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救命錢(萬更求首定)
“小叔?你這是怎么了?這是出了什么事兒了?爺!‘奶’!你們快出來啊,我小叔怎么全身是血啊?”麥穗兒驚叫出聲道。
縱使是麥穗兒的小心臟夠強壯,但是,仍是被眼前柳貴北這種情形給驚住了,滿臉是血,身上也全是血的躺在一個平板車上。
“這里是柳貴北的家嗎?你又是誰?快叫你們家大人出來,柳貴北出事了,你們快給他找大夫看看吧!”其中一位穿青衫的男子說道。
“你們是誰?”麥穗兒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
“我們是他的同窗……”另一人說道。
“貴北?”
“兒子?”
“四弟!”
“……”
此時上房里的人全部都已經出來了,也是被眼前的這一幕給嚇到了,所以那些人異口同聲的叫道。
“貴北我兒啊,你這是怎么了?是哪個挨千刀的把我兒給打成了這樣啊,作孽啊!”李氏不顧那柳貴北滿身的血直接撲到了柳貴北的身上哭喊道。
“這是……這是發生了什么事兒了?這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兒了啊?”柳老頭兒也是一下子被嚇傻了,只能怔怔的問道。
“你們是什么人?是不是你們把我四弟給打成這樣的?”柳貴東與柳貴西兩人也是瞪著眼睛向送柳貴北回來的那兩個人叫道。
“不……不是……不是我們,我們是他的同窗,是我們把他送回來的,不是我們打的!”那兩人連連擺手解釋道。
“爺,‘奶’,快些找大夫吧!”麥穗兒看到上房的眾人都已經‘亂’了套了,所以,當她看到了柳貴北已經出氣兒多,進氣兒少了,她趕快說道。
“對!對,快些找大夫!你們快去找大夫去!”柳老頭兒向著柳家大房的大郎說道。
“唉!爺,我這就去!”柳大郎應聲飛快的向外跑去。
“爺,咱們還是問問我小叔兒的這兩位同窗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兒吧!”麥穗兒也是十分的想知道這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兒。
雖然他小叔兒平日兒里很是迂腐也很是自以為是,但是他的膽子卻不是很大的,所以,麥穗兒很是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竟是嚇了這般狠的手呢?
“我們……我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今日不知道從哪來了一些人,進了我們學院見到貴北兄就開打,一邊打著,一邊還說著,讓他……讓他離什么周小姐遠一些什么的,貴北兄說死也不同意,所以,他們這才將他打成這樣,我們兩個平日兒里與貴北兄的關系不錯,所以知道他住在這個村子,我們是一路打聽才找到這里的!”青衫男人趕快解釋道。
“……”
聽了青衫男子講完以后,眾人竟然都是一陣沉默起來,而麥穗兒頓時覺得凌‘亂’了起來,爭風吃醋這么狗血的劇情竟然是發生在了柳貴北的身上,她現在十分的好奇那個周小姐到底是什么樣的人,竟然讓一向眼高于頂的柳貴北這樣的青睞。
“真是作孽啊,那些個挨千刀的,他們不得好死啊!不得好死!”李氏聞言后也是一瞬間的愣神兒,之后便又是嚎叫起來。
“那……那我們就先走了,這個平板車還是借的,要給人家送回去!”那兩位柳貴北的同窗紛紛告辭離去。
柳貴北都這個樣子了,他難不成還在這里等著人家招待他們一頓飯嗎?
