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后。
回家的路上。
她將嬌瘦的黎子菲抱在懷中問:“小菲菲冷嗎?”
“有媽咪抱不冷”低啞的音質從黎子菲的口中傳出,水靈靈的雙眼轉了轉她將頭埋在黎瑩的懷中。
“媽咪,妹妹今天被人欺負了但是我把那個人打洋鬼子打了一頓,看他還敢不敢欺負妹妹。”黎子銘扯扯身后的背包一手拽著黎瑩的衣角得意的炫耀。
呆滯,她的心絞絞的揪疼。
如何是好,她感到萬般的慚愧和自責。
撫順黎子菲的發絲,她柔聲的問:“小菲菲是不是別人欺負你了,來,告訴媽咪,洋鬼子是怎么欺負你的。”
“媽咪,那個洋鬼子推倒妹妹,她的腳受傷了。”不料,黎子寒湊上前回答。
“天拉!小菲菲站著來讓媽咪看看。”把黎子菲放在地面上她輕輕地卷起那可愛的小牛仔褲,膝蓋上,白嫩的肌膚早已磨破滲出血絲,灼紅的血跡已干凅凝成塊狀,周邊又紅又腫滿是清淤,如果再不處理可能會造成感染,可知道這種天氣容易染上感冒。
放下褲角,擔憂的她懸掛著惶悚的心抱起黎子菲趕赴醫院處理傷口。
醫院內,沉寂如夜。
病房內有著各種各樣的病人,每人身上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手背上都吊著一瓶藥水。
診室外,黎瑩坐在椅子等候。
醫生叫號,她把黎子菲帶了進去。
她低沉著眼眸身子不由冷凜的顫了顫,遺忘的人出現在眼前是否是一件尷尬的事情。
“你好”身穿白袍的力尚憫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此時的他如往日般溫潤如玉不失一分明媚。
“你好”禮貌點點頭,她將黎子菲抱到椅子上坐著說:“她的腳受傷了”
“是嗎?來讓我看看。”每一句話都很親昵,當然的,他是出乎醫生的職責在實行自己的使命。
經過一番包扎黎子菲腳上的傷口也慢慢減少疼痛,揪著的眉頭疏散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收拾好藥箱,力尚憫站起身坐回原位看向黎瑩說:“最近還好嗎?”
“還好”她完全走神中。
“他呢?”力尚憫小心翼翼的問。
“誰?”收回游走的魂,黎瑩抬起頭直視力尚憫反問道。
看她一臉不知情的模樣力尚憫認為自己沒有必要在問下去,難得見一面他日思夜想的人、牽腸掛肚的人,夢寐以求的人。
轉移話題他看向透明的玻璃窗外,“天冷了,小心感冒,記得多穿點衣服。”
“謝謝”這是她唯一能說的。
驀然回首,他解釋著,“別誤會,我是醫生,關心病人是我的職責。”
說出這話的同時,他的心陡然咯噔了一下。
捫心自問,他是在心痛嗎?
偽裝起瞳孔深藏的痛苦,他鑲上一個華麗的面具掩蓋自己的神情。
另一方面,站在原地不動的她漲紅了臉,心里反反復復的在自責,責怪自己。
如果當初沒有遇上他,兩人的朋友關系會不會好一點,見了面不會生疏、不會尷尬、讓彼此擁有站立的立場。
看了看時間,她轉身抱起黎子菲跟他打聲告別的招呼:“我下午還要上班,所以我先走了,再見。”
“叔叔拜拜”黎子銘回首向力尚憫招招手。
離開醫院,黎瑩直奔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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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夏細分女士又不在家,空曠如野的房子沒有存在一點家庭的溫暖,甚至感受不到餐桌上的溫馨。
回來的路上她早已將打包好的西餐放置餐桌上,沒有辦法,誰叫她身為一個當媽的連
炒個菜也不會。
還記得往年,有一個溫馴似貓的男人戴著Holle Kitty粉色圍裙在溫馨的廚房里來回忙碌,給她做福壽魚、熬雞湯、還有好多好吃的菜……
回味著熟悉的體味和揮散不去的身影她恍惚了,身在錯覺之中,縷縷煙霧把她團團包圍住,夢幻般的感覺,她的雙眼模糊了。
哭不是她的專長,好強的她不會把懦弱二字頒發給自己。
為什么會想他,為什么?
低眸,俯視著盤子里的牛扒,她的眼眶依然朦朧、鼻子依然酸酸的。
“媽咪,今天的牛扒很美味你要多吃一點,不然你太瘦了我抱著不舒服。”
抬起頭,看著張牙舞爪的幾人她嗤嗤的笑出了聲。
抽出紙巾抹去黎子菲嘴角的果醬,她疼惜道:“小菲菲媽咪幫你轉校,好嗎?這樣那些洋鬼子就不敢欺負你了。”
“媽咪,我想親爸爸了。”粉嘟嘟的頰間嘟了嘟,黎子菲揪起委屈的表情低頭道。
不知所措,她的話咔在喉間中上來不了。
猶豫不決,她低聲哄道:“小菲菲如果你想爸爸你就不能呆在媽媽身邊…..”
說話間,黎子菲嚎啕大哭起來。
面臨這樣的問題她甚是猝不及防,無論怎么哄黎子菲也是無效。
逼于無奈,她只好硬著頭皮站起身給歐智煊打了個電話。
撥號許久,對面在傳來低沉而疲憊的問候,“有事嗎?”
“黎子菲哭著要你,我沒辦法。”決選中,“你…..你把她帶走吧!”
“不行”他毫不知情的拒絕了。
她苦笑,“為什么?你作為一個父親難道就不能孩子一點父愛嗎?”
