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羅偃,我嬴無忌,想當(dāng)你爹!(第一更)
看到嬴無忌的那一刻,羅偃心中頗為復(fù)雜。
他以前就見過嬴無忌好幾次,畢竟是干王獨子,盡管還沒有獲封太子,但嬴無忌總以太子身份自居,經(jīng)常出席各種外交場所,別管外交工作做得怎么樣,“友邦太子”的作派從來沒有放下過。
羅偃倒也樂于看到這種場景,哪怕各種宣傳干禍論,他也無比希望嬴無忌能安全回國。
畢竟嬴家宗室出了好幾個才華橫溢年輕人,如果嬴無忌回不去,當(dāng)國君的可能就是他們了,屬實有些難對付。
所以羅偃一直有個思想:此子必須放回干國。
結(jié)果他怎么都沒有想到,嬴無忌居然是裝的,只是被嬴無缺稍微逼了一下,就顯現(xiàn)出了自己的商業(yè)才華。不但壟斷了印刷業(yè),還把自己寶貝女兒拐走了。
而且還寫出了《鍘美案》,就差指著自己鼻子罵了。
自己呢?
還要客客氣氣地叫一聲“公子無忌”。
嬴無忌則是瞥了一眼旁邊的花婉秋。
花婉秋察覺到他的目光,也笑著點頭致意:“花朝書局能站穩(wěn)腳跟,全憑公子無……”
嬴無忌卻直接打斷道:“這位妹妹容貌好生眼熟,想必一定是花朝的妹妹吧。羅相老當(dāng)益壯,本公子佩服佩服!”
花婉秋:“???”
羅偃:“???”
趙寧:“……”
【提示】:目標(biāo)情緒波動值突破90,隨機獲得黃階技法《君子六藝:禮》。
嬴無忌撇了撇嘴,心想這個技能還真雞肋。
我烏雞哥像那種講禮貌的人么?
不得不說,羅偃身居高位多年,涵養(yǎng)可真不是一般的好,情緒這么激動,卻也只是眉頭顫了一下,就很快恢復(fù)了正常,也沒有給嬴無忌解釋,只是說了一聲“請”,就示意他去石壁前前就坐了。
嬴無忌還想繼續(xù)碰瓷,不過也不能硬碰,便示意趙寧一起離開。
羅偃這個時候才看到趙寧,不由露出一絲疑惑的神色,這人看面相應(yīng)該是趙家宗室之人,而且氣度不凡應(yīng)該頗有地位才是,為什么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
趙寧看了他一眼,沒多說什么,只是微微頷首示意,便準(zhǔn)備離開。
可就在這時,后院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一個爽朗的聲音傳來。
“人可真多啊今天!”
“幸虧有羅相!”
“羅相,聽說你馬上迎娶嬌妻,不知我是否有幸見見嫂嫂!”
“哎?嬴老弟?”
嬴無忌轉(zhuǎn)過頭,不由愣了一下:“姜老哥?這是……”
他定眼一看,才發(fā)現(xiàn)姜太淵今天換了一身衣裳,昨天那隨意的粗布麻袍已經(jīng)換下,這回穿的居然是正兒八經(jīng)的周王庭官袍,上面繡著華美的花紋。
剛從羅偃那里學(xué)到的《君子六藝:禮》瞬間就派上了用場。
這花紋居然是……大周的樂府官!
嬴無忌驚了,沒想到這個幫自己抓到兇手的楊朱學(xué)派老哥,居然都混成大周樂府令了,而且還與丞相一起主持今天的文會。
這……簡直就離譜!
姜太淵這粗獷的形象,怎么也跟樂府令扯不上關(guān)系啊!
羅偃微微一笑:“見過府令大人!”
周王室極重禮樂祭祀,樂府令雖然只管理樂舞,但職級卻是很高,名義上跟各諸侯王都能平起平坐,羅偃這個丞相自然要以下級的姿態(tài)率先行禮。
姜太淵笑著攔住他:“羅相太客氣了,這位想必就是嫂夫人吧,嫂夫人真好看。對了!你不是還有一個擅長戲劇的女兒么?”
羅偃看向一旁的羅銘:“三郎!快把你姐叫過來,就說樂府令在!”
“嗯!”
羅銘嘆了口氣,只能答應(yīng),他現(xiàn)在也不想讓父女兩人見面。
但他也知道花朝很想將戲曲錄入周樂府,猶豫了一下還是去找人了。
看樣子這位府令跟嬴無忌也很熟,應(yīng)該不會犯忌諱!
