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猛地推到一邊,倒地那刻,我聽見一聲拔尖的嚎叫,剎車劇烈的摩擦聲,緊接著就是一聲重重地撞擊,巨物倒地的聲音,這一切就在我身后。
我轉過頭那一刻,看到的那人躺在地上吐著血,我幾乎不能相信這一切,狂吼道,“不——!”我如貓一般四腳快速地爬過去,抱起地上的他,手顫地不行地想捂住他的嘴巴,可那血卻像壞了的水龍頭,怎么也捂不住。
怎么辦?我瘋了一樣朝著周圍的人大喊救命,卻無意中看見那秉事者,她眼睛瞪得燈籠那么大,她緊緊捂住嘴巴,不可置信的樣子。
我再也顧不上這些,因為那血繼續涌出來,我衣服,裙子,手,腳全都是紅艷艷的一片,我從來沒看過這么多的血,他一直都閉住眼睛,我大聲叫他,“林云紳,你感覺怎么樣?沒事的,別怕,一定沒事的!”
那血卻汨汨而出,我眼淚嘩啦啦地飆了出來,周圍有人替我打了120了,他突然睜開了眼睛,笑著對我說,“別怕,我沒事,我很好!”
一個滿嘴滿臉滿身都是血的人,卻反過來笑著安慰我,那樣子可想而知是多么詭異,我此刻除了心痛,還是心痛,我很生氣地吼他,“誰讓你來救我的,你不能這樣,不要你這樣!我……!”我喉嚨被哽咽住,說不下去。
他又閉上了眼睛,呼吸變得很粗,看得出他在努力地呼吸著,我害怕,恐懼,卻假裝鎮定地和他說著話,“林云紳,你有聽到我說話嗎?我們蜜月還沒有去呢!”我怕他如電視演戲那樣,睡過去就不再醒過來。
我隱約看見他嘴角咧了咧,我繼續說著,“等你好了,我們一起去蜜月。你聽到我說話嗎?別睡,我記得那時候我去相親的時候,由于太激動了,卻緊緊抱住你,你說我是不是很失禮?”
“那是因為齊樂。”他開口說話了,我心里受到鼓勵,但是的確我和他相識也是因為齊樂。“你不知道的是,我卻因為你這樣,一天都沒安靜下來。”
我真的不知道我這無意識的舉措會讓他如此不安,我噗嗤地笑了出來,“還有呢”
他睜開眼睛,看起來比剛剛精神多了,雖然只是一條縫,我也很滿足了,他笑著說,“然后,我就迷上了你!”說道這里,他突然吐了一堆血,我害怕地說,“不,不要說了,我以后慢慢聽你說!”
“不——!”他執拗地否定了,“我,我要說!”他的血讓他的唇更加紅艷,不像出事的人,他此刻眼底的光芒讓我感覺到炙熱,“我現在不說,我怕以后也沒有膽量說出來。”
是這樣的嗎?他對我也會膽怯嗎?我其實很不想他浪費力氣,但是面對他這樣迫切的要求,我不忍心地點了點頭。
他斷斷續續地說著,從齊樂拜托他開始,他好奇我到底是一個怎么樣的女人,能打動齊樂,他一直都以為齊樂是沒有感情的雄性,因為林嘉悅對他夠好的,這么多年,他對她都是淡淡的,就算注定要結婚,那感覺還是淡淡的。
原來是這樣,真是好奇害死貓。
林云紳又繼續說,他對林嘉悅好,只是表面的。這話讓我心一震,原來他也知道,他的呼吸有點急促,那樣子看起來有點辛苦,我立刻阻止他,讓他少說點,說這些以后慢慢聊,他卻不肯。
他說,接近我,本來是想挑我毛病,后來漸漸接觸后,發現我真的可愛讓人很想靠近,再后來卻是因為我對齊樂感情上的執著,讓他更加無可救藥地瘋狂愛上了我,他本來想,假以時日,他一定會讓我愛齊樂一樣愛著他。
我心澀澀發痛,如果沒有遇見齊樂,我會愛上他的。
他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后,他疲憊地閉上眼睛,我又開始恐慌,“你成功了,我嫁給你了!”雖然不是真的,但是我知道,這個時候,他需要的是生存的勇氣和意念。
他似乎沒聽見,睡過去一般。
我搖了搖他,“林云紳,聽著,你就這樣死去,我永遠也不會愛你的!”我心里不斷祈禱,要他要堅強,一定要活下去。
他突然輕輕地說了一句,“是!”我才深深松了口氣,卻發現他的氣息越來越弱。不行,我絕對不能讓他就這樣死去。
“那,那孩子是我的嗎?”他突然閉著眼睛問道,我本來想說不是,此刻真的不能說,我沉默了,他竟然笑了下,“容柱妍,我好了之后,我們要個孩子吧!”
