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的古董鍾顯示,現在的時間已經過了中午了。
不過,這間古西歐風格的房間裡卻暗黑一片。
應該說,這間房間所處的整棟房子,這棟房子所處的整個世界,全都暗黑一片。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拉開厚重的窗簾,就會發現,外面月亮滾圓,繁星滿天,偶爾還會有流星劃過天邊。
月亮異常的大,月光異常的清冷,使得天上的星星顯得有些暗淡。
更讓人覺得異常的是,月亮的顏色,居然是詭異的血紅色。
再仔細看,天上所有的星星,都是寶石一般的藍色,而那些偶爾劃過整個天空的流行,也都是一致的紫色。
現在,這個世界的準確時間,的確是中午。
沒錯,中午,不是半夜。
這裡是位於系統第二層的核心區,系統內包括總裁決在內的九位仲裁者都住在這一層。
也不知道系統是出於什麼“心理”,一定要整個核心區二十四小時都處於這種詭異氣氛拉滿的黑夜之中。
任誰在這種環境裡待久了,都會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人類。
可惜,根據系統規定,仲裁者們在不需要必須親自出門履行職責的時候,只可以待在這裡。
總裁決算是系統內一個例外。
但或許並不是唯一一個。
這是一間臥室。
此時,在臥室裡那張格外華麗但並不誇張的大牀上,正安靜的躺著一位少女。
牀很大,目測長和寬至少都有兩米,這讓躺在牀上的少女顯得更加的嬌小,甚至有些嬌弱。
少女身高一米六多些,雖然蓋著毯子,但也可以隱約的感受出,少女身材不錯,至少腰細腿長。
她一頭長髮披散著,微微泛黃摻紅的髮尾,蓋過了手肘,肌膚略顯蒼白,透著淡淡的病態青。
尖圓小巧的臉上,彎彎的柳眉下,那一雙週圍泛著桃粉的眼眸,即使緊緊的閉合著,也極其吸引人的注意。
如果忽略掉少女露在外面的一雙手臂上纏的滿滿當當的繃帶和少女明顯不正常的臉色的話,眼前的少女很容易讓人覺得,這只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嬌滴滴小姑娘。
但事實上,眼前這位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姑娘真實年齡是二十二歲了,清醒的情況下可以開著坦克毫無負擔的對這系統的任何地方狂轟濫炸。
即不是未成年少女,也不嬌滴滴。
忽然,臥室的門被人緩緩的推開了,走進來的,是一個帶著墨鏡的男人。
男人身高直逼一米九,身材高挑,肌肉緊實,穿著修身得體的休閒風衣服,套著件略有些繁瑣的長風衣,整個人渾身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氣場,卻留著雪花銀般的水母頭,髮尾最長出幾乎要碰到指尖。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站在男人對面的話,一定會覺得男人腦子不太正常。
在這種環境里居然帶著墨鏡?
不怕一個跟頭摔死嗎?
“還沒醒呢?”男人反手帶上門,腳步及輕的走到牀邊,嗓音低沉優雅,好像是真正的西歐貴公子,“你在不醒過來,外面那幾個傢伙就要將我凌遲了。”
男人說完這些話,站在牀邊靜靜地看著牀上那人,許久許久後,無奈的嘆了口氣。
“你這樣,早晚有一天會真的出事的。”
說著,男人擡起帶著通訊系統的手腕,在面前虛晃一劃,房間裡的空地上居然憑空的出現一大堆的醫療器械。
“失禮了,總裁決。”男人對著深陷昏迷的人微微鞠躬,一招手飛來一隻聽診器,在一招手飛來一隻醫藥箱,就好像是在用魔法一樣。
或者說,系統裡面是可以有魔法的存在的。
男人爲玖翛檢查完傷口並換了新的紗布後,已經是兩個小時後的事情了。
收了器械,再幫某位麻煩精掖好被子,男人頂著一張墨鏡也掩蓋不住的疲憊臉,輕手輕腳的離開了房間。
天上的月亮依舊紅的滴血,劃過天空的流行也漸漸多了起來。
久居系統的人都明白,這是意味著,這裡的黑夜正式開始了。
“唔……”
玖翛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指忽然動了一下,因爲傷口的疼痛,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下一秒,房間的門忽然被人推開,男人開門關門的速度快的驚人,兩條長腿一邁,眨眼間已經站在了玖翛的牀頭。
還是那身裝扮,墨鏡也依然未摘,屋子裡的燈,也從來都沒有打開。
不過,男人身上那股冰冷的氣勢,卻是全然收斂了。
“醒了?”
玖翛本還在夢境的邊緣,聽到頭頂忽然炸響的這道低沉而又清冷的聲音,瞬間鬆了眉心,猛然睜開眼睛,“嘶……”卻是因爲這一個小小的動作,扯動了全身的傷口,差點給她送走。
男人嗤笑一聲,抱臂靠在了牀頭,“怎麼沒疼死你呢。”
“嘖,顧爵,你不會說話就閉嘴。”玖翛瞪了男人一眼,心中道:好好的男的怎麼就張了張嘴呢?
顧爵好像有讀心術一樣,墨鏡下的眼睛半瞇著,張嘴就懟了回去,“好好的女的怎麼就不怕死呢。”
玖翛張張嘴,沒再和顧爵犟,掙扎著就要坐起來,可身上沒有一塊皮是不疼的,這一動,未免又是一陣的齜牙咧嘴。
站在一旁看熱鬧的顧爵眉心一凝,本就繃得筆直的嘴脣這回整個嘴角直接拉了下來。
那表情,好像被他看著的人欠了他幾個億一樣。
“失禮了,總裁決。”顧爵身體跟著最一起動,話音還未落,已經將手臂搭在了玖翛的背上,儘可能將玖翛的痛苦減到了最小。
玖翛眨眨眼,輕咳一聲,“謝了。”
“我回來多少天了?”
顧爵替玖翛掖著被子,輕聲道:“三天。”
“如果今晚你依然沒能醒過來,第九區其他幾位執行者可能就要集體造反了。”
“造反?造誰的反?”玖翛仰起頭對上顧爵帶著墨鏡的雙眼,她雖然看不見顧爵的眼睛,但是她就是知道,顧爵肯定在瞪她,眼裡帶著殺氣的那種。
“我還以爲除了我和系統意外,沒有誰知道你是審判者這件事呢。”
玖翛看著顧爵,笑容將臉上的病態掩蓋去不少,“不過,就算整個系統裡的所有玩家加上所有執行者一起,聯合起來要造反,也不一定能反的過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