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忍成金。忍人之不能忍,成人之不能成,想在官場站穩腳,首先學會心上有把刀。
“既大邵皇帝有此美意,自是一段佳緣。”蒕烈將軍說。
這下和親是已經說定了。隨即在旁邊一直沉默的上官將軍開口道:“我大宛皇帝,為顯隆恩隆蕩,特賜大邵皇室銀子一百萬兩,黃金十箱,珍珠絲綢等各一箱。”龍轅葉寒的聘禮果然是闊綽,不失大宛天朝顏面。
堂堂的大宛帝國,每每有藩屬國來朝拜,都會給大宛帝國獻上禮物,但,龍轅葉寒卻不是非常愿意收下這些禮品,因為他是大宛帝國的皇帝,收下的這些,為顯天朝等等,要回饋的更多。
這些,是大邵王朝永安公主的聘禮了。
和親已定在三天后,以天地獨霸為永安公主送入大宛帝國的首都,送親至大宛帝國的帝國。到時,大宛皇帝龍轅葉寒會派專使在大宛帝都接候。
夜幕,城內燈火照亮成燈海,萬家百姓萬家燈火。
書房內,一盞孤燈將天地獨霸在桌前辦公的影子給拉長。
蔥手中的毛筆伸出沾了沾墨跡,在折子上繼續提筆落下一個個粗曠,狂野,不羈的大字。
天地獨霸和談成功的事情,寫成折子,廷寄回朝廷讓盛帝過目。
“永安公主,大人在辦公,你不能進去。”院外回廊內響起的喧嚷聲,天地獨霸頓了頓筆,卻沒被驚擾到,再次沾墨,若無旁人的專心辦公。
“讓開!”強悍的聲音,聽著是永安公主與守夜的侍衛發生了沖突。
“小的也是軍令在身,公主請不要為難小的。”侍衛的話,接著就是一聲拔刀的聲音。只聽到永安公主的威脅聲:“你讓不讓?不讓我殺了你。”
寂靜的夜,外頭“撲”的一聲跪地聲:“永安公主,小的求您殺了小的吧,小的死了舒心,小的活著難做人。”
軍令如山!
“滾開!”永安羅裙下的腳猛抬起,一腳踹開擋在身前守夜的侍衛。
流星步入府,“啪”提劍一腳踹飛門。
委屈悲憤的含淚走闖進屋來,“啪”的一聲拍震天地獨霸正在辦公的桌面,連桌上的折子都震動了。
“天地獨霸,你為什么不敢見我。”撕心裂肺,撕聲底里。
天地獨霸淡然如初:“夜深了,公主請回罷。”天地獨霸她淡定不減,安寧的氣息不改,竟然可以這般淡定,也可以做到這般無情,天地獨霸連頭都沒抬,眼皮都沒眨,顯然,這事已經在她預料中了。
“為什么,為什么和談已經成功了,你還要把我送給大宛皇帝?”永安公主真不敢相信,她哭著搖著頭,這副樣子可憐兮兮的,天地獨霸就算你不喜歡我,難道就能把我當玩具一樣,說送人就送人嗎?
天地獨霸周身給人的氣質,靜得一如這夜色的寂靜,寂靜如水。
“女大當嫁,男大當婚。”天地獨霸站起,把毛筆放回筆筒中。
淚流滿面,氣不可言:“你把我當傻子一樣唬弄?”
面對永安公主的咄咄逼人,天地獨霸道:“永安,你要記得你自已的身份。”
“天地獨霸,都說世上最無情的人是帝王,在我看來,你比帝王還要絕情,還要無情,要我遠嫁,是你的意思嗎?”永安公主真是傷心欲絕了,狂吼。
“這是皇上的意思。”天地獨霸說,盛帝已經同意了不是嗎?
“我是公主,難道我一點自由都沒有?”
“公主?”天地獨霸嘴角一勾,耐心解釋道:“盛帝是大邵的,我也是大邵的,公主也是大邵的,你應該為國犧牲。歷朝歷代,和親的公主不在少數,她們有的嫁給了單于,有的下嫁給了匃奴,有的嫁給了部落大汗,哪個不是為國犧牲?不也同是嫁。”
“是!是!她們是嫁,結果又有誰是有好結果,好下場的?不是死的死,寡的寡嗎!”永安公主聲聲淚下。
天地獨霸終于抬頭擱下公務看了她一眼,冷漠的薄唇只輕輕說了一句:“給,擦干你眼淚。”永安公主遲遲不肯收下那帕子,定定的等著她答案。天地獨霸平心靜氣的道:“你認為皇上會收回圣令?”
