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劉七郎的話,秦水蘇莫名一抖,她總覺得劉七郎話裡有話。就連暖暖,也害怕地躲在秦水蘇懷裡,不敢看劉七郎。
秦水蘇最不喜歡在她面前生氣的人,有話就該好好說,擺臉色有何用。她從前聽父親說過,在別人橫的時候,你要更橫,這樣對方纔不會得寸進尺。抱著暖暖,秦水蘇有了底氣:“我只是就事論事。劉莊主,你這樣陰陽怪氣地說話,又是什麼意思?”
他敲著桌子,說道:“誰陰陽怪氣了?蘇姑娘,你只看到官府的錯,又是公正了?村裡的這些人若是因爲無知而害了人,可以說是皇上沒有教化好,這個皇上肯定也會接受這樣的指責。但是,他們如果冤枉了人,這就不能輕易算了,難道不是這個理嗎?”
這是劉七郎第一次與秦水蘇正面衝突,爲的是國家制度之弊。他也不是什麼都聽不進去的人,只是有些原則他不能忘。
周圍的人看不懂了,明明是在討論如何抓鬼,爲何這兩人竟然在這裡針鋒相對了。
秦水蘇不覺拔高了聲線:“我又不是在爲村民狡辯。只是,你擺個臉色給誰看啊?我們國家就是如此黑暗,如果接受不了,你就不該在這裡。你以爲,這個世界上有什麼純粹光明的嗎?”
見兩人極有開打的架勢,小七看了眼小八,對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對著正要叫住他的暖暖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暖暖立刻乖巧地捂住自己的嘴,對他點點頭。
“閣主,劉公子,你們二人所言都是對的。容某七說一句,閣主所言是官僚體制的弊端,而劉公子關心的百姓之福,二人所關心的事情並不矛盾,若是你們換個角度,想想那個登基不過五年的皇帝,就會明白了。就某七看,他還是太年輕,你們也是。如果看得多了,你們也就不會如此爭論,而是應該想想這其中的關鍵,以及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暖暖也加入小七的隊伍,哄著秦水蘇。秦水蘇也知道,劉七郎所言有理,但是在這種激烈爭吵的時候,她並不願意承認這話。
小八興奮的聲音此時突然響起:“解鈴人來了。”
卻看,小八帶來的人是阿玉婆,而她身後所跟的人就該是那個被燒死的啞巴,他是被小八捆來的。小八將手裡的鏈子交給小七,自顧自地坐下。爲了嚇唬陳福貴,小八特地讓啞巴現了身。
果然,看到面目全非的啞巴之後,陳福貴嚇得差點沒站穩。他扶住桌子,才勉強撐住。
秦水蘇原本板著臉,可是看到小八的行動如此之快,她便笑道:“動作很快,回去之後我會將這個事情記下,多給你燒點錢。”
小八急忙拒絕:“那還是免了。若是被知道我在收受賄賂,還不得被唾沫淹死。那些錢,你還是留給那些孤魂野鬼吧。”
再看劉七郎,他臉上的咬肌微動,一看就是在咬著牙。袁子炎看到他額頭上的汗水,心知他又要犯病了。雖不知道劉七郎小時候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但是他知道,劉七郎如此怕鬼不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