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這時候認識我,知道我是你侄兒?”劉裕聽見劉腹的話,嘲諷的笑道,“你將我的身份告訴橋玉的時候,怎么不想想你是我是你侄兒?”
劉腹額頭磕的鮮血直流,加上雙臂又被劉裕砍了,已經是臉色慘白,整個人搖搖欲墜。他嘴唇哆嗦了片刻,應該是想求饒,但什么話也沒說出來。
劉三爺緊緊握著拐杖,眼睛緊緊盯著劉裕,插嘴沉聲道:“你也是我劉家的子弟?你是誰家的兒郎?”
劉裕沒有回劉三爺的話,甚至都沒看他,眼睛依舊冷冷的看著劉腹。突然,他開口道:“你還有一個兒子吧,我記得之前我把他給廢了。呵呵,反正也沒什么用了,我今夜索性幫你解決了他,你看如何?”
劉三爺見劉裕直接無視自己,氣的身子直抖,不過他也不敢多說什么。至于劉腹也是身子一抖,臉色再次一變,嘴唇哆嗦的更狠。
“別,劉裕侄兒,你放他一馬吧。你殺了我吧,求你放過他吧,他已經廢了,他不可能找你報仇的。”劉腹一臉絕望,又再次磕起頭,不停的哆嗦道,“三爺,拜托您,看在我為家族做這么多事,你救救杰兒吧。”
劉三爺沒動,手握著拐杖握的發白。過了好一會兒,他見劉裕沒說話,這才說道:“劉裕,都是一家人,你這又何必呢?”
“哈哈,一家人,好個一家人!”劉裕一聲狂笑,長刀突然自上而下揮去,如同一道閃電,噗嗤一聲砍進劉腹腦袋之中,直接將其一刀兩半了。
拔出長刀,劉裕轉身看向劉三爺,淡漠的說道:“劉三爺是吧,我父親是劉岱,我名劉裕劉彥章。”
他說的平靜,可聽的眾人卻不平靜。許褚直接眼睛一瞪,瞪的比牛眼都要大;劉三爺身后的劉家眾人直接愣住了,不可思議的看向他;劉三爺倒還鎮定一些,但眼里也盡是震驚之色。
“你有什么證據,公山生前可沒說他還有孩子。”劉三爺眼睛死死盯著劉裕,沉聲說道。
劉裕一聲哂笑,淡淡的說道:“我不與你多說,縱然我有證據,以你的膽子也不敢讓我認祖歸宗,須知我今夜殺的人可都不簡單。我只是告訴你,待我母親下葬后,我要你將他的靈位放在父親一旁。”
“這不合規矩……”
“別跟我說你的什么規矩,我只知道我手中的刀就是規矩。”打斷劉三爺的話,劉裕冷然說道。
劉三爺已經無力憤怒,苦笑一聲,估計也是怕麻煩,擺擺手無奈的說道:“好,好!”
見他答應,劉裕也不再廢話,鏗的一聲長刀歸鞘,便翻身上馬,一聲喝道:“兒郎們,隨我去橋府。”
他,到底沒有再殺劉杰了!
馬蹄噠噠,劉裕一行兩百來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劉三爺看著他的背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一旁的護衛首領說道:“三爺,咱們不報官嗎?”
“放肆,我劉家的事什么時候輪到你插嘴?”劉三爺突然拐杖在地上一打,朝那護衛首領厲喝道,“記住你的身份,主子的事輪不到你管。”
那護衛首領被劉三爺這么一喝,頓時冷汗滿頭,嚇的跪倒在地。而劉三爺則又看向遠處,低聲感嘆道:“公山太仁恕,他的兒子卻太暴厲。唉,可惜可惜!”
劉三爺感嘆的時候,劉裕已經在半路上了。但就在此時,突然有一支軍隊出現在他們的前面,這支隊伍約摸有五百人,領頭一員大將長的虎背熊腰,胡須皆張,一看就知道是個悍將。
不錯,此人名喚夏侯淳,字元讓,確實是員勇猛的悍將。三國演義里曾說過,他從后追趕高順的時候,不料遭另一名敵將曹性射箭偷襲。他的左眼被射中,痛得怒吼
一聲便匆忙用手拔箭,卻不慎連著眼珠子拔了出來。他也不管,立即大喊:“父精母血,不可棄也!”便把眼睛塞進嘴巴吞咽下去;然后又挺槍縱馬,上前殺了曹性報回一箭之仇。由此可見,夏侯淳是何等勇武!
