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晨曦不語,只顫抖著肩膀,抽噎著,嗚咽著……
眷念在這個充滿溫度和舒適度的懷抱里,將自己那亂糟糟的心情盡數(shù)發(fā)泄出來。
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哭的累,她無力的窩在男人的懷抱中,像一只慵懶的軟綿綿的貓兒蜷縮在她最溫暖的港灣里。
慕天睿等她的情緒稍稍平靜了一點(diǎn),雙手捧起她哭的梨花帶雨般的小臉,眼神溫潤的像是三月小雨般綿綿不絕,深深的凝著她,用眼神鼓舞著她,“老婆,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好不好?告訴我!你說過的,我們是夫妻,任何事情都要一起分擔(dān)的!”
那種溫潤的眼神似乎能夠平靜一切紛亂,夏晨曦那亂糟糟的心情頃刻間多了一份奇跡般的安寧。這種熟悉的關(guān)心的,疼惜的眼神,讓她不由自主的把自己今天遇到的一切事情都告訴了男人,“我……我今天遇見我媽媽了……我親生媽媽……”
慕天睿一怔,雙眸中泛起一絲波瀾,隨即問,“你媽媽?就是那個拋棄你的親生媽媽?”
夏晨曦?zé)o力的點(diǎn)頭,“對……今天發(fā)生了很多事情……我甚至覺得太過戲劇化了……我的大腦現(xiàn)在很混亂……我到現(xiàn)在都反應(yīng)不過來……我不知道要怎么辦?我特別想你……特別想趴在你懷里好好的哭一場……我真的好想好想你……這個世界上也只有你能安慰我這么亂糟糟的心情了。其實(shí)我也不想打擾你工作……我知道你也很辛苦……我不知不覺的就走到這里了……我……我很抱歉……”
她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水霧彌漫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抱歉。
慕天睿心疼的捧著她的臉,低下頭,薄薄的唇用情的覆蓋住那張水嫩的小嘴。輕輕的在上面輾轉(zhuǎn)了一圈后,慢慢的松開,然后俊臉上折射出一抹深邃的光芒,“傻老婆,不準(zhǔn)這么說。工作再怎樣都沒有你重要,你傷心的時候我應(yīng)該陪著你的。老婆,不哭,不哭了。一切的事情都會過去了……”
“可我……不知道是該認(rèn)她還是繼續(xù)恨她?我真的不知道……我好亂……”夏晨曦喃喃的道。
“沒事……我們順其自然,不勉強(qiáng)自己現(xiàn)在就要做選擇。隨心所欲,順著自己最真的心意去決定這件事情。你的親生媽媽這么多年沒有出現(xiàn),乍然出現(xiàn),你肯定接受不了。所以,先冷靜。慢慢的沉浸下來,把這件事情好好的消化。等到心平靜下來,就能摸清自己最真實(shí)的想法了。等一切平靜下來后,問問自己的心到底該怎么處理你們的母女關(guān)系。好不好?”慕天睿的嗓音說不出的輕柔和溫潤,就像是春雨般綿綿落入心田。
男人的話說的至情至理,能奇跡般的平復(fù)她心底的慌亂。夏晨曦點(diǎn)頭,此刻什么都不想去想了,只想好好窩在男人的懷中。她此刻最大的愿望就是這個懷抱能夠讓她賴一輩子……
寂靜的夜,兩個人窩在辦公室的沙發(fā)上。慕天睿緊緊的抱著她,她懶懶的躺在他懷里。清晰的小臉上慢慢的浮現(xiàn)了一抹安寧的表情,世界仿佛都安寧了下來,暗夜的空氣中都流淌著淡淡的溫暖氣息。
突然,慕天睿的手機(jī)響了……
有些急促的鈴聲打破了原先的寧靜,他微微蹙眉,接通電話,“喂……”
電話那端傳來了東西摔落的吵雜聲,徐媽急乎乎的嗓音傳了過來,“大少爺,你還在加班嗎?趕緊回來吧!”
