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本,你醒了嗎?”
再次醒來的時候,德拉雷德看看四周,卻郁悶的發(fā)現(xiàn),周圍的一切并不是夢,自己確實已經(jīng)不是在羅馬的球場上,而是在馬德里的醫(yī)院中了。
比賽已經(jīng)過去了一周了,可是德拉雷德卻依然無法釋然。那場比賽中,他突然暈倒,使得皇馬頓時陣腳大亂。羅馬趁機發(fā)動了反擊,把比賽變成了3-3平——這些都是事后隊友們告訴他的,他一點都不記得當時發(fā)生了什么了,他只知道,自己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在醫(yī)院中了,而從那以后,他就立即被球隊禁止再隨隊訓練了。
一切都像是個噩夢一樣啊……
“魯本,你是病人,最好別亂動。”在他的身邊,古蒂少有的面色沉靜如水。而勞爾也在他的背后,一言不發(fā)。兩個隊長自從他病了之后幾乎天天都來看他,這讓德拉雷德感動,但是也讓他惶恐。
他不傻,他知道在賽場上暈倒,是什么問題。
“病人?是說我么?”德拉雷德實在耐不住煩躁了,他還是開口嚷了出來,“我到底得了什么病了?”
“我們不知道,醫(yī)生沒有說,你覺得我長得像醫(yī)生么?”古蒂看著他,開口說了話,“你病了,不過,應(yīng)該不是什么大病,休息一下應(yīng)該就好了。”
“得了吧,我們都清楚,如果我是病了,而不是被意大利人襲擊而導致的昏迷,恐怕就不是什么簡單的事情了吧?”德拉雷德卻開了口,“隊長,我是什么病?你們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在球場上直接暈倒,這樣的病癥,一共也沒有幾種的。你們越是不說,我越是不安。”
“沒有什么問題,我也不太清楚是什么毛病,醫(yī)生那里還沒有確診……”
“所以不是什么小毛病了?”德拉雷德馬上就聽出來了什么,“隊長,如果知道什么,你就直說好了。肯定不是小事。前兩天喬伊他們還跟著你們一起過來,現(xiàn)在他們都不來了,還不是看我沒有用了,不想理我了?直接告訴就好了。”
“不要胡思亂想,球隊剛打完了和赫塔菲的比賽,比賽完了之后,喬伊回國去參加世預(yù)賽,這個時候,是他們的亞洲的國家隊比賽日,他得回國去,還沒有回來,他還特地讓我問候你呢。”勞爾皺了皺眉頭,“大家都很關(guān)系你,只是第二回合比賽在即,大家都很緊張,所以才來的少了。”
德拉雷德點了點頭,但是卻沒有說話。看到他的樣子,古蒂還是忍不住了。他看了看勞爾,示意勞爾說話。
“你的心臟,似乎有些問題。”勞爾也知道,終究還是得告訴他的,“比賽的時候,你的心臟似乎出了些問題,然后,你就倒下了。”
“心臟問題?”德拉雷德重復了一遍,“心臟病?”
“告訴你了,還沒有確診,不能夠確定是什么事情。也許不過是我們糊涂了,瞎胡亂猜疑而已。”古蒂擺擺手說道。
德拉雷德凄然抬頭,他的眼光,讓古蒂說不下去了。心臟病有什么確診不確診的?他都在球場上昏倒了,還能是沒有病么?而說不確診,那就只有一種情況了:他的病,肯定是非常嚴重的。
心臟病不同別的疾病,這種級別對于足球界來說,是談虎色變的。別的疾病,最多是毀掉了職業(yè)生涯,讓一個人告別足球,但是心臟病,是真的有人為此送過命的啊。
聯(lián)合會杯上的維維安福,還是不怎么久遠的久遠的記憶。而就在去年的八月底,這個賽季的第三輪比賽中,塞維利亞的球員普埃爾塔,可是因為自己的心臟病去世了。
“魯本,別太擔心了。”勞爾也在這個時候開口了,“心臟病也不一定就是什么太大的事情,這種病,不發(fā)作沒人知道,說不定我們也都有心臟病隱患,沒有發(fā)作,還不如你呢。發(fā)作了也不是沒有辦法,現(xiàn)在醫(yī)學那么發(fā)達,還是能夠治療一下的,卡薩諾不也是被查出來了,做了手術(shù),不也是還能夠踢球么?別太擔心,不是什么大事。”
那畢竟是極少數(shù)的啊,絕大部分的情況,還是發(fā)現(xiàn)了就不再允許踢球了才是常見的。德拉雷德出了這種問題,雖然說沒有死在球場上,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但是,他雖然活了下來,但是退役卻是必須的。
他才剛剛22歲,剛剛?cè)脒x了西班牙國家隊,正是職業(yè)生涯一片光明的時候,可是,迎接他的卻是退役!
德拉雷德心里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實際上,他是覺得根本無話可說。
我已經(jīng)是個廢人了,廢人還有什么可說的啊!
“魯本,別擔心,你能夠重新振作起來的,不會有太大的問題的。”勞爾在他的身邊,不住的勸慰著,但是古蒂卻回過了頭,看了一眼勞爾:真的不是什么大事么?這樣的事情,怎么會是小事?
畢竟,這是關(guān)乎生死的大事啊!
