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青丘老兒的小把戲,不錯,能讓本尊覺得有點意思。”魔君說著的手中的紫火突然加劇,更大更高更強的紫火朝無墨鉆去。折扇無法抵御,一瞬間就退到了無墨跟前,眼看折扇就要被紫火吞噬,這時響起了裊裊的笛音,紅色的氣流在紫火的外圍穿梭,削減了它的威力。
魔君轉(zhuǎn)過身,看著身后認(rèn)真吹笛的紅衣女子,一愣之后挑眉笑道:“你卻不是青丘,是靈山。”
下一秒便湊到七葉身旁,一手抓住她的胳膊,嘆道:“我記得你叫七花,不會飛的;我們在好像在地府第一次見面吧。”說完手中的紫火隨意地朝無墨的方向一掃,抓起七葉就朝幻琉宮外飛去。
七葉知道自己和魔君的實力差距,明白掙扎也沒有用,而且他沒有傷害自己分毫,已經(jīng)算不錯了。何況,七葉看了看前方馬上就要出了幻琉宮的大城門,私心里還是暗暗有些高興,畢竟出來了就有機會給桫落送信了。
不過她還是覺得魔君的壞記性有些可憐,明明在地府是第二次見面,而且她不叫七花……
“魔、魔君,你、你居然還記得我?”其實七葉是想問他是不是還記得第一次見面,記得她對他的不敬和調(diào)戲,她希望他全部忘掉,最好連她這號人也忘到一干二凈。畢竟誰沒事喜歡被魔界之主惦記著啊。
“本尊一見你的臉便覺得有些熟悉,應(yīng)該是見過面的人;本尊竟不用筆光用看的也能記住的,你當(dāng)真是第一人,有趣,有趣。”魔君好像不喜歡駕云,拖著七葉只是御風(fēng)飛行,話里還透著些許的疑惑。
“啊哈哈,小妖不勝榮幸,不勝榮幸。”七葉假笑著,一瞬間想起了方才無墨好像被打得挺慘,魔君最后那一掌他有沒有怎么樣?七葉轉(zhuǎn)頭看著只抓自己胳膊的魔君,好像也沒有要非禮的意思,他想干什么?
“魔、魔君,你、你要帶我去哪里?”他已經(jīng)掠過了大門口,正朝萬虹龍橋的方向飛去。
“魔宮。”阡孌淡淡回答,表情卻十分專注,好像在提防著四周。能讓他記住的東西不多,他今日來本想將那有可能讓重華避開天劫的人親自除掉,誰知那人竟是她……
一看到她的臉,腦子便閃出“好玩”兩個字,看來他之前與這只小妖的接觸,應(yīng)該是挺有趣的,且?guī)Щ啬Ф迹煤谜{(diào)查她是何方神圣。
魔宮?那豈不是剛逃出一個籠子,又進(jìn)一個籠子?那桫夜的事要拖到什么時候?七葉皺眉惆悵著,一抬眼便看到前面已經(jīng)到了萬虹龍橋。
天河的至渾至濁之氣,乃六界之最,聽說還流經(jīng)昆侖墟谷底;六界之中能夠直接飛越的,怕是沒有幾人。
魔君當(dāng)然想也沒想就直接飛越,七葉眼眸一轉(zhuǎn),張著嗓子就尖叫了一聲。
魔君幾乎立刻一停,“何事?”
“魔君你是魔界之主,自然能夠飛躍天河,但我只是區(qū)區(qū)小妖,強行飛躍會灰飛煙滅的……”七葉邊說邊一臉痛苦的樣子。
魔君挑眉,沒有要放下她的意思,反而掏出一顆瑩透的月牙形珠子,掛到了七葉的脖子上,道:“你掛著這個,怎么都死不了。”
“哦,謝魔君……”七葉無奈地低頭看了看這個第二次見的小珠子,壓下心中想逃跑的急切,假意回答了魔君。
本想他會放下她,讓她自己步行過橋,誰知道他又拿出了這個珠子。想到那日在魔界,他與帝君大戰(zhàn),他也是掏出了這顆珠子,讓她無懼他二人的仙力威脅。那日她還遭那個壞公主暗算,被這小青年揩足了油。
七葉撇了撇嘴,強忍著一把扯下這個珠子丟給魔君的沖動,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她必須要在到達(dá)魔界之前將手中的信傳到桫落手里;再說這個珠子似乎很強大很厲害,戴著暫時防身也不錯。
七葉低頭想到這,才意識到魔君一直沒動,疑惑地一抬眼,便看到了前方一身墨袍廣袖的帝君。他一手執(zhí)劍,一手仍舊朝后背著,風(fēng)輕輕吹拂著他的三千墨發(fā),那副驚世的神顏一如往常的淡漠。
重華抬眼看了他們一眼,眼神落到阡孌抓著七葉胳膊的手,又落到七葉胸前的那顆珠子上。他直直地盯著那顆珠子,眼底滑過一層層的陰鶩。
“師哥。”阡孌淡淡地喚了一聲,七葉能看到這小青年眼里的火熱紅光,“很奇怪我將定天珠給她么?”
