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綿突然笑了出來,笑得很迷茫無助。
“你說的沒錯,我是遭天譴了,你哥就是天,沒人可以與他對抗,我就更不可以了,所以落得這個下場,我是活該。”
“阮小綿,你覺得你很可憐是嗎?那埃里克斯呢?他不是更可憐?我告訴你,他是被你害死的,你最好為自己祈禱,還有,晚上不要關燈,我怕埃里克斯會來跟你索命的。”南溪惡狠狠地說道。
她就是生氣,氣阮小綿要逃跑。
“那就讓他來好了,我正好可以把這條命還給他。”阮小綿無所謂地說道,聲音輕飄飄的。
她現在還有什么好畏懼的呢?
沒人可以幫助她,這已經是最壞的結果了。
南溪眉心越蹙越緊,一屁股在床邊坐了下來。
“紅顏禍水,阮小綿,你就是一個害人精你知道嗎?你害得不止是埃里克斯,還有我哥!”
南溪越說越激動,“你知道嗎?這兩天我哥一直在跟我上課,學習怎么撩妹,你知道為什么嗎?他就是想要讓你愛上他,阮小綿,為什么我說的你就是不信,我哥他愛你,你為什么不信,你為什么要這么傷他的心?”
“我哥以前從來都不會做這些的,因為他以前沒有女人,他也不屑那些女人,剛才我哥醒來,知道你不見了,他第一反應不是生氣,是心寒,阮小綿,我哥因為你感到心寒……”
“那又怎樣?如果你是我,你會接受他嗎?一個為了報仇才接近你的人?”阮小綿冷聲問道,表面平靜,心里卻波濤洶涌的。
因為,她相信了,相信南溪所說的。
或許,南爵真的愛上了她。
可她接受不了他的愛,哪怕南爵對她還只是一點點的喜歡,她也沒辦法接受。
他太可怕,她不想做魔鬼的信徒。
更何況,他們之間還橫著她到現在都不知道的,所謂的“仇恨”。
“我當然會接受。”南溪想也不想就回答。
她就是能接受。
“南溪,你不要站著說話不腰疼,他是你哥,而且事情沒發生在你身上,你試著站在我的立場想想,或許你就不會……”
“你什么立場?你就是自私,怕死,膽小鬼,當初你被我們家族的復雜關系嚇到,逃跑,現在又因為那個所謂的仇恨逃跑,阮小綿,其實一點都配不上我哥。”
南溪失望地說完,緩緩站起身,看著她接著說道,“你以為你面對的,我哥就不用面對嗎?他不比你輕松,所以你根本不值得我哥愛你。”
話落,南溪冷冷地撤回自己的視線,轉身,離開。
阮小綿的心,更加亂了。
南溪的話像是巨石一般,重重地砸到了她的心湖里,激起了大大的水花。
她原本就混亂不堪的思緒,更加理不清了。
閉上雙眼,阮小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復雜的事情。
不管南爵是不是真的愛她,此刻她都不想了。
她頭疼,她需要安靜。
……
夜,無聲褪去。
當第一縷晨曦打破天邊的黑暗,阮小綿才緩緩動了動僵硬的身子,抬腿上床,躺下。
是的,她一夜未眠。
這一夜,她想的都是關于南爵的事情。
可失敗的是,她還是沒有理清楚。
既沒有理清楚南爵對她的感情,也沒有理清楚她對那呢不的感情,更理不清他們之間是一種怎樣的關系。
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對他的恨,變得那么復雜?
這種變化她百思不得其解。
其實要走的時候,她感覺到了自己的不舍。
也許真的是相處中,不知不覺,不由自主,她就對南爵產生了感情。
畢竟,感情的事情那么復雜,那么深奧,連科學家,甚至連神仙都無法解開其中的奧秘。
但她知道,如果她真的對南爵產生了感情,那也只是一顆種子,還沒有生根發芽,她可以控制得住。
可就是她的控制,被南爵南溪說成了沒有心。
她,真的錯了嗎?
這一切,到底誰能給她一個答案?
“叩叩!”
敲門聲忽的從門口傳來,打斷了阮小綿的思緒。
緊接著,門開了,切斯從外面進來了。
“少奶奶,您一晚沒睡吧。”切斯上前,手中還端著提托盤,托盤上是給她的食物。
阮小綿已經坐了起來,點了點頭,淡淡地說道,“嗯,我睡不著。”
切斯聞言笑了笑,“我就知道,少爺也一夜沒睡,我趁少爺不注意,給您送了點面包和豆漿上來。”
阮小綿不喜歡喝牛奶,這個家里的人都知道。
面包配豆漿,中西結合,組合很完美。
阮小綿感激地笑了笑,“謝謝你,切斯,可是我吃不下,你還是拿下去吧。”
切斯將托盤放到了床頭柜上,視線落到了阮小綿手腕間的手銬上,視線變得惆悵。
“少奶奶,您多少吃點吧,吃完了好好跟少爺談談,少爺會放了您的。”
這兩個人,每次都鬧得這么兇這么僵,雖然頻繁,但切斯依然不習慣,依然擔心。
阮小綿深吸了一口氣,一顆心沉沉的。
她要跟南爵談嗎?