而柳家的人也真的并未做出什么挽留,畢竟現在他們完全的都‘亂’了,柳貴北現在呈昏‘迷’狀態沒有一丁點兒的意識,柳家的人都嚇壞了,還哪有心思想別的。
“大夫來了!大夫來了!”柳家大郎氣喘吁吁的帶著大夫跑了回來。
“大夫,大夫,你快來看看,我兒子到底怎么了?他怎么還醒不過來啊?”李氏聽到大夫來了,便是起身十分‘激’動的向大夫說道。
“先別急!先別急,先讓我看看病人!”這大夫也是氣喘吁吁的說道。
最近這柳家也真是不太平啊,先是麥穗兒,后來又是劉氏,現在又是柳貴北,當然,還不算這柳貴南的‘腿’已經在鎮里面的醫館看過了,這大夫并不知道,不然,這大夫更得以為這柳家要變天了。
“肋骨折了兩根,頭上的傷也不輕,這左‘腿’怕是也斷了,這柳秀才究竟是怎么‘弄’的?這若是再送回來晚一些,怕是這個人就完了!現在天‘色’已晚了,我先幫他把傷先清理一下,然后先開幾副‘藥’先讓他吃著,明天一早,你們趕快去鎮里去抓‘藥’,這里有幾副‘藥’方的‘藥’材由于價格太貴,我現在手里是沒有的,所以這銀錢你們也要準備好了!”鄉下郎中手中怎么有太多的珍貴‘藥’材呢?鄉下這種地方平常看病的人都好少,別說用‘藥’了,所以他的手中也只有一些常用的必備‘藥’材而已。
“另外,你們要有所準備,他這‘腿’,即使是養好了,也不可能如從前那般……”隨后李大夫又是嘆了口氣十分可惜的說道。
柳貴北可是這靠山村兒里唯一一個秀才啊,更何況他還這般的年輕,若是就這般的毀了前程,那還真是可惜啊。
“什么?大夫,你說的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啊?不會如從前那般什么?不會如從前那般什么啊?”李氏尖銳的聲音此時略微的沙啞說道。
李氏連哭再喊,如今聲音都略微沙啞了起來,可是即便如此,噩耗依舊不斷的傳來,現在又說她兒子的‘腿’將不會再好起來,她如何能受得了呢?她的兒子是她的希望,是整個柳家的驕傲啊。
“他的大‘腿’骨已經碎了,再也恢復不了了!”李大夫終于把結果說了出來。
“騙我,你騙我,我兒子根本沒事,他的大‘腿’骨怎么會碎了呢?你醫術不‘精’就說醫術不驚,我三兒子的‘腿’也傷了,可是人家鎮里的大夫卻說沒事兒,休養個幾個月就會好起來的,你看,現在我那三兒子不是很好嗎?你不要騙我,我們不要你看了!”果然李氏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她不斷的推那李大夫道。
“真是豈有此理!那你就讓鎮里的大夫去看吧!”那李大夫也是個倔老頭兒,十分生氣的說道。
“唉!李大夫!李大夫!我‘奶’她也是著急,她也是擔心我小叔,您別怪她!我小叔現在還要指望您啊!”麥穗兒是第一個從震驚中回過神兒來的,便是馬上攔下了李大夫道。
即便是柳貴北的‘性’子再過于無情,她現在也是無法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
“大夫!那他以后會瘸嗎?”柳老頭兒顫悠悠的說道。
很明顯,柳老頭兒現在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了。
“老頭子,你說啥呢?貴北他怎么會瘸呢?他不會的!老三的‘腿’不是也斷了嗎?可是他現在不是好好的嗎?鎮里的大夫不也說以后他的‘腿’會同之前一樣的嗎?老頭子,你這是要放棄老四了嗎?”李氏上前揪住了柳老頭兒的衣服嘶啞的叫道。
“沒用的,沒用的!老婆子,你現在看看,你看看老四現在傷成什么樣子?頭上破了那么大個‘洞’,肋骨也是折了兩根,雙‘腿’全是血,他這個樣子又怎么會沒事呢?老婆子,難不成你現在還要耽誤他的醫治嗎?”柳老頭兒拉開了李氏的手也是大聲說道。
而此時,柳貴東,柳貴西兩夫‘婦’也早已經傻了眼了,他們現在完全沒有任何的思考了,堅持,隱忍了這么久,他們不就是想要將來借柳貴北的光而享福嗎?現在卻是鬧成了這樣?他的‘腿’若是以后成了瘸子,那還要怎么參加科考啊?從古至今又有哪官爺是個瘸子呢?所以他們也‘迷’茫了!
“我不相信!不相信啊!啊……”李氏依然不想去相信這個結果,她便是啊的一聲就暈死了過去。
“老婆子!老婆子!”
“娘!娘!”
“……”
最后柳家又是‘亂’成了一片,柳老太太暈死過去,柳貴東直到深夜里才醒了過來,只是他醒過來之后也是瘋瘋癲癲的,之后又發起了熱來,柳家上房‘亂’成了一片。
“……”
“我爺也并沒有就完全放棄了小叔,他明天也是要帶小叔去鎮里求醫的!”麥穗兒回到了三房同劉氏與柳貴南說道。
麥穗兒也是一趕在上房幫忙,直至深夜才歸來。
劉氏與柳貴南兩人也是一直都擔心柳貴北的傷勢,因為他們知道,柳貴北在這個家中的意義是什么。
“去鎮里看看也好,實在不行就去府城去看看,一定會有辦法的,不然,你小叔兒就毀了啊!”柳貴南很是痛苦的說道。
這么多年來,家里人一直都是省吃儉用的不就是為了能讓柳貴北出人頭地嗎?可是現在卻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這個四弟怎么會做這樣糊涂的事情?
