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兩個人就踏上了前往巴斯蒂亞的火車了。
那邊要見的人,斯奎拉奇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了,趙亞寧也樂得不必?fù)?dān)心什么。他也問過了斯奎拉奇為什么找他一起去,斯奎拉奇告訴他,他私下聯(lián)系里昂的事情,他不想讓俱樂部的其他人知道,人多嘴雜,事情還沒有個定論之前,萬一透露到摩納哥那邊,以后就不好收場了。之所以告訴趙亞寧,也是因為趙亞寧和他是室友,肯定瞞不住,斯奎拉奇也就只好把他拉過來了。
而路上,斯奎拉奇也告訴他,到了地方之后,讓他去和里昂的球員們練習(xí),他和里昂教練們談事情,讓趙亞寧盡量不要去打擾——這種私下里進(jìn)行的事情,多一個人知道多一份麻煩,斯奎拉奇也怕里昂教練不滿。
趙亞寧自然也同意了這個建議,他本來也是僅對里昂的球員感興趣的。至于斯奎拉奇瞞著俱樂部做的事情,雖然趙亞寧也認(rèn)為有些不應(yīng)該,但是他又不認(rèn)識摩納哥俱樂部的人,犯不上為斯奎拉奇的事情著急。
他們的目的地并不是巴斯蒂亞市內(nèi),只是市郊一個海濱浴場附近的小體育場館。里昂隊想要的就是這種半休閑式的體能儲備訓(xùn)練,在這樣的地方再好不過。
迎接他們的事阿蘭·西蒙尼,里昂的一位教練。對于趙亞寧的到來,他有些意外,但是斯奎拉奇解釋后,他也接受了趙亞寧進(jìn)入體育場。
趙亞寧有些意外事情這么順利,但是斯奎拉奇告訴他,每年這種時候,都會有不少年輕人受到各大俱樂部的青睞和試訓(xùn),他去參加里昂的訓(xùn)練,只要說是試訓(xùn)的就可以了,這是很平常的事情。
果然,當(dāng)他進(jìn)入訓(xùn)練的力量房的時候,在場的幾個球員雖然都面有訝色,但是誰都沒有多說什么。
“嘿,又見面了。”力量房里人并不多,只有埃德米爾森等幾個巴西外援,趙亞寧也知道,這里不止這一間訓(xùn)練室,可能別人去了別的屋子,“準(zhǔn)備加入里昂隊嗎?”
“不,我就是來這里看看,向你們學(xué)習(xí)一些東西,我不想加入里昂。”趙亞寧連忙回答道。
“瞧不起里昂的話,是你自己的損失。”埃德米爾森也不多勸,“而且我們也沒有更多的外援名額了。”
法甲規(guī)定只能有三個非歐外援,里昂的三個名額,用在了索尼安德森,儒尼尼奧和卡薩帕身上。埃德米爾森雖然也是巴西人,但是他持有意大利護(hù)照,并不算是外援。
不過一般來講,法甲的球隊外援都要比這個數(shù)量多得多。但是因為絕大部分的非洲人在法甲都享受非外援待遇,那些非洲人都不算違規(guī),法甲在這方面占了很大的便宜。
真正的非歐引援,對法國人來說一般只有南美人。
趙亞寧是少見的亞洲來的球員,但是他卻并不算是外援名額。因為法國的青訓(xùn)體系很好,所以有不少球隊都把目光對準(zhǔn)了其他大洲的足球人才挖掘,因此,法甲也規(guī)定21歲以下的球員,在法甲并不算是外援。趙亞寧還不到歲數(shù),因此,也不受這個限制。
不過似乎這一點,埃德米爾森沒有看出來。
“何塞,他看起來還不到歲數(shù)呢。”索尼安德森開口道。
“我看不出來亞洲人的歲數(shù),我和亞洲人接觸少。”埃德米爾森搖搖頭,“反正我看起來他們都差不多。”
“彼此彼此罷了。”趙亞寧忍不住還了一句。
埃德米爾森看看他,想說什么,又搖了搖頭,“算了,不和你小孩子一般見識。你來這里干什么?來找誰的?”
