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樂街上,一男一女面面相覷,表情都有些驚訝。
春瀅看著春田,像是見了鬼一樣,她弟弟什麼性格她是再熟悉不過了,怎麼可能會輕易向人低頭呢,更何況剛剛肖白才教訓過他。
至於肖白,更是一臉蒙逼,他自然不清楚春田心中是如何想的,眼下看他說話的態度倒也誠懇,不像是故意諷刺自己,如此說來的話,他是真的被自己折服了?
肖白聳聳肩膀,他可不信自己有那麼大的人格魅力,這麼多年來,他見識了社會上太多的人,形形色色也見了不少,所以不會這麼輕易地就會去相信別人。
先前這混小子還罵自己呢,現在自己只不過說了他幾句,轉眼間就真的叫自己姐夫了,要是出於真心的話,肖白都有些懷疑春田是不是受虐狂了。
這丫的,對他好愛答不理的,逮著收拾他一頓了,反而對你百般順從,典型的受虐癥。
肖白沒有搭理春田,而是擡頭望向了春田身後的街道。
祁雲被綁在馬匹上衝了出去後,其他的公子哥兒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就反應了過來,然後就趕忙追了上去。
不過肖白那一腳踢得極重,一下子就把黑馬給踢驚了,所以黑馬像是瘋了一樣不斷地奔跑著,被綁在馬尾後面的祁雲這下子就慘了。
原本地面上的積雪就沒有徹底融化,祁雲雙手被肖白臨時用衣帶給捆在了馬尾上,拖行了沒有多久,積雪瞬間就堆積在了祁雲的身前,馬匹所過之處,均留下來了一個長長的拖痕。
這羣公子哥兒們花了不少時間,這才把馬匹給追了回來,不過把祁雲扶起來的時候,他幾乎已經快呼吸不過來了,積雪衝進了他的身體,他整個身子都在不斷地戰慄著。
“他是個惡魔,上輩子不是,這輩子也一定是。”祁雲心裡酸澀地想道。
一羣公子哥兒們雖然不知道肖白到底是什麼身份,可是此時他的所作所爲已經徹底把他們給震住了,不得不說,肖白雷凌風行的手段對於這羣養尊處優慣了的公子哥兒們很是有用。
救起祁雲後,衆人心裡都產生了膽怯的意思,不敢再去招惹肖白這個瘋子,於是便都紛紛勸說著祁雲,好漢不吃眼前虧,先回去再說。
之前被馬匹拖行的時候,祁雲的神經真的已經快接近崩潰了,如果那時候有選擇的話,他寧願給肖白道歉,也不願意受那樣的罪。
可是現在從困境解脫之後,祁雲一下子就把之前的道歉想法全給拋在了腦後,他現在一心想的只有報復,並且是現在立即馬上就要對肖白進行報復。
他祁雲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虧,受過這種欺負,這個肖白實在是膽大妄爲,他要將他千刀萬剮,然後喂狗!
祁雲身體被積雪冰了不少時間,走路都有些不穩,當然,這更有可能是平時酒色掏空了身體導致的。
老大既然選擇了回去,他們這些公子哥兒們自然不得不跟著過去,不然以後他們就徹底沒辦法跟著祁雲混了,甚至還會成爲祁雲的敵人。
他們不想成爲祁雲的敵人,所以只能硬著頭皮跟著過去。
祁雲氣沖沖地跑了回去,指著肖白正準備離開的身體開口吼道:“你給我站住!”
把時間算得剛剛好的肖白,像是有預兆似的轉過身體,看著祁雲開口道:“你要是覺得大雪沒能把你嘴巴洗乾淨,我不介意再來一遍,反正祁小王爺府中有的是馬匹。”
“你既然明知我是祁小王爺,還故意行兇,罪上加罪,實在是不可饒恕,我已經通知官府了,你給我等著吧!”
祁雲擦了擦臉上的泥水,怒聲吼了一句。
這是他們常用的手段,隨便找個理由給對方按上去,反正官府裡的人都是自己人,只要把他們帶到了牢裡,到時候是捏扁還是揉圓,還不是由著他們的心情來?
祁雲這一次仍舊打算用這種方法,剛纔過來的路上,他已經讓手下回去通知父親了,只要把這個傢伙帶進牢裡,自己一定會加倍討還剛纔的恥辱。
肖白嘴角勾起了一絲弧度,不生氣也不著急,彷彿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似的,說實話,祁雲很不喜歡這種風輕雲淡的表情,因爲他父親也總是保持著這種表情,看似沒什麼殺傷力,只是做起事來比誰都狠。
“小瀅,聽清楚沒,人家可是通知官府了。”肖白微笑了起來。
春瀅臉上毫無表情,內心卻也開始活動了起來,說實話,她也不知道肖白到底在想些什麼,更無法得知他的底牌到底是什麼。
“今天不等官府的人來,休想給我離開一步。”祁雲盯著肖白說道。
“好。”肖白微笑著點了點頭,接著道:“那就陪著祁小王爺一起等。”
兩幫人就這樣對峙了起來,空氣中都瀰漫著火藥的味道。
永樂街轉角處的一個店鋪裡,一個男子站在二樓的窗口旁,用手指輕輕敲打著木窗邊緣,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他目睹了整個事情的發生,以他的能力,足矣阻止事情發生或者惡化,只不過他沒有那麼做,他想要看一看,這位初來乍到就想要撬動祁家的男子,到底有什麼本事。
如果自己是他的話,自己會怎麼做?
祁雲肯定是去搬救兵了,他能夠搬來的人,第一個會是城防的任伍長,只不過任伍長是壓不下來這件事情的,那麼依照祁雲的性子,那麼接著要搬的,就是自己那位人稱“石佛”的岳父了。
他會怎麼應對呢?搬救兵?誰能夠幫他?春家麼?不會,要是春家的話,他大可一開始就直接對祁家動手,眼下春家的人情還不夠他那樣用。
男人手指敲擊木牀邊緣的速度越來越快,他的眉頭緊緊皺著,腦海中不斷地思量模擬著如何應對眼前事情的辦法。
思來想去,也只有三種方法,最好的不過是上乘方法,不過只怕你是想不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