原來他自私到點了,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想要嗎?還是說,有了那個女人的孩子他就不要自己的親生骨肉了嗎?
絕望,黎瑩從來不會對他抱有一點希望。
對方沉默許久,才抿開了唇:“什么時候都可以,但現在不行。”
冷哼一聲,黎瑩哀求著說:“歐少,請你高抬貴手這是你的女兒,我不要求你出錢去贍養他們更不要求你能給點他們什么,我只要求你,今晚來陪會她,她今天在學校里被人欺負了,原因是別人的孩子說她沒有爸爸,就今晚,好嗎?”
作為一個母親,她付出代價來保護自己的孩子,這就是母愛和職責。
可的想而知,這個男人有多么的自私和冷血,她都已經低聲下氣去求他,那怕他提出條件、那怕這是一筆交易也好。
懂了,她懂了。
到頭來,他咬著唇狠下心說了一句,“不行”
苦笑了聲,她終于知道了一句話的存在性:求人不如求己。
心灰意冷,她索性把心一橫吼:“歐智煊我犯賤求你,你不知情就算你就不能想想你的孩子嗎?你,沒有出一分錢或許一份父愛在他們的身上,我要求過你什么了,你要這樣對待他們對待我,我告訴你歐智煊,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好,你不愿意是嗎?我現在就給他們找個溫柔體貼的爸爸去,我告訴你我身邊的每一個男人都比好了一百倍一千倍,你算個什么東西,你算個垃圾。”今天她豁出了,“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顧孩子份上和你有來往,從現在這一刻開始,我,黎瑩不認識你,你,給我滾。”
掛掉電話,黎瑩終于提上一口氣。
餐桌上,幾人目瞪口呆的直視黎瑩,滋潤的小嘴張成圓形。
鼓掌,黎子銘贊揚道:“耶!媽咪真棒。”
怪了,她大發雷霆既然還有人稱贊她,真的怪了。
坐回原位,她
拍打桌面說:“別鬧了,快點吃飯去上學不然遲到了。”
“遵命”黎子寒把小手放在頭顱敬禮。
原先哭鬧的黎子菲停止了笑容,露出潔白如霞的貝齒說:“媽咪,菲菲不要爸爸了,我只要你。”
汗顏。這孩子說風是風、說雨是雨、也不體會一下她當媽的心情,方才把某個暴龍吼了一頓她都不能估算下一秒的暴風雨會在什么來臨,危險逼近,她挑起眉頭干笑了聲低聲呢喃:“被你們整慘了”
香煙裊裊,迷霧重重疊疊交措。
裝橫奢華的書房內,舒軟的沙發上坐著一個冷冽的黑影,黑色的襯衫下幾枚精致的紐扣系開流露出白皙而結實的胸膛,修長的腿敲起,熟練的動作下他舉起指尖的香煙吸了口。
逆序的落寞吞噬了黑暗的心,是誰讓他牽腸掛肚,連性命身在危險的關頭也會想著某人。
到底是誰奪走了他那顆勃勃的野心和貪婪,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毀約,明明就有利于己的條件和巨額。
門房篤篤響起,這份力道的輕重試出了此人的謹慎和膽量。
“進來”冷聲喚道。
他將煙頭扔進煙灰缸里頭,支起身子他端起桌面上的紅酒坐回電腦面前。
俊臉消瘦,呈現出了他幾日來的奔波和疲憊不堪的身軀。
懶慵的他點出一個畫面,霎時,電腦屏幕跳出一個無形的畫面。
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重重鞠躬,“歐少”
“對方有行動了嗎?”點擊下一個畫面他將圖片放大數倍。
“暫時沒有”不肯定的答案。
稍微惱怒,他用命令式的口吻說著,“沒有實力的人就等于廢物,我歐少不是收廢站。”
“是,歐少。”黑影很醒目,“望歐少給我一次機會”
“好,如果這次的事情擺不平那么你就給我滾蛋,如果事情成功你的薪水將會比原來漲十倍。”狹長的鳳眸將資料傳送后,他將屏幕收起喝了口烈酒詭異笑道。
“是,歐少。”黑影濃重頷首,眼神里流露出被巨額震驚的眸色。
收在眼底里,歐智煊冷冷命令道:“馬上讓黑少幫忙”
“是”黑影點頭。
“出去”冷聲令下,他的思緒被那句話悚悚的震住了。
酒杯狠狠摔在地面,他猖狂的吼:“該死的女人,你要敢找別的男人我就剁了你。”
站起身,他隨手撿起沙發上放著的長款外套甩門而去。
經過大廳,他放緩腳步。
“煊”貝若站起身喚道。
“馬上回國”他命令道。
貝若不解,問:“為什么?”
“回國”走下樓梯,他將手中的文件扔到桌面上往外面喊:“衛理斯,馬上送小姐回國。”
“煊,不要趕我走,讓我留在你的身邊,好嗎?”苦苦哀求著,貝若的淚如雨下。
“我放你走,讓你解脫,總之你的心不在我身上,把文件簽了,馬上。”絕情絕意,他不會對一個背叛他的女人挽留。
“煊,別趕我走,我是真心愛你的,不要,我不要離開你。”貝若軟倒在地面抓著歐智煊的褲角哀求:“如果你不喜歡這個孩子我把她送走,只要你不敢我走,好不好,我求求你。”
“如果你不把文件簽了,我就把這個孩子掐死。”寒笑如霜,沒有知道他的心有多狠。
“不要”撕心裂肺,貝若立馬護著熟睡的孩子瘋了般點頭,“我簽我簽…”
收起文件,歐智煊吩咐衛理斯:“把小姐送走”
甩門而去,他認為自己的選擇是對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