麥穗兒回來早就已經把這事情的經過都同劉氏與柳貴南學了一遍了,所以柳貴南心里也是十分的怨柳貴北的。
“孩子他爹,她小叔兒傷成這樣,這次去鎮上定然要‘花’些銀錢的,咱們雖然分出來了,但是該幫的咱們也得幫!他小叔兒的傷勢要緊,咱們家里還剩下不到兩吊銀錢,就給他小叔兒拿去一吊去吧!”劉氏也是十分擔心的說道。
“什么?一吊錢?娘?你知道那一吊銀錢是多少嗎?你也知道咱們只有不到兩吊銀錢了,給他們一吊錢,咱們全家餓死啊?”麥穗兒實在是忍無可忍了,聲音頗為有些‘激’動的說道。
她真不明白,她這個娘怎么就那樣的圣母?怎么就那樣的無‘私’啊?自己的日子都已經食不果腹了,竟然還有心情管別人的事兒。
“麥穗兒!娘知道你心里的想法,可是,現在可是事關你小叔兒的前程啊,也事關你爺你‘奶’的未來的希望,若是你小叔兒真的……那要你爺你‘奶’怎么活啊?雖然咱們家的日子過得也很緊巴,但是至少我們一家人還是健康的,只要咱們一家人同心協力,這個難關咱們會‘挺’過去的!”劉氏向麥穗兒解釋道。
“娘,你要知道,快要入冬了,咱們家的棉衣還沒準備齊全,棉被也是蓋了幾年的了,這筆銀錢又要從哪里來呢?我并不是說幫人不對,但是,想要幫人,咱們也該量力而為吧?總不能……”麥穗兒自然也不會就這樣的算了的,那些銀錢她們就算是省著‘花’,還不夠過完這整個冬天的,更別說現在她娘還要送出去一吊錢了,可是她這話還沒有說完,外面傳來的聲音便是打斷了她的話。
“三哥你們睡了嗎?沒睡,我和娘就進去了!”柳貴蓮生硬的聲音傳了進來。
“哎!沒睡!沒睡呢!”三房的人先是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后柳貴南趕忙的回就道。
麥穗兒的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這李氏剛剛都已經哭暈了過去,直到她走之前她都沒有醒過來,現在這大半夜的她來這里干什么?
“娘,您快坐!快坐!”柳貴南與劉氏見到李氏被柳貴蓮所扶著走了進來,趕忙都要下地迎接,劉氏還好,很是虛弱的規規矩矩的下地迎接,而柳貴南卻只能在炕上頗為焦急的說道。
“老三啊!你四弟他遭了難了!娘現在都要活不下去了啊!”李氏走了進來后,就坐在了炕上一把握住了柳貴南的手道,而她卻是無視了劉氏,無視了麥穗兒。
“娘,沒事兒的,沒事兒的,老四他一定沒事兒的!”柳貴南勸慰道。
“是啊!一定會沒事兒的!一定會沒事兒的!咱們村兒里的那個李大夫,他就是個庸醫,他懂個啥?你看你傷的這樣的重,人家鎮里的大夫不了說沒事兒嗎?我是不會相信他的!”李氏聽了柳貴南的話后,很是‘激’動的說道。
“對,娘,鎮里的大夫一定會治好老四的!”柳貴南也是勸慰道,只是他的面部表情卻是十分的不自然。
李氏專注于自己的悲情世界中,并未察覺什么,麥穗兒小米等人雖是看出了柳貴南的異樣,她們也并未往其他方面去想,到是劉氏,卻是用著十分憐惜的目光看著自家相公。
她當然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了,柳貴南十分想要的母愛,從小到大卻是得到的少之又少,而現在李氏更是以一種恨不得柳貴南去替柳貴北去‘腿’斷的語氣,這自然會讓柳貴南很是不舒服的。