慕天睿心一顫,聲線立刻緊繃了起來,“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太太,睡醒了后,一直在家里大吵大鬧的。現(xiàn)在脾氣極度暴躁的摔東西呢,她把家里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個遍……你快點(diǎn)回來吧!大少奶奶,不在家,我得馬上給大少奶奶打電話!”徐媽聲音急促又恐慌,說話間,好媽媽扔了一個花瓶過去,幸虧她躲閃及時。
“不用給她打電話,我們在一起。我們馬上就回去,你看好太太,不要讓太太傷到自己!”慕天睿匆匆掛了電話。
夏晨曦從沙發(fā)上站起來,緊張的問,“怎么了?是不是媽出什么事情了?”
慕天睿飛快的套上西裝外套,“媽媽在家里發(fā)脾氣……砸了所有東西。走,我們快回去!”
……
回到海島別墅。
推開門,一只古董花瓶砸了過去。慕天睿一個挺身,擋在夏晨曦的面前,花瓶在他的胸膛上撞擊了一下后,應(yīng)聲摔碎在地板上。
徐媽緊張的在后面喊著,“天啊……大少爺……你沒事吧?太太……你別砸了……別砸了……那是大少奶奶最喜歡的魚缸……你別砸了……”
可惜,好媽媽的情緒極度的不穩(wěn)定,徐媽喊的快,她砸的更快。
夏晨曦緊張的放下包,走上前,“媽……媽……你怎么了?你怎么又鬧了?不鬧了好不好?咱們不砸了行不行?你瞧瞧你剛才差點(diǎn)砸傷了你的寶貝兒子……媽……不砸了哦!乖……”
可是這一次不管她怎么誘哄,好媽媽都沒有反應(yīng),她雙眸泛紅,只一個勁的砸著家里的東西。把整個大廳砸的亂七八糟,到處都是碎玻璃渣和瓷器片……
慕天睿也擔(dān)心的沖上前,拉著媽媽,誘哄著,“媽……咱們不砸了……你是不是餓了?餓了我們就出去吃好吃的……媽……乖……不砸了。砸東西可不好……”
任憑他怎么勸,怎么哄,好媽媽都置之不理。她臉色閃爍著癲狂的神色,雙眸通紅,眼神怨恨的在大廳里尋找一切能搬得動的東西使勁的砸著。
夏晨曦急了,知道好媽媽肯定是今天白天在商場的時候受到刺激了,她懊惱不已,心疼的聲線都哽咽了起來,她梗著脖子,沙啞著嗓音唱著平時好媽媽最愛聽的那首《情義無價》。
她唱了一遍又一遍,唱的嗓音越發(fā)的沙啞,好媽媽只是短暫的停下了砸東西的動作,泛紅的眸子里出現(xiàn)了短暫的茫然,隨即驚恐的喊道,“血……血……血……”
夏晨曦心臟一痛,看來好媽媽真的是被今天的那張混亂場面給刺激到了。她哽咽著上千,想要拉著好媽媽,“媽……你不鬧了好不好……乖乖的……晨曦丫頭給你熬南瓜粥喝……給你燉香菇雞湯喝……好不好?”。
好媽媽短暫的平靜后,隨即又開始癲狂起來,更加瘋狂的砸著家里的東西。短短的功夫,客廳里已經(jīng)沒有一樣?xùn)|西完好無損的了。她砸著,眼神里出現(xiàn)一波又一波的怨恨,口中不停的喊著,“血……血……血……”
“媽,你別這樣了好不好?你別嚇我們了……媽媽……都怪我……是我不好……今天那種場面肯定傷害到你了……媽媽……對不起!”夏晨曦急的哭了起來,拉著天睿的手臂,“這可怎么辦啊?都怪我,是我今天把媽媽帶出去逛街,剛好在商場里遇見我親生媽媽和薛婧蓮,她們在那里廝打成一片。那種混亂的場面肯定刺激到媽了……她才會這么情緒失控的……這可怎么辦啊?媽……”
慕天睿焦慮不已,但是還不忘安慰老婆,“沒事……沒事……我們現(xiàn)在就送媽媽去醫(yī)院……走!”