他得到宵禁兵被殺的消息,當即一怒,親提五百將士來阻殺賊人。此時,他橫在路中,見一隊人馬狂奔而來,當即一聲大喝:“大膽賊人,還不與我下馬受擒。”
劉裕臉色一變,心道曹軍來的還真快。他一咬牙,不僅沒有停下來,反而用戰矛一拍馬臀,一聲大喝:“兒郎們,隨我沖陣!”
馬蹄聲更急更密,劉裕等人很快就沖到夏侯淳面前。劉裕一馬當先,手中戰矛斜劈向夏侯淳。
夏侯淳森然一笑,并沒有將劉裕等人放在眼里。倒不是他眼光不好,若是白日,他見到劉裕這支親衛的陣容,定然會動容的。但此時雖然將近黎明,但天還是黑的,因此他看的不甚清楚,才有些隨意。不過等劉裕的戰矛斜劈向他,他舉槍格擋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臉色大變。原因無他,只因他感覺到劉裕的力氣之大,以及他自己的虎口被震裂了。
他意識到,眼前這人不簡單。
突然,他眼里露出驚駭之色。他看到自己率領的五百人馬,竟然被對方兩百將士壓著打。他手里長槍一抖,心里更是驚呼怎么可能。也是,這里乃是許都,可居然不知不覺混進來這么一支強悍的人馬,他作為曹軍大將如何能不震驚?
可就在他震驚的時候,劉裕的戰矛如狂風急雨般,或劈過刺或掃的攻向他。他頓時感覺自己像大海中的一葉扁舟,在狂風巨浪中飄搖不定,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可他沒辦法,先機已失,他除了全力防御,還能如何?
不過他實力不錯,劉裕想拿下他一時半會也不行,而劉裕又不想且不能與他糾纏。另外,雖然他的將士們壓制著對方,但對方畢竟有五百人馬。因此,他一矛掃來夏侯淳,對著戰場一聲厲喝:“沖出去,莫要戀戰。”
說著,他已經戰矛翻飛,將前面的曹軍全部挑飛或撞飛。而親衛們也跟著他,或者跟著許褚沖殺出來。待出來后,他巡視一眼親衛軍,知道折了不少親衛,心里不由一聲嘆息。
“走,我們去橋府。”悲傷一閃而過,劉裕的臉上再次恢復淡漠的表情。他知道曹軍還會再來,而那時候就不是現在這么好對付的了。因此,他當即催馬狂奔,想在曹軍來臨之前將橋家解決。
說來好笑,他沖動之下,竟在這許都大開殺戒。莫說其他的人覺得他完了,就是他自己也感覺自己完了。他心里也有過一絲后悔,但想起落魄時夾起尾巴做人,他心里就很憋屈。那時,他還能說服自己,說為了出人頭地。可現在他突然發現,如果是為了出人頭地,就一味的退讓、忍耐,那算什么?
另外,什么時候算是真的出人頭地?
之前他是黔首,是個什么也沒有的窮人。而現在他已經是一方太守,手握三千兵馬,算不算出人頭地?假如算的話,那他是不是不用再委屈自己了?可實際上呢,他還是得委屈自己,但他不愿意了。
男兒在世,有些事是不能忍的。似劉邦那樣的無恥,他劉裕還學不來。縱然他也心獵王權,但他還是更愿意做楚霸王那樣人。
話不多說,劉裕一行人快馬加鞭之下,很快看到了橋府。
橋府比劉府還要繁華,同時護衛也更多,但劉裕并未動容。對于劉府,他作為劉家子弟,畢竟不好動手。可這橋家就不一樣了,他可以任意殺戮,不用有所顧忌。
因此,才近橋府,他就命令一隊士兵到橋府四周放火,頓時火焰四起。同時,許褚也用同樣的招式破開了橋府的大門。
橋府內一片喧嘩,橋府外一片死寂,而遠處似乎有許多的人聲,也許是曹軍要來了吧!
劉裕灑然一笑,握緊手中戰矛,狠狠一夾馬肚,快速殺向了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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