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媚兒見了淚墜,淚流滿面,是夜格外溫存。
許慕白對她細說雪瑤之事,藍媚兒也心內悵然。忽憶起小雁之事,始對他言道:“聽你講雪瑤言小雁之說,我亦問過小雁。你兄妹如此關系,真打算誤她一生?我只勸你,早些找小雁問問。”許慕白嘆道,“得媚兒你如此大度,我心中甚是欣慰。小雁慕我之心,我豈有不知?我從來視她如妹,但我怎忍負她一生?明晚我去找找小雁。”
許慕白踱進小雁房間,隨手關門。頓時忸怩無狀,聲若蚊蠅。“小雁,你,你愿不愿做哥的女人?”小雁聞言驚喜,熱淚盈眶。“哥,我的哥!你聲音再小我也聽得清。哥哥,小雁我此生早已屬你,今晚我就做哥的女人。”小雁撲過來抱緊他。“小雁,雁兒,你以后叫我慕白,我是你的夫君。”許慕白抱起小雁,眼角也有些濕潤。“我不,你叫我雁兒我很歡喜,可我還叫你哥哥。此后你既是我的哥哥,也是我的夫君。”
此后過了數年,許慕白在此間快樂,唯心系雪瑤,不得放心。藍媚兒見他神情,心下明白,幾次催他上天庭。
許慕白便攜了小雁,重上天庭。雪瑤卻只見小雁一人。許慕白無法,只得在天庭覓地建府,開爐煉丹以贈雪瑤。玉帝聞知,遣花嬌送來一匾,上書慕白天君。有此封號,自有甲士來投,充作府丁。亦有許多仙婢來投,都依清道人之法,求取丹藥。許慕白也幸了幾人。唯思雪瑤之言,不愿真心。幾次后興致全無,便將府中事都付與小雁,丹藥按期發放,府中眾人盡皆有份。因藍媚兒不愿上來,所以不時天庭東海,往來而行。花嬌也不時過來,一住數天。
這日煉丹已畢,吩咐小雁將雪瑤所需送過去,自已去找太白金星。
太白金星迎進了許慕白,兩人坐下。
“天君今日來此,不知可何要事?”太白為他斟茶。
“我有亡妻青檀,曾受仙家七劫環,死前猶有余恨。故今日特來請問金星,可知此是何人?又有何居心?”許慕白問。
“此是何人不曉,也很好找到。是何居心你怎不知?你忘了你曾拆了歐陽天君府第?”太白金星笑道。
“你來此數年豈有不知?這天庭并不比世間好,除了靈氣充沛,有利修行,再無他好。反而世間五行之物來此即溶于靈氣,自行墜下,但有所留,無不珍品,莫不被仙人視為至寶。”“歐陽天君不惜得罪東海,也要收集你家藍媚兒淚墜,也是如此。”太白金星端杯笑道。
許慕白苦笑道:“此事我深有感觸。為此身外之物,致下界人世凄慘,更害了我家青檀。我欲找他尋個說法。”
太白金星又勸道:“天君你還未看透世情?凡人眾生,天各有命。于我長生人眼底,不過千年一瞬。你尋他須翻天宮案卷,玉帝豈容仙庭不穩?就算是尋到他,事情已過數百年,你還真能和他拼命?”
許慕白聽了此言,悶悶不樂,告辭出門。
許慕白郁郁回到府第,即閉門謝客,醉心丹藥,再不出門。閑時便與小雁花嬌喝酒談天,只不時往東海一行。
如此如此好多年。一天花嬌來尋,說花婆婆快不好了,她那玉帝爺爺置若罔聞。她自已不得下界,只好來求他慕白天君。這玉帝姬妾數萬人,開枝散葉更無數。饒是玉帝法力高,也記不得這許多名字。先前花婆婆甚受寵,玉帝方記得花嬌這個伶俐孫女。那一年花嬌父母當值犯下過,花婆婆為庇護兒和媳私殺了管他們的人。玉帝果天家無親,當眾拉到庭前抽了三百鞭。她父母站旁邊不敢則聲。從此花婆婆修為散大半,被貶到了世間。玉帝聽花嬌說花婆婆,半天才想起這么個人。答一聲知道了便再沒空閑。
許慕白花嬌看到花婆婆時,花婆婆已近燈枯油盡。花嬌撲到她身上痛哭失聲。“婆婆,婆婆你可別扔下我一人。”
“傻孩子,別哭了,聽婆婆說話。花嬌,婆婆以后不逼你修行,你愛玩便玩,能生則生。”“婆婆,我修行,我努力修行,我要和婆婆一起長生。”花嬌止住哭發愿心。
“想婆婆我自小修行,至今已歷萬年。今細思還真不如人間百年,和和美美度一生。如今記掛的唯有我這花嬌孫女了。”花婆婆又看向許慕白,“許公子,先時小雁跟我說,花嬌欲嫁公子我未當真,今日看唯公子是可托之人。我把花嬌托給你,求你讓她無憂一生。”
花婆婆托過花嬌,緩緩閉眼,“我少時家園,今記憶猶新。修什么長生?公子,請幫我遺軀化靈,散往人間。我不愿在此雪山孤清。”
許慕白花嬌站在雪山之巔,任大風把花婆婆遺靈吹散。花嬌紅著眼不做聲。“回天庭?”許慕白靜立良久,問花嬌。花嬌挽住他胳膊還不出聲。
剛上天庭,花嬌忽然說話:“許慕白,我不回天宮,只跟著你。你如想娶我,我便嫁你。你如不愿,也不許趕我離開。”許慕白一嘆,攜她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