“好!”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他了,不管出于同情還是出于此刻應急措施,我都覺得必須給他希望,他又睜開了眼睛,此刻他的目光很溫柔,“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我不知道他為什么要謝謝我,總感覺這謝謝很有深意,我只是猛搖頭,他再次閉上眼睛,似乎這次他更加有氣無力了,好一會兒,他開口要求我抱緊他,他說他覺得有點冷。
這樣的天氣,他穿著西裝,根本就不會冷的,唯一能解釋的就是,他失血過多,我安慰他,沒事的,只要有我在,我就不會讓他冷到,他嘴角微乎其微地動了下,卻沒有揚起來,我第一次覺得那120怎么那么慢,龜速都到了,可我始終還沒見到那車。
我緊緊地把他抱在懷里,心焦灼得不行了,“林云紳,不要睡了,你說我們以后的孩子像誰?”
“像你,像你好,我想,我想她像你!”他斷斷續續地說著,硬撐開眼睛說,“你能跟我說一次,你愛我嗎?”
“我愛你!”我立刻接過話說著,雖然不是事實,現在我必須這樣說,我對他虧欠太多了,他又滿足地閉上眼睛,可手卻垂了下去
“林云紳——!”我害怕地哭喊起來,“不要睡,不要——!”這個時候120的車才姍姍來遲,我大喊,這里,這里,快來!
就在這個時候,我后腦勺一痛,像被人打了一棒,眼前一黑,暈了過去,不過我身體仍有感覺,我像被人抱著塞進哪里,然后快速離開。
我真不明白那么多人看到,就沒有人救我嗎?
我是喊著林云紳的名字驚醒過來的,昏黃的燈光下,我看見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房子,卻是很高檔奢華的地方,我被綁架了?
我立刻低頭檢查自己的衣服,完好無損,除了頭痛別無其他感覺,應該來說,我應該沒有受到侵犯。到底發生什么事情阿?
我立馬爬下床企圖打開那門,可無論我向左扭還是向右扭,那門都沒能打開,我已經確定自己被反鎖了,我一腳撐著大門,企圖借助身體的力氣,往死里扭,結果還是不行,我終于泄氣地一屁股坐在地毯上,喘著粗氣。
我坐在那里,翻來覆去地想,卻還是想不到會是誰綁架了我,除了林嘉悅,我似乎沒得罪誰,難道是林嘉悅?不可能阿!剛剛分明就是她開車要撞我,林云紳卻替了我。就是不知道林云紳現在怎么樣?我不敢亂猜測,實在是因為他傷得很重,他若不是知道自己的情況,也不會跟我坦白那么多事情。
我煩躁地在在房間里轉圈圈,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回,卻突然發現窗簾后面居然是一副落地玻璃,外面還有一個小陽臺,那是不是意味著,只要我能走到陽臺上,就有機會爬到隔壁那里去,以前在秦航隆那里不是干過那事嗎?
我想著就做,隨手拿起一張木質的凳子往那窗使勁一砸,結果,卻沒有聽到玻璃破碎的聲音,而我的手反而被震痛了,而那玻璃窗卻完好如初,我很無助地看著這面玻璃窗,氣得炸跳起來。
那玻璃還有敲不碎的?我還了不同的工具,折騰了老半天,都沒有砸碎,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我終于累趴了,無聊得發虛之際,我發現這房間除了電視和電話之外,所有的電器都齊全了,真算得上是豪華套房了,里面還有洗手間,那浴缸比我家那個好多了。
還有,那人對我還是非一般的好,房里不僅有開水,有飲料,有蛋糕,有水果,也有很多零食,居然還有各種消遣的雜志,行吧,這招待還是很不錯。
只是這一天,任憑我隨便怎么叫,就是沒有人理會我,我好像完全被隔絕了,我這身實在太臟了,全是血,我居然在床頭發現了一套女裝,還是新的,給我準備的?我立刻拋棄這不可能的想法。
不過那血的腥味實在讓人很難受,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沖進洗手間快速洗涮了下,換上這套衣服,居然很是合身,哎呀,我頓時就疑惑了,這衣服分明就給我準備的,到底是誰?
應該是太累的緣故,我熬著熬著就睡過去了,第二天早上,我醒過來的時候,桌子上已經擺上了早餐,而且都是我喜歡的,這人到底會是誰?我想都沒想,吃了。
中午時分,又有人送東西進來給我吃,我坐在床上立刻警惕地看著他,居然是個外國人,他穿著廚師的衣著,而且笑容可掬。
他只是說了一句慢用,就準備退了出去,我立刻跳下床攔住他問,是誰指使你的?對方微笑地同我說,沒有人指使得了他,除非他愿意!
會不會太大口氣,我跟著他身后,企圖一口氣沖出去,結果剛到門口,就被人直接丟進房間,是兩個墨鏡男,我立刻從地上爬起來又沖上前去,“你們這樣是犯法的!”
那外國人居然只是朝我笑了笑。
那午餐也是我喜歡吃的,我想對方肯定不是想置我于死地,到底會是誰?是齊樂嗎?但是他綁架我的理由是什么?
“把她看緊了!”這個金發男人在門被關上以后,收起了笑容,嚴肅地吩咐道,“出問題,后果自負!”
那兩個墨鏡男齊聲回答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