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黎離開三環直接上高架橋,一路開往郊區。出了城已經八點多,高速上偶爾有一兩輛車駛過。
沈知黎揚起一個漫不盡心的笑容,踩油門,儀表盤上的指針立馬飆到了120。
陸續超過幾輛車后,她由衷地大笑起來。
“瘋了吧,那個女人在高速上飆車,還開一輛破大眾。”妖艷的女人眸子里滿是鄙夷。
旁邊的男人眼里閃過一絲興味,內心蠢蠢欲動:“坐穩了。”
就算是大眾,也是當中的貴族。如果他沒看錯,那輛車是輝騰新款,全世界限量發行。
隨著女人一聲刺耳的尖叫,黑色蓮花宛如獵豹奔了出去。
后視鏡里,沈知黎注意到跟上來的對手,更加興奮了。“蓮花艾麗斯跑車。”
有眼光,是個不錯的對手。
兩車的主人沒有任何交流,卻開始默契的在高速上拼速交流,誰也不肯讓誰。
瘋了,兩人都瘋了。
盯著監視器,交警們面面相覷,急忙出動。
他們不要命,其他人還想活呢。
沈知黎按下車窗,寒風料峭,身上的雞皮疙瘩全都冒了出來,所有不悅的回憶全部都跑到了九霄云外。
“丫的,去TM未婚夫——”
高速路上,競相角逐的名車,瘋狂女人的大笑和嘶啞的吼聲,以及轟鳴的馬達、車胎擦過地面的沙沙聲……在冬末的最后一個夜晚格外熱鬧。
快到B市的交叉路口,沈知黎下意識的降低了車速,停了下來。
后面的車子緊跟著停在了緊急停車道上。
沈知黎理理凌亂的頭發,瞇眼看過去,發現蓮花跑車的車主下了車。
車光下,走過來一個男人,還是一個長相英俊的男人,就是大晚上一身白有點嚇人。
她覺得他很眼熟,但一時間想不起來。
“Julia?”男人驚訝出聲。
沈知黎蹙眉,高傲地昂了昂下巴:“我不簽名,不拍照。如果你想威脅我,明天我的律師團會幫你準備法院的傳票。”
男人失笑,“你還是老樣子。”
沈知黎挑眉,語氣很熟稔,他們難道認識?
就在她猜測的時候,遠處忽然響起了警笛聲。
男人聳聳肩,“我想我們還是先離開吧。”
沈知黎不可置否,關上車窗,發動車子進了回城的車道。
男人低低的笑出聲,興趣漸濃,“Julia,沈知黎……”
遠處,沈知黎眼皮不安的跳動了幾下。這時,手機傳來了一條簡訊。
“姐姐,今晚你怎么那么快就離開了?也不和我打打招呼。”
沈以晴,她的……好妹妹。
成功躲過交警,沈知黎驅車回公寓,給律師發了簡訊,交代他處理高速公路上的事。
意料中,那邊傳來一個抓狂的表情,緊隨著電話打了進來。
沈知黎想也沒想直接摁斷,甩掉高跟鞋,窩進了沙發中。
安靜席卷而來,她隨手抓起抱枕緊緊抱在懷里,仿佛要將全身的最后一點力氣耗光。
這棟公寓談不上安靜,只能用冷清來形容更為貼切。
就在她迷迷糊糊快睡著時,后背突然震動了一下,人直接震醒了。
徐翰尛的晚安短信,從來都很準時……每晚22點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永遠只是簡單的兩個字——晚安。
沈知黎頓時沒了睡意,壓不下心頭的煩躁。干脆拿上外套,出了門。
月色是一家清吧,高檔的格調限制了人群,出入地大多客非富即貴。
畢竟小資群體們,誰會愿意點一杯在外面免費到這卻要幾十塊的檸檬水?
一樣的檸檬一樣的水,只有杯子的差別。
就像是女人的衣服,奢侈品永遠能將一個丑小鴨變成白天鵝。
沈知黎是這里的常客,輕車熟路坐在吧臺上,對調酒師說:“一杯Vodka。”
Vodka是烈酒,一個女人大半夜在酒吧點一杯烈酒,就算這里是清吧,也很稀奇。
調酒師似乎早已習慣,沖她一點頭,開始準備酒。
“Vodka太烈了,女人應該時刻保養肌膚。”一道好聽的男音響了起來,低沉而富有磁性。“Jack,麻煩你給這位美麗的小姐換一杯Cherry。”
沈知黎正覺得聲音耳熟,待那人側過身來,她的眼中瞬間多了一分戒備。“我是不是該說……好巧?”
蘇羿蘅似乎不在意她的諷刺,臉上保持著一慣的儒雅:“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特意來追我的,難道你還想要再來一場?”
沈知黎氣悶,目光掃過他的杯子以及酒
的顏色,“百家地?”她甩甩秀發,“我現在終于相信臉皮厚與酒無關了。”
她的戒備心極重,根本不給外人一丁點接近的機會。
蘇羿蘅有些詫異,“你真的不認得我了?”
沈知黎沉了臉,“我為什么要認得你?”
氣氛一陣尷尬。
沈知黎偏過臉,手指微攏,冷著面不打算開口。
蘇羿蘅眼尖的注意到她的小動作,目光閃動。
幸好調酒師調好了酒,“Cherry,美酒配佳人。”
沈知黎抬頭,聲音清冷:“你要是做不了Vodka,我可以要經理換人。”
調酒師面色僵了一下,用眼神向蘇羿蘅求救。
這個要強的女人。
蘇羿蘅在心里評價道,對沈知黎說:“我記得你喜歡櫻桃。”
不管沈知黎有多么錯愕,他打開錢夾掏出了一疊現金放在吧臺上,走得干脆。
沈知黎收回了目光,看著眼前的這杯雞尾酒,陷入了沉思。
八卦就像是瘋長的草,隨著夜風迅速扎根蔓延。
一大早,樓下就是一陣接一陣的敲門聲,整整持續了一個多小時。
沈知黎抓起床頭的鬧鐘一看,時針指在8上,怒火噌噌往上冒。
穿了雙拖鞋下樓,黑著臉打開門,徐翰尛的手堪堪停在了半空中。
兩人面面相覷,一時間誰也沒開口。
最后,沈知黎瞪向一旁的助理,“你最好給個能說服我的理由。”
助理聲若蚊蠅地解釋道:“你電話關機,然后……徐、徐先生說著急見你,所以……我才……”
沈知黎哼了哼,“付你工資的人是我不是他。”
“好了,知黎,別耍脾氣了。”徐翰尛打斷了她的話,聽他的語氣很急躁,哪里還有往日的風度。
大早上把門敲得震天響的人是他,最后卻來怪她發脾氣。
沈知黎深吸一口氣,終于壓下心頭的那把火。“進來吧。”她看向不斷給徐翰尛使眼色的助理,心里十分不爽,“難道也要我請你進來?”
助理見風使舵:“下午還要補最后一個鏡頭,我先去確認行程。”說完,一溜煙跑了。
見狀,徐翰尛皺了皺眉,“她畢竟是你的助理。”
到頭來,全部又成了她的不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