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田豐讓兵卒敞開已經封閉半月的城門,一輛輛運送糧秣軍資的馬車陸續開出,奔赴河南前線。
“大人,袁熙他自縊了!”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武士來到田豐身旁。
“什麼!不是將他嚴加看管在牢中的嗎,怎麼會讓他自盡了!”田豐驚怒道。
說完田豐快步下了城牆,他騎馬往府衙而去。青年武士則策馬跟在他身後。
一隊隊兵卒將法曹府衙把守住,田豐出示身份後才被放行,徑直走到了府衙裡的監牢。
監牢裡新關押了一批犯人,男女老幼都有,皆是這次謀逆者的親屬,主要是審配一家。而在另一旁還有許攸一家,包括他兩個兒子。
“元皓,發生什麼事了?”牢房裡的審配大聲問道。
田豐停下腳步,神情有些複雜:“二公子他,自縊了。”
審配搖頭苦笑,“他難逃一死啊,只是苦了我的閨女。”
田豐也是無奈,袁尚最忌諱就是這種謀逆,而且還是設下那麼大一個局讓袁熙鑽進去。
“元皓先生,我是無辜的啊,大將軍派我做袁熙內間的呀!”一個五十多歲的族老喊道。
田豐走了過去,淡淡道:“是怎麼一回事到大將軍回來自有分曉,待在這兒田某也沒有虧待過你們。”
“我是冤枉的啊,那次大將軍同時接見了我跟那個張超,爲何他是平叛的功臣,而我卻是階下囚!”那個族老怨怒道。
“你且再等些時日,如果事情屬實自會補償你!”田豐說完就走開,同時他心中暗自驚悚,當時袁尚只告訴他接管鄴城一切事宜。但並未說袁熙和審家有謀反之意。等到城中兵馬一動,田豐急的立即召集兵馬要鎮壓。但等田豐帶人到大將軍府外時,本該是謀逆大將的張超突然倒戈,已經跟典滿等人將袁熙拿下。這一切來得快,去得也快,知道他身旁這個暗衛首領史阿告訴,田豐才知道來龍去脈。
田豐來到一間特別看管的牢房。裡面正躺著一具屍首。田豐蹲下去仔細查看,雖然屍首的舌頭掉出老長,而且臉色青白得詭異。但田豐還是認出是袁熙。
“他怎麼得到這根麻繩地?”田豐質問道。
“不清楚,軍士們一進來就看到他死了。”史阿答道。/
田豐搖搖頭,貼身看守袁熙的是袁尚的近衛和暗衛,現在事情已經很明白,曹操已經中計北上,袁熙再也沒有用處,與其等袁尚回來爲處理袁熙的事頭痛,不如讓他在獄中“畏罪自縊”。
田豐感到無奈。同時心中微微發寒,這一面對到權勢。人的就會無止境勃發,什麼血肉親情都淡如水。袁熙有這份謀逆的心,那就該死,但是袁尚的心機更是令他一陣害怕,當年那個出征青州地少年終於成長爲一代梟雄,進而還有一代鐵血雄主的影子,田豐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擔心。
許攸很狼狽,在三個暗衛的護衛下,他換上兗州步卒地徵袍。好不容易逃出曹營來到了白馬。誰知守將徐晃和逢紀立即扣押下自己。雖然性命沒有危險,但被關在一間小屋之中。
“吱嘎!”門被打開。逢紀跟徐晃兩人站在門前。
“許大人,您出來吧。元皓先生來信說明一切。”徐晃說道。
許攸整了整衣袍,他快步走出小屋,當眼睛適應了陽光後,對著逢紀冷聲道:“都說我是大將軍派去的死間!”
逢紀也冷哼一聲,“誰知道你是真的還是假的,而且你家裡兒子殺人犯法是實在有的事!”
