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足了一個星期才停歇下來。
到處都是一汪汪的積水,下水道口汩汩的往外冒著水柱,幾塊被泡得發(fā)白的爛肉堵在縫隙上,隨著水流不停地?fù)u晃。
烏云消失不見,天空一片的蔚藍(lán),籠罩城市許久的腐臭氣息被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極其清爽潔凈的空氣。
街頭上的塵土被沖刷干凈,泥土里冒出了綠色的尖芽,世界重新煥發(fā)出生機(jī)。
安德森撩開窗簾,小心的往外張望著。
街頭上,一具具喪尸搖晃著身體從遮風(fēng)避雨的地方走了出來,興奮的嗬嗬亂叫,不停揮舞手臂,逐漸的匯聚成群,地上的積水被它們踩出一片的水花,好幾個怪物好奇的蹲下去,伸手去捕捉水里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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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yuǎn)處,時不時的響起嘶吼聲,那些游蕩聚集的喪尸抬著頭,遙望遠(yuǎn)處,在跟著吼叫了一陣后,迅速的向著嘶吼傳來的地方?jīng)_去,過不了多久,安吉保全的附近就變得寂靜下來。
“就這樣出去?不再帶些什么?”安德森放下了窗簾,皺著眉頭打量著郭飛。
眼前的郭飛身上只穿著醒來后的衣服,雙手空空,腰間插著一把大好的改錐,除此之外,也就是那個鹿皮小袋變得鼓了。
郭飛低頭看了看,“不帶了,也沒什么好帶的,足夠了。”
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不光是五月花那里的幸存者裝備匱乏,看來所有的人都是這樣,像他們那樣裝備超合金的武器,后來又換裝成了尸王級別的爪子,恐怕除了暗夜,北極熊,福萊爾這樣的組織,他們也是獨一份了。
“哼,到時候可不要喊救命。”在他身后,一個白人男子小聲的嘀咕著。
安德森看看郭飛,確認(rèn)他沒有開玩笑,想了想,不再去糾結(jié)這個問題,走到郭飛面前張開了雙臂,“安全第一?!?
郭飛抱了抱,轉(zhuǎn)身就走,“放心吧?!?
五個大漢并沒有跟著離去,而是看了看安德森,見他不再說話,這才是聳了聳肩,無奈的跟著郭飛離開。
他們幾人頭戴鋼盔,身上穿著防彈衣,手里不是鋼刀就是大斧,在腰間也插著短槍,可謂是武裝到了牙齒,看著郭飛那隨意的模樣,一個個苦笑,要不是皮皮這次跟著一起去,他們絕對不會跟隨。
小家伙的實力早就被安德森和克魯斯傳播了出去,而郭飛,誰都不知道他的斤兩,安德森也僅僅是憑著他是皮皮的主人,還有交談時郭飛的那份自信做出了決定,就像是賭博一樣,將這五個大漢交到了郭飛手里。
沒有走大門,那里早就被沉重的物件給堵塞住,不光是大門,整個一樓都被沙袋磚塊給填滿,唯一的通道,就是從三樓垂降下去,雖然不方便,可是卻極好的保證了安全。
郭飛進(jìn)來的時候人處于昏迷狀態(tài),根本就不知道是這樣進(jìn)出,看到大漢在樓頂小心張望后將繩索扔下,人一下子就愣住了。
默默的看著大漢逐個的滑下,郭飛抬頭看著遠(yuǎn)處,直到身邊的人全部離去,他這才是嘆了口氣,彎腰將皮皮抱起,一手拉住繩索,往下一躍,飛快而又輕盈的落到了地面。
幾個大漢目光閃爍了一下,他們沒想到郭飛的垂降會這樣的迅捷,只是,這里是大本營所在,可不能有得半點的馬虎大意,沒人說話,低著頭,迅速的跟隨著郭飛奔向了遠(yuǎn)處,在他們身后,一個腦袋探出來張望了一下,隨后掛在墻上的繩索便慢慢的收了回去。
附近的喪尸被遠(yuǎn)處的嘶吼給召喚遠(yuǎn)去,街頭變得寂靜,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幾個大漢領(lǐng)頭,快速的在樓宇間穿行,水花在他們
腳下不時的濺起,身后留下來一串凌亂的濕漉漉腳印。
“還有多遠(yuǎn)?”郭飛蹲在一輛汽車后面問道。
在他們前面不遠(yuǎn)的地方,兩三具沒有遠(yuǎn)去的喪尸正來回的游蕩著,恰好將道路給堵住。
一個大漢伸頭出去看了看,小聲的說道,“不遠(yuǎn)了,轉(zhuǎn)過彎就是?!?
