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力的手臂自身後環過來,身子依偎進了一個溫暖而熟悉的懷抱,耳中傳來他深情的低語,“我回來了!”
我笑著擡頭望他,眼淚卻止不住的落下,兩百三十五天的相思與煎熬,終於等到他了。
“你好憔悴。”我心疼地用指頭劃過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脣。
他吻吻我的指頭,“你也是。”
我揚眉,“我哪有憔悴?我都快胖成豬了。”我挺了挺那大得異常的肚子,是別的孕婦的兩倍大,恩,有可能懷的是雙胞胎,我暗自叨咕。
他的視線順著我的視線落在我的肚子上,眼神變的更加溫柔,他輕輕地撫摸我的肚子,“孩子,還好嗎?”
“好,他們天天在我肚子裡打架。”
“他們?”
“我懷疑是雙胞胎。”
他盯著我大得邪乎的肚子看了看,“有可能。”
“京裡的事情都班妥當了?”
“恩。”他點點頭,“多虧有十三弟幫忙。”
十三?我眼前浮現若薇的臉,十三是因爲若薇的臉才幫胤禩的吧,只是不知道今生今世是否還有與若薇見面的機會。
突然,腹中一陣劇痛。
“蓉兒,怎麼了?”胤禩驚慌地扶住我。
我吸了口氣,強笑道,“胤禩,你兒子等不及想出來見你了!”
我可憐的胤禩,剛從朝廷裡勾心鬥角的陰謀中逃出,一路幾乎不眠不休地趕回我身邊,馬上又趕上我驚心動魄的分娩。天可憐見的,他那堅韌的神經被我一聲聲悽慘的叫喊磨斷了,如果不是童遠項強行把他拖著,他早就衝進產房裡來了!
經過一天一夜的痛苦,我終於把孩子生下來了。我料的不錯,是雙胞胎,而且是龍鳳胎,看來,老天爺開始眷顧我了。胤禩激動地輪流抱著兒子女兒,臉上滿是爲人父親的驕傲。當年,弘旺出生時我可沒看過他有這樣的表情。
胤禩讓我給孩子取名,我想了想,就給兒子取名金正中,女兒叫金天涯,本來想取未來及小玲的名字的,但總覺得差了輩分,就改取天涯了。胤禩很疼兩個孩子,別人家是嚴父慈母,而我家則是慈父嚴母,有沒有搞錯?
童遠項與楚靈成了婚,童遠項這個現代人根本不在乎楚靈的過去,楚靈被他的真心打動,兩人現在已經有了兩個可愛的兒子。有了他們這兩個好partner,我的生意越做越大,財源滾滾來。
開心的日子過了四年,我聽到北京傳來的信息:雍正八年五月初四日,怡親王胤祥去世,其嫡福晉兆佳氏絕食七日追隨丈夫而去。
噩耗傳來,我放聲大哭,沒想到十八年前的那一面竟成了我們最後一次相聚。在這個時代裡,她是最瞭解我的人,如今她走了,我再也沒有和我分享秘密的夥伴了。
“別哭。”胤禩摟著我,“你還有我。”
“不一樣的。”我哭著搖頭,“你不知道。”
“我知道。”胤禩溫柔地捧住我的臉,“我知道,我從很久以前就知道了。”
“你知道?”我訝然地瞪大眼,“你怎會知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第一次廢太子後,你在花園中唱歌時我就知道了,你不是昭蓉,你是我的蓉兒。”
原來他早就知道了,我更吃驚了,“你不怕嗎?”
“不怕。”他俯下頭,鼻尖頂著我的鼻尖,“因爲我愛你!”
一個月後,僕人回報有一對夫婦來拜訪。我們疑惑地走進大廳,傻傻地看到那對夫婦衝我們賊兮兮地笑。呀呀個呸,竟然學我們“死遁”,倒害的我白白流了一大公升眼淚。
“你就這樣一走了之了?” 胤禩問。
胤祥聳聳肩,“我爲四哥辛苦了這麼多年,如政局穩定,四海昇平,也該爲自己打算了。”
“哦,那你有什麼打算?”
“若薇說八嫂的生意裡她也有一份,所以我們就來拿那份紅利,然後周遊天下。” 胤祥笑得好不愜意。氣得我差點叫人關門放狗。
胤祥只是說笑,他與若薇在我們附近買了一所院子住了下來,我與若薇分別十八年再次重逢,開心地天天粘在一起,倒把胤祥與胤禩丟在了一邊;直到他們受不了,奮起反抗,一人一個把我們扛了回去。不過我到蠻贊成胤祥周遊天下的想法,於是,一年總有那幾個月,我們四人會將孩子和其他事務丟給童遠項與楚靈,然後逍逍遙遙地遊山玩水去也,氣得童遠項大叫交友不慎。
童遠項這個假洋鬼子很是懷念以前在美國讀書的日子,於是就把那些趣事講給孩子們聽,並教他們學習英語。正中對此產生了興趣,發誓一定要去美國看看。於是乾隆十年的某一天,正中帶著童遠項的小兒子一同出海去了美洲,成爲美利尖建國前第一批西部拓荒者。
天涯長大後嫁給了本地一個大家族胡家的少爺,而十三與若薇的女兒則嫁給了另一陳姓家族的少爺。
看著兒女們都成家立室離我們而去,我與胤禩笑著送上祝福,兒孫自有兒孫福,而我們還有彼此。我們雙手交握,風風雨雨幾十年,我們再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