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飛做了一個夢。
在夢里,公司準(zhǔn)備在大陸開辟新的業(yè)務(wù),而他,因?yàn)槿肼氁詠沓煽儍?yōu)異被選派回國,這讓幾年都沒有回去的郭飛興奮不已,還沒等回到住所便先與家里二老聯(lián)系抱了喜訊,等工作交接好,急匆匆的就登上了最近的一班航班。
留學(xué)幾年都沒有回家,每到了假期,他都是選擇留在這邊打工賺錢,相信每一個留學(xué)的都會如此吧,雖然獎學(xué)金足夠支持他的學(xué)業(yè)和生活,他還是想趁著有機(jī)會多賺些錢,畢竟家里送他留學(xué)可是欠了不少的外債。
坐在飛機(jī)上,郭飛靠著椅背慢慢的平靜下來,美麗的空姐走來走去,為客人傳遞著飲料,他將目光收了回來,隔著鄰座從舷窗往外看去,藍(lán)天白云碧海,一切有如夢幻一樣,不知不覺中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鄰座奇怪的動靜將他驚醒,側(cè)頭看去,鄰座正不斷的抽搐著,口中吐著泡泡,臉色都變了。
郭飛急了,搖著對方呼喊了幾聲后,解開安全帶站了起來,朝著空姐不停的招著手,大聲的喊著。
空姐轉(zhuǎn)過了頭,一雙血紅的眼睛看著他,嘴里嗬嗬怪叫,揮舞著雙手撲了過來,張開的大嘴噴吐出來的氣息,隔著老遠(yuǎn)都讓他想要嘔吐。
郭飛再也顧不得鄰座,轉(zhuǎn)身就逃,通道兩邊的乘客也變作了空姐那副模樣,一個個揮舞著手臂想要將他捉住,幸好安全帶束縛了他們,這才讓郭飛一路逃到了機(jī)頭駕駛艙的位置。
驚魂未定的郭飛聽到一陣奇怪的咀嚼聲,他壓住恐懼,慢慢將頭伸進(jìn)敞開著的駕駛艙,卻驚恐的發(fā)現(xiàn),駕駛員歪著頭,用一雙死魚一樣的眼睛看著他,而那副駕駛正撲在他的身上,大口的撕咬著血肉。
啊……。
郭飛腿都軟了,大聲的喊著救命,連滾帶爬的就要逃走,那個忙著吃肉的副駕駛爬了起來,嗬嗬叫著,搖晃著身體就要撲來,無意中卻將操縱桿給觸碰,飛機(jī)瞬間改變了路線,一頭向著大海栽去。
飛機(jī)頭朝下快速的俯沖向海面,那些變成了怪物的乘客被安全帶縛在座椅上,仍然是一邊亂叫一邊向著他揮舞手臂,那追趕他的空姐站立不穩(wěn),咕嚕嚕的在走道上滾著,一頭將他撞進(jìn)了駕駛艙里。
胸腹幾乎被掏空了的駕駛員突然將頭轉(zhuǎn)了過來,死魚一般的眼睛盯著他,張開嘴嗬嗬怪叫著,揮舞著手臂撲到了他身上……。
……
郭飛猛地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一排排的貨架,許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剛剛是在做夢嗎?可是,這個夢怎么這么真實(shí)?
這里又是哪里?這個時候,我不是應(yīng)該正在上班的路上嗎?
郭飛移動著目光,記憶浪潮一樣的涌來。
這是……末世,喪尸是真的,世界已經(jīng)改變,他也許再也回不了家了。
目光穿過倉庫大門,昏暗的天際逐漸的褪去,換來的是一片紅艷艷的云彩,太陽露出了頭,正驅(qū)趕著黑夜離去。
手上傳來一陣溫暖的感覺,郭飛慢慢轉(zhuǎn)過頭,米雅的小手,還搭在他的手上,他微微笑了笑,末世,仿佛也并不是那樣的恐怖。
米雅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看著醒來的郭飛,她微笑著做了個早安的口型,然后表情便定住不再變化。
呆滯了好一會,米雅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瞪大了眼睛張著小嘴,手指指著郭飛的臉龐。
郭飛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臉,臟了?還是……?
