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天猜的沒有錯,馮旦全確實就是瘋刀胡一孝的唯一傳人。在清末年間,龍國曾經出現過一個神秘的人物,此人一手先天問卦準確無比,可稱得上是前知三千年,后知三十年的超級牛人。他的名字無人知曉,只知此人姓孔,因此人稱孔半仙。孔半仙除了問卦推命與風水玄術之外還精通奇門遁甲術,而且本身的武技也堪入頂尖高手之列。這樣的人已經不是一個天才所能形容的,若是他再晚生幾十年,恐怕龍魂死活也要把這個人拉入伙才罷休。不過話說回來m,要是孔半仙真的晚生幾十年,恐怕也就沒那個機遇能學得那么多本事。
孔半仙一生未娶妻,只收有兩個弟子。大弟子楊南,因身體淳弱不適合練武,而且本身對玄學數術近乎到癡迷的程度,所以楊南只繼承到了孔半仙的先天問卦、風水玄術和奇門遁甲術,對武技卻是從未碰觸過。二弟子胡一孝剛好與楊南相反,此人嗜武成癡,尤其愛耍刀。每次與人打架都是不要命的瘋狂,搞的人見人怕,瘋刀之名由此而來。胡一孝對那些玄術卻是不屑一顧,只在師傅的威嚴下才勉強少有接觸。有人說孔半仙收的兩個弟子各走極端是他早就算計好的,到底事實如何已無從考究。
在清朝結束時,已是一百二十多歲高齡的孔半仙坐化于不老峰,兩個弟子將他埋葬后便各奔東西。大弟子楊南從此埋首于山野之中,苦心專研孔半仙所傳的玄學數術,終成一代大宗師,可惜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大宗師。楊南跟他師傅一樣終身未娶妻,只在晚年收了一個資質極高的弟子,將一身所學傾囊相授。這個弟子跟了他十多年后,終于有一日一個自稱龍魂二代領袖代號“副座”的人尋到此地,懇請楊南出山相助。已年惑古稀的楊南不愿再出山,與副座促膝長談了一夜后,可能是被副座的言語所打動,第二日便讓自己唯一的弟子與副座一同離開。這名對武學半點不懂,但對玄學數術和陣法卻是精通到不作第二人選的弟子在副座的推薦下加入了龍魂,從此改名代號“問天”。
另一方面,孔半仙的二弟子胡一孝在與師兄分手后下山加入了一支義軍,從此為龍國的復興事業奔波勞碌。三十余年的時間里,胡一孝換過了幾支義軍,甚至中間還當過綠林土匪。后來小蟲國入侵龍國,胡一孝與一眾兄弟在一座無名的小山里伏擊了小蟲國的一支部隊,在展開連場血戰后,最終胡一孝這方人馬全軍覆沒。可是胡一孝并沒有死,他被一個進山采藥人給救了,雖然命是救了回來m,但下半身從此癱瘓落得個終生殘廢的下場。心灰意冷的胡一孝從此就在鄰近隱居起來,因為感恩那采藥人救他一命,才破例收了采藥人家中年僅三歲的幼子為親傳弟子,將一身所學傾囊相授,他的弟子就是馮旦全。
胡一孝對陣法雖不精通,但是與師傅和師兄相處久了,耳濡目染下也略懂一二。而且他這個人喜歡跟人較勁,尤其是跟他那個木訥的師兄較勁,是他除了練功之外唯一的樂趣。所以雖然他對陣法不精,但是對破陣卻有著一股執著,每次楊南學到一種新的陣法,他就去學如何去破這個陣,孔半仙也樂得他們兩兄弟這般較勁因此并不阻止,反而很用心的去教。胡一孝在教馮旦全刀法之余,也將自己對陣法的理解和破陣之法一并傳授給了馮旦全。所以馮旦全在認出問天布下的八門金鎖陣后,馬上就相應的破了陣,這也得歸功于胡一孝的無私教授。
京城的夜晚風很大,冷風嗚.嗚的刮著,使勁的往人的脖子里鉆。馮旦全頂著大風飛快的奔跑,雖然此刻他的面色很平靜,但是心底卻是在掀著驚濤駭浪。
陣法高手,一個會布八門金鎖的.陣法高手,這是什么概念?陣法這種東西是玄之又玄的,連他的師傅胡一孝也只是一知半解。胡一孝曾跟他說過,“如果有一天你遇上了會布奇門遁甲的高手,有多遠就跑多遠吧。”以前馮旦全并不懂這句話的意思,隨著年齡的增大,見識也越來越廣,他漸漸知道師傅對奇門遁甲的顧忌不是不無道理的。奇門遁甲術是龍國的老祖宗幾千年傳承下來的東西,雖然被刪刪減減所傳的已經很少,可是威力仍很驚人。當年諸葛亮堆了幾堆石頭布下八卦陣就能困死十萬大軍,十萬大軍是一個什么樣的概念?馮旦全再自大,也自知絕無可能與十萬人的軍隊比較,別說是十萬就是一百人讓他碰上了也只有落跑的份。可是若碰上精通奇門遁甲的高手,要是這個人再心狠一點,絕對能讓十倍于一百的人永遠的困死在一堆石頭里面。
想到自己僅憑著師傅傳授的.一點微薄的口頭上傳授的陣法知識,驚而又險的破掉了傳說中的八門金鎖陣,馮旦全不由的感到一陣后怕。其實問天還是高估了他,馮旦全可不是孔半仙那類的驚艷絕才,他對破陣也僅僅學到了八門金鎖、八卦陣這少數幾個大陣而已,而且還只是停留在紙上談兵上的經驗。要是問天剛才布下的不是馮旦全所熟悉的八門金鎖,而換作其它的陣法,相信馮旦全肯定是逃不出去。所以馮旦全剛一獲得自由,馬上就不作半點猶豫的奪路逃跑。
不知道什么時候,天空已開始烏云密布,黑鴉鴉的.云朵將整個京城天空都籠罩起來,原本就已經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此刻更是漆黑如墨。
“轟!”一聲悶雷終于劃破天際,仿佛要把整個世界都.撕裂一般在耳邊炸響。
馮旦全疾速飛奔的身影霍地停了下來,望著前.面漆黑的鄉間小路,喃喃道:";終究還是躲不過。”
“你的刀是很快,.可是你的輕功并不高明,要追上你可并不是什么難事。”漆黑的前方小路上傳來天宵篤定的聲音。
馮旦全不屑的笑了笑:";刀境追求的是舍我其誰的霸氣,要輕功何用?”
