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行人熙熙攘攘,說話聲、笑聲、吆喝叫賣聲、討價還價聲混雜在一塊,熱鬧非凡,更顯帝都的繁華。
來帝都這麼長時間了,鍾玉容還是第一次上街,她沒有購買什麼東西,只是想隨意走走看看,順便散散心。
司徒驚虹公務(wù)繁忙,沒多少時間陪著她,就算有,亦只是跟著柳眉說話,話題不到兩三句,就又扯到了姜吟雪身上,這令她心中非常痛苦。加上她又不喜歡在公衆(zhòng)場合露面,兩人相聚說話的時間更少了。
自姜吟雪來了之後,司徒驚虹藉故推掉了不少公務(wù)應(yīng)酬,爲(wèi)的只是想與姜吟雪在一塊說話聊天,姜吟雪每次雖然硬拉上她,只是他們談?wù)摰脑掝},她半句都插不上嘴,這更讓她痛苦不已,若不是吟雪姐姐已嫁給小崇爲(wèi)妻,她有時候真想退出。
愛上一個人真是苦,而愛的人卻喜歡上了別人,她經(jīng)常在夜裡獨(dú)自嘆息流淚。
呆在府中,不知怎的,她今天覺得特別的悶得慌,所以想上街散散心。司徒驚虹怕她有什麼閃失,特意派了府中的三名高手護(hù)衛(wèi)隨行。
這三名護(hù)衛(wèi)都是三王子府中的一流高手,背插長劍的是西北名俠“驚虹劍”萬旭升的師弟許志弘,據(jù)說修爲(wèi)已不在掌門師兄之下。
腰懸佩刀,長得特別強(qiáng)壯威猛的許正是飛龍帝國“狂刀門”的大弟子,三十六路狂風(fēng)刀法已修至爐火純青的境界,一把銅幣撒向半空,還沒落地,已給他的快刀全部劈爲(wèi)兩半。
滿臉精明強(qiáng)悍,身材瘦小,雙臂比普通人還要長上一點(diǎn)的孫嶽是南方“靈猿門”門主陳克的師弟,本身的修爲(wèi)只是比掌門師兄稍遜半分。
三人在江湖上都是響噹噹的高手,有這三大高手護(hù)衛(wèi),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事的,再者,他們是當(dāng)今二王子殿下的隨身護(hù)衛(wèi),誰敢太歲頭上動土?那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鍾玉容正在一間玉器店鋪旁挑選玉器,突覺腰部給人碰了一下,她本能的伸手一摸,發(fā)覺佩帶在腰間的玉佩不見了,那可是司徒驚虹送給她的定情禮物,她的一張俏臉剎時變得蒼白無血。
孫嶽見她一臉蒼白,擔(dān)心道:“玉容小姐,你怎麼啦?”
鍾玉容還沒有正式嫁給二王子,暫時沒有王子妃的名份,只能暫時如此稱呼。
“玉佩給人偷走了,”鍾玉容著急道。
“小鬼,給老子站住!”許正大聲喝道。
人羣中一個年紀(jì)只有十五六歲左右的小混混突然奔跑起來,拼命的擠開人羣向前逃竄。
許正快步追上去,只是行人太多,全擠成一堆,加上那小混混身子特別的滑溜,許正的大手抓了幾次,全落空了。
鍾玉容、孫嶽等人連忙跟著追上去。
在三大高手護(hù)衛(wèi)下,未來王子妃隨身佩帶的玉佩竟然給人偷了,玉佩追不回來,他們也沒臉在帝都混了,而且護(hù)衛(wèi)不利的罪責(zé)更是擔(dān)當(dāng)不起。
那小混混在人羣中異常的滑溜,許正的大手眼看就要抓住他的後背,都給他狡猾的避開了,氣得許正火冒三丈,暴跳如雷。
“媽的,小混蛋,老子逮到你,一定剝你的皮!”
他怒吼著奮力直追,不少行人給他強(qiáng)壯的身體撞得飛跌出兩旁,引來了不少罵聲。
那小混混往一條小巷竄去,邊跑邊舉著那塊玉佩搖晃著,氣得許正差一點(diǎn)沒吐血。
一個逃,一個追,兩人象是玩捉迷藏一般在小巷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也不知跑了多久,那拼命奔逃的小混混突然停下腳步,原來前面已沒有去路,跑到死衚衕裡了。
許正哈哈大笑道:“臭小子,這回看你怎麼逃?大爺我要擰斷你的手腳!”
他惡狠狠的逼近,大手兇狠探出,用的是擒龍十三式,小混混若給他的大手抓中,身上的骨頭不斷幾根,至少也少幾斤肉。
就在他的大手兇狠抓出的那一刻,那小混混的眼睛裡突然流露出很奇怪的神情,那種神情,就好象是在看死人的眼神一般。
許正微微一怔,心念電轉(zhuǎn),這傢伙難道不怕死?
就在他的大手快要觸及對方身體的瞬間,牆角的一堆枯草裡突然爆起一溜刺眼的寒芒,那強(qiáng)烈的光芒刺得他的眼睛隱隱生痛,幾乎睜不開。
“上當(dāng)了!”
