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漢州城外,已經緊鑼密鼓的開始準備攻城,十萬兵馬已經全部列隊,擂鼓、吶喊不斷的傳來,漢州城的巡防已經發出信號,等待支援。
然而援兵到達了很久,卻不見動靜,城外的烽煙卻漸漸的熄滅,最后徒留一片空地。
蕭懷銘從城主府趕到的時候,城外的十萬大軍已經全部退回八百里處,他不明所以的看著這樣的狀況,眸中的深沉越來越深。
他雖然不是出身戰場,卻也略知作戰之術,這到底是敵方故意使詐,還是另有隱情,他拿捏不準,但是桀驁的xing子讓他做出了大膽的決策。
蕭懷銘不顧下屬阻攔,帶人出城查看。
城門外廣袤的沙灘上,大軍退去留下的烽煙和馬蹄印記赫然清晰,說明守城的將領們沒有看錯,確實是大軍在這里已經準備攻城,但是為何如今卻又突然離去,這一點很讓人費解。
難道慕容景銳是怕了?
“慕容景銳這唱的是哪一出?”蕭懷銘自言自語,眸中盡顯疑惑.
布拉格從暗處站出來,仔細勘察了地上的印記,也是一臉的狐疑,“這里確實是十萬大兵而過,可是卻又為何突然離場,難道剛剛所有人都出現了幻覺?”
他也是接到消息就匆匆趕了過來,而正齊大兵已經撤退,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弄不清楚,和慕容景銳交手這么多年,他竟然還是摸不透他的心思。
蕭懷銘聞言倏地轉身,目光微冷的看著布拉格,沉聲問道,“你怎么在這里?”
他記得自己出城的時候帶的都是他的心腹,而此時布拉格身上穿著的卻是他手下的服侍,他臉色微微一寒,目光冷銳的看著他。
布拉格將頭上的盔甲卸下,扔在一旁,并不回答蕭懷銘的話,目光一直緊緊盯著地面上的情況,眉頭深鎖著。
“似乎只能有一個解釋,他已經知道萱妃在你手上,蕭城主,看來你已經不戰而勝了。”布拉格臉上
倏然一笑,笑容陰森可怖,眸色帶著深深的誘惑,似乎在等著魚兒上鉤。
蕭城主雖然xing子桀驁,但是腦子不差,冷漠的看了一眼布拉格,冷聲說道,“你怎么能肯定是他們忌憚萱妃在本城主手上,而不是他們有心使詐?布拉格王子與慕容景銳交戰這么多年,難道連這點謹慎都沒有嗎?”
布拉格被蕭懷銘這樣一擊,臉色自是難看,他冷哼一聲,自顧自的說道,“慕容景銳如今已經到了燃眉之時,還有心情故布疑陣,真是笑話。”
說完他并不等著蕭懷銘,而是轉身上馬,揚長而去。
當夜的消息很快就在城內傳開了,城內百姓人心惶惶,個個食不安寢,夜不能寐。
瓊華得到消息的時候是第二天早上,天剛亮就有下人在門外喚她,說是城主夫人有請,讓她快些過去。
她梳洗之后出門,雖然這里比不上皇宮,但是因為城主夫人的緣故,吃穿用度都沒有一樣短缺的,倒也自在。
城主夫人居住的院子很是清雅,和她的人一般冷漠,冬日里除了干枯的幾株竹子,竟沒有任何植物。
花廳里,瓊華并不與其行禮,輕點了頭便坐下,有下人奉茶,之后就被遣了下去,看得出來,這個城主夫人很得人心,從下人們的態度就看得出來。
瓊華的目光這才掃過去,卻見她今日穿著卻比昨日繁復的多,衣領也高高的臃著脖子,見瓊華的目光看過來,她下意識的抬手拉了一下衣領,似乎是在刻意遮掩著什么。
“萱妃娘娘昨夜睡得可好?”城主夫人臉色微有異樣,輕咳了一聲淡淡的開口,眸光并不去看瓊華打量的目光。
瓊華輕啜了一口茶,微微點頭,“有勞城主夫人費心了,本宮從皇宮一路奔波而來,昨夜睡得最是安穩。”
這話不假,他們一路上都在奔波,雖有客棧,但是自是比不上皇宮,城主府上的條件雖然比不了皇宮,但是是她這一路上最好
的條件了。
城主夫人抬眸看了一眼瓊華,見她神色真誠,這才收起目光,垂眸勾了勾唇叫,苦澀的說,“是嗎?大概昨晚出了萱妃娘娘,整個城內的百姓沒有一個人睡得安穩。”
瓊華依舊面無波瀾,垂眸看著手中的茶杯,那茶葉色澤碧綠,惹人之極,用蓋子輕輕波動了兩下,竟有清香溢出,倒是稀有的好茶。
她自然知道城主夫人話中之意,卻狀似不明所以的開口詢問,“城主夫人此話怎講?“
“昨晚城外的十萬大軍在城外列隊吶喊,準備攻城,整個城中的百姓都聽到了那聲音,也看到了城墻上燃起的烽煙,娘娘說,他們要怎么好好休息?”城主夫人狀似無奈的嘆息一聲,眸中盡顯悲痛,好似在為百姓們叫苦。
瓊華淡淡的抬眸,城主夫人真切的樣子看上去那般的楚楚可憐,任是誰都不忍心讓這樣嬌柔的女子傷心。
但是并不包括瓊華,她卻只是輕手放下茶杯,哀嘆了一聲,“城主夫人這話應該向城主訴說,本宮無可奈何。”
造成這一切的不是慕容景銳,也不是瓊華,而是她的丈夫,漢州城的城主蕭懷銘,是他有異心,想要將漢州城據為已有,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我不是想改變什么,只是想找個人說說話,這些話憋在我心里好久了,與娘娘相遇,讓我有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還望娘娘恕罪。”城主夫人誠懇的說著,目光也是那般的清澈,并無任何雜質。
她又怎么會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就是因為蕭懷銘的野心,她的義父義母全都死在了他的手上,如今又要搭上整個漢州城的百姓,她怕他罪孽深重,只能用盡所有的力氣,幫他贖罪。
可是到頭來,還是沒能阻止這樣的一幕。
瓊華愣了一下,目光遲疑的轉向城主夫人,見她眸中的落寞不似作假,心中竟微有動容,女人注定了這樣悲哀的處境,她竟然連個可以交心的人都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