……
神經(jīng)科vip病房內(nèi)。
好媽媽被強(qiáng)行注射了鎮(zhèn)靜劑,情緒這才穩(wěn)定下來,躺在病床上,聽著夏晨曦給她唱著最愛的那首歌,慢慢的閉上眼睛。
等到媽媽睡著了,慕天睿問醫(yī)生,“我媽媽怎么會突然情緒這么反常?以前她也鬧過,但都是偶爾的,絕對不會像今天這么瘋狂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醫(yī)生眉頭微微蹙起,恭敬的詢問道,“據(jù)我觀察,病人口中一直喊著血,血,眼神驚恐不定,是不是今天白天受到過什么刺激了?”
夏晨曦愧疚的吸了吸鼻子,點(diǎn)頭,小聲的道,“都怪我……我媽媽今天的確是受了刺激……她看見了打架的那種混亂場面……”
醫(yī)生稍稍點(diǎn)頭,“哦,這就難怪了。我初步估計(jì)病人之前肯定是因?yàn)槭芰耸裁淳薮蟠驌舨艜T發(fā)神經(jīng)病的,而今天她看見的場面估計(jì)與多年前的情景相似,故而她才會這么癲狂的。這兩天一定要好好照顧病人,多哄著她,或者給她講講曾經(jīng)快樂的往事。避免不必要的刺激,精神治療再配合一些藥物治療,我相信過兩天你母親的狀態(tài)就會好很多!”
慕天睿心口一陣悶痛,眉頭緊蹙著,不知道母親當(dāng)年到底是受了什么樣的刺激,他有些激動的抓著醫(yī)生,著急的問,“那我母親的病能恢復(fù)嗎?她的精神狀況能正常嗎?她到底什么時候能恢復(fù)正常?”
醫(yī)生無奈的搖頭,抱歉的道,“慕總裁,很抱歉,這個我們不能給出具體的時間!精神病是很難治愈的,但是也有痊愈的病例。先給病人辦理住院手續(xù),等我明天給病人做個詳細(xì)的檢查。了解一下她的病史,病因,才好進(jìn)一步確定方案治療病人。”
慕天睿有些挫敗的嘆了口氣,松開醫(yī)生,“麻煩了。”
醫(yī)生職業(yè)化的勾唇,“不客氣,我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
醫(yī)生剛拉開病房的門,隔壁的房間便傳來瘋狂的吼叫聲。夏晨曦一驚,嚇的往慕天睿的懷中鉆去,“什么人啊?這聲音好恐怖?”
醫(yī)生無奈的嘆了口氣,道,“隔壁住的也是一名精神病患者,是最近這兩天才發(fā)病的,病的很嚴(yán)重。夜里總是會大喊大叫的。”
夏晨曦微微蹙眉,“這聲音好像有點(diǎn)耳熟……”
醫(yī)生看了看慕天睿,有些支吾道,“這名病人你們的確很熟悉,是慕總裁的妹妹慕紫馨。另外,提醒一下總裁夫人。您懷有身孕,夜里盡量不要在這邊陪夜了。我擔(dān)心隔壁的病人大喊大叫會驚到您的。”
夏晨曦心里咯噔了一下,慕紫馨竟然瘋了?她有些錯愕的看著醫(yī)生,喃喃道,“謝謝,我會注意的。”
慕天睿眉心一跳,自從慕紫馨墜樓后,他已經(jīng)絕望的壓根就想不起來她這個人了。這一刻得知慕紫馨瘋了,也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似乎,慕紫馨瘋了倒也不那么奇怪。她那么偏激的人……大概只有瘋了才能放開她自己……
……
隔壁的vip病房內(nèi)。
慕紫馨雙腿雖不能動,但是雙手卻不閑著,胡亂的扯著床單和身邊能扯到的一切東西。胡亂的撕扯著,亂砸,亂扔,口中還嘶喊著,“我沒有毀容……沒有毀容……我沒有殘廢……沒有……”
“孩子不是我殺的……不是……”
“天睿……天睿……”
她眸光呆滯著,只嘶吼著重復(fù)這幾句……
慕老爺子痛心疾首,急的頭頂上的白發(fā)都多了很多,心疼又著急的喊著,“紫馨……丫頭啊……紫馨……你別這樣好不好?你安靜點(diǎn),你像小時候一樣乖乖的好不好?你看看我,我是爸爸啊!你連爸爸都不認(rèn)識了嗎?紫馨啊,你不要嚇爸爸……你正常點(diǎn)行不行?”
