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訣別一吻
喬凝思走得時候,池北轍讓陳默開車送她,陳默挺拔的身形跟木樁子一樣站在那里,很憋屈而又鄭重地說:“太太,你給我的承諾還沒有實現。”
喬凝思一愣,這才想起昨天早上在車上答應陳默的,她轉過頭對池北轍說:“阿轍,讓林助理給陳默辦一張和末離一樣的卡。”
池北轍點點頭,“好。”
陳默震驚了,早知道老板這么聽老板娘的,昨天他就應該跟老板娘多爭取點福利。
陳默站在車門前沒有動,特別不甘心,“太太,我不希望你離開我家老板,因為我不知道下一個老板娘對我還會不會這么好。”
下一個老板娘?
是啊,她走了,江芷玥還會逼著池北轍再娶,而只要對方不是白傾念,池北轍都不會愛上,他只需要和那個女人生孩子就可以了。
在保持婚姻期間,池北轍會寵那個女人,就像這段時間寵著她一樣,他會單膝跪在地上為那個女人穿鞋、會在眾目睽睽之下霸道地抱起那個女人、他還會親吻那個女人,在那個女人耳邊動情沙啞地說我想要你……這一切的一切,他曾經對她做的,以后都將會屬于另外一個女人。
她喬凝思是生子工具,可池北轍又何嘗不可悲?
因為不能擁有最愛的女人,于是他變得麻木順從,任由江芷玥安排一切,絲毫不在乎陪伴在身邊的人會是誰,喬凝思忽然覺得胸腔堵得難以呼吸,從一開始到現在,她為什么會如此心疼池北轍這個男人?
喬凝思回頭看過去,池北轍就站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一手負于背后,身形高大偉岸,在門前的那一片燈火中,他依舊是那么溫潤從容。
喬凝思恍然間想起結婚那天池北轍在她的無名指套上戒指,以及昨夜纏綿之際他猛烈而瘋狂的沖撞,巔峰時他汗水淋漓地死死抱著她,在她的耳邊呢喃著她的名字,還有他火熱的身體和親吻……喬凝思的心口忽然傳來一陣狠狠的鈍痛。
她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竟然對池北轍動心了,原本以為彼此之間不過一場你情我愿的交易,結束后她可以瀟灑、若無其事地離開,可事實上直到今天,她已經難以割舍了。
最悲哀的并非是池北轍不愛她,而是在不得不離開時她才知道自己喜歡池北轍,然而命運卻連她喜歡、留在池北轍身邊的機會都不給。
喬凝思突然丟下手中的行李箱,返身跑過去兩手一把摟住池北轍的脖子,猛地吻住池北轍的一瞬間,她剛止住的淚水再次洶涌而出。
池北轍片刻的僵硬后,下一秒鐘手臂就箍住了喬凝思纖細的腰,一手扣在了喬凝思的后頸,他難以控制胸腔中突然噴發出的某種激烈感情,只遵循著本能化被動為主動,火熱的舌頭鉆入喬凝思的嘴里,長驅直入、橫沖直撞,前所未有的霸道和迷亂。
兩人的口齒間全是喬凝思淚水的咸澀,她的吻里透著決絕和痛苦,生平第一次這么激烈、不管不顧,有那么一刻她不想再去理會父親的教導和威逼,她只愿溺死在池北轍給的親吻里。
那天晚上池北轍長時間地站在原地,看著漸漸被夜幕淹沒的車子,他攤開攥緊的五指,手心里是那枚在婚禮上他為喬凝思戴上的鉆戒,安靜而又泛著灰白色。
最近一個月恒遠的人都發現自家老板有些反常,就像此刻,白醫生發完言已經有五分鐘了,老板仍舊用手撐著下巴,目光一動不動地放在窗外,一副神游完全不在狀態的樣子。
而平日里他在工作上嚴肅又負責,幾乎視工作如命到了癡狂的程度,尤其剛剛發言的還是他向來器重、深愛著的前女友,怎么他完全置之不理?
十幾個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不過最近沒有看到老板和老板娘像最初那樣高調秀恩愛、每天占據頭版頭條,難道是兩人的婚姻出現了問題?
這就是血淋淋的秀恩愛死得快的例子嗎?
“池先生……”白傾念蹙眉叫了池北轍一聲。
她在工作上一絲不茍,然而最近幾次開會池北轍都在發呆,對于池北轍這種工作態度,她無法再忍受下去。
若是沒有心情,干脆不要來上班好了!
到了雨季,外面的天色灰暗、大雨如注,卻被玻璃窗隔絕了所有的聲音,會議室里異常安靜,而池北轍目光悠遠,像是在看一幅無聲的布景。
他的腦海里浮現出和喬凝思兩次歡愛時,她在他身下輾轉嬌吟的場景,所有的都歷歷在目,池北轍的喉嚨滾動了兩下,修長的手指摩挲著緊抿在一起的唇。
這樣的動作讓他的左手骨節看上去越發分明,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也更加搶眼了。
眾人再次想到了許久沒有出現的喬凝思,心里頓時都惴惴不安起來。
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白傾念的話,池北轍在這時對眾人擺擺手,“散會吧。”,隨后也不管全部愣住的十幾個人,池北轍長身而起大步往外走。
白傾念迷惘地眨了一下眼睛,連忙跟上去,拉住池北轍的胳膊低聲問:“阿轍,你到底怎么了?發生了什么事嗎?”
池北轍低頭看了白傾念一眼,淡淡地說:“跟你沒有關系。”
見白傾念的表情里透著關心,他的唇邊浮起一抹自嘲和澀然,“不要總是做一些讓人誤會的舉動,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多關心關心你的老公。白傾念,以后我們還是保持點距離比較好。”
白傾念無言以對。
她關心池北轍,并非是在給池北轍希望和念想,她只是覺得無論怎么說當年他們相愛一場,雖然是她辜負了池北轍,可在她心里池北轍仍然是最獨一無二、無可替代的那個人,她希望池北轍能過得好,此刻池北轍說這種話很傷她的心。
林敏南和陳默也都目瞪口呆,池先生今天真的吃錯藥了?平日里他對顧太太很溫和,難道他把喬小姐的離開歸罪到顧太太身上嗎?或是因為喬小姐,他開始疏遠白傾念了嗎?
可這還有什么用?
喬小姐不會知道了。
池家老宅那邊打來電話讓池北轍回去一趟,剛進屋就能感覺到氣氛劍拔弩張的,池淵拿起茶幾上的果盤就往池北轍身上砸去,“這才多長時間你就給我離婚了?池北轍,你還有臉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