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這條十字路口旁,龍轅葉寒親自刺了羽阿蘭她兩劍,羽阿蘭現在想起來,心頭上的痛要更勝過這兩道劍傷。
為什么要是龍轅葉寒他刺羽阿蘭她兩劍,這世界上,誰不相信羽阿蘭她,她羽阿蘭都可以不在乎,為什么,偏偏是龍轅葉寒他。
羽阿蘭她昂頭望天,忍住眼眶中浮現的淚水,羽阿蘭她陪伴龍轅葉寒他走過多少秋春,最終走到今天這地步。
羽阿蘭她面前是條十字路口,站在交叉之路中央上,羽阿蘭莫名其妙的期盼飛奔過一兩輛馬車,若恰恰撞到羽阿蘭她,羽阿蘭如此想著,嘴角竟然微微上揚起一抹解脫的笑。
很遺憾,不能如羽阿蘭的愿,這條街上人來人往,是不能縱馬的。
心口上的傷口受到羽阿蘭動作幅度過大,劇然撕傷裂開的疼痛起來,血從纏著的沙布中流出,羽阿蘭壓抑不住巨大的痛意,捂著傷口整個人失去支撐的半蹲了下來。
心上的兩處劍傷,明是刺偏了,所以暫時還要不了羽阿蘭她的命,自嘲在羽阿蘭她口中冷笑著出口:“羽阿蘭你真的賤啊,戰場上挨了幾刀沒死成,曾被龍轅葉寒在大婚之日喪命手上過,還被自在逍遙給救活了,沒死成。如今,因為一個安代云,受了龍轅葉寒兩劍,都沒死。拖著這副半死不活的軀體行尸走肉似的活著,說說,羽阿蘭你不是賤,是怎么?”
戰場的傷,是為龍轅葉寒而受,大婚之日的喪命是喪在龍轅葉寒之手,如今再往心口上刺兩劍,還是龍轅葉寒他。
羽阿蘭她想愛,愛不到。想恨,又恨不了。
一道身影擋住了羽阿蘭她前面的陽光,陰影俯照下羽阿蘭她本能的抬頭去看。
是之前的那個穿黑衣帶面具的墨發少年,這黑衣少年點了羽阿蘭她身上幾處穴道:“你身上的傷很重,再不治療,你會喪命。”
他的話像是宣判羽阿蘭她的命運與傷勢一般,如果再不治療,羽阿蘭心上的兩大窟癃,很快就能讓羽阿蘭失血過多而死,若不是羽阿蘭真氣深厚,尋常人只怕一劍都要喪命。
“你是誰?”羽阿蘭她銳利不減的單鳳眸微瞇,英氣不減,羽阿蘭自已身上的傷,羽阿蘭顯得好像不怎么在意她自已的傷勢。
這英氣迸出的單鳳眸在羽阿蘭她眼眶之中,緊盯著眼前這個黑衫面具男,羽阿蘭總感到這聲音很熟悉。
很像……很像……
一抹隱藏在這單鳳眸內深處的期往,這樣的期望雖然讓人看不出來,可到底也是存在的。
如果真的是,羽阿蘭還能原諒龍轅葉寒嗎?
面具下的薄唇微動,聲音冰冷如千年不化的玄鐵:“你沒有必要知道。”
“呵。我不需要你的救助。”羽阿蘭她直說,或許在羽阿蘭心中,真的只剩下龍轅葉寒占滿了她心中,向來獨立的羽阿蘭,獨立自強的她,即便到了這田地,她亦是孤傲,更不需要別人的幫助。
面具男顯然沒有就此收手,源源不斷的真氣輸入羽阿蘭她傷源處。隔著面具下的聲音讓羽阿蘭她聽見:“我若不救,你便會立既死去。”
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面對這黑衫面具男,羽阿蘭她心生討厭,不耐煩的道:“解開我穴道”。
“閉嘴,運功時你再吵,會影響我。”黑衫男的聲音向來是不近人情,那面具下的臉是否有表情變化,羽阿蘭她不知道,只是這黑衫男說話高高冷冷的調,及臉上戴著這副面具,讓羽阿蘭她看不穿此人真面。無形中給羽阿蘭她防備的戒心。
“你放不放開!”羽阿蘭她認真的說道,她并不是一個會接受他人求濟的女子。
黑衫男沉默沒有回答,羽阿蘭她感到傷口撕心裂肺的痛正在慢慢縮小,看樣子是那源源不斷灌輸的真氣起了作用。羽阿蘭的眸光變得愈發的冷,泛白缺血的丹唇冷啟:“你有什么目的?”平靜的聲音,羽阿蘭她心中其實是有酸的,她愛的人,傷她,甚至要羽阿蘭她死,而一個不曾認識的江湖人,卻不惜耗損自已內力去救羽阿蘭她。
黑衫男沒有立既回答她,過了一會,那面具下的那張薄唇微啟,隔著面具下發出的聲音,由于面具的原故混合著金屬聲,讓羽阿蘭聽著十分刺耳。
“只不過是不想你死罷了。要是給我報恩,不必。”黑衫男的聲音,似乎雜著索思聲,不帶半分目的。
“這不是你原來的聲音,我最不喜歡別人用假音跟我說話”。羽阿蘭她說,眸光愈冷如地獄里的死神般,直勾勾的盯著這黑衫男。
面具中的一雙類似邪魅的桃花眸好像微瞇了下,
羽阿蘭她看不到他的情緒,更不懂此人長什么樣。只見這黑衫男不容置疑般好像就這么回事的說道:“我的聲音向來如此。”
說罷,收回了運輸著真氣的修長蔥手,依舊一副高高在上,且冷得足以讓空氣被冰凝結的氣場,道:“你的兩處劍傷,再偏一些,你就下地獄見閻王去了。傷你之人,實在毒辣,他是你的仇人?”