許攸心中鬱悶,若不是給袁尚等人抓住這個把柄,他又怎麼心甘情願地做死間,爲了兩個兒子,他只能豁出去。
“據傳回的消息,主公應該已拿下許縣,曹操恐怕也會得到急報,沮授先生令我等集結待命,準備截擊曹操,許先生滯留曹營有一段時日,不知可有什麼提點?”徐晃問道。
許攸不再瞪著逢紀,想了想後說道:“不算陳留的守軍,曹操軍估計還有五萬人左右,白馬對面應該有四萬多,駐守官渡押運糧草的估計有一萬。自從上次烏巢之戰,曹操軍戰馬奇缺,騎兵估計只有那麼一千多,但是曹操在豫州譙縣等地招募地精兵還完好,他們其實是進攻不足,防守有餘。”
徐晃皺眉苦思,說道:“如此,我軍豈不是很難在野戰中一舉殲滅之?”
“決戰?”許攸笑了起來,“曹操肯定不會跟我軍決戰,他若不是退守陳留官渡,就是退回老家沛國譙。”
“但是沮授將軍不讓全軍大舉追擊,而是讓我部徐徐進逼,再尋機吃掉曹操的後軍。”徐晃說道。
“沮授說地對,曹操爲人狡詐多變,往往在逆境中出奇制勝,所以他纔會派謹慎的將領追擊,而不是韓猛那樣的勇將。”許攸說著喃喃道:“曹操氣數將盡啊!”
一夜間,兗州軍幾乎是瞬間消失,徐晃等人只追到樂進、李通殿後部隊。曹操於中途又設下幾場伏擊,使得徐晃等人更是被滯緩了行軍速度。
陳留,自從接到許縣告急的急報後,守將趙儼就下令閉城備戰,周圍的鄉民百姓也大都被遷徙開。
“北面有煙塵,是自己人!”一個都伯喊道。
趙儼看去,果然是己方的兵卒,但是他又暗中警惕起來,有兩股冀州軍深入汝南陳國,光看旌旗是不能判斷敵我的。
“將軍快看,左翼有兵馬出現!”那個都伯再次喊道。
趙儼看去,果然,一股騎兵衝出,攻擊那些步卒的側翼。
“要不要出城相迎?”副將問道。
“不得輕易出城!”趙儼堅決道。
“將軍。城南又來了一股兵卒!”都伯再次稟報道。
趙儼吃了一驚,轉身來到南邊城牆觀察,果然,又一股步卒遠遠開赴而來。
原野上,曹昂、夏侯淵兩人不住地收攏兵卒,他們讓兵卒擺出圓陣徐徐向陳留城前進。
“嗖!嗖!”一箭雨襲至,兩千多烏桓突騎圍繞著兗州軍射箭。
張遼有些著急。他想不到兗州軍撤得那麼快,而且兗州軍的圓陣就像刺蝟,這裡地勢又開闊。除非拼死力戰,否則很難咬進去。
“退到百步外列隊!”張遼喝令道。
立即,烏桓突騎一齊退到百步外,他們緊盯著兗州軍,像一頭餓狼,隨時準備撲擊撕咬。
“賊兵是想趁我進城時攻擊,子,待會你小心些!”夏侯淵吩咐道。“趙將軍。快開城門接應!”夏侯淵喊道。
趙儼一下就認出夏侯淵,趕緊讓兵卒準備接應。
“報。城後又開來一支兗州兵,看旗號應當是夏侯所部!”斥候跑到張遼面前稟報道。
張遼長嘆一聲,現在三方兵馬互相接應,自己就是由三頭六臂也截不下,只得吩咐軍士選擇高地駐紮下來。/
兗州軍一部兵馬開赴陳留後,陸續又有幾部兵馬開赴,在趙儼夏侯接應下,都順利進了陳留城,其中包括曹操本部主力,於官渡得知許縣淪陷的消息。兗州軍另一部人馬也改變方向。放棄官渡,直接退守陳留。如此。除去路途中走散打散地兵馬,駐守陳留地兗州軍就達到了五萬之多。也是曹操最後地家底。
