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益州賈龍
君看蟄龍臥三冬,頭角不與蛇爭雄。----------南宋.朱熹《十二生肖詩》
話說陳龍與自己親手調教的特種戰(zhàn)士,背負火油夜渡湘江,將張允的戰(zhàn)船一把火燒了個精光。雖比不上赤壁八十萬曹兵灰飛煙滅,卻足以讓張允壓迫長沙的水軍主力鎩羽而歸。
陳龍待天色大明,組織人去找戲志才、黃忠、趙云等人處報信之后,親自帶了千人來打掃戰(zhàn)場,希望能發(fā)現一些劉表和劉焉合作的證據。
燒毀的戰(zhàn)船殘垣般矗立在水中,陳龍查找良久,并沒有發(fā)現有價值的線索,不禁佩服張允退的干凈而堅決。
湘江西岸,一片疏林之中,一處普通的軍帳駐扎所在,滿地腳印凌亂,顯然是拆走不久。陳龍意外發(fā)現,有部分腳印沒有通向江邊,而是隱入北邊山地叢林。陳龍猜想,應該是張允留了偵查部隊,正好作為自己反偵察的對象。
陳龍令孫達、郝普帶隊,全體撤回巴陵,郝普帶部隊到長沙趙云處報告消息。自己只帶呂常,深入叢林追蹤而去。
叢林追蹤,是陳龍給特種部隊開列的重要課程之一。穿越之前,陳龍在這方面的成績也是優(yōu)秀。追蹤敵人,還要避免被發(fā)現,必須有敏銳的嗅覺,細致的觀察力,還得有熟悉大自然風吹草動的天賦本能。
在踏入叢林小徑的剎那,陳龍停下腳步,仔細觀察樹葉樹枝等被人體掃過的情況,以及地下的腳印,初步判斷這支留守偵查的部隊應該在三百人左右。呂常站在一旁,自然熟悉主公的一舉一動,眼光也在觀察左右草木情況。
陳龍彎下腰捻起一撮細土,又任由細土緩慢沙漏般在指尖隨風飄落,觀察片刻,對呂常笑道:“判斷風向和風力的大小,是最好的指引。細土飄落的方向既是風向所在,也指明了敵人的活動方向,正所謂風示其蹤。另外,微風最適合尋找蹤跡,風太大蹤跡難尋,還需盡量位于風末林尾,由此逆風而上,避免被敵人順風先嗅得人氣,預做埋伏。”
說著,指了指叢林另一端,兩人提縱起輕功,從林端潛入,開始向叢林進發(fā)。兩人都是屏息躡足,靜靜的緩緩提縱向前,畢竟自己兩人面對的,恐怕也是叢林潛伏、善于隱藏的逐獵老手。
行進間,陳龍發(fā)現了一口斜入沙地下的洞穴,位于一處略高于平地,并無太多植被覆蓋的土包底部,洞口的直徑大約七十公分左右,陳龍微笑指著高出的土包說道:“呂常,再教你一招,你看這是什么?”
呂常仔細觀看土包洞口,說道:“似乎是什么蟲蟻的洞穴?”
陳龍笑道:“確實是土蟻的山包巢穴。你可知他們在野外追蹤中有什么用?”
呂常不解道:“螞蟻而已,也能指引追蹤?”
陳龍忽然捉住一只正往外爬的白蟻,塞到嘴里道:“是食物,上好的蛋白質啊。野外生存,食物是最不可或缺的東西。”呂常見陳龍嚼著活生生的白蟻,忽然有種想吐的感覺。
陳龍見狀一笑,指著洞穴道:“你看這洞穴,恐怕是食蟻獸的杰作。食蟻獸一頓可以吃掉五到六萬只白蟻或土蟻,而且善于挖洞,當從蟻穴頂部鉆出時,白蟻巢穴就被一鍋端了。當然,為了生存,食蟻獸本身也是不可多得的美食,它留下深邃的洞穴,還足以容納咱倆避雨過夜。”
呂常聽的無比新鮮,又是嘆為觀止,說道:“在下有幸得到主公言傳身教,真是收獲不淺。”確實這些經驗,絕不是簡單的訓練和自我摸索就能得來的。
陳龍當然愿意傾囊相授,繼續(xù)說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若被人追的狼狽,丟失了所有武器,就需要因地制宜,制作最原始的工具和武器。”說著,帶呂常走近一簇灌木旁,止步說道:“制作弓箭,選材一定是某種堅韌植物的莖枝才能作為弓身,韌勁十足,反彈力強大,又輕巧容易攜帶,非常適合叢林追蹤獵物。”呂常點頭稱是。
“至于弓弦,一般可用強大的獸筋,或者動物身上的皮質纖維搓捻編織也可以。”呂常目瞪口呆道:“什么是皮質纖維?”