林玉瑤哭的撕心裂肺,“我的孩子,你怎么變成這樣了?你連最疼你的爸爸媽媽都不認(rèn)識了嗎?孩子……我可憐的孩子啊……你這是怎么了啊?你醒醒……你睜大眼睛看看好不好……我是媽媽啊!你最喜歡沖著我撒嬌的媽媽啊!可憐的孩子……”
自從慕紫馨發(fā)瘋以來,冷如風(fēng)就沒有合過眼。此刻,他眼眸泛紅,既心疼又愧疚更加后悔的盯著床上那不斷掙扎扭動的人兒。那張昔日總是掛著恬靜笑容的小臉上,此刻布滿了觸目驚心的癲狂之色。那雙明亮美麗的大眼睛里已經(jīng)不再是原先的那種亮晶晶的光芒了,而是被一層呆滯的死灰所充斥著。白皙粉嫩的臉頰上,橫著一條紗布包裹的傷口,原先的白嫩已經(jīng)由現(xiàn)在的這種慘白所代替,往昔習(xí)慣柔順披著的長發(fā)也因?yàn)樗膾暝m結(jié)成一團(tuán)一團(tuán)的,亂糟糟的披在頭上。白嫩的藕臂上滿是讓人慘不忍睹的傷口和疤痕,手背上還有很有血跡斑斑的傷口。如今,慕紫馨這個花季一般的少女,已經(jīng)失去了原先所有的光澤和驕傲。她凄慘的在病床上掙扎著,癲狂著……
確切的說,現(xiàn)在只能用還活著三個字來形容她了。下天就睿。
他顫抖著雙臂,想伸手拉著她,卻被發(fā)瘋的慕紫馨狠狠的咬了一口。他咬著牙,任由她咬著。她堅(jiān)硬的牙齒,把他的手臂咬出了血……
慕雨馨在一旁看著,表面上跟著著急,眸底其實(shí)有幸災(zāi)樂禍的神色飛快的閃過。看著病床的慕紫馨,非但沒有半點(diǎn)的同情和不忍,相反卻更加的鄙夷。她鄙夷她這種癲狂的愛,女人何必為了一個兩條腿的男人把自己搞成這么凄慘?這么狼狽?
慕紫馨鬧了很久很久,醫(yī)生說最近給她注射了太多次的鎮(zhèn)靜劑了,已經(jīng)不能再注射了。只能任由她鬧著,好不容易她鬧累了,喊累了,又睡過去了。
病房內(nèi)的人都疲憊的嘆了口氣。
慕老爺子和林玉瑤心痛的看著已經(jīng)癲狂的幾乎不成人形的女兒,默默的哀愁著。
冷如風(fēng)臉色陰沉著,被慕紫馨咬到的傷口不停的滴血。他卻感覺不到疼痛,此刻,最犀利的疼痛在心底。心底的痛就好比有人掄著千斤重的鐵錘在他的心口上左一刀右一刀的錘著。那種心臟仿佛碎裂般的嘶痛,隨著全身的血液流淌到全身的每一個細(xì)胞之內(nèi),那種疼痛在每一個細(xì)胞內(nèi)叫囂著……
慕雨馨有些疲憊,又有些漠然的打了個哈欠,真不知道這種看護(hù)的生涯什么時候能結(jié)束?最近這一段時間,一直被慕紫馨折磨在病房內(nèi),真是煩都煩死了!