另一方面,除去駐守白馬、官渡、濮陽等地地兵馬,徐晃、沮授、張、紀靈、朱靈各部兵馬共計十三萬也開赴陳留城外,此外還有收攏回來,爲數兩萬的烏桓騎兵,和八千臧霸張燕追擊夏侯而來地遊擊兵。
固守和圍城,曹袁兩家最後的決戰一觸即發。
五天後,袁尚本軍從許縣開到陳留,加入了圍城。大帳中,隨軍出征的文武多大聚集在此,商討著攻城方案。
“主公,汝南各地派人來送上印信歸附我軍。”劉曄稟報道。
“陳國、樑國兩地也望風歸附。”臧霸稟報道。
“兗州濟陰、東郡、山陽等郡也歸附我軍!”沮授說道。
“好啊,那曹操不久是剩下陳留一個孤城了麼!”文丑高興道。
“主公這一招派遣死間,再出其所不趨,趨其所不意,高明,實在是高明,孫武所謂的神不過如此!”郭圖讚道。
衆人雖不齒他地溜鬚拍馬,但郭圖說的卻是實情,能運用高智者做五間中的死間,這本來就很難想到,而且從河內奔襲許縣更是一招妙棋。
“許子遠立了大功呀!”郭圖不無酸意道。
“蒙大將軍信賴,在下哪敢居功。”許攸笑道。
“諸位不可大意,曹操現在是受傷地猛獸,隨時都有決死反撲的可能。而且你們也看到了,陳留城牆寬厚,曹操他們又防守得嚴密,不是那麼好拿下的。”袁尚沉聲道。
“大將軍說的對,而且兗州豫州各地不過是看我軍勢大才望風歸附,若是我軍戰敗,他們會立即重新歸附曹操。”沮授說道。
“圍他兩三月,看兗州人還有無糧草作戰!”文丑說道。
“在下也不知陳留有多少糧草囤積,不過之前官渡的糧草大多是陳留供給,恐怕還真有不少存糧。”許攸提醒道。
“兵法雲,十則圍之,我軍僅是曹操軍三倍多,所以圍城要嚴密,不能讓他反撲!”袁尚說道。
“已經在城外三面挖掘溝壕,只留出中間一段可通車馬,相信他們是不能突圍了。”徐晃說道。
“全力打造器械,將陳留南面的城牆挖通,在西面開始堆土城丘,能用上的攻城法子全都上!”袁尚吩咐道。
“喏!”衆人紛紛領命。
一衆武將下去準備後,沮授不無擔憂道:“攻城實在是下下之策。我軍的傷亡也會爲之不小。”
“所以主公想出攻心之法,那就是將他們地家眷送還,瓦解他們的抵抗意志!”郭圖笑道。
“嗯,郭圖,這件事交給你去辦,一定將消息大肆宣揚,使他們下層兵將知道。許縣那裡還有家眷等著他們。”袁尚說道。
“大將軍,您打算怎麼處置曹操地家眷,臣聽說曹家地女眷都在大將軍營中。”崔琰問道。接著再勸道:“臣聞……”
“好了,好了,諸位下去部署軍務吧,我累了。”袁尚打斷崔琰的話,他知道崔琰無非是要說仁人君子那一套。
“大將軍!”崔琰著急得站起身。
“好了,崔先生,您沒有聽到大將軍說的嗎,此事全交給我處置。大將軍行軍多時也累了。您實在不該再打擾!”郭圖冷冷道。
袁尚見崔琰還想說,趕緊進了裡間。崔琰這人勸諫起來可是沒完沒了。
陳留城上,兗州軍不少兵將都看著眼前令人驚訝一幕,只見冀州兵押解著三百多號男女老幼到城下。
“你們聽著,這是你們許縣的家小,大將軍宅心仁厚,特意將其歸還諸位將軍!”下面大嗓門的兵卒喊道。
“大將軍敬佩你們,兩軍交戰也不爲難你們家小!”再十幾個兵卒齊聲喊道。
這一幕很多兵將看到了,包括曹操等人也是匆匆趕到城牆上。
曹操臉色鐵青,這一招還真是奪取了三軍之“氣”,使他們未戰便先泄氣。
“好狠的一招。”程昱喃喃道。“主公。萬不可將他們接上來!”