陳龍不由心里暗罵自己說的太高興了,忙掩飾道:“就是動物毛皮組織的意思。”說罷趕緊岔開道:“箭支的材質也出于弓身一樣的灌木,且取材更直更細。”
呂常點頭道:“然而這么細的木箭,恐怕很難象鐵箭那樣,一擊致命。”
陳龍笑道:“若想一擊致命,本也不難。”說著撥開另一處灌木,呂常一眼看見灌木叢枝條上纏繞著一條翠綠的小蛇。
陳龍閃電出手,掐住小綠蛇脖頸,那小蛇瞬間張開大嘴露出大牙,陳龍拿個漿果拿到小蛇面前,小蛇一口咬住,將毒液注入漿果。陳龍邊虐待小蛇邊繼續(xù)說道:“小綠蛇只代表自然界的一種毒性,它將毒液注入果實的汁液,此時再把果實的汁液均勻涂抹在木箭頭上,還怕不能一擊致命?其它的帶毒植物或昆蟲也能起到同樣的結果。”呂常聽的腦洞大開,原來野外生存捕獵竟是如此玄妙。
陳龍順手放了小蛇,將小蛇咬過的漿果扔到地下,一腳踩爆。兩人邊走邊聊,漸漸深入叢林。三百多人的部隊,穿越叢林的痕跡非常明顯,陳龍分析到夜晚應該就可以追上這一組荊州偵察兵。
入夜,天色全黑,山中連明月都難以看到。陳龍和呂常憑著超人的感官,繼續(xù)沿途追蹤。陳龍此時更加謹慎,要知道即使踏斷一根枯枝,聲音也會在如此寂靜的黑夜中遠遠傳播。
山風奇冷,陳龍辨別風向,忽然微聲道:“你聞風中有什么味道?”呂常大力吸了幾下,茫然搖了搖頭。
陳龍舉手做著噤聲的手勢,半晌附在呂常耳朵邊道:“是人類的尿騷味兒!”蹲坐在地上的呂常忽的站起來,鋒利的匕首已經在手,指著黑夜中的一個方向。
陳龍點頭,也將匕首從靴筒抽出,兩人一左一右,心照不宣走向黑夜中的上風口。敵人明顯是下了軍帳休息,正是探聽消息的大好良機。
林間有一片樹林被砍倒,露出黑乎乎幾個軍帳的剪影。站崗的士兵和巡兵手中都有火把,圍繞著幾個軍帳,大約每半個時辰都會有巡兵交叉走過。
陳龍見換崗士兵從兩側軍帳進出,只有中間的軍帳亮著燈光,有不少士兵在軍帳外看守。陳龍打了個手勢,呂常會意,無聲無息潛入黑夜中。
不一會兒,遠處傳來一聲樹枝折斷的聲音,在黑夜中聽來分外刺耳。立刻幾個守衛(wèi)撲向了聲音發(fā)出的位置,在陳龍眼里,立刻辨別出火把光中的防守空隙,身形一晃,從那點空隙鉆入軍帳底端,用匕首微微一撬,已經將身體嵌入了軍帳底端空隙中,隨之身體已經鉆了進去。
軍帳里昏暗的燈光下,陳龍眼前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矮屏風,陳龍立刻鉆入了屏風的陰影,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音。
軍帳中明顯有兩個人的呼吸聲,但卻一直一言不發(fā)。陳龍耐心等待,知道軍帳中人在手下匯報之前,都不會交流。果然,須臾腳步聲傳來,一直走進軍帳,一個穩(wěn)重的聲音傳來道:“蔡將軍、賈從事,應該是夜行的動物,屬下并沒有發(fā)現人蹤。”
另一個厚重的聲音響起道:“張將軍是叢林高手,自然看的清清楚楚。賈從事這下不用憂心了吧。”原來說話的是那個蔡將軍。
一個略微尖細的聲音傳來道:“這個自然。不過,那陳龍聽說十分驚才絕艷,你我決不可掉以輕心。他曾經助力我主奪得漢中、又輕易奪得長安、挾天子以令諸侯,這次舉手燒了張允將軍的數十艘戰(zhàn)船,簡直是戰(zhàn)爭中的魔鬼。”
陳龍聽到對方對自己評價如此之高,自己居然成了眾多軍閥的夢魘,難怪都聯合起來想盡辦法對付自己,畢竟自己確實躥升太快,很容易成為眾矢之的。不過,這次收獲不小,倒是坐實了劉焉參與了這次的作戰(zhàn),卻不知是這個賈從事是劉焉手下的哪個人?陳龍腦中,不禁開始檢索光腦。
那蔡將軍目露兇光道:“哼,不自量力的東西,這次有賈先生安排的奇兵,保零陵兵要吃個大虧。若讓我擒住陳龍,非要操的他生不如死,竟敢與我主爭奪荊州!”
這蔡將軍明顯是個有勇無謀的家伙兒,出口就是大言不慚,陳龍真想伸出頭去看看這是荊州蔡家的哪個人,估計是蔡瑁家族里某個弟弟,能陪益州賈從事來前線,地位應該不會太低。
那賈從事聲音再度響起道:“陳龍雖然毀了戰(zhàn)船,卻也暴露了自己尚在巴陵的行蹤。趙云的大部隊已在長沙,陳龍身邊,相信不過百人。此人一向自負,張將軍可定計在路上擒之或殺之。”
陳龍心想,原來自己才是正宗的獵物,沒想到張允夠狠,居然給自己安排了益州的特種部隊。若自己毫無準備,恐怕真會陷入重圍陷阱。
那張將軍似乎十分低調,略微答應一聲,轉頭行去。那賈從事與蔡將軍繼續(xù)小聲交流計劃,陳龍腦中光腦忽然鎖定了一個正史中益州劉焉手下的名字,益州從事賈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