驟然,他想起來是為什么,昨天,他被光頭里特揍得像個豬頭,連眼睛都睜不開,可是現(xiàn)在,郭飛再摸了摸自己。
沒有痛的感覺,也找不到被打腫的地方,眼睛視線好的不能再好。
郭飛尷尬的扯了扯嘴角,這下好了,看來,被病毒浸襲的事情是難以遮掩過去,想用每天的變異來解釋那是說不通的,還沒見過誰第二天一早變化有這么大的,更何況傷情遠(yuǎn)遠(yuǎn)都趕不上他昨天的那般凄慘。
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郭飛側(cè)耳傾聽了一下,慢慢將頭往外面伸了出去。
倉庫里面,幾十具喪尸還在胡亂的游蕩,大部隊(duì)已經(jīng)離去,只剩下這些被貨架阻攔,不懂得繞路的笨蛋還留在這里。
外面的腳步聲也消失不見,幾千具喪尸經(jīng)過一夜的游蕩,不知道散去了哪里,在這倉庫的周圍,只有稀稀拉拉極少的一些怪物在游走,郭飛突然愣了愣,驚喜的發(fā)現(xiàn),經(jīng)過這一次的變異,他的聽覺又強(qiáng)大了許多,昨天還只是聽得到倉庫外模糊的聲音,現(xiàn)在他連有多少喪尸都能清晰的分辨出來。
是時候離開了。
郭飛拉了拉米雅的手,示意她把同伴都給叫醒準(zhǔn)備出發(fā),同時也回過身,準(zhǔn)備將靠近他的勞倫斯給拍醒。
不過,顯然大家沒有他想象的那樣大條,就是米雅,也是差不多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的睡去,而且睡得極淺,郭飛才是稍稍動了一下她便醒了過來,這里面,除了這三個女孩,別的人都一夜睜大了眼睛,緊張的傾聽著下面喪尸的動靜。
馬克慢慢的爬了過來,剛想說話卻停了下來,疑惑的望著郭飛。
郭飛笑了笑,伸手指了指樓梯。
馬克皺了皺眉頭,伸手指了指那些游走的喪尸,搖了搖頭。
下面雖然數(shù)量不是很多,對上的話幾下也能夠解決得掉,可是怕就怕這些怪物興奮起來嗬嗬亂叫,到時候驚動了尸群那可就糟了。
郭飛摸了枚鋼珠,在馬克面前晃了晃,然后探出頭去,耐心的等待著喪尸的移動,直到幾十具喪尸逐漸匯聚在倉庫的另一頭,他手指一彈,鋼珠飛射了出去。
叮。
鋼珠劃出一條拋物線,遠(yuǎn)遠(yuǎn)的投射到通道對面的墻壁上面,叮的一聲脆響,然后跌落地面,彈跳著滾向了一邊。
喪尸停下了腳步,目光全部投了過去,一排排的貨架擋住了它們的視野,這些怪物們,疑惑的加快了步伐,向著聲音傳來的地方匯聚過去。
郭飛看著馬克微微一笑,左右看了看,招招手,示意大家跟著他。
趴在通道的鐵板上,雙臂交叉慢慢的往前爬,就是樓梯,他也是一步一步的爬下去,同伴們愣了愣神,互相看了看,終于還是跟了上去,一個個排成了長長的一列,在倉庫里匍匐前進(jìn)。
高高的貨架擋住了怪物們的視線,昨天一夜待在那惡臭的粘稠液體旁邊,早就沾滿了那種氣味,就算是現(xiàn)在離開了,每個人身上都是臭的,恐怕洗上十遍,把皮都洗掉一層都難以去除掉。
郭飛領(lǐng)
頭爬在前面,小心的觀察著那些喪尸的動靜,耳朵豎直了起來,時刻留意著倉庫外面,要知道,現(xiàn)在幾人可是完全暴露在外,只要有一具喪尸從大門口經(jīng)過看上一眼,它便會發(fā)現(xiàn)地面上那長長的一溜活人。
