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架直升機在一片狼藉的爆心區上空盤旋著,一輛輛核生化監測車緩緩行駛在一具具被火光給灼燒得面目全非的尸體之間,手持著洗消裝置的危機處理小組的成員身裹著嚴嚴實實的防護服,步履蹣跚的在這修羅場上忙碌著,幾個軍官模樣的在用鐳射光模擬著攻擊的軌線,試圖找出日本人發射‘菊花’炮彈的位置。袖標上畫有紅十字的醫護兵則在尸體之間尋找著幸存者。到處都是被炸毀的車輛和面目猙獰的尸體。一架‘RQ-4A全球鷹’UAV高空無人機無聲的從天空中滑過,地面上那宛如地獄樣的場景被光學攝像機給忠實的記錄下來,并將這些視頻訊號發送到‘藍嶺’號指揮艦上的那些美澳聯軍指揮官們的面前。
轟鳴著掠過頭頂的直升機打著機首的高光亮探照燈,不時地掃出一道道雪亮的光柱,鄰近的防御陣地上不時升騰起一兩枚的照明彈,-砰-砰-的低沉爆裂聲中,將整個地獄照亮得分外明亮。模擬彈道的紅色鐳射光線穿透暗沉沉的夜幕,直指遠處的白山。
透過這迷離著的紅色鐳射光,一張大概的模擬攻擊草圖漸漸地在危機處理小組組員們的面前舒展而開,就像是漸漸打開的畫卷一樣,一點一點的慢慢呈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將時針往回調兩個小時,18點26分,此時距離這場豪杰降臨下來還有5分鐘的時候,站立在一個旁觀著的角度而看,整個兩白山地下完全是一片祥和、安寧。美軍第25步兵師-第1旅戰斗隊的防線上,多數美國大兵都在若無其事的談笑著,而分處在兩翼位置的第3機步師和澳大利亞維多利亞裝甲團的陣地同樣是一片喧雜。多數士兵都是在抽煙聊天,除了擔負有警戒任務的哨兵之外。連營級以上軍官則躲在溫暖的房子內,開始準備享受即將開始的晚間大餐。不單單是美國人、澳大利亞人是這樣,就連和美澳軍防線對面的俄國軍隊也是這樣。
美味的魚子醬、醇烈的伏特加酒,不管是在什么時候,只要有俄羅斯民族的地方就有這兩樣東西。躲在暗處的狙擊手們干脆架著槍,透過瞄準鏡將十字形鎖定一個又一個的目標,嘴里啪啪的模擬射擊聲。真要打起來,那些就像小田鼠樣不時冒出腦袋的家伙們一定會被一槍斃命的死神們給敲開腦袋的。當然了,也不是所以的狙擊手都是這樣閑著無聊,美國大兵們喜歡翻著雜志,俄國人則是愛打開小酒罐,咪上一小口,讓那火辣辣的熱流順著自己喉嚨灌入到沉甸甸的胃底,繼而隨著血液循環而彌散到四肢五腑,那種感覺就仿若是血液在燃燒一樣。
天空中不時的有一兩架直升機閃著夜航燈飛過,沒有人去關注這些被落日的余輝將整個機身都鍍滿了暗紅色的直升機是美軍的‘AH-64D長弓阿帕奇’還是俄國軍隊的‘卡-50’。
‘UH-60黑鷹’直升機的旋葉攪動空氣的-呼呼-聲中,坐在機艙門處的美國大兵抱著手里的M-16A4自動步槍,若有所思的看著遠處那漸漸沉入到地平線處的夕陽,任由那耀眼的金黃把自己的臉龐映射上一層迷離的金色。不遠處飛行著的是一架俄國人的‘米-8河馬’直升機,那臃腫的機身上斑駁淋漓,大概這架直升機的年齡比駕駛它的飛行員都年長吧。
