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81 一時的鬼迷心竅
厲焱如一具游魂般,忘記是怎樣走出孤兒院,又是怎樣坐上自己的座駕,又是怎樣開車回到自己的酒店下了車……直到丁經(jīng)理焦急地扯住他的衣袖,把傘舉在他頭頂,他才回過神來。
四周一片雨霧,朦朦朧朧遮住他的視線,地上布滿雨水擊打出來的小圈,一環(huán)扣住一環(huán)。
丁經(jīng)理擔(dān)憂地看著他:“厲總,您衣服都濕了,你先回房洗個熱水澡換件衣服吧,公司的事沒多少重要的,要不您先休息休息?”
厲焱漠然點頭,進(jìn)了電梯,上到頂層,他忽然想起那一次在容燁的醫(yī)院里遇見米若的時候,她一副害怕他的模樣,那是他覺得她膽子小得可憐,卻也可愛極了。
思及此,心又是劇烈地一抽。
他幾乎把牙咬碎了才抵御住這突如其來的痛楚,淡淡開口:“我要休假三天,告訴這邊的美食街專案組,項目暫停,隨時待命。”
丁經(jīng)理怔了怔,點頭道:“那您好好休息,我會即使轉(zhuǎn)達(dá)給他們。”
叮地一聲,頂層到了,他走出去。他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一下一下似乎踩在他心里。打開房間后,疲倦地挪著步子往里面走。
衣服被雨水打濕,黏黏地貼在身上極不舒服,他走進(jìn)浴室里,打開花灑直接用冷水淋濕自己,順手在架子上打開一瓶沐浴露,那味道很刺鼻,他一向用不慣外面的沐浴露,住在海客瀛洲的時候,總是習(xí)慣用米若買回來的那一種帶薰衣草香味的沐浴露,她說那香味能幫助睡眠。
心里又是狠狠一扎,草草洗完后從浴室里出來,穿了一件浴袍躺在床上,仰面看向天花板,發(fā)起愣來。
好想,想得他恨不得立刻轉(zhuǎn)回孤兒院去把她打暈了搶回來,可是他不能這樣。這是他慣用的伎倆,可是這樣的做法只能招來她更強(qiáng)烈的反感,一想到她那冷漠的眼神,他心里就痛得難受。
他有無數(shù)次機(jī)會可以把她奪回來,只要他愿意,她現(xiàn)在就能在他身下婉轉(zhuǎn)承歡,可是……他不想再看見她哭了,不想再看見她被他所傷,他不忍心。
可是他怎么辦?他想她,想得全身無處不疼,因為疼痛的因子混在血液里隨著每一次心跳涌向全身各處。
一開始就是個錯誤,而他就沿著這條錯誤的道路越走越遠(yuǎn),最終落到現(xiàn)在這樣離譜的結(jié)局——他擁有天底下所有男人夢寐以求的一切,卻無法擁有一個自己深愛的女人。
還有什么意義呢?堅持,堅持就有可能嗎?她的話從腦袋里浮現(xiàn)出來,他竭力壓制,但那段話竟越來越清晰。她說,他的愛,她無法接受……
他極力平復(fù)自己的呼吸,卻怎么也睡不著,更沒有心思去處理工作上的事情,就怔怔地看著天花板,往大床空曠的地方摸了又摸,
心里忍得難受,咬緊牙,心里默默念著,忘了,忘了,就忘了她,干干脆脆放她走吧。
三天的假期很快過去,厲焱一個人呆在房間里閉門不出,最后一天傍晚的時候,丁經(jīng)理帶著一份文件來找厲焱,他在門口等了一會兒,接著聽到嘎吱一聲響,門從里邊被人打開,厲焱衣衫整齊,發(fā)梢?guī)砩峡澙@著淡淡的香氣。
厲焱返身往里走,丁經(jīng)理不由得心生畏懼,剛才雖然只看了一眼卻讓他嚇了一大跳。身前的男人高大俊美,仔細(xì)一看眼中卻布滿血絲,紅紅的,嚇人極了。
厲焱說話的聲音很平靜,可平靜得有些不近人情,甚至比曾經(jīng)更加冷漠強(qiáng)硬,若說以前的厲焱是冰,太陽一曬總會融化,而眼下的他儼然是塊頑石,任何事物都無法打動。
仿佛感覺到了丁經(jīng)理的擔(dān)憂,厲焱抬頭看了他一眼,莞爾說道:“放心,一時的鬼迷心竅而已,這三天的調(diào)整期,足夠了。”
——————嬈舞《撒旦總裁追逃妻》——————
翌日清晨,米若起床后來敲隔壁駱淵宿舍的門,沒成想門是大大打開的,就像是專門為她敞開著一樣,每到這個時間點,她都會去煮一杯咖啡給他帶去,駱淵說她煮的咖啡很好喝。
在陽光充足的窗戶下,米若看見駱淵正在看報紙,他身穿一件藍(lán)色polo衫,下著卡其色休閑褲,坐姿很悠閑,看起來很閑適的模樣。
米若的目光微微移動,便落在他那只缺一根手指的手上,正巧他抬起頭來,看見她說:“你起來了,米若?吃早飯吧。”
她點頭,他起來得總是比他早,每每早飯都是他準(zhǔn)備的。她走到餐桌那兒,一看,原來是她喜歡的豆?jié){和油條。
她沒有立刻坐下來吃飯,而是把手里的咖啡壺先放下,找來他的杯子,盛滿剛煮得熱熱的咖啡,“駱淵,喝杯咖啡吧。”
“嗯,”駱淵放下手中的報紙,過來和她面對面坐下。
“米若,我想有件事得和你先商量一下。”
“什么事?”
“是我們倆結(jié)婚的事,我想在離開安昕鎮(zhèn)之前把我們倆的婚禮辦了,讓孤兒院院子還有同事們孩子們都見證一下,還有時間的話可能得提前了,我擔(dān)心厲焱他……嗯,我只是怕萬一,萬一他對孤兒院做出什么事,我擔(dān)心傷到孩子們。舉行完婚禮,我們就離開安昕鎮(zhèn),到我舅舅家所在的k鎮(zhèn)去安家,我身上還有些積蓄,租個好一點兒的房子,再開一家舞蹈培訓(xùn)中心,夠我們倆生活的了,你覺得我這樣的安排,能行嗎?”
米若愣了一下,繼而一邊嚼了一口油條,一邊說道:“嗯,我覺得挺好,結(jié)了婚你就是一家之主,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你的意思是說,你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駱淵開玩笑地說,“可我就怕委屈了你,連個像樣的婚禮都不能給你,房子也只能先租著住……”
米若笑了笑:“這也沒什么不好,至少,比我想象得要好多了。駱淵,我欠你的太多,這一輩子還都還不完,所以千萬別說擔(dān)心委屈我之類的喪氣話。”
思緒飄遠(yuǎn),回到那一個下午,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怔怔地看著她,眼里滿是祈求。
他愛她?可是,他怎么愛上她的?如果他愛她,為什么曾經(jīng)那樣傷害她,把她逼到現(xiàn)在這般地步?
ps:死厲焱,看你還傲嬌到什么時候,米若要結(jié)婚了,你還能淡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