慕老爺子的拐杖不停的敲擊著地面,不停的嘆息著。
病房內(nèi)彌漫著死一般的寂靜,這種寂靜跟剛才慕紫馨的那種大喊大叫形成兩個極端。無論是哪一個極端,都讓人壓抑至極。
林玉瑤小聲的抽泣,這兩天來淚水似乎都哭干了。
突然,冷不丁的冷如風(fēng)的唇角劃出一句話,“紫馨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有一個人必須要負(fù)責(zé)任!”
他的嗓音透著那種錐心的冷冽,還有隱藏不住的怨怒。
慕老爺子滄桑的臉頰一窒,把眸光移向冷如風(fēng),疲憊又無奈的問,“你說的是慕天睿那個混小子嗎?”
冷如風(fēng)嘴角劃出冷冽的弧度,憤然的低吼著,“就是他!”
慕老爺子心中一痛,卻不得已的說著實(shí)話,“這種感情的事情必須要當(dāng)事人處理正確,感情的事沒有誰對誰錯!我們這些旁觀者沒有權(quán)利指責(zé)誰對誰錯?”
冷如風(fēng)臉色一沉,繼續(xù)憤然的低吼著,“這件事情,錯的最大的那個人就是你的兒子!如果不是他,慕紫馨就不可能摔下樓梯。慕紫馨如果不摔下樓梯,她就不會毀容,也不會摔斷腿。如果她沒有毀容,沒有殘廢,她根本不可能發(fā)瘋的。所以,今天的這一切跟你的兒子絕對脫不了干系!”
慕老爺子一愣,聲線有些顫抖,“你……你什么意思?紫馨摔下樓跟天睿有什么關(guān)系?”
冷如風(fēng)憤然的冷笑著,“好吧,我現(xiàn)在就讓你看看你的寶貝兒子跟這件事情到底有沒有關(guān)系!”
他拿出從值班護(hù)士那里拷貝來的u盤,插到筆記本電腦內(nèi)。電腦視頻上播放的是那天在醫(yī)院走廊里發(fā)生的畫面……
畫面上有四個人,慕紫馨,慕天睿,夏晨曦,還有一個人顫抖著身子低著頭。光是看見那抹背影的時候,慕老爺子的瞳孔狠狠的一收縮。這抹背影好熟悉,好熟悉……
畫面上清楚的播放出是慕紫馨沖上前,慕天睿敏捷的把夏晨曦?fù)нM(jìn)懷中,最后慕紫馨措不及防的墜落樓梯。在她衣角掛在樓梯扶欄上的關(guān)鍵時刻,她伸出手渴求著慕天睿伸手救她。可是,慕天睿沒有……
他們在走廊上爭執(zhí)了一番后,慕天睿決然的摟著夏晨曦和那抹低著頭的身影離開。身后是慕紫馨那種震耳欲聾的慘叫聲還有摔落樓梯的咚咚聲……
林玉瑤震驚的看著畫面,顫抖著聲線喃喃的道,“怎么能……這樣?怎么能……他……怎么能這樣?為什么……不伸手拉我的紫馨一把?為什么?”
慕雨馨跟在后面煽風(fēng)點(diǎn)火,她是唯恐天下不亂,訕訕的道,“是啊!這事大哥做的的確不對,不管紫馨做了什么錯事,曾經(jīng)怎么傷害過他們,他都不能見死不救!如果他伸手拉紫馨一把,紫馨就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了。這件事情大哥有這不可推卸的責(zé)任……”
冷如風(fēng)勾著唇,眼神冷颼颼的,像是三九寒冬天氣,悲憤的問,“慕伯父,一直以來我都很敬重您,敬重您的為人。不知道您看了這段視頻畫面后,有什么樣子的感想?您還會覺得這事跟您的兒子沒有關(guān)系?我真不懂,他是怎么做到這般狠心的?慕紫馨這么年輕,這么鮮活的生命,他怎么能做到轉(zhuǎn)身離開,聽見紫馨的慘叫怎么能連頭都不曾回一下?”
