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醫(yī)院,安然轉(zhuǎn)身,雙臂環(huán)胸看向葉知秋。
葉知秋縮了縮脖子:“吭,你幹嘛這麼看著我。”
喬御琛站在葉知秋身後,對安然搖了搖頭示意。
安然收回目光,看向葉知秋,想要說出口的話,最後變成:“雅音看起來不太好。”
葉知秋點頭:“我知道。”
“你看,我都說了,你別搞砸了。”
“是我太自信了,”葉知秋眉心緊緊的皺在一起:“我以爲(wèi),這樣對我們兩個人都好。”
喬御琛上前一步,手搭在葉知秋的肩膀上:“雅音的心已經(jīng)傷了,這事兒還是從長計議吧。”
“她可能不會再原諒我了吧。”
喬御琛沉默片刻,搖頭:“這個我也不好說,你上次不是還說,女人的心思我不懂的嗎。”
“你這人,怎麼這麼記仇。”
喬御琛挑眉:“這可不是記仇,我仔細(xì)想了想,這話沒錯,我不懂也沒什麼的,我也不想懂,我只要搞明白她的心思就足夠了。”
他說著,擡手指向安然。
葉知秋白他一眼:“現(xiàn)在可不是虐狗的時候,我這正煩心呢。”
“沒虐你,我是在實話實說,總不能因爲(wèi)你煩心,我就不說真心話了不是。”
葉知秋無語:“你們說,我現(xiàn)在該怎麼辦?”
“自己闖的禍,必須得自己承擔(dān)責(zé)任。”喬御琛說著,抱懷:“你那麼機靈,這種事兒應(yīng)該也不至於找我們幫你擦屁股。”
安然上前:“女人如果沒有傷透心,其實很好哄的,可是現(xiàn)實是,如果你不愛她,那你哄了她又有什麼用呢?”
葉知秋沉默片刻,最後擺了擺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們兩個早點回去休息吧,這事兒我再好好想想。”
喬御琛沒有跟他客氣,當(dāng)真帶著安然離開了。
他們走後,葉知秋走到臺階邊,毫無架子可言的坐在了臺階上。
安然上車的時候,正好看到葉知秋可憐兮兮的樣子。
她凝眉,看著不遠(yuǎn)處的好哥們,心裡也很是心疼。
“資本家,你不覺得,知秋也挺可憐的嗎。”
喬御琛看向住院部門口的葉知秋,勾脣一笑:“上車吧。”
安然坐進車裡看向他:“我剛剛出來的時候,差點兒就要罵他了,幸好你阻攔了我,你是怕我事後會後悔吧。”
喬御琛搖頭一笑,發(fā)動車子離開。
安然悶悶的道:“也的確,知秋也怪可憐的,又不能接受這份戀情,又不捨得這份友情,而且,他還那麼喜歡萊婭,如果以後雅音真的決定不再跟他往來了,他該有多難受呀,萊婭可是從出生就跟著他過的。”
“我不讓你罵葉知秋,不是怕他傷心。”
“啊?那是因爲(wèi)什麼?”
“他現(xiàn)在這種情況,就該多傷心。你若罵了他,他潛意識裡就會覺得,有人替雅音鳴不平罵了他,他心裡就不會那麼愧疚了,不要責(zé)怪他,讓他使勁兒自責(zé),自責(zé)多了,就會開始反省自己,他若不反省自己,怎麼看清楚自己的內(nèi)心?”
安然聽喬御琛這麼一說,頓時嘖嘖兩聲:“哇,資本家先生,你也太腹黑了吧。”
“腹黑嗎?”
安然點頭:“可不是嗎,如果你是葉知秋,我猜你現(xiàn)在早就把雅音給拿下了,跟你一比,知秋顯然就是腦子不好使呀。”
安然這樣一說完,喬御琛忍了忍笑意,沒說話。
可是隨即,安然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不對呀。”
“又怎麼不對了?”
“喬御琛,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就這麼腹黑的給我下套的?”
喬御琛又笑,沒有迴應(yīng)。
安然擡手拍了他手臂一下:“我就說嗎,當(dāng)時我明明特別生氣,怎麼沒幾天就讓你住回家了,又過了沒幾天,我怎麼就消氣了呢,你怎麼做到的。”
“我可不敢給你下套。”
“不可能。”
“我要真想給你下套,你以爲(wèi)你現(xiàn)在還能夜夜自己一個人睡?”
“昨晚你不就差點兒進屋嗎,是我立場堅定。”
“是你親戚來了,”他勾脣,不然昨晚他妥妥的就進屋了。
安然白他一眼,努嘴:“明明就是你跟別的‘女演員’戲還沒有結(jié)束,算了,不說這個話題了,怎麼聊著雅音和知秋,最後卻又扯到我們自己身上了?”
