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是說,你們是在薩瓦爾恩吃飯的時候認識的?”承仟問道。
“恩,”南木櫻看著承仟誠懇地說道,“薩瓦爾恩這個人很好!”
承仟點點頭,又問道:“那么,他是干什么的?”
在大理寺的時候,承仟只看到了薩瓦爾恩的一部分筆錄,根據鍵音城的一些法律規定,事件當事方的律師,只有權看到一部分的事件筆錄,對于事件其他方的資料,律師是絕對沒有機會看到的。
“哦,他是一個流浪魔術師。”
“流浪魔術師?!”承仟有些驚訝,旋即又點了點頭,自言自語似的說道,“那就對了!”然后低頭在小本子上寫著什么。
“怎么就對了?”南木櫻奇怪的問,“這事和薩瓦爾恩先生沒什么關系,他只是路見不平,出手幫我們的!”
“是啊!”承仟抬起眼珠說道,“他是見義勇為的,這我知道。”
“那你是要調查他什么嗎?”南木櫻問道。
“也沒什么,酒樓就是要我私下調查這個事件背后的秘密。所以不能放過一點線索。”接著又神秘地說道,“跟你們說啊,這次事件,后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可告人的秘密?”南木櫻和冬瑛異口同聲地說道。
“據我調查,那天砸毀你們推車的家伙,就是馬幫會的!”
“馬幫會?”冬瑛吃驚的說道,“我們跟他們無冤無仇吧,他們是干走行的,我們是干酒店的!”
“我也是實在搞不懂!”承仟說,“酒樓既然請了我來調查這個問題,我自然會盡量查個水落石出的!”
“那個被燒的馬幫人怎么樣了?”
“被燒的挺嚴重,現在還在醫院里昏迷著呢!”承仟說著收起了筆記本,“他要是醒了,問題就簡單多了。”
冬瑛小聲說道:“我覺得,可能真跟魁星會館的那群家伙有關系!”
承仟點了點頭,“我也是這么懷疑的!不過就目前掌握的線索,僅僅止步于馬幫。”
承仟輕輕低下了頭,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伸手拍了拍腦門,接著嘴里窸窣念叨:“魁星會館!”
這里有必要介紹一下魁星會館。
魁星會館是鍵音城第二大娛樂會館,業務基本和日月樓差不多,營銷茶樓酒水湯泉溫浴之類的服務。因此兩者之間是競爭關系。
在鍵音城里,日月樓和魁星會館,作為鍵音城幾千年歷史中物競斗爭,市場里無數番殘酷清洗下的企業產物,早已有了平分天下的勢頭。
在鍵音城,甚至說在整個冰族界,日月樓說自己是天下第一,魁星會館可以說自己是天下第二,沒人敢說自己是第三,第四第五還差著十萬八千里。由此可見,魁星會館在鍵音城里和整個冰族界的招牌有多大了。
但是,在酒樓這一行業的競爭,表面和和氣氣,一泓靜水。其實私下呢?卻如同水火,動上了刀子,而且誰都不會服誰。但上面說了,日月樓說自己是天下第一,為什么魁星會館甘愿說自己,甚至是承認自己是天下第二呢?
原因很簡單,就在這魔法料理上。
日月樓的招牌料理就是魔法料理,日月樓擁有數名廚系魔法師,而相比較的魁星會館,僅僅在最近三年招到了兩名別系初出茅廬的魔法師,一名廚系魔法師也沒有。無論是魔法師的數量還是質量上,魁星會館跟日月樓相比還差了一大截,因此在競爭上一直處于劣勢。這一點,不光是顧客看得出來,即使是魁星會館里上上下下的員工都不得不承認。
說是平分天下,其實無論是對手雙方,還是局外旁觀者,哪個都不想也都不希望看到這樣的結果,至少生活總是那么出乎人的意料。表面上看去,日月樓和魁星會館是要平分天下,其實私下早開始要努力追趕,想著有朝一日一決雌雄了,吞并對方。
尤其是這幾年,魁星會館一直在努力發展,高層管理者早發誓要加快腳步,追上日月樓,推出了不少積極的可行的措施,包括提高會館管理能力和員工素質,加大對廚系法術者的培養和廚系魔法師的招收。其中有一條出人意料的措施,是魁星會館和眾多其他行業結盟。包括和馬幫之類的大型壟斷性企業,似乎是要把日月樓四面包圍,分而割之后蠶食。
在娛樂行業里,與日月樓和魁星會館表面上平分天下,私下卻一決雌雄不同,馬幫卻徹底壟斷了鍵音城里的運輸業,上到皇室專乘的御用純種馬匹,下到平民雜貨車主力的雜種馬匹,全都出自馬幫的手里。
馬幫也是鍵音城乃至冰族里最大的一個幫派,馬幫起源于占米亞大草原,起先成員都是草上的馬民,養馬,馴馬,懂馬,會用馬,正是有這個優勢,早先的馬幫人才能夠壟斷鍵音城里的馬匹業務。
他們先是在鍵音城里販馬,起先鍵音城里的人不會用馬,只用腳走路,用人力拉車子,馬幫的人就交鍵音城里的人用馬,馬力確實很方便,鍵音城里的人漸漸就愛上了馬。當馬匹漸漸成為鍵音城的主要運輸力量的時候,也是馬幫正式成為鍵音城唯一一個壟斷組織的時候。
