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刑三個人推杯換盞,酒過半旬,突然有敲門聲響起,打開門一看,不是林佳還能有誰。
他是過來敬酒的,想在唐靜白父母面前好好露一露臉。
“唐叔,靜白在學校裡沒少照顧我,這次湊一塊,我敬你一杯。”林佳端起一杯酒說道。
“好好好。”唐叔嘴上應著,但屁股穩穩坐在椅子上,沒有要站起來的意思。
林佳的面色明顯有些不自然了,但酒還是喝下了肚。
他敬完了唐叔之後,又敬酒給王嬸,王嬸畢竟是女流之輩,以茶代酒,勉強應付了一下。
接下來是鄭伯伯,鄭伯伯也是一樣,嘴上說著,但是態度上都是敷衍了事。
林佳也察覺到這些,他有點想不通,往常他用出這一招數時,無往而不利,但是今天而吃了灰。
他把這一切都歸根結底總結到面前這個男人身上,都是這個人,把屬於我的東西拿走了,我要重新奪回來。
林佳早在剛纔就已經打量過方刑,而且他們的圈子就這麼大,他思來想去也沒有找到方刑的身影,那麼看來就是普通人。
一個普通人有什麼資格和我搶女朋友?
開玩笑。
“這位看起來一表人才,前途遠大,前途遠大,幸會幸會。”林佳對著方刑伸出右手。
雖然說的是好話,但是卻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彆扭,這就好似一位長輩在勉勵後輩的言語,根本不像是同輩之間的談話。
第一句雖然彆扭,但是方刑不能沒有禮數,他站了起來,與林佳握了一下手。
沒想到林佳的話越來越不懷好意:“前途縱然不錯,但是一個人一輩子的成就怎麼可能超過幾代人的努力,超過一個家族呢。”
“你說對吧,朋友。”他說著,甚至連姓名都沒有詢問,好似兩個人的交集就止步於此,根本沒有結識的必要。
方刑嘴角扯了扯,這句話聽著好耳熟啊,就好像在網上頗火的“人家幾代人的努力,憑什麼輸給你的十年寒窗”這句話一樣。
對此方刑只能說事在人爲,如果是普通人的話,確實很難達到這種成就,但是他不同,他相信只要他日後肯努力,成就絕不會比對方低。
這都是冥氣能力帶給他的信心,要是之前的方刑,可能立刻就自慚形穢了,但現在的他不同,經歷過生死,經歷過大戰的他,彷彿受到了洗禮一般。
再和之前的初入社會的青年不一樣。
“喝一杯?”林佳的話把方刑的意識扯了回來。
“好啊。”方刑點了點頭,既然人家都說了自無不可。
他端起酒杯,雙方的酒杯捧在一起,就在這時,林佳拿著的酒杯故意擡起一點,其中包含的意味不言而喻。
你沒有和我平起平坐的資格,你只配比我低。
方刑一笑,這人.......
他的身體中默默伸出了一隻手臂,狠狠拍了一下林佳的酒杯,林佳的手抖了一下,酒杯直接翻了過來,朝自己身上倒去。
他眼疾手快,趕緊後撤,杯子砸在地上,酒水撒了一地,也不可避免的落到了林佳身上一二。
衆人這時疑惑的看向林佳,這是怎麼了,酒杯都端不穩了,他們沒有看出方刑身上伸出的手臂,就跟別提擊倒林佳酒杯的事情了。
如此失態,饒是林佳都掛不住麪皮,臉上一陣青一陣紫。
外面的服務員聽到響聲,趕緊進來收拾殘局,將碎杯和酒水打掃乾淨。
林佳隨便找了一個理由,就離開了,他也想不明白,一項穩重的自己怎麼會做出如此失禮的事情。
當時就好像,有一隻手臂,在故意做壞一樣。
他不知道的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老神自在的坐在椅子上,看著他的背影。
吃虧可不是方刑的作風,你確定要比我大嗎,別的不說,就說這年齡,你在我面前都得喊聲哥。
這種小心思,方刑有些不齒。
很快,這場鬧劇就被衆人拋到腦後,不知道在這件事情上多加逗留。
飯局最後唐叔站起身來,說了一些話。
“今天呢,我們要多感謝方刑爲我們解開了難題,讓我們廠子沒有蒙受不白之冤,沒有損失什麼。”
“往後呢,我們還要加倍努力,爭取更好的明天,普通人確實完不成他們家族的成就,但是一羣人可以,我相信我們只要各自在我們的領域加油,就不會比他們差。”
聽到這,方刑點點頭,這句話恐怕就是說給自己聽的,畢竟剛纔林佳所說的話裡,就包含著這一層意思。
說不感動是假的,這一家人沒有血脈的聯繫,卻絲毫沒有把自己當作外人,完全是拿自己當作半個兒子。
一連幾年都是如此。
“也祝方刑實力越來越高,在特戰科裡左右逢緣,節節高升,實力也越來越強,以後大家都得靠他來保護了。”
“哈哈哈哈。”
爲了不那麼沉悶,到最後還開了一個玩笑。
唐叔說罷,就坐了下來。鄭伯伯這時站了起來,好像有話要說。
“之前呢沒有正式的機會,場合也不行,就一直沒有說。
“這一次,接著今天這個時刻,我也說幾句話,我老鄭,要敬一杯酒給方刑,特別感謝方刑能這麼對待我們爺孫倆。”
“如果不是他,我們可能還在外面過苦日子呢,別說現在衣食無憂的。我跟著老唐做世業,青菜在旁邊讀幼兒園,當時是不敢想的。”
“確實,我們也富裕過,但是自從我兒子從天臺一跳,就啥也沒有了,兒媳婦一看這麼大的債務,直接撇下我們爺倆,我無所謂啊,青菜還這麼小。”
“不經如此,還是多虧了方刑讓我兒子的事情真相大白了,不然還真翻不了身了,我這一輩子晚上都免不了做點噩夢。”
“來來來,方刑我敬你一杯。”鄭伯伯說著,端起酒杯朝向方刑。
“可不敢當,可不敢當,鄭伯伯,你可不能敬我,咱們就當普通喝酒一樣,一起喝一杯,至於你說的這些事情,都是分內的事,不必介懷。”
方刑端起酒杯,穩住鄭伯伯,他是晚輩,可不敢讓長輩敬酒。
兩人喝罷,餐桌上陷入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