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沒有想到過他是因爲(wèi)這個原因,本來按著滿腔的怒火,此刻卻沒有了發(fā)泄的理由。
董智看著她,輕聲的說道:“我知道,這可能傷害到他,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了。”tqR1
他不想毀了他的一輩子。
安瀾從來沒有想過他承受了如此的多,安鑫的不明白,安鑫難過他肯定更加的難過,和別人的誤解,這一點上她真的很佩服他。
安瀾看著他,道:“那你呢?你就沒有爲(wèi)自己考慮過?”
董智神色有些茫然,有嗎?他還真的沒有怎麼爲(wèi)自己考慮過吧?
“我也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yīng)該做什麼,他現(xiàn)在才三十歲,後面還有很長的時間,可是到底怎麼做,他不知道。
“我從和安鑫認(rèn)識開始,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首位,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以後會怎麼做,要是沒有歐陽靖的出現(xiàn),我或許就這麼一直錯愛下去的吧?”他的聲音很輕,可是卻聽的她一陣心疼,他真的太傻了,真的值得嗎?
“你應(yīng)該好好爲(wèi)自己考慮一下!”她輕聲的說了一句。
董智微微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我會的,今天的話我沒有告訴第二個人,我希望你別告訴他。”
安瀾眼裡滿是苦澀,帶著淚花,道:“我知道了,只是你一個人承受這些,爲(wèi)了他值得嗎?”
“我記得我經(jīng)常告訴安鑫的一句話,這個世界上沒有值不值得,只有你願不願意,願意就值得!”董智忍不住笑了出聲,只是這聲音聽的她心酸。
“姐,好好照顧他,這段時間,他需要你們。”董智擡起頭,並沒有打算字啊多說什麼,因爲(wèi)沒有必要了,他該說的都已經(jīng)說完了。
安瀾在想,安鑫有他們照顧,可是他呢?他又有誰來照顧呢?
董智就這麼再次回到了老宅,她卻站在那裡久久移不開步伐。
她知道董智爲(wèi)了救安鑫不知道多少次差點死了,他真的付出了這麼多,可是最終卻是這樣的結(jié)果。
她在想要是安鑫對他有一樣的想法,或許算是一段佳話,可惜她知道不是。
這纔是錯愛啊,原來如此的悽慘,當(dāng)年她在看梁祝的時候,她就說梁山伯錯愛了人,爲(wèi)了祝英臺搭上了自己的姓名真的不值得。
可是她現(xiàn)在才知道,這纔是真正的錯愛吧?在錯的時間愛錯了人,而且愛了真正十三年,這短時間,他將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給了安鑫,卻終究什麼都得不到,得不到他對他的情,得不到他的迴應(yīng),留下的只是孤寂的背影和過往。
她的淚水止不住的落了下來,自己弟弟真的知道這個男人爲(wèi)他付出了多少嗎?
回到老宅的董智臉色還是淡淡的,並沒有什麼變化,好像剛剛什麼都沒有發(fā)生,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正常。
蘇離示意兩個小傢伙先回去,她看著董智,道:“走吧,你陪我出去走走!”
董智知道她看出來了,她如此聰明,怎麼可能看出來,只是她並沒有安撫他,而是帶著他出去了,已經(jīng)進(jìn)入夏天的天氣有些炎熱了,不過還好是黃昏的時候,加上有微風(fēng),這倒是吹散了不少的熱氣。
“我們?nèi)ツ难e?”他輕聲的問道。
“去果園!”她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現(xiàn)在去果園幹什麼?”他不太明白的問道。
“讓你知道果樹上也可以長出梨。”她這話不是開玩笑。
但是他有些好奇,她爲(wèi)什麼帶他看這個?難道是想撥亂反正?可是他感覺應(yīng)該不是,因爲(wèi)他了解蘇離,她不是那種人。
此刻的果園裡不少樹木還在開花,但是已經(jīng)有不少開始結(jié)果實了。
他之前來過這裡,只是卻沒有在這個季節(jié)來過。
蘇離帶著他來到了實驗基地,指著前面的樹木,道:“這些樹都是嫁接過的,在蘋果樹上嫁接了梨枝,這樣有那麼一支就會結(jié)梨。”
他倒是有些意外,走進(jìn)一看,果然是那樣的,只是看起來並不算很旺盛。
但是卻還活著,這就有希望。
“你還有我們,從你十七歲將你接入這個家,你就是家裡的一員!”蘇離的話讓他鼻子有些發(fā)酸,他本來不是一個感性的人,但是這平凡的話對他來說是最大的鼓勵。
“你生命的這十三年的確給了他,但是接下來你還有很長時間去活,這好比你之前就是這顆蘋果樹,你現(xiàn)在想接出梨也是可以的。”蘇離聲音很是柔和,卻沒有同情,因爲(wèi)她知道董智一直很敏感,她也知道他不需要同情。
他要的是有人支持。
“姐,謝謝!”他的聲音帶著幾分哽咽。
“你當(dāng)初進(jìn)入上官家,還不是在這蘋果樹上長出了梨,我知道你可以做到。”蘇離看著他,其實他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他到底想不想。
董智點了點頭,是啊,既然這十三年可以培養(yǎng)起來,那他就在花十三年去培養(yǎng)另外一種果實。
看著他眼裡難得一見的笑意,她輕聲,道:“走吧,我?guī)闳タ纯茨銒寢專 ?