談談吧,總不能就一輩子被這樣銬著吧?
“切斯,我不吃,你拿下去吧,順便幫我告訴南爵一聲,就說我在這等他。”
切斯聞言,神色一亮,“少奶奶,您肯跟少爺說話就好了,不過……不要再吵了,這樣真的很傷感情,我不相信您對少爺一點感情都沒有。”
阮小綿淡淡一笑,“你去跟他說吧。”
切斯點點頭,看了眼托盤上的面包和豆漿,并沒有拿走,而是直接離開了。
隔壁就是南爵的房間,切斯過去,敲了敲門,可是等了良久,都沒有等到南爵的聲音。
沒辦法,他只能按響了門口的按鈕,通過音響系統對南爵說道,“少爺,少奶奶請您過去,有話跟您說。”
南爵正在床上玩殺人游戲,殺得眼睛正紅,因為他把游戲當成了阮小綿。
聽到切斯的話,南爵手上的動作一滯,下一秒便冷冷哼了出來。
她想讓他過去他就過去?
當他南爵是什么人了?
她又以為她是誰?
憑什么編排他?
繼續在游戲上殺殺殺,南爵就是不給切斯一個回應。
但切斯已經確定了,南爵聽到了他的話。
話帶到了,他的使命完成了,也該退場了。
“少爺,那我先下去了。”
……
阮小綿等了南爵一個禮拜,他才出現。
這一個禮拜,阮小綿就那樣被銬在床頭,洗漱都是女仆拿著盆打了水給她送過來的。
還有就是,她已經一個禮拜都沒洗澡了。
就當她以為自己快要臭死在這的時候,南爵終于出現了。
南爵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睥睨著阮小綿,面色冷冷,一點表情都沒有,也一句話
都沒有,就那么瞪著她。
阮小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此刻面對南爵的時候,她已經能夠做到平靜了。
都一個禮拜了,她能不平靜嗎?
“南爵,你真的打算這樣銬著我一輩子嗎?”她晃了晃手上的手銬問道。
南爵慵懶地眨了眨眼,語氣冷冽似冰下泉水一般,足以凍死人。
“這個取決于你,阮小綿,以后我們兩個之間的一切,都由你說了算。”
阮小綿當然聽得懂南爵的話中之意。
他才沒那么善良,什么都聽她的。
他的意思就是說,以后她乖乖,什么都可以,若是不乖,就什么都不可以。
就是這樣取決于她的。
“那好吧,你就銬著我吧。”阮小綿點了點頭,聲音淡淡的。
可剛才還繃得很緊的南爵,此刻卻爆炸了。
“阮小綿這就是你叫我來的目的是嗎?你就要跟我說這個?你不想恢復自由我就成全你,你就在這里呆一輩子,到死你也休想離開這里!”
“我當然想離開,可是你心里想的我做不到,這樣吧,你開出個條件,無論什么,我都答應你。”
要是讓她以后乖乖的,像個木偶一樣聽南爵的話,她是真的做不到。
可是她也一定要恢復自由。
她跟自己打了個賭,賭南爵還沒變態到那個地步,真的會囚禁她一輩子,除非她變成沒有靈魂的木偶才給她自由。
“條件?我的條件就是你以后不許再逃跑,不許離開我,我只有這么一個條件。”
南爵大大方方地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他就是這么耿直。
如果她答應,他立刻就放開她。
“我答應你,南爵,我以后都留在你身邊。”阮小綿毫不猶豫地答應。
“真的?”南爵一時之間還有些不相信。
她怎么能答應得這么痛快?
這不像她啊。
“真的,但是這個條件對我來說實在是太吃虧了,所以,我有一個小小的條件。”阮小綿聲音冷靜,像是在談判一樣。
南爵瞇起了幽藍的雙眸,定定看著阮小綿,“現在是你求我,你還有條件?”
阮小綿不顧南爵的情緒,直接說道,“我的條件就是,我可以留在你身邊,直到你嫌我煩了,主動讓我離開,但是,這期間,我要跟你平等,你不能什么都壓著我,你要給我自主權。”
“跟我平等?”南爵嗤嗤笑了出來,“阮小綿,你想跟我平等?你有那個資格嗎?”
“我當然有,南溪說你愛我,切斯也說你愛我,這就是我的資格,除非你南爵的愛也是那么的高高在上,讓人無法接受。”
阮小綿拿出了自己的殺手锏,她知道自己這樣很卑鄙,可是沒辦法了,為了自由,為了自主權,她只能這樣。
“我愛你?南溪還說你愛我呢。”南爵不服氣地說道。
他的愛才不能是單方向的,除非她也愛他,否則他絕對不會愛她的……不,就算是她愛他,他也不愛她。
能讓他南爵心動的女人,還沒有出生呢。
爺孫戀就爺孫戀,他不在乎。
“所以我答應留在你身邊啊,既然他們那么說,我也想知道,我們兩個是不是相愛,是不是可以相愛,怎樣,你到底答不答應我?”阮小綿看著南爵的眼睛,她此刻已經將自己放在了與南爵對等的位置上。
其實在她心里,她一直想要把南爵壓制住的,雖然這個想法很大膽很可笑。
“答應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