“不錯,刀不如劍的飄逸,也不如槍的靈活,可是刀卻有著無可比擬的霸氣。一刀既出,不死不歸。玩刀就要玩出拼命的狠,玩出霸道,這才是刀的至高境界。學了輕功反而會一心想著逃命,只要心中有了怯意,就再難保持刀的狠勁。”天宵稱贊道:";不愧是瘋刀的傳人,我年輕時曾聽長輩們說過,瘋刀絕技所向匹糜,這世上敢于正面和瘋刀交手的人不多。瘋刀拋棄了傳統的刀路架式,自創無招狂刀,一生鮮有敵手。可惜我一直無緣拜會這位前輩,沒想到今天會遇上他的傳人。”
馮旦全淡笑道:";你拍馬屁的功夫也不錯。”
天宵輕輕笑了一下,黑暗中看不見他的動作,但是馮旦全卻聽到耳邊傳來嗡嗡的輕鳴聲,那是劍出鞘的聲音。光聽聲音就知道,這絕對是一口好劍。劍未出,劍氣已鋒芒畢露。
“噌!”一聲輕吟,似乎在天宵的手中有一道寒光一閃而逝。出了鞘的長劍歡快的發出嗡嗡的顫動聲,似乎連劍都感受到那濃烈的戰意很是興奮。天宵輕撫劍身,說道:";我手中的是天宵劍,龍國神兵譜上排名七十三位。雖不敢說削鐵如泥,但是吹毛斷發還是能輕易做到的。”
“神兵譜?”馮旦全喃喃一句,胡一孝倒是曾經跟他提過神兵譜,聽胡一孝說,他的那把由孔半仙贈送給他的玄鐵寒刀血飲就是在神兵譜中排名第七十六位。可惜隨著胡一孝郁郁而終后那把血飲也跟著他逝去了昔日的光彩。馮旦全親手埋葬胡一孝時,將那把血飲也留下與胡一孝一同陪葬了。
天宵以為馮旦全沒聽說過神兵譜,解釋道:";龍國神兵譜是在宋朝年間由一位江湖異人費盡一生心血所編著的,后于明末年間,又有一位江湖異人加以完善。里面記載了龍國自炎黃開創以來所有歷史上曾出現過的赫赫有名的神兵利器,你手中的川流也在其中。川流在神兵譜中排名九十一位,乃龍國唐初名匠穆子川畢生打造的三大名器之一”
馮旦全淡淡的笑了笑:";沒想到我的川流排名這么低啊?”
“你別小看神兵譜,凡是在上面記載過的兵器,無一不是赫赫有名的神兵利器,就算是里面百名之后的兵器,都是學武之人夢寐以求的至寶。可惜龍國數千載的傳承,里面大多數的神兵早已流失,更多的則陪著歷史上那些王候將相陪葬于黃土之下不復天日。就像你手中的川流,竟會流傳到了國外,若不是你機緣巧合下得到了它,恐怕它今生再無回國之日。”
馮旦帶著一絲的譏諷道:";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憤青。”
“憤青?”天宵啞然失笑道:";我不是憤青,我只是心痛龍國數千年傳承下來的那些瑰寶而已。”
“轟!”就在這時,天空忽然炸響一道狂雷。仿佛是那位高高在上的老天爺終于發怒了,又仿佛是老天爺要將整個世界撕碎,那道狂雷徹響天際,恍若整個天都要塌了。
一道慘白的閃電伴隨著狂雷狠狠的劈下,終于給這漆黑的世界帶來短暫的光明。閃電將整個世界映照的慘白一片,慘白的天空,慘白的京城,還有那鄉間小路上遙相站立的兩個慘白的人影。
與此同時,京郊處,被天宵遠遠甩在后面沒跟上來的問天一臉慘白的抬頭看著天空,喃喃道:";狂雷天怒?老天爺,是你要發怒了嗎?還是,你在為他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