不一會兒,羅銘就帶著花朝來了。
花朝本來滿懷期待來見樂府令的,卻不曾想一眼就看到了羅偃,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消失了。
羅偃笑著沖她招了招手:“花朝,快來見過府令大人!”
花朝目不斜視,直接從羅偃身邊走過,沖姜太淵作了個揖:“見過府令大人!”
姜太淵哈哈大笑:“花朝姑娘,久仰久仰,我剛到絳城就聽到了姑娘的戲曲之名!姑娘的那曲鍘,鍘……”
他噎了一下,瞅了一眼羅偃,趕緊補充道:“那出戲曲不能提是吧?可惜,可惜,若是沒有被封禁,很有可能一曲直接讓戲曲錄入周樂府,實在可惜,不知道今日能否有幸再次見證佳作的誕生!”
羅偃:“……”
花朝微微一笑:“府令大人放心,得公子無忌相助,小女子今日必能拿出更好的戲曲。”
“那靜候佳音了我!”
姜太淵哈哈大笑,偷偷沖嬴無忌伸了一個大拇指,便說道:“不過想要收錄樂府可不是那么容易,花朝姑娘務(wù)必嚴肅以待。我就先去前面了,諸位慢聊!”
他這話倒是不假。
當(dāng)年攜王雖然滅了平王,保住了鎬京之都,但王室衰落的趨勢已經(jīng)不可逆轉(zhuǎn),攜王在臣子的建議下,果斷實行了政祭二元化改革,如今周王室已經(jīng)無力插手各諸侯國內(nèi)政,但在祭祀禮教上還是有著超然的地位。
樂府雖然只是一個新成立沒多少年的組織,但規(guī)矩相當(dāng)嚴格,想要錄入新體裁,可不是那么簡單。
姜太淵沖眾人拱了拱手,便直接到了石壁前。
這個外人一走,石壁后面頓時安靜了許多。
花朝只覺渾身不舒服,拔腿就想走:“我先告退了!”
“慢著!”
丞相也終于忍不住了:“花朝!你還想鬧到什么時候,還不快過來見過娘親!”
“娘親?”
花朝嬌軀一顫,雙眼之中滿滿都是不敢置信。
花婉秋聽到這個詞匯,也是猛得一愣,好像有些震驚,她下意識想要擺手拒絕,但看向花朝以后,又情不自禁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
這笑容,居然跟花朝無比神似。
花朝看到這笑容,卻是無比的厭惡:“你讓我叫她娘?你有問過我娘愿意么?羅偃,你不要太過分了!”
“放肆!膽敢直呼你父姓名?她可是……”
羅偃頓了頓,咬牙道:“她可是為父續(xù)弦的妻子,你叫聲娘親怎么了?你娘一生溫柔大方,怎么就生了你這么一個不孝女!”
“你!”
花朝銀牙都快咬碎了,眼眶頓時發(fā)紅起來,看樣子恨不得跟羅偃拼命。
“操!”
嬴無忌上前了一步,把花朝攔了下來,他也想不明白,羅偃處理大事的時候向來進退有據(jù),怎么一到家事上就跟被下了降頭一樣,真是什么事情下頭他就干什么事情。
你說他不愛女兒吧,被敵視成這樣了,都還暗中照料著花朝。
你說她愛女兒吧,又把女兒欺負成這樣,干的事情一件比一件惡心。
還是說這個降頭就是花婉秋下的,這女人究竟有什么手段?瞅她腦門上也沒有技能啊……
羅偃微微皺眉:“公子無忌對本相的家事有何指教?”
拿家事堵我?
嬴無忌笑了笑:“沒什么?就是聽相爺家中慈幃過幾天就八十大壽了,本公子作為晚輩,有禮物想送給老太太。”
“哦?”
羅偃微微皺眉:“公子想送什么禮物?”
嬴無忌暗中拍了拍花朝的手以示安慰,臉上的笑容卻愈發(fā)燦爛:“本公子身無長物,只有幾首酸詩能拿得出手,所以想贈老態(tài)態(tài)一首詩,還請羅相轉(zhuǎn)告!”
羅偃感覺有些不妙,直接擺手拒絕:“不巧,這里恰好沒有筆墨紙硯,公子無忌的好意本相……”
“心領(lǐng)了”三個字還沒出口,就被嬴無忌打斷。
只見他從懷里取出一個包裹,打開一看正是文房四寶。
“不礙事,本公子自帶了!”
羅偃:“……”
趙寧:“……”
參加文會自帶文房四寶,這是多怕被針對啊?
看到嬴無忌掏出文房四寶,羅偃叫苦不迭,暗悔自己找借口太隨便,直接強硬拒絕就行了,為什么要扯出這么一個理由?