李通、于禁等人也想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因爲下面就有他們的父母妻小。
“可是,仲德。你地老母也在下面!”曹操顫聲道。
程昱咬咬牙,堅決道:“不能壞了軍心!”
“你們家小很平安,大將軍沒有虧待他們。”冀州軍再喊一陣。郭圖在兵卒的護衛下策馬到了城下,遠遠地大聲喊道:“曹孟德,荀文若讓我轉告你,說對不住你了,沒有能保住許縣和你家小。但他要爲漢室盡忠,所以在陛下勸說下歸降了大將
此言一出,城上皆是譁然。曹仁取弓擡手就是一箭。
“噔!”箭支釘在盾牌上,嚇得郭圖一哆嗦,旁邊舉盾地文丑撇撇嘴,“放心吧,傷不到你!”
郭圖冷哼一聲,大聲道:“曹孟德你放心,兩位公子給送去鄴城保護起來,而幾位夫人就在大將軍帳中,大將軍會代爲照料地,哈哈!”
“哈哈!”文丑跟一衆冀州兵放聲,氣得曹操臉色又青又白。
“撤啊!”文丑大喝一聲,冀州兵全數退開,只剩下三百多男女老幼。
這下反倒是李通、李典和樂進于禁幾人尷尬了,自己的家小就在下面,是接不是,不接也不是。
曹操極力剋制住怒火,反問道:“諸位還等什麼,還不快開城接人!”
“主公,使不得呀!”程昱勸道。
曹操擺擺手,“此招一出我軍士氣就懈了一陣,不將人接來將士們更加心寒。”
見衆人猶豫,曹操強笑道:“田單以即墨一城尚且可以復國,陳留城堅糧足,又有幾萬將士同心戮力,我等有何好怕地程昱無奈,只得讓李通等人開城門接人。
袁軍四月初進軍兗州,先期交戰一月,官渡相持近一月,到這時已經是六月初,正是一年中最爲炎熱的時候。冀州軍圍城圍得緊,兗州軍守城也守得緊,雙方吸取先前教訓,對防備夜襲偷襲十分地謹慎,所以除了一些發石機強弩攻擊,基本很少交戰。
袁尚帶著典韋許褚還有郭圖劉曄幾個隨從來到城西,這裡的冀州軍兵卒跟周圍徵發來的民夫,冒著天上驕陽正在堆土成丘。在馬均的主持下。井欄、投石車也組裝完畢,冀州軍弓弩手開始對牆頭壓制性射箭,投石車則負責清理城樓和箭跺後地守城器械。
“還有多久可以填到城下?”袁尚向負責填土的朱靈問道。
“回大將軍地話,如果再給末將兩萬的人手,估計還要十五天。”朱靈答道。
“再給你兩萬還要半月?”袁尚問道。
“呃,這個越是接近城牆,兗州兵的威脅越大。不得不派盾牌手和弓弩手掩護。”朱靈解釋道。
“除非張燕他們能從樑國陳國徵發來民夫,否則人手也沒有增添了,但你還是要半月內填好!”袁尚吩咐道。
“喏!”朱靈領命道。
“南面坑道挖得怎麼樣?”袁尚問道。
“兗州軍在城牆厚掘開一道溝壕。挖進去的地道都立即被發現。”劉曄答道。
“哼,發石機日夜不停地轟擊,打到城中也無妨,總之要攪得曹操不得安寧!”袁尚吩咐道。
“主公,你看!”郭圖指著遠處城牆,“那幾個身影是不是曹操跟他的幾個心腹。”
“他還真敢冒著矢石來窺看我軍堆土。”袁尚冷笑道。
郭圖眼珠子一轉,在袁尚身旁耳語道:“如不請出卞夫人那幾個女眷讓曹操瞧瞧。”
“去請來!”袁尚點點頭。
郭圖得令,立即帶人回營。一會後兩輛馬車直接開到土丘上,卞夫人、環夫人、杜夫人、秦夫人、尹夫人五個鶯燕少婦被趕下馬車。