幾輛‘悍馬’高機動車組成的車隊在崎嶇的山地間顛簸著駛過,探身在車外的機槍手沖著頭頂上飛掠而過的直升機比劃著中指。卷起煙塵的車隊一溜煙的跑得飛快,囂張跋扈得如同揚塵的巨龍樣在那片灰蒙蒙中翻滾。緩緩從頭頂上飛掠而過的‘UH-60黑鷹’直升機故意懸停片刻,旋葉卷起的氣流將地面上揚卷起陣陣的灰蒙蒙。‘悍馬’車上士兵大罵不已。
可是誰也沒有注意到在密林蔥蔥的白山上,一輛涂有日本旭日丸標志的自行火炮正在放下筑鋤,微微抬起的280毫米口徑的炮管黑森森的翻著亞光。十余名全副武裝的炮手正圍繞著火炮緊張工作著。稍稍遠點的地方,兩輛輕裝甲機動車停在樹林間,端著89式自動步槍的特種作戰部隊士兵正警惕的注視著天空中悠悠飛過的幾架直升機。
裝填射擊諸元,選擇的目標標注點就是遠方那座小樓,望遠鏡的視野里可以見到那座三層白色小樓旁還停著一輛‘斯特瑞克’戰車,看上面林立的鞭狀天線就知道,這是一輛指揮車。看著那胡亂停放著的偵察車、反坦克導彈車、醫療救護車、自行迫擊炮車、工程車、裝甲運兵車、指揮車、MGS機動火炮系統,舉著望遠鏡的日軍指揮官舔了舔自己的嘴角,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哼哼,這些‘斯特瑞克’戰車真是不錯,這是可惜了,你們都將會變成一堆燃燒著的殘骸。該死的英美鬼畜,該是你們下地獄的時候了。
白山的特殊地理位置使得站立在山巔上便可對整個兩白山脈以及遠方的金澤平原清晰而瞰,
美軍和俄軍都沒有充分意識到這座海拔2000多米的火山對整個戰區所存在的意義。在他們看來,這座火山控制與否實在是并不重要,尤其是對于俄軍來說,重裝部隊怎樣去占領這座山?除非派遣輕裝部隊。并且即便是占領了又能怎樣?誰都知道美軍的直升機突擊戰斗力是很強的,一支輕裝步兵派上去,要不了多久,大概就會在美軍的航空打擊與機降突擊下損失殆盡了。而俄軍的這種態度又使得美軍覺得占不占領白山都無所謂。正是雙方的這種態度,使得日本人鉆了空子。而之前,日本人還在發愁怎樣在白山一帶發起核打擊,并誘使美澳軍和俄軍發生沖突。可是當日本人發現作為重要點的白山居然沒有兵力據守的時候,日本人意識到機會來了。以本土作戰的優勢,日本人繞開了那些在白山四周游蕩的巡邏隊絲毫不費勁。
-轟-大炮發出了沉悶的射擊聲,一群晚歸回巢的飛鳥被驚飛而起,撲騰慌飛在山林之上。
帶著隕落的軌跡,呼嘯而落的炮彈準確的落入在自己的目標上。-轟-一聲巨大的爆炸,整座小樓連帶著第21步兵團第3營的全部營部人員轉眼之間就消失不見了。一輛輛‘斯特瑞克’戰車轟然的燃起大火,車艙內的成員哼都來不及哼出一聲,便成了一具具燒成火把樣的‘木炭’。刺眼的灼光將半個天野都給刺亮了,許多人在頃刻之間便失明了。
滾滾而出的沖擊波夾雜著致命的核輻射迸裂而出,一片飛沙走石,火炮、戰車如同落葉樣的飛了出去,轉眼便消失不見。位于第21步兵團第3營左翼位置上第24步兵團第1營同樣是遭到了極大的損失,由于爆心的位置處于這兩個營的防線交界處偏后一點,所以受到損失最大的也是以這兩個營為中心區域的所有作戰單位。與第21步兵團第3營的營部駐扎在一起的第8野戰炮兵團第2營完全消失不見了,那些自行火炮就如同扔在火堆里的紙盒一樣,眨眼之間便找不到任何的蹤影。位于防線與營部指揮所之間的第52步兵團D反坦克連和第14騎兵團第2中隊幾乎沒有任何預警的時間,翻江倒海而來的火光與氣浪席卷了一切,戰車、士兵,所有能夠燃燒的東西都竄起了火苗。澳大利亞維多利亞裝甲團的那些‘M1A1艾布拉姆斯’主戰坦克就似同娃娃們手里的玩具那樣,被掀翻的七零八落,車艙內的坦克手被摔得鼻青眼腫,甚至是七竅流血。到處都是狼藉一片的戰車與士兵的尸體。