這個質(zhì)子現(xiàn)在就是一個滾刀肉,但凡想要給他一點面子,都可能被死皮賴臉地纏上。
不過人家筆墨紙硯都掏出來了,再拒絕就顯得自己氣量小了。
羅偃只能搖了搖頭,任嬴無忌在哪研墨,倒是要看看他能搞出一首什么樣的詩!
趙寧也湊了過去,她也知道嬴無忌寫的不可能是什么好詩,但這個節(jié)骨眼上以八十大壽的名義送給羅相,還真猜不出來他要寫什么。
在眾人的目光下,嬴無忌手腳分外麻利,很快就把墨磨好了。
緊接著揮毫落筆:卿生我未生,我生卿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卿好!
“嗯?”
眾人都是怔了一下,不是要抒發(fā)不滿么?怎么寫了一首情詩,而且看著年齡差距還比較大。
等等!
年齡差距有點大?
這詩好像就是送給羅偃家中老母的,這嬴無忌幾個意思?
羅偃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公子無忌什么意思?”
嬴無忌微微笑道:“方才羅相說這位年輕女子嫁給了你,便是花朝的娘親,那我的意思也很明顯了!”
他比了一個口型:我想當(dāng)你爹!
眾人:“……”
【精】:+1+1+1+1+1+1+1+1……
【氣】:+1+1+1+1+1+1+1+1……
【神】:+1+1+1+1+1+1+1+1……
在場雖然沒有什么其他參與文會的人,但畢竟是一件大事,忙前忙后的小官吏很多,縱然他們沒有聽見嬴無忌最后那句,但也猜出了他什么意思。
這……
想要當(dāng)羅相的爹?
趙寧也懵了,看著嬴無忌臉上肆無忌憚的笑容,一瞬間有些恍惚。
同樣是諸侯國公子,為什么他能這么囂張且下作?好羨慕……
但轉(zhuǎn)念一想,這個干國公子甚至敢指著自己的干王親爹罵“老逼登”,想當(dāng)羅偃的爹好像也就不奇怪了。
羅銘也驚了,心中暗暗慶幸沒有再跟嬴無忌抬……辯論。這個人不要臉,杠人只杠下三路,這個運動越不要底線就越強。
羅偃也是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說話都不利索了:“放肆!你也是一國公子,言談舉止怎能如同市井無賴一般,如此行徑簡直有辱一國之威嚴,我……”
嬴無忌哼了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我可什么都沒說,羅相該不會因為一己私憤就想用黎國的權(quán)利,懲戒友邦公子吧?不會吧?不會吧?若是傳出去,被人說沒有容人之量就不好了!”
羅偃:“???”
【提示】:目標(biāo)情緒波動值突破90,隨機獲得玄階法術(shù)《養(yǎng)氣術(shù)》。
養(yǎng)氣術(shù)!
嬴無忌心頭一跳,這法術(shù)雖然只是玄階,卻是由孟圣開創(chuàng)的奇術(shù)。
練了養(yǎng)氣術(shù),便能在胸中養(yǎng)出浩然正氣,愈行利國之舉,心胸愈發(fā)曠達,養(yǎng)出的浩然正氣就越多。
浩然正氣可清心明目,誅邪辟易,百毒不侵,若是成就大儒,尋常妖邪甚至連看都不敢看一眼。這法術(shù)成長到后期,從某些角度甚至能媲美天階法術(shù)。
只是……羅偃心眼這么小,他修這個有用么?
“你!”
羅偃氣得老臉發(fā)黑,瞪著嬴無忌情不自禁向前走了一步。
花朝頓時急了,立馬擋在嬴無忌身前,倔強地看著羅偃:“不許動他!”
羅偃:“……”
看到花朝護著嬴無忌,他更扎心了,大喘氣了幾口,忽然捂住自己胸口。
花婉秋見此情況,頓時大驚失色:“偃哥!”
她慌忙從懷里掏出一個藥瓶,趕緊倒出一粒喂送羅偃服下,羅偃的臉色很快恢復(fù)正常了,任她給自己擦腦門上的汗,呼吸卻還是有些急促。
花婉秋抹了抹眼角的眼淚:“偃哥莫生氣,你快嚇?biāo)牢伊耍 ?
她雖然松了口氣,臉色卻還是十分蒼白。
羅偃有些擔(dān)憂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旋即冷冷地掃了嬴無忌一眼,然后就甩袖朝石壁前方走去。
嬴無忌轉(zhuǎn)身看向花朝,呲牙笑了笑,花朝的神色卻有些古怪,既沒有剛才憤慨的神情,也沒有報仇解氣的快感,反而是呆呆地看著剛剛那對老夫少妻離去的方向,看起來失魂落魄的。
他不由問道:“花朝姐,你這是怎么了?”