郭飛點點頭,輕咳一聲說道,“大家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郭,你們應(yīng)該都知道了。”
幾人互相看了看,剛剛回答的那個大漢說道,“我叫大頭,那個是瘦子,嚴(yán)肅的是鱷魚,笑瞇瞇的叫火槍手,最后的是眼鏡蛇。”
郭飛逐個的看過去,還別說,外號基本都合本人一樣,叫做大頭的頭卻是很大,瘦子也就是個瘦子,鱷魚和眼鏡蛇他愣了愣,猜測應(yīng)該是和習(xí)性有關(guān),可是那個火槍手就有點弄不明白了。
看出他的疑惑,大頭忍著笑湊到他耳邊小聲地說道,“其實他應(yīng)該叫快槍手,只是那樣叫他會很生氣。”
火槍手有些惱怒的瞪著他,“大頭?!?
大頭舉起雙手,做出無辜的表情,“我在和郭商量怎么樣過去?!?
火槍手哼了一聲,將頭扭到一邊,不過沒多一會自己又笑了起來,與身邊的同伴嘀咕不停。
郭飛看了看遠(yuǎn)處的喪尸,隨意的問道,“這樣的情況平時你們是怎么做的?”
“來吧,伙計們,郭想看看你們的實力。”大頭扭頭沖著幾個同伴拍了拍手。
火槍手得瑟的扭扭脖子,活動身體,發(fā)出一陣的骨節(jié)咔咔聲,只是,還不等他做完動作,郭飛低聲說道,“平時你們就是這樣去招惹喪尸的嗎?”
“還不給我停下?”
大頭臉上一紅,惱怒的瞪了瞪火槍手,那家伙做到一半,悻悻的停了下來,干笑兩聲,站起來走了出去。
另外三人縮著身體跟隨在他的身后,毫不遮掩的走向喪尸,只是剛走出去幾步,那邊的怪物就發(fā)覺到了人影,嗬嗬叫著,迅疾的向著他們撲了過去。
火槍手仿佛沒有看到喪尸,迎著它們穩(wěn)步前行,等到距離越來越近,一具喪尸撞開了同伴,張開雙臂撲擊過來時,他嘴里突然吹起口哨,身體驟然間蹲了下去。
彎腰貓著走在后面的眼鏡蛇低喝一聲,手里的鋼槍瞬間刺出,那喪尸眼前一花,正眼珠轉(zhuǎn)下去尋找食物,噗哧一聲,鋒利的槍頭從它眼眶里刺了進(jìn)去,奮力一帶,腦漿都給抽離飆射出來。
“第一個?!贝箢^小聲的數(shù)著。
喪尸身體搖晃,還沒等它栽倒在地,蹲下去的火槍手順勢往前一滾,將兩具追擊而來的怪物給絆倒在地。
瘦子和鱷魚站直了身體,抬腳踩住喪尸的腦袋,手臂揮舞,寒光閃過,直接將兩顆腦袋給劈了下來。
“踩穩(wěn)了?!?
眼鏡蛇冰冷的說道,鋼槍連連出擊,將兩顆頭顱給刺穿兩個窟窿。
“怎么樣?”大頭略顯得意的說道。
郭飛從隱蔽的地方站了起來,點點頭,“很厲害,配合非常的默契,不過,這樣的實力,為什么拿不下倉庫?”
大頭悻悻的說道,“喪尸太多了,起碼有二三十個,我們?nèi)耸植蛔?,少量的還可以這樣操作,數(shù)量多了可搞不定它們?!?