此時,在中國國內(nèi),趙亞寧正在和一群國家隊隊友們聊天——這次小組分組還算不錯,小組里面的四支球隊,是巴林,阿曼,泰國三個國家,都不是什么強隊。中國的第一場比賽,對陣的是泰國,主場作戰(zhàn),打得又是弱旅,趙亞寧只踢了六十多分鐘就被換下了,也依然是得到了一場4-0的大勝。
“這一場比賽,趙亞寧顯然踢得極為努力。在不到七十分鐘的上場時間里面,他攻入了三個進球,上演了帽子戲法,讓泰國人根本無力反抗。他充分的顯示了中國作為亞洲第一強隊的實力,讓泰國人無話可說。”
趙亞寧在比賽中倒是又打入了三個進球,不過,這樣的比賽進球,趙亞寧也覺得沒有多大的意思。亞洲的世預(yù)賽麻煩透頂,先是第一輪小組賽,然后是第二輪小組賽,兩輪都打完了,說不定運氣不好還要打附加賽——這樣麻煩的賽程,讓他覺得實在是太多余了。反正最后出線的就是日韓沙伊澳中,折騰來去,太麻煩了。
不過,他還不敢不回來。雖然他不太相信,中國隊會輸給泰國隊,但是,凡事都有個萬一,萬一要是輸了,趙亞寧也沒有地方講理去,所以,凡事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而他也承認,自己在比賽中的踢球方式,頗有幾分發(fā)泄的意味。德拉雷德的問題,還沒有確診——甚至可以說,是很難確診了。西班牙的醫(yī)療條件,查不出來他到底是什么問題,現(xiàn)在,皇馬正在考慮著,把他送到美國去,診斷一下他的問題。這樣的事情,讓趙亞寧的情緒低落了不少——自己的隊友剛剛踢出來了一點點成績,就出了這種事情,讓他還是很堵心的。
大家都在說著沒有確診,但是實際上,誰心里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說是無法確定,實際山,已經(jīng)是斷定了他的職業(yè)生涯,根本無法延續(xù)了。德拉雷德這一輩子,也要和足球無緣了。
趙亞寧正是處于發(fā)泄的原因,才在比賽中豁盡了全力去踢的。這樣的時候發(fā)生在身邊,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我的俱樂部隊友,得了重病,可能以后踢不下去了。”更衣室里,趙亞寧和隊友們也談起了此事。
“就是那個小紅么?”
德拉雷德的名字,雷德兩個字的原音就是red,因此,很多中國的皇馬球迷也管他叫小紅。這個事情,趙亞寧知道,但是卻不知道,連國家隊都這么叫。
“心臟病,很嚴重吧?”旁邊有人開口問道。
“不知道,有些經(jīng)過了治療還可以比賽,比如卡薩諾,他就被查出來有心臟病,動了手術(shù)之后,就還能夠踢球,但是有些……”趙亞寧皺起了眉頭,“維維安福,不就是這么死的么。普埃爾塔可是去年才沒的,都是猝死。”
有些時候,心臟病的危害不大,不止是卡薩諾,甚至曼聯(lián)的小小羅也有心臟病隱患。不過,他們的問題都小,查了出來后,及時治療,就沒有問題了。而那些問題大的……
不說遠的,就是2000年以后,西甲,葡超,埃及,巴西,各地的聯(lián)賽都死過人。而非洲的世預(yù)賽和世界杯,也有過人死去。足球運動看似沖撞不如籃球兇猛,但是說到了潛在的危險,卻是任何運動都無法比擬的。
死這個字眼,離大家似乎都有些太遠了,驟然被提起來,也讓周圍的人全都是打了個寒戰(zhàn)。
“哪就那么邪乎了……”
“這種事情,誰說的準。”趙亞寧搖頭嘆氣道,“職業(yè)足球的對抗本來就激烈,跑動多,體力消耗大,引發(fā)心臟病的概率還是很大的,而德拉雷德,顯然是趕上了。人跟人不一樣啊,有些人,真的是在拿命在踢球。”
“要是都玩命了,那足球不踢也罷。”
隊友們說了一句,但是卻讓趙亞寧只是笑笑。他在利物浦呆過,聽說過那句香克利的名言,也知道那句話的真正的意義是什么。但是,即使如此,有的時候,他也依然會產(chǎn)生一種疑問:為了愛好犧牲生命,真的值得嗎?
如果維維安福有重新來一次的機會的話,他會怎么選?真的會是不踢球么?可是,為什么卡薩諾還在踢?為什么克拉什尼奇做了換腎手術(shù)還有回到球場上來?這些事情,他不知道,但是,他覺得,那些拿命去搏自己的理想的人,都是值得尊重的人。
看了一眼自己的隊友們,趙亞寧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有些話,他還是知道,自己不該說的。只能夠在心里想想。
“你們啊,都是多幸運的人啊,你們沒有疾病,沒有隱患,踢球的時候,可以自由自在的踢球,還不知道好好努力,你說你們對得起那些因傷退役的人么?喜歡足球的,總是沒有機會,不喜歡足球的,卻為了錢而踢球,這樣的事情,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夠改變啊。”
“好好踢球吧,不為別的,至少,為了對得起你們自己的身體吧。這是一個值得人豁出去命進行的運動!”
“先生,你聽說了嗎?德拉雷德的傷病問題該如何對待,現(xiàn)在成了卡爾德隆的大難題了。”
這個時候,在佛羅倫蒂諾的身邊,對話也在進行著。
“這個不必你說,皇馬的事情,我是時刻關(guān)注的。卡爾德隆這個笨蛋,這么好的局面都能玩出問題來。去見見老朋友如何?幫我聯(lián)系一下幾個朋友——看起來,一個絕佳的機會,就在眼前了呢。”
ps:卡薩諾和c羅的心臟病都是在08以后查出來的,這里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