花朝這才低下頭,悶悶地說道:“可能他真把她當(dāng)成我娘了吧……”
嬴無忌:“……”
以往花朝提起羅偃的時候,大多都是憤慨和鄙夷,但這次他卻聽出了酸楚的情緒。
他大概懂花朝的想法,畢竟剛才花婉秋表現(xiàn)出來的是實打?qū)嵉年P(guān)心,她的反應(yīng)足以說服任何人的眼睛。
但她畢竟不是真的花婉秋。
而且嬴無忌還是覺得,這個人的貓膩太大了……
趙寧吁了一口氣:“嬴兄,我們該落座了!”
嬴無忌點了點頭:“好!”
說著,便向前走去。
趙寧快步跟上,心中不由腹誹,自己才認識嬴無忌多久,就見了這么多名場面,屬實有些波瀾壯闊了。
這件事情的確是丞相做得不地道,不過你要是把丞相氣死,以后誰給本殿下干活啊?
趙寧有些郁悶,但卻不能說,于是更郁悶了。
花朝也緊緊跟在嬴無忌身后,在他身旁坐下后,便低著頭不說話了。
文會場面很大,禮儀很足,完全是按照夫子講學(xué)的規(guī)模來的。
中間兩排,由重要的學(xué)者與官員相對落座,其他的后生則是坐在他們后面,任你地位再高也不能搞特權(quán)。
來的人很多,足足有數(shù)百人讀書人。
嬴無忌只是掃了一下,就看到了很多熟人。
韓倦、羅銘、姬肅、魏騰,還有一些小有名氣的各家文人。眼神掃過韓倦的時候,他的眼神多停了一會兒,雖然他跟韓倦沒有什么交集,但后來也打聽出了他的底細。
韓家大宗唯一一個嫡子,而且還是道家老子一脈的棄徒。
雖然一副要死不死與世無爭的樣子,但幾乎可以肯定,這個人會在文會上拿出一篇載意之作。
還有另外一個人也吸引了嬴無忌的視線,那是一個容貌英武俊朗的青年,臉龐棱角分明,雙眉斜飛入鬢看起來,但微微上揚的嘴角,看起來又帶著幾分和善。
這人約莫三十歲左右的模樣……
平陵君!
趙契!
他也來了?
嬴無忌下意識望向趙寧,發(fā)現(xiàn)她的神色到頗為平靜,不過眼神卻帶著一絲凝重。
不凝重就怪了,這平陵君以前從未參加過文會,百家盛會也都是象征性地去轉(zhuǎn)一轉(zhuǎn),這次卻主動出現(xiàn),一定是奔著那三個名額來的,目標(biāo)自然也是這次的百家盛會。
莫非這次有動作?
嬴無忌搓了搓下巴,黎王總共就兩個兒子,一個是太子趙寧,一個就是平陵君趙契,趙寧是唯一的嫡子,毫無疑問被立為太子。
但偏偏趙契這個庶長子也是能力超群,年紀輕輕就突破了胎蛻境,結(jié)成了三品靈胎。
曾去軍隊歷練,僅一年就被召回了絳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黎王不希望他在軍隊之中有太大的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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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絳城以后,平陵君就被安排到一個閑職當(dāng)中去,卻因為禮賢下士,廣納了不少門客,曾向王庭諫言不少良策,無論門客的數(shù)量還是質(zhì)量都能與丞相羅偃相媲美。
如此一位公子,所有人都能看出他的想法。
但除了門客這一點,他從未有過絲毫爭權(quán)的舉動,他似乎只想通過自己的舉動,向他的父王證明:你選錯了。
只可惜,自從黎王閉關(guān),尚且年幼的趙寧監(jiān)國以后,也同樣展現(xiàn)了不弱的治國天賦,這就導(dǎo)致趙契的處境很尷尬。
不過……趙契真的只有明面上的那些牌么?
嬴無忌覺得不會,你一個勁兒地證明自己多優(yōu)秀,卻絲毫不染指權(quán)力,這跟光屯糧不屯槍有什么區(qū)別?生怕自己死的晚?