重華沒有答話,仍舊是負(fù)手持劍的樣子。
半響,才聽到清冷的一聲,“放開她。”
“本尊定天珠都給她了,怎能說放就放?”魔君說得一派云淡風(fēng)輕,絲毫不怕帝君更加陰鶩的臉。
“魔界缺口是誰做的?”重華不答反問。
“如今六界唯你馬首是瞻,你都不知,本尊又從何得知?”魔君玩著手指,頓了頓,沉聲道:“此乃天意。”
“天意豈會助紂為虐!”重華盯著阡孌始終抓著七葉的手,聲音重了幾分。
“哈哈哈哈……”阡孌仰頭大笑,有些咬牙切齒道:“師哥,你守護(hù)的天意,其實它早就死了啊,你為什么還看不清呢?總有一天你會像我一樣,對天意失望甚至絕望透頂!”
“不管天意如何,是非善惡是亙古不變的,阡孌,回頭是岸。”重華面無表情,聲音一如往常的清冷。
“呵呵,回頭是岸?看來真元那個禿驢將你毒害不淺。”魔君說著突然轉(zhuǎn)身抬掌,將七葉胸前的那顆珠子按進(jìn)了她的肉里。這個動作極快,在玄天劍射到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魔君帶著七葉一個翻轉(zhuǎn)躲過了玄天劍,胸前的劇痛讓七葉忍不住呻吟出聲。方才為了不讓重華分心,她安靜地聽他二人對話,一時也沒防魔君的動作。
“乖,一會兒就不痛了。”魔君朝七葉胸前扇著掌風(fēng),果然劇痛漸漸減輕。抬眼看到紫眉紫唇的魔君眼里紅光閃爍,臉上盡是興奮之色;反觀重華,那陰鶩的臉已經(jīng)幾近陌生,漫天的殺意卷起狂風(fēng)飛沙,一向猶如墨色般的黑眸,此時卻泛著幽幽的嗜血紅光
“哈哈哈,好!這才是真正的上古的戰(zhàn)神!”魔君的柔柔淡淡的聲音突然變得渾厚起來,他放開七葉,臉上帶著接近瘋狂的興奮神色步步走向重華,嘴里突然又是柔淡的聲音誘惑著,“承認(rèn)吧師哥,承認(rèn)你也懷念那些策馬奔騰的日子,那些肆意歡笑自由馳騁的日子,那才是我們想要的天下!師哥,只要我們聯(lián)手,昆侖墟便可以重新歸位,我們可以回到過去,重新創(chuàng)造一個真正自由的天地……”
“帝君!”
七葉掩嘴驚呼,魔君的話居然讓帝君周身開始爆發(fā)黑氣,那光潔的額上居然若隱若現(xiàn)地似乎有角要長出。和從昆侖墟谷底回來的那天晚上一樣,是帝君體內(nèi)的魔氣爆發(fā)了,帝君他有妖魔化的危險!
想也沒想,七葉祭出荼白骨笛便吹了起來。那晚她吹了一夜,對帝君壓制魔性非常有幫助,這回也一定有用的!七葉強迫自己專心吹笛,并用上了全身所有的法力。
裊裊的梵音流向重華,另他周身的黑氣忽明忽滅,魔君興奮至極的臉突然不快,嘴角的笑意斂了起來。
“放肆,居然敢壞本尊好事!”魔君轉(zhuǎn)身一甩袖,將七葉掀倒在地,荼白色的骨笛被跌落云端,朝底下渾黃咆哮的天河波濤墜去。
“我的笛子!”
七葉下意識地飛下云端去接,卻被魔君一手抓了上來。
“小花妖,你已經(jīng)有了定天珠,再不需要什么兵器了,好好在這兒呆著!”魔君說完設(shè)下結(jié)界,將七葉困在了三步之內(nèi),再抬眼看重華時,紅眼掠過了一抹不可置信。
那重華手里抓的是這小花妖的笛子?他什么時候追下去取回的?阡孌看著重華周身仍舊還未散去的黑氣,臉上又是一陣詫異,他居然在魔性爆發(fā)的時候還保留清醒的神志?這怎么可能!
這時重華嘴角一笑,陰鶩著臉步步朝阡孌走來,同時手中的玄天劍發(fā)起了攻勢。
這時阡孌終于恢復(fù)了神色,抬掌運氣紫火,興奮道:“師哥,你我好好一戰(zhàn)吧!”
“砰……”
玄天劍和紫火碰撞在一處,掀天的氣浪彌漫到百里開外,連底下翻滾的天河也被震出一個大水坑。萬虹龍橋上已經(jīng)沒有了來往的神仙,估計他們早就退到了千米之外。
七葉在結(jié)界內(nèi)并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甚至連一絲聲響也聽不到,她只好焦急地拍打著透明的墻,一臉擔(dān)憂地看著帝君。
她也沒想到帝君去將骨笛帶回來,而且速度那么快,還是在魔性爆發(fā)的時候。七葉看著帝君泛著嗜血紅光的雙眼,看向她的眼神雖沒有敵意,但卻有些淡淡的陌生。七葉忍不住捂住嘴,眼淚嘩啦啦就涌了出來。
玄天劍和紫火在空中僵持不下,重華抬眼朝七葉的方向瞟了一眼,突然抬掌朝阡孌的腋下攻去。
阡孌沒有兵器,只靠雙手化出紫火,于是當(dāng)玄天劍和紫火還在僵持,而重華卻推掌攻過來的時候,他不得不抽回一只手來抵擋重華的攻勢。
阡孌這一抽一擋,功力分流了不少,于是玄天劍便不再僵持,而是勢如破竹,直直地刺了過來。阡孌回手,重新兩只手化著紫火抵擋玄天劍的進(jìn)攻,一面又時刻提防著不遠(yuǎn)處的重華再次出手。
誰知重華并沒有再次出手,而是越過他,朝他身后的七葉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