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追!快追!”“莫要放跑了甘信!”“活捉甘信!活捉甘信!”
一聲聲呼喊聲從身后響起,甘信、趙云以及張遼三將策馬狂奔,卻是根本無法顧及身后的這些呼喊聲。在他們左右,不時有箭矢飛過,帶起一聲聲尖銳的破空聲,同時也有身后的將士被箭矢射中,直接從馬背上被掀翻下來。
“該死!”看到身后的將士們一個個被射翻在地,甘信忍不住罵了一句,下意識地就是要拉住韁繩,只是還未等他動作,旁邊就是伸出一只手,緊緊抓住了甘信的胳膊,卻是張遼。見到張遼的舉動,甘信立馬就是囔了起來:“文遠兄!不要攔著我!我不能就這么眼睜睜看著將士們就這么犧牲!就算是死,那也要堂堂正正戰(zhàn)死!”
“甘士虎!給我住口!”甘信說完之后,立馬就是甩開了張遼的手,見到甘信的舉動,張遼也是少有地一臉怒容,大喝道:“你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嗎?你可是一軍之帥!這個身份意味著什么你清楚嗎?那就是意味著,你要時時刻刻保持冷靜,你的一言一行,關(guān)系著所有將士們的生死存亡!你要是做不到冷靜,那你他媽的就別做這個統(tǒng)帥!”
張遼自從加入劉備麾下之后,因為降將的身份,一直以來都是兢兢業(yè)業(yè),行事說話也極為低調(diào),對待甘信等人更是客氣,到前一刻為止,他還從沒有當眾發(fā)過火,這還是甘信第一次見到張遼發(fā)怒的模樣。過了好半天,甘信才是反應(yīng)過來,虧得甘信的騎術(shù)不錯,要不然,這一陣發(fā)愣,只怕都要摔下馬去了。見到張遼那一臉怒容,甘信也是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再也沒有說要停下和敵人一決死戰(zhàn)的話了。
其實甘信會如此沖動,也不是沒有原因的。自從幾天前在朱虛城遭到伏擊,好不容易突圍出來之后,之前那一路順風(fēng)的日子就一去不復(fù)返了,這幾天,甘信等人幾乎是天天在追擊與伏擊中渡過,每天都要遭遇到大小不一的兵馬伏擊,其中有訓(xùn)練有素的正規(guī)軍,也有一些賊兵組成的雜牌軍!可不管是誰,甘信卻不敢留下來與敵人糾纏,因為在朱虛城遭遇的那支敵軍卻是一直緊追不舍,倘若甘信留下來交戰(zhàn),很有可能這支敵軍就會追上來,到時候想要擺脫對方,可就難了!
“該死!這些賊兵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對我們緊追不舍?”借著一片叢林,甘信等人終于是成功甩開了剛剛那支賊兵的追擊。倘若是換做其他時候,光是剛剛那支賊兵,甘信絕對有把握強行將對方給擊敗,乃至全殲敵軍!可偏偏卻要四處躲避,甘信心中的憋屈自然也是可想而知,如今看著后方再無賊兵的影子,甘信也是不由得摸了摸額頭的汗水和污漬,忍不住啐了口口水,罵罵咧咧起來。
“這種情況很不對勁!”在一旁的趙云也是氣喘吁吁,緊皺眉頭看了一眼周圍的將士,從朱虛城逃出來的時候,只剩下兩千
多人,經(jīng)過了這幾日的追逃,已經(jīng)只剩下不到一千五百人了!乍一聽上去好像并沒有損失多少,可要知道,這些都是幽州軍當中精選出來的輕騎兵??!之前在徐州擊敗于禁的數(shù)千兵馬,也只是損失了百余人不到!如今被人攛著屁股追,還損失了這么多人,就算是趙云也是不由得心疼起來。深吸了口氣,轉(zhuǎn)過頭對甘信說道:“按理說,這些賊兵應(yīng)該沒有那么大的膽子,敢來找我們的麻煩!況且對方竟然還能清楚地知道我們的身份!”
趙云這么一說,甘信也是想起來了,從朱虛城開始,對方的兵馬就一直追在屁股后面喊要活捉他,而且口口聲聲都能喊出他的名字。問題就在這里,為什么這些賊兵都這么清楚地知道甘信的身份?想到這,甘信也是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說道:“師兄的意思,我們在徐州的行動被這些賊人給知曉了?”