“老三啊,娘現在有難處了!你可不能看著不管啊!從小到大,娘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從來沒有讓你們回抱什么,現在娘有難處,你怎么樣也要幫一幫娘啊!”李氏聽完了柳貴南那‘敷衍’的話后,便是直奔主題道。
果然,麥穗兒那不祥的預感終于是發生了,麥穗兒知道,接下來李氏定然是沒有什么好話要說的。
“娘……”柳貴南到是想不到他能幫得上什么忙,所以他有些茫然的叫了聲娘。
“老三啊,你們分家的時候,娘可沒有虧待你們啊,整整給你們分了三吊錢啊,那三吊錢可是咱們全家的家底兒啊,現在你四弟傷成了那樣,咱們家可是沒有錢了,你把那三吊錢還給娘吧!娘知道,你們一家有能耐,又是白*面,又是‘肉’的,一定是不稀罕那三吊錢的,可是你四弟卻是等著這個錢救命呢,你們就行行好,還給我吧!就算我這個老不死的救救你們了還不行嗎?”李氏一邊說著,一邊竟是要跪下去向柳貴南去磕頭。
“娘您這是要干什么啊?您有什么事情起來說啊?您這樣做不是要折我的壽嗎?嘶……”柳貴南一個緊張竟是碰到了傷口處,他疼的嘶了一聲。
“那你答應我!答應把那三吊錢還給我,我就起來!”李氏大有一副若是柳貴南不答應她,她就不起來的架式!
而此時麥穗兒小米等人早就氣得直哆嗦起來,麥穗兒也是終于見識到了原來人也是可以這樣的不要臉的,三吊錢都還給她?呵呵,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啊,怪不得劉氏這一張嘴就是要還回去一吊錢,現在看來,跟李氏這三吊錢還真是小巫見大巫啊。
而最讓麥穗兒心涼的是柳老頭兒的態度,李氏能在這三更半夜的來這里‘逼’他們‘交’出那三吊錢,定然也是受到了柳老頭兒的默許的!
“三哥,你還不答應?難不成,你想要娘給您下跪嗎?”柳貴蓮也是紅了眼眶的說道。
“娘,您快起啊,快起啊,我們剛剛也是商量過了,三弟看病,我們定然是要出錢的!”劉氏很怕是柳貴南會傷了‘腿’,所以趕忙去扶李氏道。
“真的?你們真的會把那三吊錢還給我?”李氏挑了挑眼皮,任由劉氏去扶她道。
“娘,我們現在沒有三吊錢了!我們只能拿出一吊錢來!”劉氏實話實說道。
“什么?就剩一吊錢了?你騙誰呢?你個黑心肝的,自從我兒子娶了你之后,他就沒好過,現在又因為你,搞得我柳家家宅不寧的,你個壞了下水的東西,你想留銀錢干什么?難不成你想要銀錢去養小白臉兒嗎?”李氏一聽到只能拿出來一吊錢來,頓時便是怒了,很是‘激’動的大聲罵道。
“娘……娘,您這是說什么話呢?您怎么能這樣說我?我……”劉氏聽了李氏的話后,身子晃了幾晃,肩膀更是顫抖了起來,語無倫次的問道。
“我說什么?我說什么難不成你不知道嗎?你自己心里沒有數兒嗎?當初貴南娶你一個孤‘女’,我本是不同意的,奈何貴南自己愿意,你一個孤‘女’,父母不詳的,誰知道他們是什么人?又是怎么死的?萬一是個晦氣的怎么辦?現在這么一看,看來當初我的想法是對的,我當初就該一直反對到底就對了,你這個蛇蝎‘女’人,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密下我二吊銀錢,你怎么不去死!不去死啊!”李氏一邊說著,還要一邊去向劉氏捶打過去。