郭飛皺了皺眉頭不解的說道,“那就多來幾次,不就二三十個嗎?你們來個十多次不就搞定了?”
“唉,要是這
樣就好了。”大頭嘆了口氣說道,“不知道那附近是不是喪尸的聚居地,每當(dāng)我們消滅得差不多了,第二天又會補(bǔ)充到原來的數(shù)量,怎么都?xì)⒉煌??!?
“第二天?”郭飛愣了愣問道,“你們沒有一鼓作氣殺進(jìn)去?!?
火槍手從那邊走了回來,皺皺眉頭說道,“郭,你晚上沒有出來過?”
郭飛疑惑的望著他,大頭在一旁解釋道,“晚上太黑了,沒有燈光我們看不清怪物,可是打開電筒,那就不是我們殺喪尸了,那是在找死,沒人晚上會出來工作,寧可白天殺不完第二天繼續(xù)。”
郭飛這才想起,并不是每一個人都有他這樣的視力,要想在黑夜里擊殺喪尸確實困難,而且倉庫里連頭頂?shù)男枪舛紱]有,完全是摸黑作戰(zhàn),除了撤退,確實沒有別的辦法,只是,郭飛忍不住問道,“你們弄清楚那些怪物是從哪里補(bǔ)充來的嗎?”
幾人互相的看了眼,茫然的搖了搖頭。
“怎么可能平白冒出來?”郭飛想了想搖搖頭,“算了,等到了那里再看吧?!?
瘦子張張嘴似乎想要說什么,旁邊的大頭笑了起來,“別說你那個想法了,不可能的。”
郭飛疑惑的問道,“什么想法?”
瘦子臉紅了紅,還來來不及開口,大頭搶著說道,“他的意思是說喪尸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
“哈哈,每次聽到我都忍不住笑兩聲。”火槍手拍拍瘦子的肩膀,“兄弟,你的想法真好,地底下,哈哈。”
“為什么不可能?”瘦子急了,辯解道,“說不定倉庫下面還有一層?!?
大頭搖搖頭,“就算還有一層,可是你想過沒有,喪尸怎么會都聚集在下面?”
“也許是有人搜尋資源的時候被怪物給包圍了,沒辦法逃下去的時候把怪物給帶進(jìn)去的。”瘦子聲音越說越小聲,“也許,災(zāi)變的時候地下室在搞什么活動?!?
火槍手?jǐn)D眉弄眼的說道,“對啊,災(zāi)變的時候舉行變身喪尸表演,哈哈,你太逗了?!?
郭飛若有所思,看著幾人淡淡的說道,“他說的很有道理,為什么不可能?”
大頭愣了愣,“可是,可是誰會在地下室舉行活動,又有誰逃命的時候會往地下室跑?”
“這些都有可能,不過我們沒必要去探討它,不是嗎?”郭飛笑了起來,揮揮手,“走吧,解決了它們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隊伍重新出發(fā),皮皮在身邊來回的蹦跳著,踩踏著水洼,興奮的甩著毛發(fā),將水珠濺得郭飛滿身都是,一邊伸著舌頭,一邊不停搖著尾巴,沒有一點害怕的模樣,就像是在郊游。
火槍手小聲的嘀咕著,“看了我們的表演,他怎么不露兩手給我們看看?”
眼鏡蛇陰沉著臉,斜著瞟了眼火槍手,“看見他的狗了沒有,等你有這只狗的本事,我想你也不用向我們解釋表現(xiàn)?!?
“什么叫我有這只狗的本事?會不會說話?”火槍手有些惱怒的說道。
鱷魚湊過來,小聲地說道,“他的意思是說你還不如這只狗?!?
火槍手臉都紅了,瞪著兩人,好一會兒后泄氣的說道,“我是不如,難道你們就能比得上了?”
眼鏡蛇冷冷的說道,“我比不上,可是我沒有你那么的啰嗦。”
“噓,安靜?!?
走在前面的郭飛兩人已經(jīng)蹲下隱蔽起來,大頭回過頭,揮著手,“到了,有什么回去再吵,準(zhǔn)備行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