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九兄,玉某又來打擾了,途中耽擱了一些,來的晚了,還望康九兄莫要介意。”玉塵海哈哈一笑,向著走來的大漢抱拳。
“無妨無妨,塵海兄能到來,這里蓬蓽生輝。這位是?”那大漢笑容很是爽朗,看似粗獷,可實際上卻是心細(xì)如發(fā)般,話語一轉(zhuǎn),看向了蘇銘。
在看到蘇銘時,他神色如常,可內(nèi)心卻是暗自警惕,從蘇銘等人的位置他立刻就判斷出,這些玉家之人,明顯是以蘇銘為首。
且蘇銘身邊的那帶著面紗的玉柔,更是讓這大漢對蘇銘的身份,好奇起來。
“這位蘇前輩是我玉家客卿,康九兄也知曉,玉某過幾天就要第一次主持家族的拍賣,所以陪著蘇前輩來這里觀摩一些,若有看好的物品,還望康九兄給予方便。”玉塵海笑著說道。
“竟是玉家客卿,晚輩烈山康九,拜見蘇前輩。”大漢表情立刻一肅,退后兩步向著蘇銘抱拳一拜,神色很是真誠。
蘇銘望著眼前這個大漢,這大漢的粗壯身軀或許在別人眼中很是不協(xié)調(diào),但在蘇銘看去,卻是不由得起了熟悉,這是蠻族之人的身軀,這是具備蠻族血脈的粗放。
“超越了蠻魂境……”蘇銘一眼就看出了這大漢的修為是位界中期,但修煉的卻不是修士的功法,而是……充滿了氣血磅礴之感的蠻族之術(shù)。
甚至在這大漢的身上,蘇銘還看到了九百多條血線隱藏,更有蠻紋暗在,只是外人看不出來,但在蘇銘的目中,這大漢的一切,都清清楚楚。
“以火為紋。”蘇銘收回目光,內(nèi)心默道,他盡管沒有開口,但方才那一眼的看去,卻是讓這烈山康九心神強(qiáng)烈的震動,他的神情頓時大變,目中露出了一股震驚與駭然,在蘇銘之前的一目之下,他有種全身赤裸,里里外外所有隱秘都被對方察覺之感。
這還不是最讓他駭然的,讓他甚至有些無法置信的,是在蘇銘看來時,他體內(nèi)的血線竟一下子不受控制,似要從體內(nèi)爆發(fā)出來般,還有他隱藏的蠻紋,竟有了要浮現(xiàn)而出的跡象。
更是在蘇銘看去的那一眼中,烈山康九感覺呼吸都凝固,身子隱隱顫抖了,有種血脈沸騰,要去膜拜之意,這種強(qiáng)烈的感覺,他此生感受過一次,如今……是第二次!
第一次如此感覺,是他當(dāng)年看到了家族老祖時,被老祖看了一眼后,心神轟鳴。
“你很好。”蘇銘平靜開口,并未有意,但話語間卻是自然而然的,有了一股威嚴(yán)與滄桑,如同是長輩看到了有出息的晚輩時,那種語氣。
他,畢竟是……蠻神!
一切蠻族的神靈。
烈山康九下意識的低下頭,神色不由自主的露出恭敬,但他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內(nèi)心立刻強(qiáng)烈的震動,竟不敢去看蘇銘的目光。
“走吧,去看看一代……的拍賣場。”蘇銘微微一笑,很是開心,走在了前面。
他所說的一代二字,無論是玉塵海還是那烈山康九,都沒有聽懂,但卻下意識的跟在了后面,尤其是那烈山康九,更是看向蘇銘時,很是敬畏,一路頗為客氣,指引方向。
“蘇前輩,我烈山家的拍賣場有環(huán)形大廳,也有各個家族在此地的分屬閣房,這里就是玉家的閣房。”不多時,烈山康九帶著蘇銘等人,來到了一處閣房前,恭敬開口。
蘇銘沒有去看玉家的閣房,而是抬頭望向遠(yuǎn)處的另一間。
“換那里。”
烈山康九順著蘇銘目光看去,立刻神色露出為難。
“蘇前輩,那里是我烈山家不對外的房間,這個……”
“可不可以。”蘇銘轉(zhuǎn)頭,淡淡的看了烈山康九一眼。
烈山康九下意識的低頭,沉默少頃后苦笑點頭,他內(nèi)心此刻有強(qiáng)烈的波動,因為他發(fā)現(xiàn),在蘇銘問出可不可以這四個字時,自己……竟有種無法拒絕之感,仿佛有一種血脈上乃至靈魂上的壓制,使得他在蘇銘面前,完全的沒有以往的揮灑自如。
那是一種拘謹(jǐn),一種威嚴(yán),這與修為無關(guān),因為烈山康九作為此地拍賣場的家族負(fù)責(zé)人之一,他甚至陪同接待過劫陽境的老怪,雖說也會緊張,可卻沒有如今這種完全被壓制,甚至自己內(nèi)心深處,自己的血脈中,自己的靈魂里,都潛意識的想要去遵從,不去抵抗之感。
“他……他是誰?”這是烈山康九內(nèi)心此刻最大的疑問。
在烈山康九苦笑點頭之后,蘇銘走向了他選擇的那處房間,玉塵海趕緊在前推開了門,這是一個很大的房間,擺設(shè)雖說簡單,可卻有股大氣之感,尤其是房間內(nèi)的整面墻全部都是虛幻,可以一眼看到外面赫然是人聲鼎沸,有數(shù)千人存在的大廳。
正中間是一坐平臺,其上正有一個四旬左右的修士,含笑中,向著眾人介紹接下來要拍賣之物。
蘇銘站在了虛幻之墻的旁邊,看著外面的熱鬧,沉默不語,他之所以選擇這間屋舍,是因他之前在外面看那環(huán)形建筑上的蠻族地圖時,存在第九峰地貌的位置,正是這里。
烈山康九忌憚的看了蘇銘的背影一眼,與玉塵海抱拳離開,他離開后,立刻神色變化,快速的向著此地烈山家族人所在趕去。
“這蘇姓青年很是詭異,此事要盡快上報宗族,此人……深不可測,竟險些讓我蠻族身份暴露!”
