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錢道,“你就知道這么多?”
“該知道的都知道了!”黃琉道,“鄧家讓沈家分擔的是金屬化的能力,于是沈家金錢財富源源不斷。鄧家留下的是腐朽之力,以及一小部分的金屬化能力,因此病逝的人離開得早,發生意外的全部人到中年,因為金屬化能力削弱。”
說到這里,黃琉暗暗嘆息,心痛無比,正是這種金屬化的能力,讓沈潮能夠融合金手指,導致了這一次意外。
“分擔的過程,需要循序漸進,所以只能讓沈家代代單傳,不然一代出生兩人,同時分擔兩種能力,可能直接斷后。
九為極,沈潮正好的九代單傳結束的一代,而他的第一個胎兒,與鬼胎有關,代表著腐朽敗壞,也是腐朽之力的過渡。
按照理論,當沈潮第二個孩子,同樣是最后一個孩子出生后,小銀就平安一生,鄧家從此無恙!”
“黃大師不愧是黃大師!”鄧錢突然拍拍手掌,露出贊賞的表情,“既然黃大師具備如此智慧,不會不知道那句名言——知道得越多,越是危險!”
說完這句話,鄧錢剛好拍下第三聲手掌。
碌碌……
房間的另一頭現出一張輪椅,劉辛坐在輪椅之上,雙眼無神。輪椅自動開到桌子前,那個位置正好有一盆水。
鄧錢起身走到劉辛面前,拿起盆子,將水從頭倒下,劉辛全身濕透,嘴唇鐵青,沒有因為冷水而清醒,反而啪的一下,倒在桌面上。
“他們的下場都是因為你!”鄧錢拍拍手,回到座位上,笑看著黃琉,“但不用為他們難過,因為這是他們應得的!當然,黃大師也有應得之物。”
黃琉瞳孔一縮,“有必要這樣嗎?”
“有些事,你不懂!”鄧錢嘆息一聲,突然感慨起來,“既然我是主,他是仆,他就應分尊卑,做自己該做的事,那些不該做的,不是他能做的事,一樣也不能碰!”
黃琉定定的看著鄧錢良久,才道,“這一套現在行不通!”
“其他人我不管,但他卻不能越界!”鄧錢道。
黃琉明白,兩人的關系極其復雜難明,就算他有這樣偏激的想法,外人也無立場多說。所以,他說出另外的話,“我應得是什么?我的功勞這么大,獎勵一定不會差!”
這話一出,鄧錢面露驚訝,“黃大師,我十分好奇,在這種情況下,你為什么還能保持如此自信,如此幽默?”
“這個很簡單,因為我說的都是實話!”黃琉手指輕輕一扣桌面。
桌子猛然一陣,身邊兩人往后跌倒,身體僵硬,連反應動作都沒有。
鄧錢眼睛一縮,雙手拍向桌子想要站起,但身體僵硬,居然連站起的動作都無法完成,“你……什么時候恢復?”
“我一直都能動!”黃琉道。
“該死,被那沈潮騙……”
啪!
黃琉手掌大力拍向桌面,打斷了對方的話語。出掌的力量,還將倒下的劉美麗面龐震起,然后就保持半空,沒有低下。
“本來我只想知道能有什么獎勵,但是你提起沈潮后,我的興致全沒了。”黃琉語氣冷淡,“其實,我可以當作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但現在不能了!”
“虛張聲勢!”鄧錢冷笑,“就算你現在能動,可有能如何,能夠走出此地?”
“我說過,虛張聲勢不是我的風格。”黃琉道,“我同樣說過,該知道的都知道了,看來你并不明白這句話的真正意思!”
“你……到底還知道什么?”鄧錢不再平靜,眼神中帶著一絲驚慌,慌是第一次出現。
“你不想我知道的,我都知道了!”說到這里,黃琉目光轉向劉美麗,“美麗不想我知道的,我也知道了。你們父女做得過分了!”
鄧錢問道,“你說什……”
“爸爸,別裝了,他什么都知道!”劉美麗睜開眼睛,目光平靜,語氣淡漠,但隱隱中,似乎還帶著一絲悲哀。這份隱藏的情緒,又是對著誰呢?
