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連拉帶抱的將凌羽熙弄出來,胸中即便是積聚著怒火,卻又不敢使大了力氣,怕一個不小心傷到了她。
該死的,他根本不知道凌羽熙會躲在這裡。
“唔……”凌羽熙皺著眉,不安的叫喚一聲,眼皮好重好重,隱隱感覺頭昏昏沉沉的,睜不開眼,彷彿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裡有她,有Tiger……竟然還有臭男人……
她胡亂的揮開夢裡的影子,走開,臭男人走開!
啪的一聲!
一巴掌就這麼直落落的印在了尉遲拓野本就鐵青的俊臉上。
瞬間,火山噴發(fā):“你在搞什麼啊,女人!”
Shit!做夢都沒想到,他好心抱她出來,迎接他的卻是她的一巴掌!
“嘻嘻……”似是在夢裡見著他跳腳的模樣,她癡癡的笑出聲來,活該,活該!
夜風(fēng)吹拂,一陣涼意惹來她的輕顫,尉遲拓野打橫抱起她就往大屋裡走去。
天殺的,這女人到底居然睡在車庫的牆角里!她當(dāng)她幾歲啊,還玩這種事情,她不清楚她現(xiàn)在是一個孕婦麼!該死的!
“趁我收拾你之前,最好給我醒過來,凌、羽、熙!”
咬牙切齒的聲音,透著濃濃的怒火,他就知道,遇上這女人,他再好的修爲(wèi),再好的理智都要爲(wèi)她一一打破,好樣兒的,凌羽熙!
彷彿聽不見他的聲音,凌羽熙沉靜在自己的夢中,臭男人又吼她了,“嗚嗚嗚……”低低的,她發(fā)出一陣抽泣。
“該死,你到底在搞什麼?”一會兒笑一會兒哭的,這女人到底怎麼了?
低頭,深深凝望一眼雙眼緊閉的女人,瞬間被她蒼白的臉龐給震懾到,尉遲拓野並沒有停下腳步,很快,他便抱著她上樓,回到當(dāng)年小丫頭住的房子裡。
“去死……嗚嗚嗚……臭男人……”一路上,她夢囈不斷,疲憊的身子,倦怠的心情,卻飽受夢魘的侵?jǐn)_,都是那臭男人的錯,嗚嗚嗚……
低嘆一聲,他將她平穩(wěn)的放在大牀上,儘管眉頭深鎖,但她的淚,瞬間化解了他滿腔的怒火,深深抽痛著他的心,“唉……我該拿你怎麼辦呢?熙……”
溫柔的替她蓋好被子,握住她的小手,他無法明白此刻的心情,剛纔差點(diǎn)讓他嚇到,倘若今晚沒人發(fā)現(xiàn)她怎麼辦?他不敢細(xì)想,但她不該躲在那裡睡著!
她睡得極不安穩(wěn),彷彿被噩夢箍住一般,眼角還有殘留的淚印。
這一幕,不知不覺和多年前的那一幕重合。
然而,事隔多年,他幾乎忘了是哪一年發(fā)生的事情,只是依稀記得那時候小丫頭剛來赤龍堡不久,經(jīng)常三更半夜爬起來跑到車庫的牆角里蜷縮著,直到一次無意中,他也是像今天那樣半夜驅(qū)車出門,才發(fā)現(xiàn)小丫頭躲在那裡。
“爸爸……”他清楚的聽到小丫頭迷糊的叫喚,可卻是憤恨的,彷彿‘爸爸’二字多麼可惡一樣,小拳頭在空中揮舞著。
這聲憎恨的‘爸爸’,在他的心靈狠狠一擊,也許是他忽略了小丫頭,才讓她憤恨吧。
當(dāng)他抱她起來的時候,“爸爸……”
他再次聽到了她夢中的叫喚,然而這次,卻是低低的,柔柔的,似是充滿歡喜的,彷彿‘爸爸’二字就像蜜糖一樣,讓她愛不釋手,癡癡的笑著。
跟著,再也聽不清她嘴裡的咕噥,雙手在空中亂飛,睡得同樣是那麼不安穩(wěn)。
曾經(jīng)有一陣子,他以爲(wèi)小丫頭患上夢遊癥,還請了季醫(yī)生幫忙,可得出來的結(jié)論是,小丫頭根本沒有夢遊癥!根據(jù)季醫(yī)生當(dāng)年的解釋是,小丫頭也許是被過去的事物所造成的陰影。
直到後來,小丫頭開始跑到他牀上,抱著他的腿睡之後,就再也沒有發(fā)生過睡車庫的事件了。
然而今夜,凌羽熙這女人竟然和小丫頭如出一轍!不得不令他訝異。
彷彿勾起多年前的往事,心裡灑下一片淡淡的惆悵,有種歲月流逝的無力感,不知不覺中,竟然過去了那麼多年,而如今的小丫頭,早已不知所蹤!
俯下身,他細(xì)細(xì)的端詳著凌羽熙沉睡的臉龐,才發(fā)現(xiàn),這女人的五官和小丫頭竟然有些相似,只是整體看起來,卻又不是。
呵,他想到哪兒去了,這女人可是Kingloy的殺手,而他的小丫頭卻是他一手帶大的!
“熙……你去哪兒了?”默默的,他低喊出聲。
這些年來,小丫頭已經(jīng)不知不覺深入了他的骨髓中,或許因爲(wèi)這樣,他才迫切想要一個孩子,一個也許是像小丫頭那麼粘他的女孩兒,也許……
“唔……”凌羽熙似是迴應(yīng)一般發(fā)出一聲嚶嚀,彷彿手心傳來一股暖流,溫暖了冰冷的她。
漸漸的,不再夢囈,呼吸開始均勻流暢起來,她進(jìn)入了熟睡之中。
看著她睡去的臉,尉遲拓野小心翼翼的將她的手放回被子裡,心裡升騰起一種失落,對於這個女人,他真狠得下心麼?
只要孩子,不要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