我同行?!钡稛o痕說著瞄了一眼如家客棧的招牌,隨即道:“月兄等的人想來過不了多久便能出來,如此我便先行一步?!?
刀無痕說罷便與月出云對視一眼,點(diǎn)頭示意之后便轉(zhuǎn)身離開,而在刀無痕離開之后,如家客棧之中這才傳來一個不爽的聲音。
“月哥,為什么要我換一身衣服,雖然新衣服的確很好看,可是我還是感覺我那身衣服比較好看?!?
湯笑塵說著跳了出來,有些不舒服的扭著肩膀。月出云忍不住笑著搖頭,隨即來到湯笑塵身邊一手拍了拍他肩膀,這才小聲道:“阿笑,你雖與七兄沒有師徒之名,可如今行走江湖,卻亦是代表著七兄的存在。如今的場合,卻也不好太過隨意,你雖然無所謂,可你身后終究是七兄,明白嗎?”
湯笑塵聞言一愣,隨即茫然搖頭道:“不懂,不過我知道聽月哥的便是,七叔也是這么說的?!?
“嗯?!?
月出云點(diǎn)頭應(yīng)了一聲,隨即才看書生與莊夢同時從客棧之中走了出來,見月出云與湯笑塵都在這里,書生當(dāng)即抱拳一禮笑道:“月公子,我們是這會兒去還是……”
月出云深深看了書生一眼,又見他身邊的表情同樣如同在詢問自己的意思,頓時道:“二位可是為了參加這武林大會而來?”
二人同時搖頭,月出云見狀點(diǎn)頭道:“既然不是為了參加武林大會而來,自然不用去太早。不過天意盟的面子還是要給的,所以倘若遲到自是極為失禮。如此我們還是按照時間到,然后安安靜靜當(dāng)個看客便可,二位意下如何?”
“正合我意。”書生笑著看了一眼從眼前經(jīng)過的江湖中人,而后問道:“你我莊夢姑娘同行而至,如此也好令蕭盟主安心?!?
“蕭盟主的想法誰能猜得到?!鼻f夢聞言接道,“月公子,前幾日你曾在青江城外重傷朝陽宗弟子,此番武林大會即便你我三人只是看客,想來也會有人針對你。況且還有南陵莫家滅門一事,恐怕此事不是那么容易解決。全江湖都知曉蕭盟主與正道四宗交好,所以若是當(dāng)真有人朝你發(fā)難……”
“此事不用擔(dān)心?!?
莊夢聞言抬起頭看向月出云,卻見他笑容依舊自信,只是仔細(xì)看去眼中卻有忍不住升起了幾分冷冽。
莊夢心中不明,卻聽月出云的聲音繼續(xù)傳來。
“以我對蕭盟主的了解,蕭盟主一為正道,若我沒做錯什么,蕭盟主自然不會放任某些人針對我。”
莊夢與書生同時一愣,這聲音溫朗無比,語氣也極為恭敬,可這樣語氣絕對不可能是眼前這位月公子對蕭乘風(fēng)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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