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邵軒心裡砰砰直跳,但願他的媽媽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爸爸,但願他還不知道這些事情,但是他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主動打來電話,讓席邵軒不得不猜測,是不是媽媽已經(jīng)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了?
“爲(wèi)什麼給你打電話?哼!”席爸爸順著鼻孔嗤笑了一聲,“小兔崽子,在外面浪夠了就回家,一個人在外面漂了那麼多年,浪了那麼久,我都替你累得慌,你難道不想家嗎?”
席邵軒非常的不耐煩,這個老頭子除了來嘲笑他,還能幹什麼?
席邵軒冷笑著挑了挑眉,“我在這裡生活的好好的,和菲菲還有子衿一家三口過的好好的,我爲(wèi)什麼要回家聽你嘮叨?”說完席邵軒心裡砰砰直跳,但願她還不知道這件事情。
“哎呀,嘶~”席爸爸爲(wèi)難的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兒子呀,爸爸是真的不想拆穿你,你還犟什麼犟?聽爸的話,麻溜的,在外面浪夠了就趕快回家。”
他真的很煩躁,他不想讓爸爸知道這件事情,不想在他面前丟人,可是他還是知道了所有的事實。
“我用你管啊!我都30歲的人了,你能別管我嗎?沒事的話我就掛了。”席邵軒想要掛掉這個電話。
“兒子喲,爸爸是真心的爲(wèi)你好。”席邵軒想要點擊掛機鍵的時候微微一愣,他沒有掛掉這個電話,他想聽聽,他的爸爸會講什麼大道理。
“當(dāng)初我那麼反對,你都非要娶菲菲,非要去做上門女婿。我都告訴你們了,咱家和她家的家庭差距太大了,你們婚後根本就不可能過上安靜的生活,但是你不聽,你非要娶她,非要去做上門女婿。”
“唉!”席爸爸恨鐵不成鋼的嘆了口氣,“但是後來,你們都已經(jīng)結(jié)婚了,爸爸還能有什麼好說的?難道你們都結(jié)婚了,我還要拆散你們倆嗎?”
“我……”席邵軒啞口無言,“哪有老子給兒子道歉的,每次我都主動和你說話,但是你就是不理我,你說說,這些年我都主動和你示好多少次了?”
“你哪有像我示過好?你每次都在指責(zé)我,你看你那臭表情,你哪次給過我好臉色?”席邵軒委屈的像個孩子。
“你爸爸我就長這樣,天生就長著一副臭表情,難道我爲(wèi)了和你道歉?還要去整一次容嗎?”
席邵軒沉默不言。
“邵軒,回家吧!別一個人扛著了,你就算是離了婚,就算是我的兒子欠了100多萬的外債,你還有爸爸媽媽,你爸媽還年輕,還可以出去賺錢,你怕個錘子,一個人在那熬著幹嘛?聽爸的話,趕快回家。”
“可是我不能回家,我怕債主找到家裡面。”席邵軒幾乎已經(jīng)崩潰,他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爲(wèi)難。
他在出租房裡喝酒吸菸,度過了一個月,他真的想回家,他真的已經(jīng)想家了,可是他不能,他也不敢,萬一債主找上了門,他的爸爸媽媽都那麼老了,他不能連累他們,所以他不能走。
“席邵軒,你猜我現(xiàn)在在哪?”
“你在哪呀?”
“我已經(jīng)來海城市了,現(xiàn)在在火車站,快來接我,我就不去你那個破出租屋了,馬上就買返程的車票,咱馬上回家。”
“你來海城市了!”席邵軒嚇得要跳起來,難道說他們老兩口昨天晚上根本就沒有睡覺,直接買了火車票來這裡?
“對,我和你媽來接你了,現(xiàn)在在火車站,收拾好你的東西,趕緊來。”
“這裡聲音大,我先掛了,你到火車站之後再給我打電話。”
“嘟嘟嘟……”說著席爸爸就掛掉了這個電話,連讓席邵軒反駁的機會都不給他。
“爸,我錯了。”席邵軒還在回味著剛剛他說的話,他扔下手機,痛苦的蹲在地上,他真的錯了,大錯特錯,錯在他當(dāng)初不聽爸爸媽媽的勸,非要維持這段根本根本就不門當(dāng)戶對的婚姻。
席邵軒蹲在地上哭了很久,然後逐漸平靜了下來,他她抹去自己臉上的眼淚和鼻涕,然後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以後他再也不喝酒了,也再也不吸菸了,再也不爲(wèi)夏知菲這個女人難過傷心了,他要重新開始,回到家以後,找一個安穩(wěn)的工作,努力的賺錢,爭取能夠在十年之內(nèi),還清這些外債,他的一切,都要從零開始。
再也不爲(wèi)這個女人傷心,爲(wèi)這個女人難過,她結(jié)婚了就結(jié)婚了,他要放下一切,開始自己新的人生。
席邵軒的東西很少,他離婚的時候,就連那一身西服也是去民政局的時候現(xiàn)買的,他從這個家裡拿走的,只有一部手機而已。
“張清,我走了,借我那300塊錢,你不用還給我了,叫了我那麼多天的軒哥,就當(dāng)是軒哥送給你的禮物了。”
“軒哥,你要走啊!”張清穿著大背心,啃著麪條,端著碗跑出來。
“我要回家了,我爸媽在火車站等我。”
“哥,走之前洗洗臉,刮刮鬍子,刷刷牙,這父母真得搗飭個乾淨(jìng)。”
席邵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摸了摸自己嘴上的胡碴,他是該搗飭搗飭了。
“還是你懂我。”席邵軒指著他的鼻子笑道,然後他放下自己的行囊,用最快的時間衝了個澡,刷了牙,光去自己臉上的胡茬,換了身乾淨(jìng)的衣服,收拾的異常的利落,然後他背上行囊,去了火車站。
……
“爸,我到了,我到火車站了,你在哪?”席邵軒揹著自己的行李包,在火車站門口四處張望。
“邵軒!”背後傳出一道高昂,歷經(jīng)歲月風(fēng)霜的男聲,席邵軒轉(zhuǎn)身便發(fā)現(xiàn),他的父親揹著手,笑瞇瞇的看著他,正如他當(dāng)初第一次上大學(xué),離家遠行時的模樣。
那個時候,席爸爸站在火車窗外,揹著手,笑瞇瞇的看著他,目送他的離去,那時候,他的眼裡滿是驕傲,因爲(wèi)他的兒子考上了大學(xué),一輩子再也不用打工,再也不用奔波勞苦,他的兒子將和他擁有不一樣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