這念頭纔在他的腦海中閃過,脅下已傳來椎心刺痛,一柄鋒利無比的長劍沒入他左胸第二根肋骨和第四根脅骨之間,那正是距心臟最近的地方。
長劍離體,血水如箭一般標(biāo)出。
他連一聲慘呼都沒有來得及發(fā)出,無邊的劇痛已如黑夜將他淹沒。
許志弘是第二個追入小巷,追了一陣,小混混與許正都沒了蹤影,小巷裡靜悄悄的沒有一個行人,他心中突然涌起不安的感覺。
小巷太寂靜了,靜得大白天的也讓人心中直發(fā)毛。
他不安的扭動了一下身體,大手握住劍柄。
那種如芒刺背的不安感覺越來越強(qiáng)烈,那種感覺,就象附近替伏著一隻猛獸,正在暗中窺視著它的獵物,隨時行至命的一擊。
而他,就是那隻獵物。
他已清晰的感受到了一股殺氣,凌厲無匹的殺氣,來自左前方第三間民房,緊緊的鎖定住自已。
“錚”的一聲,許志弘插在背上的長劍出鞘,在太陽光線的照射下森冷奪目。
“出來吧!”他沉聲道,長劍在手,他在瞬間充滿了無比的信心與高昂的鬥志。
劍尖斜指地面,手背青筋如羣蛇亂舞,他已是蓄勢待發(fā),一出手必定是雷霆萬鈞。
一個面目陰冷的黑衣年青人自民房閃出,手中持著奇門兵器冷焰刺,尖刺不時有一溜溜冷焰閃現(xiàn)。
“奪命刺崔東平!”許志弘冷聲道。
崔東平嘴巴一咧,陰笑道:“早想會一會許兄了,今日終於等到機(jī)會了,嘿嘿!”
許志弘傲然道:“就憑你也想殺我?”
崔東平陰笑道:“不試一試怎知能不能殺你!”
他說著話,手中的冷焰刺徐徐升起,直指許志弘,尖刺暴閃的一溜溜冷焰更爲(wèi)強(qiáng)烈刺眼。
“就用你的命來試吧!”許志泓傲然道。
斜指地面的長劍幻現(xiàn)的冷芒越來越強(qiáng)烈,劍身已微微顫動起來,發(fā)出輕微的嗡嗡聲,似乎等不及要飲敵人的鮮血。
沉靜的面上突然微變,怒喝聲中,他旋身出劍。
“叮”的一聲清響,長劍震飛了從後面襲來的一柄飛刀。
“嗯”的一聲痛哼,許志泓臉上現(xiàn)出苦痛、憤怒的表情。
“卑鄙無恥!”
“噹啷”聲中,他手中的長劍墮地,龐大的身軀直挺挺的往後倒下,在他胸口處,插著一支短羽箭。
崔東平嘿嘿笑道:“兵不厭詐,你懂不懂?真是笨死了,嘿嘿……”
孫嶽與鍾玉容追進(jìn)小巷裡,轉(zhuǎn)了幾圈,沒有見到許正與許志平,兩人心中開始不安起來。
轉(zhuǎn)過一處彎角,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的地上躺著兩個人。
兩人奔近一看,俱都面色大變。
許志泓躺在血泊中,早已斷氣多時,他怒目圓睜,痛苦憤怒的表情清晰的刻在臉上,似乎想說著什麼。
在他身邊,躺著一具屍體,面朝下趴著,也是浸在血泊中,看來是給許志泓所殺。
“兄弟,我一定爲(wèi)你報(bào)仇!安心去吧!”
孫嶽蹲下,手掌在許志泓的臉上抹過。
“小心!”
身後突然傳來鍾玉容驚恐惶急的尖叫聲。
孫嶽一驚,正欲向前翻滾,肋下已傳來椎心刺痛,僅來得及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慘呼聲,無邊的痛浪已如黑夜將他淹沒。
躺在地上的那一具屍體從地上彈起,十指如勾,抓向驚魂未定的鐘玉容。
“卑鄙無恥!”
鍾玉容飛身飄退,長袖拂出,掃向敵人的手腕脈門。她沒有想到有三大護(hù)衛(wèi)隨同,光天化日下竟然有人膽敢偷襲行刺,身上沒有帶著武器,空手對敵,一時之間有些不適應(yīng)。
幾招過後,她心中略定,嬌喝一聲,揮掌反擊,一輪快攻,把刺客迫得手忙腳亂。
“啪”的一聲,刺客肩頭中了一掌,飛拋出丈遠(yuǎn)。
“媽的,妞兒扎手,快出來幫忙!”他驚恐的叫道。
他哪能會想到外表柔弱溫順的鐘玉容竟然是個高手,修爲(wèi)還在他之上,肩頭挨的這一掌直痛得他面色蒼白,冷汗直冒。
從兩旁的民房裡閃現(xiàn)幾人,朝著鍾玉容撲來。
敵衆(zhòng)我寡,形勢不妙,鍾玉容轉(zhuǎn)身就逃。突覺腳踝一緊,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量傳來,扯得她凌空飛起。
驚呼聲中,她只覺腰間一麻,眼前一黑,已是失去知覺。
“嘿,這妞兒真是天姿國色,人間極品,獻(xiàn)給殿下,必定是重重有賞!”有人得意笑道。
“媽的,這麼漂亮的妞兒,老子第一次見,真有點(diǎn)捨不得啊……”有人色迷迷道。
“你小子千萬不要動歪點(diǎn)子,哼哼,否則死字怎麼寫都不知道!”
“兄弟,想女人的話,上妓院得了,熄了燈,鬼才知道她是美的還是醜的,你拼命幹活就是了,嘿嘿……”
“去你的!”
一輛馬車駛進(jìn)小巷,那些人將暈迷不醒的鐘玉容裝入布袋,扛上馬車,匆匆離去。
另外幾個則在清理地上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