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穗擔心的點,和其他人都不太一樣。
她所擔心的,是這座城市如果被玄穹薄怒蕩平後的後果,而其他人擔心的,則是玄穹薄怒這一次對於機甲的處理問題。
沒錯,既然妄想萬象狀態下能夠產生如此強大的能量,那麼它所需要揹負的後果,也是相當嚴重的。
不過雖然說後果嚴重,但其實解釋起來也很簡單。
之前也說過,在妄想萬象狀態下,玄穹薄怒會被動地吸收周圍所有可吸收的能量,然後主動的釋放出去。
但是在這背後有一個規則。
如果在妄想萬象狀態下儲存的能量沒有被完全釋放出去的話,使用者就無法再切換回以前的普通形態,並且也無法脫掉這身戰甲。
當然,如果想要強行解除的話也是可以的。
只是使用者必須要承受那些未消耗乾淨的能量而已。
不過,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可別忘了妄想萬象的被動可是無法關閉的。
就算你強行將儲存的所有能量都釋放出去了,它也依然會無時無刻地吸收著周圍的能量。
這也就是爲什麼這機甲是原型機的原因了。
因爲這一缺陷還沒有被修復,畢竟它屬於在瑾瑜的這一設想下製作出來的最初版的產物,無論是優點還是缺陷都如此的耀眼。
所以,從剛纔提到的吸收能量無法關閉的這一點來看,凡是將機甲轉化爲妄想萬象狀態的人,都是無法完好無損的解除這一模式的。
在這個模式解除的時候,玄穹薄怒是必然會受到這機甲的能量反噬的。
而正是因爲這樣的情況以前發生過,所以這些修女們纔會如此反對玄穹薄怒使用這一模式。
不過既然該發生的已經發生了,她們也就只能靜待事情的發展了。
蒼穗明白,這場戰鬥結束後,她又要面對兩個傷員了。
一個是面前的四翼終至,一個則是現在已然被黑暗所吞噬的玄穹薄怒。
……
“X月X日,看樣子瑾瑜已經完全相信那個被遊魂僞造出來的模樣就是我了,但我並不爲此感到可悲。”
“至少瑾瑜還是愛我的,我這樣安慰自己道。”
“只是那愛的對象,它的內在並不是我而已。”
“不過那些遊魂到底要做什麼,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我尚且還不是很清楚,畢竟他們只是跟著瑾瑜,然後跟她談論一些事情而已。”
“雖然說在這之中,有一點我很在意。”
“那就是那些遊魂對我這個人的瞭解。”
“這一點的確讓我感到非常的不適,因爲他們對我生前的瞭解太過清楚了,甚至於有些我自己都想不起來的事情,他們居然還能倒背如流。”
“不過這也算是瑾瑜之所以會信任他們的原因吧,說實在的,如果說我現在能夠以實體出現在瑾瑜面前的話,我自己都沒有能夠讓瑾瑜相信我纔是真身的自信。”
“畢竟那些遊魂比我自己還要了解我自己。”
“這下可就麻煩了啊,這羣遊魂不僅實力強大,而且還似乎瞭解很多東西,總覺得瑾瑜會很不妙啊,但是儘管如此,我卻什麼都做不了……總覺得,有點難受。”
從凜斯雷特的字裡行間中,我能夠讀出他日常中看見這些事情時的不易,也能夠感受到他的絕望。
這樣一個無所不能的大法師,在被自己的愛人殺死後還要經歷這樣的折磨,實在是有些過於爲難他了。
“X月X日,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些。”
“瑾瑜在我曾經故國的土地上開始了她的工作,她準備把萬葉國的舊址改造成一片屬於她的科技試驗場。”
“說實話,我並不反對,雖然說我曾經是負責這一片區域的王,但在我已經死去,且土地也已經化爲沙漠的現在,我似乎更願意看見它能在荒蕪之後還能爲後人提供一些幫助。”
“即使那些是敵人。”
我接著翻頁。
“X月X日,瑾瑜的土地劃分非常明確,看著她將這一片片沙漠整理的井井有條,我也感到了一絲寬慰。”
“這畢竟也是她善待萬葉國舊址的一種表現,而且她也遵守了我的約定,沒有去追殺那些還沒來得及從沙漠地帶撤走的萬葉國人,反而是將他們安全地送進了輝映山谷之中。”
“不過瑾瑜似乎對這本日記有一種很深的執念,即使她一直將這本日記放在自己的口袋裡,也從未打開過。”
“啊,也難怪她從未打開過,因爲她已經將這本日記封印起來了,只憑借物理上的外力是根本無法打開它的。”
“所以現在能夠閱讀並書寫這本日記的人,似乎也只有身爲靈體的我了。”
“不知爲何,在想到這一點的時候,我的心中似乎還有一絲暗自的竊喜。”
被封印住了?
看著眼前的日記,我有些理解不了這句話所說的。
如果它被封印住了,爲什麼我現在還可以自如地翻動它呢?
“也許它的封印在之後的某一天解除了也說不定。”謝闌分析道,“總之,在沒有看到這本日記的最後一個字前,都不要妄加猜測比較好。”
說的也是。
我點了點頭,然後繼續翻到了下一頁。
“X月X日,地下出現了蟲子。”
“那是我在萬葉國居住數年都沒有見過的,只活在萬葉國傳說裡的巨大蜈蚣蟲,我沒想到居然找尋了這種生物幾十年的我居然會以這種方式再見到它們。”
“看來我在萬葉國魔導師協會申請的課題,終於可以結業了啊。”
“雖然我很想這麼說,但是看上去瑾瑜和她的部隊們似乎很難應付這些蟲子。”
“這些蜈蚣蟲們在萬葉國變成了一片沙漠之後,似乎就開始活躍了起來了,而瑾瑜對這片沙漠的開發,則是喚醒他們的最佳契機。”
“看著這些長相可怕,身材修長的怪物,我不禁產生了‘我要是活著該多好’的想法。”
“果然,爲了知識奉獻出一生的人,就連死了以後也會想著研究的事業啊。”
“如果瑾瑜死後,會不會也是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