“‘奶’!您這是做什么?您以為你那三吊錢有多值錢嗎?鍋碗瓢盆一樣也沒有分我們,我們要是不去買,你讓我們拿啥去吃?我爹我娘身子這樣的弱,我們不得買些東西給他們補一補?這些哪一樣不需要‘花’錢的?更何況,您剛剛不也說了嗎?我們已經分家了!現在你們有困難,我們幫是人情!不幫是本份!您這般的緊緊‘逼’迫我爹娘又是什么意思?分家的文書上可是官的清清楚楚的,不然,咱們把村長里正都請來好了,讓他們來評評理!我就不相信,就沒有講理的地方了!”麥穗兒扶住了劉氏,然后向小米與小豆使了個眼‘色’,讓她們扶住劉氏,而她自己則是擋在了劉氏的前面說道。
“麥穗兒,你還知不知道長幼尊悲?你怎么和你‘奶’說話呢?真是少教養!三哥,你說吧,這錢你到底給不給!”柳貴蓮蠻橫不講理的說道。
不得不說,麥穗兒那個死丫頭總是能把話說到點子上,明明剛剛她娘還那般的理直氣壯,可是經過麥穗兒這么一說,她明顯的有感覺到她娘的氣勢有些弱了,所以她只能頂上來,不然,她四哥的那條‘腿’要真的瘸了,那她自己的這一輩子也是毀了啊。
“娘!我們是真的拿不出來三吊銀錢了!”柳貴南頗為無力的說道,而他的臉‘色’現在也是十分的不好,蒼白的接近透明了。
“老三你……”
“三哥,你怎么可以這樣的沒有良心?難不成你就不想要四哥好嗎?”柳貴蓮氣得漲紅了臉說道。
“老三啊!你當真這樣的狠心?你就那么怕你那個婆娘嗎?竟是連真話都不敢說了?你四弟現在就等著你那三吊銀錢救命呢,你怎么就那么狠心啊?”李氏見硬的不成,便是又是開始來軟的了。
“娘,我們真的是沒有那么多了!兒子什么時候同您說過假話啊?一吊銀子,已經是我們的全部家當了!多了我們真是拿不出了!”柳貴南此時十分平靜的說道,只是他的神情已經近于絕望了。
麥穗兒也是發現,柳貴南現在已經是一口咬死,只能拿出一吊錢,而不是傾囊而出,她們現在還剩下不到兩吊錢,若是以柳貴南從前的‘性’子,怕是他會傾囊而出吧,看來她爹這回是被傷透了心吧。
“老三,你個挨千刀的,我是看出來了,你就是看不得你四弟好,你就是想看他被毀了是不?你一直裝的跟個孝子似的,其實你才是這個家最狠的一個吧,好啊!好啊!你可真是好!既然你不仁,那就不要怪我不義了!三吊錢是分家分給你們的,但是這個家還是我的吧?這個房子還是我吧?你們都給我滾出去!我不要養一窩白眼兒郎兒狼兒,你們給你滾!”李氏瞪著眼睛,指著柳貴南的腦‘門’兒大聲罵道。
“娘!你這是要‘逼’死你的兒子嗎?難不成?你為了你一個兒子的命,就要‘逼’死你另一個兒子嗎?呵呵,哦,對了!我這個兒子是不重要的!我怎么能同四弟相比啊?不過娘,您要想要我這條命,您就拿去好了,可是,請您放過她們吧!她們是無辜的!您現在要把我們趕出去,那就是叫我們死啊!我這條命給您,就放她們一條生路吧!”柳朝南一邊說著,一邊用拳頭‘咣咣’的砸炕,麥穗兒等人甚至都感覺到了那火炕都有些震動了幾下!
“你……你……”李氏突然被這樣的柳貴南給震懾住了,她怎么也沒有想到,柳貴南會有這般的表現,這樣絕望,這樣的悲哀,這樣的決絕!所以李氏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樣去回應。
“三哥,你怎么這樣!你看你把娘氣成什么樣了?”柳貴蓮聲音也是有些顫悠悠的說道,因為這樣的柳貴南也是她所沒見過的。
“不孝子!不孝子啊……啊……”李氏又是啊的一聲暈了過去,而這次她暈的卻是特別的有藝術,竟然正好的暈倒在了柳貴蓮兒的身上。