喬御琛笑:“你放心吧,你身邊的人,你在乎的人,我會跟你一起珍惜,不會算計的,我這樣也是爲(wèi)了他們好,你慢慢等著看吧,我畢竟是男人,葉知秋的那點兒想法,我還是能看懂的。”
安然看他一眼,最終點頭。
反正她現(xiàn)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選擇先聽喬御琛的了。
葉知秋在門口坐了足有半個小時,這才慢吞吞的走到樓上雷雅音的病房門口。
他往裡面看了一眼,雷雅音正背對著門躺著。
葉知秋就直接在門邊的椅子上坐下,抱懷倚靠著牆打起了盹。
他是真困了,從昨天到現(xiàn)在,幾乎就沒怎麼休息過。
護士每隔兩個小時進一趟雷雅音的病房。
晚上一點,護士再去幫她量體溫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發(fā)燒了。
“雷小姐,你發(fā)燒了,你稍等一下,我這就去找醫(yī)生過來。”
雷雅音點了點頭,有些沒有精神。
護士去將醫(yī)生叫了過來,兩人一起進病房的時候是跑著來的,動靜有些大,驚醒了葉知秋。
葉知秋站起身,擋住了兩人的去路:“怎麼了?”
“葉少,雷小姐發(fā)燒了,我現(xiàn)在去給她檢查一下。”
葉知秋想到昨晚她淋雨的事情,凝眉:“趕緊進去。”
醫(yī)生和護士進去後,葉知秋就站在門口往裡看去,一臉的擔(dān)憂。
昨晚她淋雨的時候,他就擔(dān)心她會感冒。
雖然是夏天,可是夜雨澆到身上也還是會涼的。
沒多會兒,護士幫雷雅音抽了一管血化驗。
病房裡,醫(yī)生對雷雅音道:“雷小姐,如果你還有哪裡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們。”
“我就是覺得頭有些沉,別的沒什麼的。”
“我先給您開點退燒藥您先吃下,一會兒好好睡一覺,檢驗結(jié)果出來後,我在幫你開藥。”
“多謝。”
醫(yī)生笑了笑:“雷小姐客氣了,這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您一定要趕緊康復(fù),不然葉少可會生氣的。”
雷雅音凝眉,怎麼哪兒都有葉知秋的事情呢:“我的事兒,跟他沒關(guān)係,你不用有壓力。”
“這我可不敢,葉少可就在門口守著呢。”
雷雅音愣了一下:“你說什麼?誰在門口?”
“葉少呀,他從晚上就過來了,一直在門口等您呢,您不知道?”
雷雅音沒有迴應(yīng),只是往門口的方向看去。
“雷小姐?”醫(yī)生見她晃神,叫了她一聲。
雷雅音回神,抿脣看向醫(yī)生:“我知道了醫(yī)生,謝謝你啊。”
她納悶的往門口的方向看去。
葉知秋這是什麼意思?
演苦情戲給他看?
她閉上眼睛,不管了,頭好疼,她誰也管不了了。
化驗結(jié)果出來後,醫(yī)生給雷雅音開藥輸上了液。
她的燒反反覆覆,到了4點,又燒到了三十九度七。
迷迷糊糊間,她睜開眼,就看到葉知秋坐在病牀前,雙手握著她的手,一臉的焦急。
見她醒了,葉知秋微微站起身:“雅音,你醒了?你看著我,告訴我你現(xiàn)在感覺怎麼樣。”
雷雅音嚥了咽口水,又閉上眼睛。
葉知秋連忙擡手按鈴,很快,醫(yī)生就跑了進來。
她聽到葉知秋對醫(yī)生髮脾氣,便將自己的手從他手心裡抽了一下。
他看向她。
雷雅音嘴脣有些幹:“你回去吧。”
“你這樣子,我怎麼回去。”
醫(yī)生道:“葉少,感冒發(fā)燒都要有個過程的,您彆著急。”
“我能不著急嗎,這都五個多小時了,中間就退了四十多分鐘的燒。”
雷雅音心裡有些煩躁:“你回去吧,別在這裡添亂了。”
葉知秋看到她煩躁的樣子,心裡有些難過。
以前雅音可不會對自己這樣發(fā)脾氣。
他這是真的傷害到她了吧。
因爲(wèi)雷雅音發(fā)脾氣,葉知秋也沒再說什麼,就由著醫(yī)生給她治療了。
早上六點多,雷雅音的燒總算是退了下來。
她醒來的時候,葉知秋已經(jīng)不在病房了。
她費力的坐起身,在病房裡掃視了一圈。
護士見她似乎是在找人,忙道:“雷小姐,葉少在門口呢,您是要找他嗎?”
雷雅音搖了搖頭:“勞煩你出去幫我告訴他一聲,讓他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呆著。”
“好的,雷小姐。”
護士出來將雷雅音的原話告訴葉知秋的時候,葉知秋有些懵。
“她還燒著嗎?”
“三十六度七,不燒了。”
不是胡話,雅音是真不想見到他了。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護士離開後,葉知秋在門口猶豫片刻,推開門走進了病房。
雷雅音還在牀上躺著,沒有睜眼。
葉知秋道:“雅音,你想吃什麼,我讓家裡的阿姨給你送過來。”
雷雅音沒有動,也沒有迴應(yīng)。
葉知秋走上前:“雅音,我錯了,咱倆好好的談?wù)勑袉幔俊?
雷雅音睜開眼看向他,正要說什麼的時候,葉知秋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見是烏蘇,他凝眉,將手機塞進了口袋裡。
雷雅音抿脣:“是烏蘇吧,你出去接吧,接完以後早點回去休息,以後不用過來看我了,還有,謝謝你昨晚照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