“和談已經成功了。”她天真的說。
天地獨霸嘴角一勾:“帝王說出的話,哪怕是錯的,也不會更改,比起帝王的獨斷來,對與錯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權威,盛帝既然已允許,那你不管愿意與否,就只能嫁,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沒的選擇。”
最后的一道防御線被徹徹底底的摧毀,永安公主哭得痛苦不堪,沖動下伸手拍掉了天地獨霸手中遞著的那帕子。
雪白的帕子飛落入塵埃,外頭下起了大雨,永安公主哭著狂吼的跑出去:“天地獨霸,你是這世上最無情的人!”這是她的最后一句,再抬眼時,那抹翩然的人影已經沖入大雨中。
消失在了雨中,天地獨霸交代了旁邊的侍衛道:“去,跟著她。”侍衛穿上了雨衣打起傘,亦沖進了傾盤大雨里,追去了。
天地獨霸返回屋內,繼續提起筆,把未完成的折奏寫好。
幾行秀字后,墨跡未干,她起身離開了椅子,雙手捧起奏折放一旁晾干,等明兒雨過天晴,讓人快寄回大邵皇宮去。
天明,昨夜一場大雨,洗去了所有大邵臣子們心里的陰霾。今天是她天地獨霸送親去大宛帝國的日子。
“時辰差不多了,你去瞧瞧永安公主。”天地獨霸差個人去看看。
不久,一身火紅嫁衣,盛裝打扮的永安公主在陪嫁宮女的攙扶下,進了璀璨豪華的花轎。
此次,送親的隊佐有三百人,之前和談時從大邵皇宮帶來的珍寶玉器等嫁妝共有兩箱之多,嫁妝帶過去少了,怕大宛帝國的后妃們覺得永安公主不受重視,怕了永安公主在‘婆家’受氣。
隊佐一路行走著,送親隊伍走了半個多月,終于接近了大宛帝國的帝都。
天地獨霸的馬匹,騎在俊馬上的天地獨霸,指著前方道:“再過了這個省,就到了大宛帝國的帝都了。”
“這里離我們大邵國可真遠啊,雖然這個帝國是這世界上最強大的帝國,這轅帝是最英名的皇帝,但以后也只能在這地方終老,大邵的燕子,春天時怎樣也到不了這個地方。”
這繁盛的帝國,這偌大的皇宮,永安公主她舉目無親,卷入后宮,一無權勢也無恩寵,更無娘家的她,在這后宮中,就是受了欺負她能跟誰說呢?
一路送親,終于送到了大宛帝國的帝都,到了帝都城內。大宛帝都的轅帝龍轅葉寒已經派了臣子在這個地方恭候多時了。
“這位便是永安公主吧。”來接迎的大宛臣子在一番官話后,問道。
最終天地獨霸把永安公主交給了那臣子,護送回大宛皇宮。“公主,請!”
“大人,等等,容本宮再與天地大人說兩句。”說罷她轉身看天地獨霸,抬起手臂,她的眸光落到手腕上,另一支芊手緩緩把腕上戴著的紅寶石臅子摘下,遞給天地獨霸,那雙眸飽含著言語。
千言萬語,永安公主她一句也沒說出口。
臅子沒到天地獨霸手掌上。
“還你。”從永安公主手中落下,啪的一聲落到了地面,成了碎片。語后,永安公主再也不回頭的返回了轎內,隨臣子風風光光的朝皇宮的方向而去。
天地獨霸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上是那臅子的碎片。
她天地獨霸真的錯了嗎?為了天下,她不能有感情,說能做到權臣這位置,可以從某方面來說是偉大的,比盛帝還偉大的她,同時也是這天底下最無情的!
錯,天地獨霸也只能忍痛,堅定不移的走下去。
天地獨霸已經踏入了大宛帝國的皇宮,呆在皇宮內的龍轅葉寒生生忍住了去見她的沖動,天地獨霸人都到了大宛帝都,龍轅葉寒該見也沒去見,想想以后有的是機會,兩情若在久長時何必在乎朝暮之間呢。
半月后,天地獨霸等人重返回了大邵王朝,天地獨霸她自個回到了天地獨霸府,這府內從此又是她孤單單的一個人了。瞧著這府里的榮華,夜晚的繁燈上映的皆是寂寞。
天地獨霸辦好了差使,回來當然是風風光光的,她回來時,也聽到百姓因告別了戰亂響起的歡呼聲,回到府門前,也來了一大批人給她接風洗塵。
天地獨霸位份已經高得不能再高,權高位重,如今又是深得民心,盛帝得知這消息后,怎么可能高興得起來呢?
但是盛帝高不高興可不是天地獨霸她在意的,回到府內,她馬上讓人把那屆省巡府參朝中大將孟輝大將軍的折子給找了出來。
“來人,去叫孟輝將軍過來天地獨霸府吃酒。”天地獨霸說:“孟輝大將軍總會給本官這面子的。”孟輝敢不賞臉嗎?要懂局勢啊。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孟輝將軍就跟著人來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