“我是來找小儒儒尼奧的。”雖然周圍人不少,這么說顯得很不給別人面子,但是趙亞寧還是說出了口,“我是想和他學(xué)習(xí)一下任意球技巧。”
埃德米爾森吹起了口哨,索尼安德森笑出了聲,而卡薩帕則在儒尼尼奧背上拍了兩下,“去吧,二分之一先生,有人來問你足球技巧了。”
“二分之一先生?”趙亞寧聽到這話,吃了一驚。聽得出來,這個外號是個形容他的任意球技術(shù)的,但是二分之一這個說法,未免也太能吹了吧?當(dāng)年米哈到意甲的時候,自稱三腳任意球進(jìn)一個,都被認(rèn)為是吹牛呢。
“那不過是個外號而已,當(dāng)不得真。”儒尼尼奧自己開口道,“不扯那些了,他來這里不是聽我們吹牛的。你想學(xué)任意球?”
趙亞寧點點頭,但是又有些局促不安,“就是不知道我有沒有那個天分。”
“想練就能練出來,任意球沒什么難的,前鋒,后衛(wèi),中場,有的守門員都能踢一腳不錯的任意球。這種技術(shù)就是練出來的,和天賦沒什么關(guān)系。”
這種說法到時讓趙亞寧覺得新奇,來到歐洲以后,他一直都聽教練們說天賦問題,不注重天賦,看重后天努力的,這還是第一個遇見。
“我還有訓(xùn)練要做,你要是沒事的話,不妨先和我說說,你自己的任意球情況。”
趙亞寧想了一下,才開口說話,“我自己的任意球,一開始主要是學(xué)習(xí)皮耶羅的踢法,但是總覺得不是很好用,似乎適用范圍太小。所以后來我還學(xué)過一點米哈的踢法,但是自己學(xué)不好,至于貝克漢姆的弧線球我是根本就學(xué)不來的。”
趙亞寧說的這幾個,都是在任意球方面享有盛名的球星。儒尼尼奧點著頭,等他說完了才開口,“別學(xué)貝克漢姆的那種弧線球踢法,千萬別學(xué)。那種踢法對支持腳腳腕是個巨大的考驗,學(xué)不好的話就把自己弄傷了,任意球的踢法多了,犯不著學(xué)那一種容易受傷的。而皮耶羅的踢法是力量型的踢法,力量要極好才行,而且那種踢法球路有些直,距離在22-25米之間最好,皮耶羅區(qū)域就是這么來的嘛。近了的話太直,被撲救的可能性太大,遠(yuǎn)了的話,我估計你的腿的力氣就跟不上了。”
聽到小儒儒尼奧的點評,趙亞寧心里的困惑也揭開了一點。他的腳勁不夠大,力量型的踢法,他自然是用不好的。
“米哈的內(nèi)腳背弧線確實不錯,弧度很漂亮,還帶著點下旋,練好了很實用。不過一樣的問題,你的力氣不夠的話,就踢不出那種感覺的。米哈自己的任意球也就三十多米的時候好使吧?我看你那么瘦,內(nèi)腳背搓的話,三十米都成問題吧?”