慕老爺子同樣震驚又錯愕的看著這段屏幕,看見慕天睿不肯伸手拉紫馨的時候,眉心骨突跳著,心臟更是糾結(jié)在了一起。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兒子能夠狠心到這種程度?那可是他的妹妹啊!曾經(jīng)他們的感情明明那么好的,這次為何他能如此的狠心?
他憤然的敲擊著地板,罵道,“這個混蛋!這個混小子!我怎么生出這么個冷血的東西來?我……”
視頻上的一個畫面讓他胸口一窒,呆呆的愣在那里。口中的話,也硬生生的說不出來了。
林玉瑤也震驚了,她惶恐的喊道,“天啊!那是誰?……誰?天啊!我……沒有看錯吧?”
畫面上慕天睿摟著夏晨曦頭也不回,但是被夏晨曦挽著的好媽媽,在聽見慕紫馨的慘叫后,卻無意識的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那眼神滿是恐慌,蒼白的臉上上都是那種與世隔絕般的呆滯……
慕老爺子震驚了半響,拐杖都從手中滑落了,顫抖著聲線,慌亂的從喉嚨口擠出三個字,“伍……如……萱……”
“是她……真的是她!”林玉瑤聲線已經(jīng)惶恐的不成音節(jié)了,如同風(fēng)雨中的飄雪一般飄渺。
“伍……如……萱……她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天睿……是怎么找到她的?怎么找到的?”慕老爺子除了慌亂之外,泛著血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恐慌和愧疚。
這些年來,他把伍如萱藏在那個福利院中。雖然每個月給她交了豐厚的贍養(yǎng)費(fèi),但是他卻從來沒有進(jìn)去看過她。不知道她過的怎么樣?也不知道她的病情怎樣了?當(dāng)年的事情,他的確是有錯的。在潛意識里,他的確是愧對伍如萱的。這些年來,他不止一次的想到福利院去看看她。最終因?yàn)槔⒕味桓疑锨埃恢涝趺疵鎸λ克木癫〉拇_是被他刺激的……
如今,在視頻上看見伍如萱那張蒼白的沒有半點(diǎn)血色的臉蛋,還有那雙呆滯的絕望的眼眸時,就好像他的心臟遭到了重重的撞擊一般。一直壓抑了這么多年的愧疚,奔涌而出。
他甚至有些不敢看那雙眼睛,心隱隱的顫抖起來。兒子是怎么找到伍如萱的?兒子知不知道當(dāng)年的情況?兒子要是知道了當(dāng)年的事情是不是更加恨他了?兒子只要稍稍的動用關(guān)系就能查出當(dāng)年是他把伍如萱送到福利院的?這會兒子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是不是更恨他了?
當(dāng)年的事情,林玉瑤是間接的罪魁禍?zhǔn)住K裕豢匆娢槿巛娴臅r候,她嚇的呼吸都窒息了起來,臉色瞬間慘白起來,喃喃的道,“她……怎么出來了?怎么出來了?”
慕雨馨看爸爸媽媽的深情,微微的蹙眉,疑惑的問,“你們都怎么了?為什么那么驚恐的樣子?畫面上那個神情呆滯的女人到底是誰?”
慕老爺子敲擊著拐杖,顫抖著音節(jié),“閉嘴……雨馨,你閉嘴!”
這時候,隔壁的vip病房里突然響起了亂砸東西的聲音,伴隨著人的驚恐叫聲,“血……血……”
這聲音在黑夜里格外的突兀,好不容易睡著的慕紫馨被吵的下意識的動了動身子。
冷如風(fēng)蹙眉,“我去找醫(yī)生,讓隔壁這間病人搬出這個病房,不要吵到紫馨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