“的確,事情是我們父女弄出來的,眼前的鄧錢,是我爸爸假扮。”劉美麗直接承認,似乎不想再和黃琉對質糾纏。
“你是什么時候發現的。”劉辛卻執意要弄清楚這個問題。
“什么時候發現,我不明確知曉,但種種跡象都顯示你們十分不妥,最后自然而然就知道你們有問題。”黃琉道。
“最開始的時候,就是美麗與我的接觸,雖然我們是同學,但大學兩年一直沒有交談。突然間,我從鄧財別墅回來后,她就出現在我的視線之中,我倆的接觸多了起來,數落程度有點不可思議。那是我還以為是三明治只吃火腿的豪氣舉動吸引了她,后來才發現她可是白富美,這個想法馬上被刪除掉。當然那時候,我只是隱隱覺得不妥,也遠未深想。
后來,美麗的確也沒有表現出任何企圖,所以我便逐漸淡忘此事。
直到美麗轉來會所時,我都沒有太大的猜想,甚至是鄧大先生對我的顧忌,我都沒有聯想到美麗。
后來,你請我幫助小銀,那時才引起了我的疑惑。你為什么如此確定我能幫助小銀。
小銀是鄧大先生的女兒,作為父親,他不讓我接觸小銀,而你偏偏卻帶我去見小銀,且讓我出手,這就是一個大問題。
別說是一名下屬,就是是最好的朋友,甚至是爺爺奶奶這樣的親人,也不可能在這種事上自作主張,而你偏偏就做了,還做得如此果斷,作為大公司助理的你,不可能做出如此魯莽草率的決定。”說到這里,黃琉停下,看著劉辛。
劉辛點點頭,“這事的確是我的疏忽,太過心急,但如果不是這樣,一旦你離開不出手,我們的計劃就白費了!”
“接著就是我解決小銀問題的時候,發現小銀的房間內,居然布置下一個厲害的陣法。那個陣法,不是一時三刻可以完成的,需要長時間充足的準備。有那個能力的,只有鄧大先生與你,其他人都不可能瞞過你們二人,那時我也不確定是你們中哪一位。
但是那晚,我留意到了一件看似無用,卻十分重要的事——漢代杯子打碎。
當我施法完畢,房間內干擾能量消失時,你就馬上進來,雖然極力混亂話題,但最后還是將目標話題談到了杯子之上。
與其說是古董杯子打碎,會引起鄧大先生父女的注意,倒不如說是陣法被破,你一時間亂了陣腳,不得不套話。”
“的確,那時我很是焦急,我想不到你居然能破解那個陣法。”劉辛承認,“布下那個陣法,是為了小銀的身體,降低了小銀的身體機能,但同時也壓制了她體內的腐朽之力。”
“那個陣法的作用,不是如此吧?”黃琉插嘴。
“哦?你認為還有什么作用?”劉辛反問。
“胎記!”黃琉道,“對于胎記,我之前一直深信不疑,直到在校醫院里遇上的程醫生,他的一番話提醒了我一件事。
他給小銀做了背部手術,傷口極深極大。在這樣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有完整的胎記出現,小銀的背部偏偏就有這么一個胎記,那時候我才發現陣法的真正作用。”
“連這一點你都猜到了!”劉辛嘆息道。
“然后,第二天事情敗漏,我被騙到會所,你以及美麗都因為此事受到牽連波及,隨后就是鄧大先生的威逼利誘,然后我又安然離開。
隨著事情的發展,鄧大先生又幾次明示暗示我收手,各種手段是使出,反而讓我越發糾纏深入。這種情況下,可能有人吹噓自己,我不是你你能惹的,你越逼我,我就越要反抗,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大多數人,特別是一些所謂的高人都有這樣一份自傲。”劉辛插嘴。
“你說得不錯。”黃琉點點頭,不過話鋒一轉,“但我有一個好友說過——當你認為別人傻的時候,最好先說自己蠢!事情再明顯不過,有人想我繼續糾纏此人。那人當然不是鄧大先生,因為他無需多此一舉。
如果不是他的話,那就說明他對我的退讓是真的,你真的不想我插手此事,那么事情變得更加不協調。
以我對鄧大先生的了解,不可能對我三番四次退讓,更不可能容忍之后,仍然達不到目的。我印象中的鄧大先生,運籌帷幄,談笑決勝。
所以,出現在我面前的鄧大先生太過窩囊無能!”黃琉停住了,似乎特意給劉辛發言。
“你還真是細心,連這一點都發現了,我以為你不會留意到。”劉辛道,“畢竟,你與鄧大先生接觸不多。”
“正因為接觸不多,所以才印象特別深刻。”黃琉說的是實話,“同樣地,因為接觸不多,所以,即便是假冒的鄧大先生,我也看不出來,只能憑借感覺來判斷。”
“你的感覺很不錯。”劉辛道。
“雖說感覺,但還是要以事實為支撐。在那位鄧大先生惡劣不及格的表現襯托下,你卻表現得異常顯眼。自作主張被趕走后,女兒居然依然在會所里休養,自己亦華麗地投奔另一家公司。
這種情況,表面上是受到鄧大先生威脅,不得不依計行事。但從另一方面來看,這似乎也是更受重視的表現——女兒得到老板照顧,自己臥底到其他公司!
其實,以上種種猜測,都僅僅是猜測,任何一個單獨拿出來,都無法確定,但所有結合在一起,就得出了相應的結論!
甚至乎,能夠推測出,你不是受到鄧大先生的重視,而是直接架空了鄧大先生!”
“架空?他配用這個詞嗎!”劉辛冷笑道。
黃琉沒有理會而是繼續道,“你一心讓我插手此事,就是為了破壞鄧大先生的計劃,這樣做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