烈山康九離去后,蘇銘所在的房間,玉塵海恭敬的站在一旁,看向蘇銘的目光,敬畏更濃,他自然也看出了烈山康九的變化,而這一切都是蘇銘影響,自然讓玉塵海內(nèi)心起了諸多猜測。
玉柔依舊是淡雅的樣子,在蘇銘身邊,看著熱鬧的拍賣場,一語不發(fā)。
禿毛鶴則是完全忽略了蘇銘等人,它正直勾勾的望著大黃狗,一副很是感興趣的樣子。
大黃狗進(jìn)入這房間后,立刻身子猛的一抖,頓時有雨水四濺,那摸樣不知怎的被禿毛鶴看到后,立刻覺得很是威武。
于是在大黃狗抖完后,禿毛鶴連忙身子幽光一閃,變成了一條大黑狗的摸樣,也學(xué)著抖了起來。
拍賣場內(nèi),在已經(jīng)進(jìn)行了一半后,此刻正是沸騰之時,數(shù)千人說起來似不多,只是一場小型拍賣而已,但實際上看去時,卻是幾乎人山人海般。
“在下就不多說了,諸位道友,這一件拍賣品,神源星海的三塊蒼松木,低價十萬晶石!”拍賣場中平臺上,那中年男子微笑中大袖一甩,立刻他身后虛無扭曲,從其內(nèi)走出了三個女子,這三個女子都是頗為美麗,每個人手中都托著一個藍(lán)色的托盤,其上分別放著三支手指粗細(xì)的白色木條。
陣陣滄桑的氣息,從這三支木條上散發(fā)出來,很是濃郁,但卻沒有絲毫腐朽之感,反倒是存在了蓬勃的生機(jī)。
“十三萬!”
“十七萬!”
“二十萬,這三支蒼松木,老夫要定了!”
“那可未必,蒼松木,可讓女子容顏不老三百年,這種寶物許某有用處,我出三十萬。”
競價之聲此起彼伏,很快價格就已經(jīng)突破了五十萬,蘇銘看著拍賣場內(nèi)的狂熱,神色不動絲毫。
“蒼松木,也就只有烈山家的拍賣場,才可以在這小型拍賣會上拿出,幾乎整個黑墨星的蒼松木,有大半都是在烈山家拍出。”玉塵海在旁喃喃自語。
“此木有何功效?”蘇銘淡淡開口。
“蘇前輩,此木沒有什么特殊的功效,只是可以讓女子容顏滋潤而已。”玉塵海連忙說道。
“蒼松木,滋養(yǎng)容顏,煉化吸收可取其內(nèi)歲月之力,融入法器內(nèi)滋養(yǎng)器魂,融身體中可讓身軀生機(jī)盎然,但無療傷之效。
若有大量的蒼松木,也可煉出時夙之毒,此毒崔人老,無解。”玉柔平靜的說道。
她的話語一出,立刻讓玉塵海一愣,他從未聽說過蒼松木還有這些功效,至于那時夙之毒,他倒是聽說過,是價格極為恐怖的一種毒素,可卻沒想到,竟是從蒼松木中煉化而出。
在玉柔傳出話語之時,那三支蒼松木已經(jīng)被人以很高的價格拍走,在那拍賣場內(nèi),主持此次拍賣的烈山家族族人,傳出了聲音。
“天地有奇,可生異物,這一次我們烈山家拍賣會,受一個神秘之人的委托,將拍賣一個在神源星海內(nèi)部,修士幾乎無法深入的區(qū)域中,存在了一種天地間,獨一無二的異物!
此物本不應(yīng)在這里拍出,應(yīng)在我烈山家的大型拍賣會上出現(xiàn),但這神秘人著急,故而這才出現(xiàn)在了這里。
不多說,此物……低價一百萬晶石!”在這話語回蕩中,拍賣場內(nèi)立刻鴉雀無聲,卻見在那主持拍賣的烈山族人身后,虛無中走出了一個老者。
這老者骨骼極為粗大,他走出時仿佛地面都震動,他面無表情,現(xiàn)身之后立刻大袖一甩,頓時在他的身前,出現(xiàn)了一尊三丈多高的雕像,這雕像有兩個頭,一哭一笑,通體殘破,看起來很是古老。
更是在那上面沒有生機(jī),顯然是一個死物,且看其摸樣仿佛處于虛幻與真實之間,隱隱模糊。
蘇銘雙目一縮。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