這是她第一次和他一起去看母親,這多少讓他有些意外,不太明白爲(wèi)什麼在今天,這並不是什麼上墳的日子。
“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三十了,我算是將你培養(yǎng)成人了,我也要向你媽媽交代一下。”蘇離看著已經(jīng)比自己高出不少的他,心裡有些感慨,果然是時間不饒人啊,這十三年好像在一瞬間就過去了。
蘇離帶著他來到了那公墓,先去給了自己父母上墳之後,這才帶著他來到了他母親的墳前。
蘇離輕聲,道:“阿姨,我給您交代一下,小智已經(jīng)長大成人了,他已經(jīng)很出色了。”
董智默默的站在那裡,蘇離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說了這些年他的成長,他真的有些意外,原來這些年,她一直都在關(guān)注著他。
離開公墓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這次換董智開車了。“姐,您當(dāng)年爲(wèi)什麼要收留我?我當(dāng)時那麼醜。”其實這個問題,他已經(jīng)想問了很多年了。
蘇離忍不住笑了出聲,道:“我沒有想過那麼多,只是感覺你不能這麼孤零零的,也沒有什麼親人,我也能養(yǎng)得起你。”
“那你知道我這些年花了多少錢嗎?”董智輕聲的問道。
這個她還真的沒有算過,因爲(wèi)她對錢真的沒有什麼概念,雖然那時候真的很辛苦,但是卻還是沒有攢錢的習(xí)慣。
“快一千萬了!”他說出的數(shù)字讓蘇離都愣住了,因爲(wèi)她真的沒有想過,居然這麼多!
蘇離調(diào)侃,道:“果然養(yǎng)孩子不容易啊!”
董智也忍不住笑了出聲,他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我姐夫呢?他還在軍區(qū)?”董智輕聲的問道。
“最近不是又有新人進(jìn)入了嘛,他在忙著弄材料呢。”蘇離輕聲道。
董智突然想到了冷懷然。“那懷然哥呢?他那邊……”
說道這裡的她忍不住眼裡露出了幾分不忍。“尤夢露那邊的事情還沒有徹底結(jié)束,所以最近一直在煩這件事。”
“那個叫秦牧的妻子還在?”他不悅的皺了皺眉頭,這個女人還真是能胡攪蠻纏啊。
“恩,所以比較麻煩,你不是還在休假嘛,你要是有時間過去看看吧,我明天就要回去了。”現(xiàn)在部隊比較忙,她也不忍心讓上官宴一個人在忙。
董智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在想怎麼解決掉這個女人,這個女人一看就軟硬不吃啊。
這一夜的董智睡的很踏實,有些事只要過了心裡的那道坎,就會輕鬆不少,其實從始至終,不肯放過他的只有他自己。
可比起他,安鑫卻怎麼都睡不著,他直接敲開了安瀾的門。
安瀾也沒睡,今天董智的話一直在她的耳邊迴盪著。
“你怎麼還沒睡?”安瀾看著進(jìn)來的他,輕聲問道。
“睡不著,你呢?你怎麼還沒睡?”安鑫差異的是她怎麼還不睡。
安瀾悶聲,道:“和你一樣,睡不著。”
安鑫沉默著,他在想自己的措辭,到底怎麼說纔不會嚇到她。
“姐,你感覺董智怎麼樣?”安鑫擡起頭神色認(rèn)真的看著她。
這話讓安瀾心裡一驚,不知道他這話什麼意思。“很不錯啊,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姐,你說我們……”他總有些開不了口,感覺有些難爲(wèi)情。
“你先等等,你知道了?”安瀾試探的問道。
這反而讓他有些糊塗了,他應(yīng)該知道什麼?
“什麼?知道什麼?”他擡起頭看著她。
“沒事了,你說吧,你們怎麼了?”安瀾看著他的神色恐怕他還不知道其實董智從始至終都沒有失憶。
“姐,你知道董智對我的感情吧?”安鑫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這個,始終不敢說的太明白。
安瀾心裡一沉,假裝不懂。“你再說什麼,你想說什麼就麻溜說。”
“我不想結(jié)婚了!”他的話讓安瀾差點一口血噴出來,趕忙捂住了他的嘴。
“你個臭小子,你要是讓爸知道還不打死你?”安瀾一臉緊張的說道。
他扳開了她的手,道:“爸知道了!”
“你給爸說了?”安瀾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他微微點了點頭,他雖然沒有明說,但是父親肯定能知道。
“他,他什麼反應(yīng)?”她倒是有些意外,父親知道這個還沒有打斷他的腿?
“他說我的路,我需要自己走,他說我選擇的這一條路可能很難走!”他聲音很小,帶著幾分羞澀。
“所以,你是要……”她這一天接受的信息量真的有些太大了,她都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了。
“恩!”他知道她明白了。
“可是你不是啊!”她還是感覺他只是不想董智離開,所以才說了這一番話。
“我知道,但是我能接受,反正我不能沒有他。”他悶悶的說了一句。
“你自己看吧,那就直接告訴董智你的想法!”安瀾知道這麼彼此折磨下去,還不如成就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