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黛南:“嗯。”
原來,外頭站著的居然是黛南仙子。
劉憫:“這么晚了,你不去休息,來我這做什么?”
聞言,李黛南當(dāng)即抬起頭來,雙眼就這么直直的盯著面前的劉憫。
四目相對,兩兩無言。
終于,還是老劉率先敗下陣來,將目光移開了。
老劉:“干嘛這么看著我?”
話音未落,李黛南語氣異常堅定的答道:“你長得好看,我很喜歡看。”
劉憫:“……”
做了個無語的表情后,老劉隨即伸出手來,輕輕戳了戳李黛南的小腦袋。
劉憫:“你這小腦袋瓜,一天都是在想些什么?”
這個有些曖昧的動作,雖說始作俑者劉憫是無心的,但受者李黛南,卻異常受用。
這不,她當(dāng)即甜甜一笑。
見狀,劉憫隨即道:“沒什么事的話,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
聞言,李黛南立馬道:“可你睡得著嗎?“
劉憫:“你怎么知道我睡不著?”
李黛南:“我看你眉頭緊鎖,久久未曾舒展,定是有不順心的事情。”
聞言,老劉的眉毛挑了挑后,不置可否道:“你倒挺懂讀心術(shù)的啊?”
雖然老劉語帶揶揄,但李黛南卻鄭重其事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替你分憂。”
劉憫:“替我分憂?”
李黛南:“是的,替你分憂。”
劉憫:“那我倒要問問你了,我這個憂,具體是憂在哪一方面?”
這話一出,李黛南目光堅定道:“你憂在張魯,憂在他的去向。張魯不死,你就睡不著!”
聞言,劉憫瞇起眼睛上下打量了李黛南一番后,隨即道:“跟我進來吧。”
話音未落,面露欣喜的李黛南,當(dāng)即踏著小碎步,跨進了房間里頭。
劉憫:“喝茶嗎?”
說話間,老劉拎過一把鐵壺,將其置于炭爐之上。
李黛南:“喝。”
劉憫:“好。”
說著,老劉隨即從一旁桌案上,拿過一套竹制茶具。
其實,就是兩個用來飲茶的竹筒,以及一個用來挖茶的竹勺罷了。
眼見老劉將竹勺往一個裝了綠茶的罐子里挖,李黛南忙伸出小手,一把按住了他。
劉憫:“怎么了?”
李黛南:“晚上還是不要喝綠茶,容易睡不著,喝那個吧!”
說話間,她指了指一旁放紅茶的罐子。
這個小細節(jié),惹得劉憫連連點頭。
劉憫:“你也懂茶?”
李黛南:“略懂一二,難登大雅之堂。”
劉憫:“要不,你來泡?”
李黛南:“那小女子就獻丑了。”
接下來,燙茶具,洗茶葉,三沖三泡。
一系列簡單的動作,在李黛南的手下,好似被加入了藝術(shù)之美。
以往劉憫曾聽聞,美人素手研墨,乃是人間絕色。今日見這李黛南捻壺沖茶,亦不遑多讓!
李黛南:“請!”
說話間,一竹筒紅茶,已然遞到了劉憫的眼前。
飲茶前,先觀茶湯顏色,色澤紅亮。再聞之茶香,馥郁中帶著絲絲清甜。
最后,端起竹筒,呷上一大口。讓茶水順著舌頭,四溢至唇齒之間。
之后,一口吞下。
香!!!
劉憫情不自禁的出聲叫好!
這一刻,老劉頓覺心曠神怡。
所謂心情好,一切都好。
這不,心情愉悅的劉憫,那緊鎖的眉頭,也漸有舒展之相。
劉憫:“嗯,好。黛南啊,接下來,談?wù)務(wù)掳伞!?
放下手中的鐵壺后,李黛南隨即道:“好的。只不知,劉大哥想先聽哪一方面?”
劉憫:“先說說,這個張魯?shù)娜ハ虬伞!?
李黛南:“好的。在我開口之前,我想,先猜猜劉大哥你的想法。”
聞言,老劉的嘴角一歪:“怎么?你還能猜到我怎么想的?”
李黛南:“權(quán)且猜猜嘛,反正就算不準,劉大哥你也不會怪我不是?”
劉憫:“嗯,行,那你說說吧。”
李黛南:“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劉大哥你肯定是認為,這張魯投奔董卓去了!”
這話一出,老劉的目光,當(dāng)即鎖住了面前的李黛南。
劉憫:“這是你猜到的,還是別人告訴你的?”
李黛南:“我猜到的。”
四目相對,李黛南的眼神澄澈且不帶一點雜質(zhì)。
見狀,老劉收回了略帶侵略性的目光。
劉憫:“不錯!按我的猜想,這個張魯,多半是跑到董卓那里去了。至于原因嘛,呵呵,他倆有舊,如今董卓又掌天下權(quán)柄,張魯投他,也算合乎情理的事情。”
這話一出,李黛南連連搖頭。
見狀,老劉當(dāng)即道:“我說錯了嗎?”