袁尚不禁感嘆。曹操也是一個本色之人,尹夫人確實是個美人,使得曹操連昔日老上司家中的遺孀也不放過。
五個女眷不知道郭圖將他們帶來幹什麼,但一會後卞夫人瞭然道:“大將軍怕是白費心機了,曹將軍不是那種因兒女私情而費公之人。”
“哈哈,夫人這就不知道了,所謂卑而驕之,怒而撓之。曹操是那種心懷雄圖霸業之人,他不會爲了夫人而棄械投降,但要使他忿怒卻不無可能。我要的就是他因怒而作出錯誤地抉擇。”說著。袁尚走上前,在卞夫人驚呼聲中將她抱上絕影。然後自己也躍上戰馬從後面抱住她。
劉曄朱靈無奈地走開幾步,郭圖則笑道:“昔日楚霸王征戰有虞美人相陪。高皇帝征戰有戚夫人相陪,今日大將軍征討中原也有美人相陪,定會傳爲佳話。”
摟著懷中溫香軟玉,袁尚淡笑不語,傳世佳話?不是一世罵名就不錯了!自從入伍從軍,手上就開始沾滿鮮血,有敵方兵卒的,也有士民百姓的,更有邊關異族地。縱兵搶掠地事情有過,坑殺俘虜的也有過,屠戮烏桓牧民地更是他下的命令。權力是對孿生兄弟,權力越大就越大,只要有滔天地大權,即便幹下多少罪惡,也沒有人敢指手畫腳。而只要成爲最後的勝利者,即便種種罪惡,袁尚何嘗不會是另一個唐太宗。
袁尚沒有發覺,自己終於成長爲冷血的霸主,爲了達到勝利,不放棄一切打擊對手地手段,哪怕是對像審配、許攸那樣的自己人,也一同算計。
袁尚腦中冒出一個詞,於是對郭圖吩咐一番。而郭圖也是機靈,立即對典韋等近衛安排,一會後,土丘上地冀州兵傳出一陣陣呼喝聲。
“曹操妙計安天下,賠了夫人又折兵!”
尹夫人四個少婦哪裡被人這麼作踐過,但他們有太多的牽絆,當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只能一起相擁而泣。
卞夫人更是嬌軀僵直,羞憤難當,但是她還算堅強,並未哭哭啼啼。
袁尚大感暢快,策馬來回移動,雙手緊緊環住卞夫人,在她耳邊說道:“夫人,記得我說的,只要你在一日,那兩兄弟就會平安無事。”
聽著這如緊箍的枷鎖,卞夫人沒有說話,但兩行清淚沾溼了臉頰。
“曹操妙計安天下,賠了夫人又折兵!”
聽著這陣譏諷的叫罵,城牆上的兗州兵神色古怪,幾個外姓將領亦是表情不自然,而曹氏將領各個忿恨不已,恨不能衝過去將袁尚等人劈了。
三百步不到的距離,曹操等人看到只是個大體的輪廓,但女子的衣衫自是不同,還是能確定個大概。
看著遠處那一騎上男女的輪廓,曹操臉色青到了極點,他地手緊扣住刀柄,喝道:“給我射箭!”
“司空大人,三百步距離。”一個都伯提醒道。
“嗤!”“咕嚕!”血光四濺,那個都伯地人頭滾落到地上,驚得衆人冒出冷汗,他們看著曹操不敢出聲。
過了會,曹操回過神,沉聲道:“是我一時激憤,錯殺了……”說著曹操吩咐道:“將他好好收殮。”
看著這一幕,荀攸程昱和董昭暗感不妙,曹操已經被激忿,變成一頭隨時撕咬撲擊的野獸。而野獸地瘋狂雖然可怕,但野蠻的瘋狂哪能抵擋住冷靜地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