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已經把新聘請的三十個護院都已經安排在碧玉館的各處了。現在的碧玉館已經固若金湯了,請夫人放心。”寒霜垂手應道。
“這就好。這幾年已經有好幾個姑娘在我們碧玉館裡消失了,雖然官府已經到處搜尋,卻還是沒發現那些姑娘的蹤影。一想起這些可憐的姑娘,我心裡就飽受煎熬,有時難受得整晚睡不著覺!”碧玉夫人滿臉自責,拿出一塊翠綠色的手巾輕輕擦拭著眼角。
“夫人不必自責。現在到處都能聽到女孩子被人擄走的事情,並不是只有我們碧玉館才發生這種不幸的。何況官府也好幾次派人來我們碧玉館調查過了,還不是什麼問題都沒有。”寒霜擡起頭,冷靜地分析著。
“話雖如此。可是這些姑娘畢竟是在碧玉館裡失蹤的,說到底還是我保護不周啊……”碧玉夫人放好手巾,一雙好看的眼睛裡滿是悲傷後悔,“要是還抓不住那個採花大盜,選美大會就很難繼續舉辦下去了。今年恐怕是我舉辦的最後一次選美大會了,千萬不要出事纔好。”
“夫人……”寒霜有心勸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碧玉夫人見了,微微一笑,“好了,寒霜,我們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以你的眼力,你覺得哪幾位姑娘最出衆?”
寒霜低頭想了想,眼神平靜地擡起頭說:“我覺得那個叫歐陽嫣然的姑娘最有希望,相貌和人品都出類拔萃,而且聽說這個姑娘的家世也很不錯的。”
“不錯,我也是這麼想的。”碧玉夫人看著寒霜,滿意地點點頭,“寒霜,雖然你到碧玉館只有短短一年的時間,但已經憑著自己的實力由最低級的下人變成了我最信任的人了。看來我總算找到碧玉館的下一個主人了!”
“夫人過獎了。”寒霜低下頭恭聲應到,眼中卻閃過一絲異光。
“不過,除了歐陽嫣然外,另外還有兩個姑娘好像也很引人注意呢!”碧玉夫人仰頭看天,笑得格外開心。
“夫人指的是那個叫小葉子的小姑娘?那小姑娘長得倒是真不錯,是個天生的美人坯子,要是再過幾年,一定是個人見人愛的大美人。不過……”寒霜微皺眉頭,“這姑娘一臉的精靈古怪,性格似乎也不怎麼好,恐怕不太適合做琉璃城的城花。”
“嗯,看起來確實如此。不過這麼特別的女孩子似乎更容易給人留下深刻印象吧!”碧玉夫人笑著說,“寒霜,你猜猜我看重的第三個姑娘又是誰呢?”
寒霜搖搖頭,“剩下的姑娘裡好像沒有特別的了,除了那個……”心中一動,脫口而出,“難道是那個叫殷若花的姑娘?”
“不錯,難道你不覺得嗎?”
“可是……可是……她是個……”寒霜遲疑起來,欲語還休。
“所以才說她特別呀!”碧玉夫人的眼神變得有些古怪,哈哈大笑起來,“看來這次的選美大會一定會很熱鬧的……”
午後,天邊飄來了一大片厚厚的雲朵,將炙熱的陽光遮了起來,在習習涼風的吹拂下,碧玉館的花園裡變得格外清涼宜人。
殷若花手持長簫,朱脣微張,悠遠的簫聲從亭子裡幽幽傳出,如泣似訴。不知過了多久,樂聲漸輕,終於一曲散去。
林青鳳禮貌地擊掌讚揚道:“沒想到殷姑娘的簫吹得這麼好!聽上去悠揚婉轉,很有意境呢!”
“有什麼好的,簡直像鬼哭一樣,聽著就讓人心裡難受。”小葉子斜靠在柱子上,心直口快地說著自己的感受。
林青鳳白了小葉子一眼,慌忙解釋道:“殷姑娘,你千萬別見怪。小葉子她從來都沒有什麼欣賞能力的……”
殷若花倒並不生氣,淡淡一笑,輕輕放下手裡的簫,溫柔地說:“你們倆怎麼這麼有空,來這裡聽我吹簫?”
“沒辦法呀!自從午飯聽到碧玉夫人的決定以後,大家都變得緊張兮兮的,不是忙著練女紅,就是忙著練琴棋書畫的什麼,都沒有人陪我們聊天的。”小葉子伸了個懶腰,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背靠柱子半躺了下來。
“小葉子,你快點坐好。”林青鳳連忙出聲阻止,小聲提醒,“你別忘了,有人會偷偷觀察我們的。你要是不改掉平時的壞習慣,一定會被踢出碧玉館的。”
“隨便啦!那些女紅什麼的,我可是一點也不懂的,被踢出碧玉館也是早晚的事。”小葉子一臉不在乎,稍稍有些惋惜地說:“只是可惜與那一百兩金子無緣相見了。”
“怎麼就你們兩個人,你們不是還有兩個人嗎?”殷若花微微一笑,岔開話題。
“你是說小菊和小白嗎?她們也覺得太無聊了,偷偷溜出去玩了。”小葉子遺憾地說:“可惜我就沒這麼好的命了,只能老老實實呆在這個沉悶的碧玉館裡,一點有趣的事也沒有。”
“那也不一定,說不定很快就會有事發生了。”殷若花瞥見有人朝亭子走來,無聲地笑了一下,眼簾微垂,舉起竹簫又幽幽地吹了起來……
“這位不是殷若花殷姑娘嗎?這麼好聽的簫聲一定能讓你在這碧玉館多呆幾天吧?”一位身穿黃衣,長著瓜子臉的少女款款走了過來,容貌溫婉動人,可惜從她的口裡卻發出了不協調的譏笑聲。
“那當然,人家殷姑娘可是司春院裡頭牌呢!自然琴棋書畫樣樣在行,哪是我們這種沒見過市面的鄉下丫頭可以媲美的呢。”另一位容貌相似,只是臉稍圓的紫衣姑娘也不懷好意地接口道。
“怪不得殷姑娘這麼多才多藝,原來是青樓中的鼎鼎大名的花魁。哼!一個青樓女子也敢來參加選美大會,還真是恬不知恥呢!”
“這有什麼關係,人家殷姑娘可是賣藝不賣身的,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自然可以參加選美大會的。不過……要是殷小姐被選爲琉璃城的城花,那讓大家學她什麼呢?難道學應該怎麼去勾引男人嗎?”
“這就不用你擔心了,反正這種事是絕不會發生的。哈哈哈……”
“這倒是,看來是我白擔心了。哈哈哈……”
……
兩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的恣意嘲笑著殷若花,卻失望地發現對方毫無反應,自覺無趣,又發現簫聲變得嗚咽刺耳,皺起眉頭,恨恨地盯了滿臉悠哉的殷若花一眼,悻悻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