羽阿蘭她對這問題不想回答,天地獨霸有幾個人能傷得了天地獨霸呢。這些傷皆是龍轅葉寒他所傷。
黑衣男身上的氣質是與龍轅葉寒他相似,不過,羽阿蘭知道這一頭墨發的黑衣男,不是那曾經為救羽阿蘭白了銀發的龍轅葉寒,
是羽阿蘭她傻了。
龍轅葉寒他怎么可能會出現在羽阿蘭她這里呢。
“不是。”龍轅葉寒的模樣,像是在羽阿蘭她眼前出現,盡管龍轅葉寒曾削過她權,使曾經堂堂的令盛帝喪膽鳳主天下的天地獨霸,淪落到了這般田地。羽阿蘭依舊選擇說龍轅葉寒他不是羽阿蘭她的仇人,
“不是仇人,可看看這傷痕,像是勝過仇人啊。”黑衫面具男說,他靠近了羽阿蘭一步,羽阿蘭她有接后退,羽阿蘭她就是不喜歡眼前的這個黑衫男。
為此,羽阿蘭她警惕的后退了一步,雖然羽阿蘭她知道,此人并沒有惡意,甚至還是羽阿蘭她的救命恩人。
可是,討厭一個人并不需要理由啊。
冰冷冷的眸光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羽阿蘭長得還算端正的臉上,面具下傳來混合著金屬的聲音:“下次再見傷你的那人,你就該殺了他。”
說完,黑衫面具男毫不猶豫的轉背過了身,在他轉身的那一刻,周身的空氣都像是被凝固了的寒冷。隨著他昂軒的背影,大步流星的像是要消失在人海中。
羽阿蘭她有幾分驚嚇,對著黑衫面具男冷若冰霜的背影,冷冷的冷曬了句:“神經病。”
混在人海之中,羽阿蘭她看不見黑衫男的背影還以為他走遠了。
就這樣一句細微的聲音,沒想到都能傳到黑衫面具男耳中,只見那軒昂冷漠的身影微微側身了一下,方向是朝羽阿蘭她這邊,那面具中的邪魅桃花眸微微側看羽阿蘭。
冷若冰凍三尺的氣息,莫名其妙的讓羽阿蘭她打了個寒顫,羽阿蘭她覺得奇怪的,抬頭朝人海中的那道黑衫昂軒高大的身影看去。
在人來人往的匆忙人海之中,多少匆忙的腳步,羽阿蘭她看到了那道昂軒的黑色身影沒入人海之中。
這樣的背影,總之,不可能會是龍轅葉寒他的背景。
那男衣面具男,告誡羽阿蘭她,下次再見到龍轅葉寒他時,親手殺了龍轅葉寒他。
殺掉龍轅葉寒,羽阿蘭她能做得到嗎?盡管龍轅葉寒再三的傷害了羽阿蘭,羽阿蘭她最終都原諒了,這份感情,在羽阿蘭真對龍轅葉寒動了真心的那一刻,就是個錯誤,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高高的懸岸之上,白云觸手可及,這地方,應該算是這仙鏡一般的高,飄渺的云不時隨風吹過,羽阿蘭她喜歡高山,每當遇到不開心的事情,或開心的事情,羽阿蘭總喜歡拉著龍轅葉寒往山頂之巔跑。登上這高聳入云宵的高山之上,仿佛站在了云宵之中,看著白云藍天,更看著這浩瀚江山,更是看天地浩大。
如今,這地方只剩下羽阿蘭一人。
“他永遠不會再來了。”絕崖俏壁的邊緣上,還長著當年的那棵老槐樹,羽阿蘭她手扶著那樹枝。
老槐樹讓羽阿蘭不自覺的讓她想起了那遠去的過去,
更讓羽阿蘭想起了過去他們之間曾有過的歡笑。
‘上邪為證。’
‘上至黃泉,下至碧落,永相隨。’
如今這地方,羽阿蘭她再等不到龍轅葉寒身影。
這山頂,高聳入云宵之上,白云飄渺,老槐樹似乎在立于這天荒地老之中,羽阿蘭她靜看著天地浩大。
“一律誅殺!”
“羽阿蘭,你也配與代云相擬比!”
“羽阿蘭,你這瘋女人!”
各種復雜的思思念念在羽阿蘭她腦中復雜的重演著,陰霾一下子占滿了羽阿蘭,潮水般將羽阿蘭她淹沒。任何人都可以說羽阿蘭,可是龍轅葉寒他不能,世界上唯獨龍轅葉寒他羽阿蘭她在意。
痛苦的思緒像是要把羽阿蘭她給活活給撕裂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