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出手,你不會死心。”巨子漠然看向衛莊,漸漸握住了墨眉。
“我最討厭拖泥帶水。不過為你,我可以破例,再殺你一次。”
“當年我說過,你若一劍殺不了我,便不會有第二次機會。”巨子抬起頭,露出的一雙眼睛里,是無比的自信,
“這一點很快就知道了。”衛莊冷哼一聲,已經再次拿起了鯊齒,似乎是準備和巨子再戰一次。
“你不用那把精心為我準備的玩具?”衛莊看見巨子并沒有有使用非攻的打算。
“墨眉已經足夠。”
在墨跡巨子說完這句話之后,周圍立刻變得安靜無比,似乎這一刻,一切都靜止了一般,好安靜,周圍忽然變得超乎尋常的安靜。而就是這種安靜,才會令人從新感覺到一種恐懼,不安與緊張。
在這安靜之中,就連殺氣都完全被隱藏起來。
赤練的臉色有些蒼白,眉頭漸漸皺在了一起,低語道:“與蓋聶交手時,衛莊大人已經受了傷。此刻,面對巨子這個墨家第一高手……這一戰的勝負……”
而赤練的話音未落,兩個人已經動了起來。
衛莊橫劍而立,身子向前一躍,以此同時,鯊齒已經揮出。墨家巨子,手持墨眉,眼眸依舊如一譚波瀾不驚的潭水沒有絲毫的改變。
兩把同時無比鋒利的劍,這一刻終于碰撞在了一起,兩股強烈的劍意相互碰撞,擦出火花。
在場之人,無不色變,每一個人都深深地感受到了從兩個人身上傳來的強大的劍意,他們本身就如同一把鋒利的寶劍一樣。
劍意向四周擴散。
兩把寶劍交錯在一起,發出金屬摩擦的聲音,兩人挑劍,向下壓去,兩把劍在此交錯。
一眨眼見,兩把寶劍已經碰撞了無數次,所有的一切,也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在此回過神來,墨家巨子和衛莊兩個人,已經分開了,背對而立。
“嗯,結束了嗎?誰勝了?”天明疑惑的看了看場地之中的二人,又低下頭,看著場地,不由的張大了嘴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因為,此刻場地的中央,竟然出現了數條橫貫的裂紋。
不容置疑,這就是墨家巨子和衛莊交手時搞出來的,天明雖然不知道這兩個人究竟有多么厲害,但是此刻也知道這令人很強大,異常的強大!
“噗”衛莊悶哼一聲,身子一顫,一口血吐了出來,臉色一白,瞬間又涌上兩抹極不健康的紅暈,原本挺直的身子微微有些彎曲,但卻死死的抵住鯊齒,讓自己的身子不至于到倒下去,抬起手來拭去嘴角的鮮血。
不錯,衛莊總究還是敗了。
赤練吃驚的不由得驚呼一聲,眼眸之中全是擔憂之色,緊緊咬著唇,讓自己不至于太失態,因為,她明白,衛莊需要的不是一個哭哭滴滴的女人。
“你敗了。”巨子緩緩地說道。
“你真的很愚蠢。”衛莊冷笑出聲,緩緩的轉過身子。
“咳咳。”衛莊干咳的幾聲,臉色越加的不好,卻是擺了擺手,止住了不禁向前的赤練道:“站住,不準過來!
赤練被這一喝,雖然有些不甘的我了握拳,但還只停住了腳,有些憤恨的看著墨家巨子。
“你根本不懂,劍之間的戰斗,沒有勝敗,只有生死。”衛莊談談的說道。
“繼續打下去,你會死。”巨子微微皺了皺眉。
“你害怕了嗎?”衛莊冷笑,眼里沒有絲毫懼怕之意。
“你與蓋聶交手時,被淵虹重創,剛才又被墨眉傷及要害。”
“那又怎樣?”
“你還不明白嗎?你已經沒有可能活著離開機關城。你的手下也全部受了重傷。如果你執意要打下去,你們整個流沙組織就會在今天覆滅。”
“那,你還在等什么?”衛莊皺眉看向巨子,他不是一個自傲,認為自己真的能達到天下無敵的人,更不是一個白癡,自然之道眼前的男子說的都是真的,但就是因為這樣,才更加不解。
片刻之后,墨家巨子說了讓說有人都十分詫異的話:“衛莊,你走吧。”
墨家巨子仿佛沒有看見所有人的詫異一般,語氣很平緩的說道:“這次,我放你一條生路。”
“混蛋。”衛莊握了握拳,咒罵了一聲。
“為什么!為什么要放了這個大壞蛋!給大叔報仇!”天明不滿的大叫了起來,握緊了拳頭,他實在不明白,現在完全可以殺了衛莊這個大壞蛋,但為什么要放他離開?