除了這個緣由,一時間甘信也想不出其他的原因,而看趙云、張遼兩人的表情,只怕也是同樣的想法。這次他們南下援救徐州,鬧騰得動靜也不小,消息傳到青州這邊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況且最后甘信離開徐州,可是得罪了不少人,且不說陶謙,還有那提親未成的糜竺、曹豹,都有可能出賣甘信,他們也不用冒著得罪劉備的風(fēng)險親自動手,只需將甘信的情報傳到青州去,自然有這些賊人為他們效勞。
這么一想,甘信等人倒是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而緊接著,趙云又是搖了搖頭,說道:“問題還不止這些,士虎,你莫忘了,還有那個家伙!”說著,趙云伸出個手指頭,朝著旁邊不遠處的幾名將士所在的方向指了指。
甘信、張遼都是下意識地朝著那邊看了一眼,那里除了幾名氣喘吁吁的輕騎兵靠在戰(zhàn)馬休息,在那些輕騎兵當中,還有一名年輕男子,全身被粗繩綁得嚴嚴實實,連嘴巴都被粗布給堵住了,根本說不出半個字。這名年輕男子不是旁人,正是之前被甘信所抓的袁紹的長子,袁譚!先前袁譚一直都被甘信帶在軍中,甚至在進朱虛城的時候,甘信還留了個心眼,不想讓袁譚被孔融發(fā)現(xiàn),因而將袁譚給留在了城外,后來逃出朱虛城,自然也是將袁譚給帶上了。這一路逃亡,雖然折損了不少將士,可袁譚竟然是安然無恙,也算是一個奇跡了。
甘信是聰明人,見到趙云這么一指,立馬就是明白過來了,皺著眉頭說道:“師兄的意思是,袁紹?”
“不錯!”趙云也是用力點了點頭,說道:“之前我們利用袁譚通過青州,算計了袁紹和青州賊兵一把,如今青州賊兵一路追殺,顯然是知道我們的身份了,那,袁紹那邊是不是也知道我們的身份了?以袁紹的脾氣,如果知道袁譚在我們手中,而且還被我們利用袁譚給耍弄了一次,那是絕對不可能放過我們的!所以我擔心,接下來我們不僅要面對這些賊兵的追殺,恐怕還要面
對袁紹的報復(fù)!”
趙云這么一說,甘信和張遼的心里都是沉甸甸的,雖說一直以來,甘信都認為袁紹是個志大才疏之人,遠遠比不上劉備,可也不得不承認,袁紹此刻的實力,卻是要強過劉備!如果袁紹鐵了心要報復(fù),那甘信可是一定要小心翼翼才是!想到這,甘信的眼睛也是下意識地轉(zhuǎn)向了袁譚,兩只眼睛不停地放著亮光,時不時齜牙咧嘴,過了好半天才哼道:“媽的!袁紹他兒子在我們手上!如果袁紹真要拼命,老子先宰了他的兒子!”
甘信這話自然是氣話,他實在是想不到什么好主意,這才蹦出這么一句話,對此,趙云和張遼也都是明白甘信此刻的心情,不由得相視苦笑了一番,長吁了一口氣。休息了約莫半個來時辰,三人幾乎是同時從地上站了起來,左右打探了一下周圍的情況,甘信喊了一聲:“劉佰!這里是什么位置?”
“回稟將軍!”一旁的劉佰也是立馬跑了過來,對著甘信三人抱拳喝道:“我們現(xiàn)在再往西三百里,就到了章丘!”
章丘?。÷牭脛鄣幕卮穑市乓彩遣挥傻冒底脏止玖艘痪?,之前他們一路逃亡,根本沒有辨別方向,不知不覺就已經(jīng)逃到濟南郡了,濟南郡毗鄰兗州、冀州,只不過這兩個地方的主人可都是甘信的敵人,一個袁紹,一個曹操,無論甘信往哪個方向逃,都很危險!
“站??!來者何人?”就在甘信三人低頭思索接下來的對策的時候,不遠處卻是響起了一把厲喝聲,應(yīng)該是被安排在外圍的斥候。
經(jīng)過了這幾日的逃亡,甘信等人也都變成了驚弓之鳥,一聽得這喊聲,幾乎三人都是飛快地抓起自己的兵刃,朝著發(fā)出聲響的方向望去。還未等他們看清楚情況,就聽得從那個方向傳來一聲響亮地喝聲:“我只是路過之人,無意打擾!”
“路過?”聽得這回答,甘信也是嘀咕了一句,遠遠望去,只見在不遠處,一名穿著粗布衣裳,騎著高頭大馬的漢子正駐馬停留在那里,而在他周圍,卻是圍了一圈輕騎兵,一個個都是警惕地看著那名漢子。如果只是一名普通的漢子,絕對不會讓這些輕騎兵如此緊張,這些輕騎兵之所以會如此大張旗鼓地將對方給圍住,那是因為在這名漢子的后背,赫然懸掛著兩桿鋼槍!
若是普通路人,又怎么會身上帶著兵器?就算是普通的游俠兒,最多也就是帶帶刀劍,也不會帶上兩桿鋼槍這么特殊的兵器?。空驗槿绱耍赃@些輕騎兵也是立馬將此人給圍住了,不敢輕易放對方離去。而甘信見了也是立馬覺得對方不簡單,一般人被這么多人給圍住,要么緊張,要么憤怒,要么害怕,可此人的臉上卻是始終保持著平靜!甘信看得出來,這是由于此人發(fā)自內(nèi)心的自信所導(dǎo)致的,這就說明,眼前這么多兵馬根本就不放在此人眼中,這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