“難道還有人能踢四十米開外的任意球?”趙亞寧覺得米哈的任意球攻擊范圍一點都不狹窄,幾乎是所有的位置了,但是儒尼尼奧的話,讓他有些吃驚。
“技術(shù)用的對了,中圈都能踢進(jìn)去。關(guān)鍵是你得知道什么時候用什么踢法。”儒尼尼奧笑道。
“你最擅長什么樣的任意球?”趙亞寧聽到這話,忍不住問道。
“我是個笨人,自己沒什么創(chuàng)建,就是見別人誰的好,就偷學(xué)兩招,用的時候,就看什么適用用什么唄。”
也就是說,各種任意球都會?趙亞寧有些不敢相信。任意球的踢法很多,每個人能夠掌握一種就不錯了。貝克漢姆的弧線球很好,但是落葉球他就沒有踢過,而米哈的進(jìn)球率極高,但是實際上主要的踢法也就是一個內(nèi)腳背搓出來的帶下旋的弧線球。皮耶羅的踢法適合皮耶羅區(qū)域使用,而佐拉的則是香蕉球,可是所有腳法都會?那怎么可能?會一種踢法都足以聲名顯赫了,全都會的話,豈不是怪物了?
“任意球腳法那么多,全都練熟了,得下多大的功夫?”趙亞寧疑慮的提出了問題。
聽出了他的不相信,儒尼尼奧只是溫和的笑笑,沒有說什么。他是個好脾氣的人,對于這種冒犯,他也不放在心上。就像現(xiàn)在,他的想法最多也是一會兒用事實上一課罷了。
“其實任意球的關(guān)鍵不是你的腳法如何,更多的是取決于你的判斷力如何的。你不必把每一種技術(shù)都練到頂尖,關(guān)鍵是你得知道,什么技術(shù)什么時候用。足球的世界里,人才太多了。沒有人能夠知道每一個對手的特點,所以,分析對手的人墻站位,從而判斷對方門將的特點,然后再根據(jù)你自己的隊友和場地的特點選出最佳的射門方式,養(yǎng)成這種能力,那才是最重要的。”儒尼尼奧依然教導(dǎo)著他,“比如米哈的內(nèi)腳背搓弧線,很適合中距離的射門,而皮耶羅的踢法,就比較適合近距離的任意球。學(xué)會了時機的把握和選擇,遠(yuǎn)比練熟了一種腳法應(yīng)用范圍廣。”
“我怎么覺得越聽越復(fù)雜了?”趙亞寧雖然明白了儒尼尼奧的話,但是這些時機判斷之類的東西,全憑球商,而他覺得,球商的鍛煉,遠(yuǎn)比足球技術(shù)的鍛煉更加艱難。
“有什么不理解的。簡單來說,貝克漢姆那種任意球,不過是一招鮮。只不過他練到了極致,每一次的角度都走的很刁,所以成功率才高。而真正的高手,我們巴西人,都是根據(jù)門將的技術(shù)弱點和站位問題來決定任意球方式的,即使腳法不如他們,也能踢得比他們更好。”埃德米爾森在旁邊接口說話了,“那些依靠技術(shù)的,總有個狀態(tài)好壞。尤其是那些角度刁的射門,一味尋求角度,肯定會射偏一些球。但是如果你用心分析站位,那么你的射門就要保險多了。”
“要是你有了頂級的技術(shù),還有著出色的選擇判斷力,你也可以是二分之一先生了。”卡薩帕開口補充了一句。
“別光說那些廢話了,一會兒我們?nèi)デ驁觯屗麄儙讉€擺人墻站位,我給你演示一下好了。”儒尼尼奧笑著回答道。
“你愿意教我嗎?”趙亞寧有些驚喜。
“有什么不能教的?我又沒有什么特別的獨家絕技,不過是些經(jīng)驗之談,我就算不教,你只要肯在任意球上多下功夫,花上幾年也能琢磨出來。歐洲的那些任意球高手,判斷力未必就比我差。”儒尼尼奧說道,“來歐洲之后,我對歐式的防守有了一些新的了解,給你講解一遍,正好也讓我自己梳理一下這些天的心得。”
趙亞寧激動地點點頭。
他可是帶著自己的系統(tǒng)呢,只要儒尼尼奧愿意教他,那么他也就得到了一個新的教練了。
而且這個人,可比阿內(nèi)爾卡脾氣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