“難道你不想血債血償了么?”衛莊抬起頭,對上墨家巨子的眼。
“衛莊,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你真正的敵人究竟是誰?”巨子淡淡道:“而且,我相信,還有一個人,不希望你這樣就死了。”
衛莊眉頭微微一皺,抿了抿唇,半響之后,才是冷哼一聲。
“天明,告訴我,你的劍法是和誰學的?”巨子蹲下身子身子,看向天明,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先把這個小家伙給說服了。
“姐姐還有大叔啊!”天明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嗯,不錯,你大叔會的乃是縱劍,而你的姐姐卻融匯了縱劍和橫劍,而這個世界上,除了你和你的姐姐,只有兩個人會縱橫劍法,一個是你的大叔,一個便是衛莊,衛莊會的正是橫劍,所以你覺得,你姐姐的橫劍是從那里學來的。”
這一問,天明頓時啞口無言了,他很聰明,自然一下子就明白姐姐的橫劍肯定是和衛莊學的,這樣說去起來,這個衛莊不就算是姐姐的半個師父么?更他更明白的是,巨子老大和他說這么多,是真的想要放衛莊走,雖然不知道,巨子老大打的什么主意,但一定是別有深意就是了,所以便道:“我知道了,巨子老大的意思就是,姐姐的橫劍是這個大壞蛋教的,而姐姐又把橫劍教給了我,所以這個家伙還算是幫了我和姐姐嘍!”
巨子很滿意的點了點頭,想不到天明的反應能力還不錯。
“嗯,好吧,我姐姐說了,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地饒人處且饒人,做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什么均可欠,人情不可欠……”天明又開始了自己的長篇大論:“雖然,我不懂,你為什么要放他走!他做了那么多壞事!但現在我無話可說。”
“我實在不明白,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到底是什么人?”衛莊看著起身的墨家巨子,眉頭一皺,有一個答案,但自己從來不敢去承認。
“其實,我們一直都是對手。”墨家巨子談談一笑,摘下了斗笠。
赤練,項梁,范增都是大吃一驚。
“巨子長得還挺有老大的樣子嘛。”天明看著巨子,咋舌道,只是,為什么看起來有點眼熟呢?
“好久不見了。”
“真的是你……”衛莊苦笑不已,眼前之人,自己再熟悉不過,在場之人,除了少羽以及天明,也是十分熟悉此人。
哪怕是天下之人,都這個人都在熟悉不過。
因為,他有一個名字,這個名字被很多人牢記,因為這個人曾經計劃了一成驚天的計劃,這個計劃名為刺秦計劃。
他的名字,叫做燕丹,燕國的太子。
“是不是這樣就解釋了你所有的疑問?你遲遲沒有對機關城下手,不就是因為有這樣的推測嗎?”燕丹笑了笑。
“當年,你故意要承受我一劍,就是為了讓天下人都認為你已經死了?”
“我如果活著的話,會讓很多人寢食難安。”
“尤其是你那位父王。”
“或許是吧。”燕丹一想起這些,便苦笑不已,自己的父親,自己能去怪嗎?都言皇家無情,難道竟然可以無情到這個地步嗎?虎毒尚且不食子,而自己的父親,卻把自己送入虎口。
“哎,為了自己一時茍安,居然把身為國家棟梁、自己的兒子任由敵人宰割。這樣的王,真是燕國的恥辱!”范增搖頭嘆道,當年燕王要把自己兒子一家交給嬴政,以平嬴政的怒火,企圖包住字的王位的舉動,寒了太多人的心。
什么,是為了燕國,這種理由,不過是一個高尚的借口,是為了掩蓋自己不愿意放棄榮華富貴,不愿理放棄王位的卑劣借口。
燕國不過是易主,與燕國百姓又有何干,即便嬴政再喪心病狂,又能屠盡燕國嗎?
而何況,交出燕丹一家便能保燕國無事了嗎?實在是愚昧,愚不可及。
“其實,你的際遇也好不到哪里吧?”
“你今天讓我走,是想我感激你嗎?”
“我只是不想讓嬴政得逞。”
“哈哈哈哈,希望你不要后悔自己的決定。走。”衛莊一回首,帶著流沙中人網外走去。
“他們到底在說什么啊?為什么我一點都聽不懂?”天明撓頭,有些不解的看著兩人,一雙眼睛閃爍著。
忽然衛莊的步伐又停住,后頭看向燕丹,道:“燕丹,下次見面,我們還是對手。”說罷,便帶著眾人離開了墨家機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