“老姑,我幫你把我‘奶’給扶回去吧!我‘奶’這是還為我小叔兒的事情擔心呢吧?我小叔兒也是,直是叫人不省心,難道不知道咱家人為了供他讀書吃了多少苦嗎?這會兒竟然還同別人學起了爭風吃醋起來,明是是他惹出來的禍現在卻是都來‘逼’我爹,我也是想好了,若是我‘奶’再這樣‘逼’我們,那我們一家人就全都吊死在這個屋子里,她既然能夠為了我小叔兒這樣的‘逼’我爹,我爹要是沒了,那我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到時候你們就把我們一家人的尸體給隨便扔出去吧,這樣,這間屋子也就屬于你們了!”麥穗兒也不容柳貴蓮的阻攔,就直接的扶住了李氏的另一只胳膊,并且一邊走著,一邊很是大聲的喊道。
相信只要不是聾子,怕是整個院子里的人都聽到了麥穗兒所說的話。
而麥穗兒也有留意到,李氏那剛剛原本還緊閉的眼睛,此時卻是眨動了幾下。
“爺,我‘奶’又暈過去了,為了我小叔兒的事兒,我‘奶’差點兒‘逼’死我爹,我爹是我‘奶’的兒子,死不死也是要看我‘奶’高不高興讓我爹活的,只是,我‘奶’要真的為了我小叔兒的事兒在我們家出了什么事兒的話,那我們一家就是死一萬次也是不夠的!天‘色’不早了,我爹娘的身子都不好,以后有什么事兒,就白天說吧!畢竟大晚上的除了擾‘亂’大家的休息時間,根本也是解決不了什么的!”麥穗兒還很是細心的扶李氏上了炕,然后很體貼的為李氏把鞋給脫下去,最后,她把李氏給安頓好了,麥穗兒很是淡然,又很是認真的對柳老頭兒說道。
“天‘色’不早了,爺,你和我‘奶’早些休息吧,明早兒還要去鎮里給我小叔兒看病呢,我爹和我娘說了,即便我們分了家了,但咱們也是一家人,我家的情況,爺你最是清楚了,我爹娘已經答應我‘奶’拿出一吊錢了,多了我們也沒有,畢竟,我小叔兒的命是命,我們一家人的命也是命,而且,我小叔兒并不會因此而喪命不是嗎?”麥穗兒最后留下這一句話,便是離開了,從頭至尾,柳老頭卻是老臉憋的通紅,啥話也說不出。
“……”
“我就說這個死丫崽子的心最狠,心也最毒了!”麥穗兒走后,剛剛原本還應該‘暈過去’的李氏,此時卻是盤‘腿’兒坐在了炕上,目光‘陰’沉沉盯著麥穗兒離開的方向道。
“是咱們‘逼’得太緊了些啊!你也是,怎么張口就要三吊錢呢?你明知道,他們這些日子也是‘花’了一些銀錢的!”柳老頭兒也是頗為埋怨的說道。
麥穗兒猜的沒錯,這次的確是柳老頭兒默許李氏去做的,這次小兒子傷成這樣,現在又沒有秋收完呢,所以,他們手中并沒有多不銀錢,剛剛又同三房分了家,一下分去三吊錢,這更加是讓他們原本不富裕的家更加的雪上加霜起來,所以,他們商議了一下,湊了湊手中的銀錢,最后,他們只能又動起了三房的那三吊錢的主意,可是柳老頭兒也是想著能拿回來兩吊錢就好了,畢竟已經分出去了嘛,而且也要給三房留一些過日的,他哪里會想到李氏去三房鬧的這樣的兇,而三房也只剩下一吊錢了。
“我不要三吊錢,怕是他連一吊錢都拿不出吧?你是沒看到他的那個婆娘的樣子,好像那一吊錢有多多似的,老三學壞了,和他那個婆娘學壞了!還有麥穗兒那死丫頭,她竟敢威脅我,那個死丫頭的心好狠啊,她竟然要他們一家人都吊死在那間屋子里,這樣猜毒的話都說得出,這個死丫頭不會是什么上身了吧?”李氏到現在還為麥穗兒所說的話而心驚‘肉’跳呢,若是他們真的吊死在那間屋子了,那這個院子以后還怎么住人啊?