李黛南:“不能說錯,只能說不合乎情理。”
劉憫:“噢?那你的意思是?”
李黛南:“張魯不可能去投靠董卓,而且是絕無可能。”
劉憫:“這么絕對?”
李黛南:“你聽我給你分析。”
劉憫:“愿聞其詳。”
李黛南:“其一,如今的董卓不比那時在洛陽朝廷。現(xiàn)如今的他,已經(jīng)在十八鎮(zhèn)諸侯的圍剿中落敗,被逼無奈逃到了長安。可以說,一個失勢的董卓,絕對不是張魯這種投機家的最佳選擇。”
聞言,劉憫在點了點頭之后,隨即道:“有點道理,接著說。”
李黛南:“其二,張魯失了漢中,也失了大半兵馬。如今的他,手握兵勇不過三萬。憑這點點實力,但凡投靠董卓,那話語權(quán),不是一般的低。估摸著,還容易被董卓當(dāng)做是編外,一旦遇到戰(zhàn)事,必定會被第一個推到前線。這種墊刀頭的活,張魯這種聰明人,是絕對不會去做的。”
劉憫:“嗯,有意思,還有其三嗎?”
李黛南:“當(dāng)然有!可以說,正是第三個原因,注定了張魯?shù)淖罱K方向。”
劉憫:“快快說來。”
李黛南:“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權(quán)衡利弊后,張魯最終的選擇是:棄董投劉!”
這話一出,劉憫當(dāng)即皺起了眉頭。
劉憫:“棄董可以理解,但這個投劉?具體,是指哪個劉?”
李黛南:“荊州劉表!”
劉憫:“你的意思,張魯率軍前去荊州了。”
李黛南:“不錯。”
話音未落,劉憫剛剛才舒展了一點的眉頭,再度鎖了起來。
良久過后,有了一些頭緒的他,隨即道:“說說,你是怎么分析出張魯會去投奔劉表的?是全靠猜,還是?”
李黛南:“不是猜的。在我看來,投奔劉表,是張魯所能做出的最好選擇。”
劉憫:“展開來講講。”
李黛南:“相對于忙著攻城掠地的中原各地諸侯來說,素?zé)o遠志的劉表,和那富得流油的荊襄九郡,實在是太美好了。而且,相對于那些如狼似虎,成天忙著勾心斗角的諸侯們來說,劉表要比他們簡單多了。”
話音未落,劉憫先是點了點頭,之后又搖了搖頭。
劉憫:“分析的不錯,但不全面,下面還有嗎?”
李黛南:“當(dāng)然!這張魯選擇劉表,還有一個很大的原因。無論是他,還是劉表,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
劉憫:“誰?”
李黛南:“你!”
劉憫:“我?”
李黛南:“不錯!這荊州軍前前后后共計有十萬人馬命喪你手,雖然劉景升表面上已經(jīng)與你和解,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那只是權(quán)宜之計。但凡有機會,荊州軍定然要向你復(fù)仇的。有道是敵人的敵人,那就是朋友。基于此原因,張魯定會選擇投奔劉表。”
聽到這里,劉憫總覺得她的話里有瑕疵。
思忖片刻,他當(dāng)即道:“不對啊!就算張魯想來投劉表,也并不代表后者一定就會同意啊!單憑一個共同的敵人,這個理由,是不是過于牽強了點?”
李黛南:“是。不過,還有一個很現(xiàn)實的因素。它,注定了劉表必然會接納張魯。”
劉憫:“噢?是什么因素?快快說來。”
李黛南:“荊州已經(jīng)不是之前那個手握三十三萬雄兵的荊州了。自打和你連番大戰(zhàn)過后,荊州兵勇的數(shù)量,銳減至二十萬左右。方今天下大亂,實力雄厚方能立于不敗之地。這個道理,劉表不可能不明白。因此,正逢囊中羞澀,而張魯此時率三萬大軍來投,劉表豈會拒絕?”
劉憫:“這。。嗯,換作是我的話,也不一定會拒絕。但劉表的話,就不好說了。畢竟,他一向守成排外,因此。。”
李黛南:“這種可能,已經(jīng)不存在了。你我都知道,年逾六旬的劉表,實在太老了。他已不再是那個縱然天下大亂,我荊州不亂的雄主了。現(xiàn)如今,荊州大權(quán)幾乎都被蔡氏一族所掌握。而蔡氏的代表,就是蔡瑁!呵呵,那是個什么人,不用我多說了吧?劉大哥,你覺得,他會拒絕張魯來投嗎?”
話音未落,劉憫當(dāng)即端起了竹筒,將內(nèi)中茶水一飲而盡。
劉憫:“待三日大慶過后,立即兵發(fā)荊州!這一次,我不光要把那張魯挫骨揚灰,連帶著,把荊州一并納入版圖之中。”
說完,劉憫話鋒一轉(zhuǎn):“黛南啊,沒想到你一介女子,竟有如此智慧。現(xiàn)如今,我身邊目前就伊扎克一個軍師,顯然不夠。這樣,你就來當(dāng)我的二號智囊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