鋼珠握在手心里,隨時準(zhǔn)備著再次彈射。
聚攏在一起的喪尸不能讓它們分散,否則便會有被發(fā)現(xiàn)的可能。
米雅覺得刺激極了,還是第一次這樣在喪尸的眼皮下面活動,緊張的看著貨架下面露出的一雙雙腳,手臂放慢了速度,盡量的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來。
借著貨架的掩護(hù),幾人逐漸的離開了通道,一點(diǎn)點(diǎn)的接近小門。
郭飛蹲在門前,沒有急于將小門打開,再一次的仔細(xì)傾聽了一會后,等到身后那些同伴全部聚攏在門邊,這才是在一聲嘎吱聲中將小門開啟,揮著手,催促著同伴快速的離去。
倉庫深處那些怪物齊刷刷的將目光投向這邊,雖然有著貨架的遮掩,也聞不到活人的氣息,可是那開門聲,還有迅速離去的腳步聲還是將它們給驚動,一個個瘋狂起來,嗬嗬亂叫著,向著小門方向撲來,不過有著成排的貨架擋在面前,一時半會的,這些喪尸還趕不到這里。
等到同伴們?nèi)砍鋈ズ螅w回頭看了一眼,站起身飛快的跨出了小門,反手將門給鎖閉。
外面空空蕩蕩,地上散落著大量喪尸的殘骸,一具具被打得破碎,殘肢斷臂到處都是,污血結(jié)成了厚厚的血痂,不停地向外面散發(fā)著難聞的臭味。
出來的幾人緊張的蹲在門邊,提著武器小心戒備著,他們沒有郭飛那樣敏銳的耳朵,一時間還不知究竟要往哪里逃走。
郭飛早就聽出了最佳路線,點(diǎn)了點(diǎn)頭,彎著腰,飛快的帶著幾人一路小跑著離去。
最近的喪尸距離他們也有二三十米的距離,偶爾有喪尸轉(zhuǎn)頭看向這邊的時候,隊(duì)伍早就停滯不動,那些只能看得到活動物體的家伙,疑惑的望了一陣后,又開始繼續(xù)它們的游蕩生活。
尼克精神好了許多,因?yàn)槭а^多而顯得蒼白的臉上有了一絲色彩,只是,少了半截手臂,行動起來有些搖晃,感覺就像是重心不穩(wěn)一樣,不過他的速度一點(diǎn)都不慢,而且好像還沒有盡到全力。
斷臂血早就止住,勒在上面的皮帶也早就還給了馬克,一塊毛巾裹在上面,用布條隨意的綁著,不讓傷口暴露在外面。
勞倫斯小心的跟在旁邊,不時擔(dān)憂的看著他的傷口。
就在大家以為郭飛會帶著大家這樣一路小跑出倉庫區(qū)的時候,郭飛突然停下了腳步。
“怎么了?”,馬克蹲在他身邊,左右張望著卻看不到有喪尸過來,疑惑的問道。
“你看。”,郭飛伸手指著右邊不遠(yuǎn)處,馬克轉(zhuǎn)過頭,一愣,“你是說開車?”
“開車不是會驚動喪尸嗎?”,米雅不解的說道。
郭飛搖了搖頭,“不一樣了,那個時候是在城市里面,到處都是喪尸,而現(xiàn)在,沖出這片區(qū)域就是荒野,就算喪尸發(fā)現(xiàn)了,它們速度再快,難道還快得過汽車?”
“你們在這里等著,我和馬克過去。”
郭飛左右看了看周圍的動靜,囑咐幾人留在原地,然后彎著腰,與馬克兩人迅速的向著遠(yuǎn)處跑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