“你少‘亂’說,那到底是你的孫‘女’兒!”柳老頭兒低斥道。
“不過這孩子的‘性’子也不知道隨誰了,一點兒都不讓份兒(不謙讓,不息事寧人的意思)!”柳老頭兒很是明顯,對于麥穗兒的表現他十分的不滿意。
“你一天就知道裝好人,就我是惡人,那現在怎么辦?咱家還有不到五吊銀錢,加上老三那里的一吊錢再湊湊,也就六吊錢,鎮上的大夫和‘藥’材都那么貴,咱們還能去哪兒湊錢啊?要我說,定然是老三的那個婆娘在里面使壞,真是壞了下水的東西,當年咱們都沒有嫌棄她是孤‘女’的身份呢,現在她到是這樣的黑心肝,早知道,當年就該不要老三娶她,若是當年聽我的話,娶了隔壁村子的王二丫,那現在沒準都能給老三生四五個小子了,人家王二丫也沒她這么嬌氣,這么惡毒!”李氏又開始追溯當年的往事說道。
“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叨叨什么?當年那王二丫可是要二兩銀子的彩禮呢,咱們要去哪兒給她‘弄’上二兩銀子?好歹劉氏什么都沒要就嫁過來了!”柳老頭兒瞪了李氏一眼說道。
“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她那新衣服不是錢啊?我還給她買的新被褥呢,果然應了那句話,便宜沒好貨,好貨不便宜!娶了那個喪‘門’星回來,咱們整個家宅都不寧了,早知道,那二兩銀子怎么也要湊出來!”李氏到是不以為然的說道。
“行了!別說這些沒有用的事兒了!現在最主要的是老四的傷要怎么醫治,咱家,再加上老三的那一吊錢,也是遠遠不夠用的,不然,你把……”柳老頭兒把李氏東一句西一句的話茬兒給拉了回來道。
“你別想動貴蓮兒的嫁妝錢啊!咱家還沒有窮到那個地步呢!”話茬兒只說了一半兒,李氏便是知道柳老頭兒接下來要說什么,無非又是要撿幾樣柳貴蓮的嫁妝去賣,可是,她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同意的!
李氏把‘女’兒當成了自己的影子,自己曾經吃了那么多的苦,所以她并不希望‘女’兒會重蹈她的覆轍,這些年來,無論生活有多么的苦,可是,李氏卻仍然一年給柳貴蓮添上一樣,或者幾樣的嫁妝,她的‘女’兒,她當然想要風風光光的把她給嫁出去的,她‘女’兒的嫁妝是萬萬不能動的。
“咱們也就是變賣幾樣而已,等過一段,家里日子好起來,咱們再給她置辦唄,她也不急著一年兩年的出嫁……”柳老頭兒繼續勸說道。
“你個死老頭子,你在那說啥呢?咱貴蓮已經十五歲了,我十六歲就已經嫁給你,十七歲生的老大,你現在這是在咒你的‘女’兒嫁不出去嗎?”李氏聽完了柳老頭兒的話,馬上便又是炸起‘毛’來。
“你人瘋婆子,你在這胡說啥呢?我什么時候咒罵貴蓮兒了?現在咱們說的是老四的事情,你又東扯西扯的做什么呢?這不是沒有辦法的事兒嗎?也只是撿一兩樣去賣,又一是全賣,有啥大不了的?”柳老頭兒被李氏氣得臉紅脖子粗的說道。
“我不管,反正我不同意!誰也別想動我貴蓮兒的嫁妝!”李氏梗梗個脖子十分堅決的說道。
“那你說怎么辦?難不成,你就看老四就這樣的毀了嗎?”柳老頭兒痛心的說道。
“老四……我……老四也是我的兒子,我怎么能眼睜睜的看著,只是,貴蓮的東西是不能動的,可是,不是還有青青呢嗎?青青那丫頭那樣得縣令夫人的賞識,每個月也就只給咱們那一點的銀錢,現在咱們有需要了,她還好意思給咱們那一點點?要我說,明天你們就去鎮上帶著老四去看病,我就跟著貴蓮還有老大媳‘婦’兒去找她!”李氏‘胸’有成竹的說道。
“也只有這樣了,那就這樣的辦吧!”柳老頭兒最后也只能磕噠了兩下煙袋說道,之后,他也是脫了衣服,進了被窩兒。
“……”
“老三啊,昨天你娘也是為老四的事情著急,所以你別生她的氣,也別同她生份了,爹也知道你不容易,爹在這里給你賠不是了!”第二日一大早,柳老頭兒便是來到了三房向柳貴南解釋道。
“爹,我沒事兒!老四傷成了那個樣子,我怎么還能想別的!爹,這一吊錢您拿去吧,孩子們省吃儉用的也不容易,我這里也不能一個銅板都不留的,爹,您也別怪我!”柳貴南并未有絲毫的去隱瞞柳老頭兒的說道。
“爹明白!爹明白,咱家也是沒有辦法,才來……等以后老四好了,出息了,爹一定會好好的讓他拉拔你們兄弟的,哪怕是你分了家!那爹不多呆了,還要去鎮上呢,爹走了!”柳老頭聽了柳貴南的話,眼神微閃了幾下,最后又很是尷尬的說道。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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