但事實是,這老多年,趙契獲得好好的,趙寧絲毫都沒有動他的意思。
嬴無忌對黎國更深層次的秘密不是很了解,但幾乎可以確定,趙契手中有牌。
這張牌,要么是趙寧都無比忌憚的牌,要么是通往地府航班的登機牌……
不過,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短時間內(nèi)應(yīng)該跟自己沒關(guān)系。
時間已經(jīng)過去很久了,該落座的人都已經(jīng)落座,而文會的時間也終于到了。
“當(dāng)……”
青銅鐘響,現(xiàn)場的氣氛頓時變得莊嚴肅穆起來。
此次文會有周樂府官員與黎國丞相一起主持,自然要隆重一些,必須要按照周禮將儀式舉辦完全。
姜太淵看起來雖然看起來像個粗人,不過周禮卻好像相當(dāng)熟稔,按照規(guī)矩一步一步來,像模像樣的。
等到禮節(jié)鋪墊完畢,他又拿出了周天子的詔書一陣宣讀,表達了一下對天下百姓的關(guān)愛,又念了一通樂府成立的初衷,等誦讀完畢之后,才朗聲說道:
“此次文會亦事關(guān)百家盛會,意義重大,還望各位不要吝惜文采,吾與丞相共侯諸位佳作!”
說完以后,他在主位上落座,不著痕跡地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
看來他也不輕松……
嬴無忌笑了笑,這個樂府令好像當(dāng)?shù)囊膊皇悄敲词炀氉栽冢膊恢浪窃趺椿焐先ィ譃槭裁椿焐先サ摹?
等等!
百家盛會馬上就要開了,姜太淵作為樂府令,怕是能直接跳過名額,與精英學(xué)子同等地位參加百家盛會吧。
這……感覺有些小題大做,畢竟這就跟為了買辣條打折,特意拿了一個奧賽一等獎一樣。
但放到姜太淵的身上,好像又不是那么不合理。
大周官員發(fā)完話,這回該輪羅偃這個丞相了,他也是說了一大堆廢話,最后才緩緩落座:“初選題,諸位可以在場任何事物為題,題材與體裁皆不限,諸位各顯神通。”
就在昨天,文會公布了內(nèi)容。
整個文會一共分為兩部分,上半部分是自選題,擇最優(yōu)而錄。
下班部分是太子在晴絳殿出的命題,具體是什么現(xiàn)在還不知道,最優(yōu)之兩篇通過。
當(dāng)然,如果出現(xiàn)了載意之作就另當(dāng)別論了,三個名額全都緊著載意承道之作來。
羅偃掃了一眼在場的數(shù)百名文人:“絕句律詩近些年適才被樂府收錄,我大黎乃文化興盛之都,那開場題材便定為七律吧,可有人敢為人先,以詩開場?”
他話說完,場面安靜了好一會兒。
雖說很多人都已經(jīng)躍躍欲試,但畢竟是開場詩,肯定是先天最引人注目的,要求自然要高很多,若是沒開好,必定會被同窗嗤笑。
嬴無忌轉(zhuǎn)身看了一眼花朝,小聲道:“花朝姐,我準(zhǔn)備給你的詩,快拿出來啊……”
花朝抬起頭,目光有那么一瞬亮了一下,但看到與羅偃同在一桌的溫婉少女時,目光又黯淡了下來:“算了……”
她從剛才過來,就一直沒有說話,情緒無比低落。
嬴無忌寧愿她跟以前一樣痛恨,都不愿看到她這個模樣。
一時間心疼無比,便直接起身。
“我來!”
花朝嚇了一跳:“無忌……”
嬴無忌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心。
羅偃一看嬴無忌站起身來,眼皮頓時一陣抽動,怎么又是他?
趙寧也不忍地捂住了眼。
還來!?
場上也是一陣竊竊私語。
“公子無忌,原來他也來了?”
“雖說太子之位沒了,人家書局生意做得風(fēng)生水起,為什么不能來?”
“我現(xiàn)在還記得那句‘此曲只應(yīng)天上有’,屬實有些驚艷,莫管他修煉天賦和政務(wù)才能如何,文采這方面我都是十分景仰的。”
“還有那首探窗,初看只覺曲詞狗屁不通,但那次隨戲曲一聽,簡直絕美。”
“哈?你那天去聽了?我那天有事沒去,然后回來聽同窗各種溢美之詞,然后隔天探窗就與鍘美案一起被封了。”
“噓……羅相還在,你就討論這些,不要命了?”
“就是不知道嬴無忌這次會寫什么,還是有些期待的。”
羅偃眉頭微皺:“公子無忌敢于開場作詩自然是件好事,只是……”
“沒什么只是的!”
嬴無忌直接躍向石壁,聲音慷慨激昂:“維護干黎文化友好交流,吾輩義不容辭!”
羅偃:“……”
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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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yīng)讀者要求,以后萬字分為兩更,分別為晚上十二點和中午十二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