因為純粹是靠馬發家,馬幫的名字就叫出來了。
據說在馬幫內部也有分化,江湖傳言是因為一些分紅問題,具體原因不詳,馬幫內部分化出了西馬廠,東馬廠。
西馬廠,東馬廠都打著馬幫的名號,兩者不像日月樓和魁星會館那樣在經濟和實力方面有明顯的差距,兩個幫派水平和規模完全相同,主要區別是勢力地盤不同,一個占鍵音城西邊,一個占鍵音城東面。且似乎是老死不相往來。
但是這僅僅是江湖傳言,具體什么情況就沒有人知道了。
“魁星會館的事就別想了,對了,如果那天確實是馬幫的人的話,那么是西馬廠還是東馬廠派來的呢?”冬瑛問道。
“這個……”承仟撓撓后腦勺,“這個很難調查,你知道的,馬幫雖說是分化成了兩大幫派,但是實話實說,表面上看還是跟一個幫派沒什么區別。要不是他們內部走漏的風聲,根本就沒人能看出來他們內部早分成了兩派。”
“恩,對啊!”冬瑛點點頭,“魁星會館和馬幫的西馬廠或是東馬廠結盟,東馬廠或是西馬廠充當魁星會館的打手!這也不是不可能。”
“恩,”承仟也點了點頭,“我也這么想過,不過還得跟線人聯系聯系,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有用的情報,具體情況得看搜來的情報。如果醫院里的那個馬幫男能夠快點醒來,那就更好了。”
“希望早點查出來,你查出來之后,一定要第一個通知我們!”
“恩,好的!”承仟說,“對了,吉娜說,讓你們去找她的。”
“什么時候?”冬瑛問道。
“現在就可以過去!”說著承仟站了起來,“那我就要告辭了,還得問其他兩個人。”
南木櫻和冬瑛點了點頭,她們知道承仟要去問阿湯和阿布。
送走承仟后,南木櫻和冬瑛來到了吉娜的房間。
在那件事發生之后,酒樓給南木櫻她們放了幾天假,讓南木櫻她們休息休息,平復一下心情。
“吉娜姐,你找我們嗎?”冬瑛拉開吉娜的房間,正看到吉娜坐在屋子的窗前,大概是正看屋外的風景。
“對,承仟去你們那里了?”
“剛走!”冬瑛說,“你沒事吧?”
“沒什么事!”吉娜笑了笑,笑得有些勉強。
“本來想找你玩的,但是怕打擾你休息就沒來,”冬瑛笑著說,“還怕……”
冬瑛只是笑著不說話,似乎是在暗指什么。
“還怕什么?”吉娜拿眼睛瞥了瞥南木櫻。
“沒什么!”冬瑛笑著說。
“跟你說吧,我無聊死了!”吉娜說這句話的時候充滿了鼻音,充滿了撒嬌的意味。
“怎么……承仟哥沒……”原來冬瑛剛才要表達的意思是怕打擾承仟和吉娜單獨在一起的時間。
“煩死了,他老說忙!”
冬瑛恍然大悟,“是啊,他不是得調查案件嘛!怎么,是不是過得太無聊了,想找我們閑聊嗎?”
吉娜莞爾一笑,“閑的確實快死掉了。”
“我也是啊,平常一直是忙得要死,現在一閑下來,竟然就不太適應了。”冬瑛說。
吉娜看著窗外,冬瑛也看著窗外,潔白的天空一望無垠,遠處青蔥的碧草像大海一樣,微風襲來,卷起淡淡的柔波。
這時天空飄來一大片云朵,仔細看去,竟像一只大船。大船在微風的吹拂下,緩緩在天空潔白澄澈的“海水”里鳧動著。
微風吹進吉娜的房間里,南木櫻感到風中有股淡淡的冷意,不禁打了一個寒噤。
“秋天來了啊!”吉娜看著南木櫻笑道。
“是啊,每年都是這樣,冰團節過后,天就變冷了。”冬瑛也說道。
“每次到這個時候,都感覺時間過得真快!”吉娜說道。
“是啊!”冬瑛也感嘆道。兩人又一起望著窗外。
三人之間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南木櫻看著天上的大船慢慢駛出窗口的視角,駛向一個未知的遠方。
“對了,正事給忘了!”吉娜突然說道。
“怎么了?”
“上頭最近給我們五個人委派一個任務。”
“我就知道他們是不會讓我們太閑的。”冬瑛揶揄道,“給我們放了幾天假還不想讓我們閑著。”
“說是任務,其實一個人干也挺輕松的。”吉娜說,“主要是看看你們怎么想的,好事不能獨吞啊!”
“恩?!好事?!”冬瑛和南木櫻對視一眼,“什么任務啊?”
“冰團節過后,日月樓不得請畫師來修飾餐廳房間的壁畫嘛,說是讓我們派一個人出來幫忙帶路引導,打打下手什么的。”
冰族的冰團節過后,冰族人也就送走了一年中最炎熱的日子。炎熱的日子一過去,這時的天氣就開始轉涼。其實,天氣說冷也不冷,說熱也不熱。在這個時節,冰族人工作繁忙,但是在日月樓,卻是一年之中生意比較蕭條的時候。
趁著生意比較冷清,日月樓會開始進行內部修整。開始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輝煌的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