掠過天空的‘AH-64D長弓阿帕奇’直升機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給拉住了一樣,猛然的被氣浪高高掀高而起,整架直升機就那樣的攔腰被硬生生的折斷成兩節。目瞪口呆的‘UH-60黑鷹’直升機拼命的拉高而起,連滾帶爬的向遠處逃去,T700-GE-701C渦軸發動機發出如同絕望樣的嘶吼,4片直徑16.36米的全鉸接式大彎度旋翼發出令人心悸的呼呼聲。
看著那架被氣浪吞沒的俄軍‘米-8河馬’運輸直升機一頭栽向地面,‘黑鷹’內的美軍飛行員們更是嚇得面無人色。就仿佛是受到了一記重擊樣,整架‘UH-60黑鷹’直升機突然了猛烈顛簸起來。以略微上傾的角度安裝在尾梁左側的4片昆槳-咯蹦蹦-的便飛濺了出去,甚至將水平尾翼都給切去了一塊,整架直升機頓時就像是被拔了毛的孔雀一樣,撲騰在空中。
機艙門處的士兵在那陣顛簸中一個失手,大半個身子都飛出在機艙門外,死死抓住機艙門處的士兵發出驚恐的呼喊聲“哦,看在上帝的份上救救我吧!”看著遠處那漸漸翻滾著升騰而起的火光,這個倒霉蛋更是驚慌不已。整架直升機正打著旋的向前飄忽下墜。
“哦,上帝啊,快去拉住他。”飛行員一邊沖著機艙內的其他幾個驚慌失措的士兵喊道,一邊竭力的控制住直升機。“我們將要墜機,我們將要墜機了。”飛行員急促的喊起來“關閉油路,準備迎接撞擊。Shit,快去把那個倒霉蛋拉進來,否則他會沒命的。”
由于‘UH-60黑鷹’直升機采取了固定式抗墜毀起落架以及機身下部的蜂窩狀填料和高效減震座椅等抗墜毀措施,所以‘黑鷹’直升機在墜落后的粗猛著地時,飛行員的生還率很高,而且由于墜毀傳感器和易斷連接器可以立即切斷電氣系統,加上防滲漏燃油管路及自封油箱等抑爆安全保證手段,可以保證墜機后不至于因為漏油而失火。
一個機槍手終于按耐不住了,探身向那名死死抓住艙門的士兵伸出了手。看到了希望的士兵松開一只手,竭力的向探身而出的機槍手伸出了自己的右臂。
就在這時,安裝在機身頂部兩肩位置上的發動機突然的發出爆炸聲。一片旋葉猛然斷裂的脫落,殘葉將探身而出的機槍手的頭顱斜切而斷,脖腔間噴涌出來的鮮血噴射得到處都是。
“Oh my god”被劈頭蓋臉的鮮血淋得滿身都是的士兵一陣惶恐,手一松勁,便慘叫著消失在席卷而來的氣浪中。亂成一團的‘黑鷹’直升機機艙內更是驚叫連連。
猛烈的沖擊波如墻樣卷來,整架直升機轟然的重重墜落而下,就像是巨人手中的玩具樣被捏揉的粉碎。破碎在地的機身殘骸轟然的騰起了一團黑煙。
遠處的天地之間,一柱紅黑色火光裊繞而起的蘑菇狀煙云緩緩翻滾著聳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