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君之后,再無知己
男人,天生就是一種狂暴、血腥的動物。劉寵重生占體之后,第一次真刀真槍的殺人見血,居然一點也不害怕,相反還有一點幾乎控制不住的沖動,就像一頭惡魔一樣。
典韋殺到盡情的時候,差點連手無寸鐵的女人都殺,估計也是這個原因。
兩人閃身沖進街道,李詠的護院根本不敢追,滿地尸體已經讓他們徹底明白,這兩個人不是他們能對抗的。
劉寵與典韋一路跑一路相視,臉上全是激動的微笑。
典韋此時心中卻心如苦味,看著旁邊奔跑的劉寵,一咬牙齒:“陳王,我們去哪里?”
劉寵呵呵笑:“我們出城,用繩子從墻頭爬下去,在城門外三里的樹林跟我的衛隊匯合,然后我們又大搖大擺的回來,哈哈哈,神不知鬼不覺,哈哈哈。”
只見典韋:“陳王,不妥,我們若是去墻頭,若是不小心,還要與守軍相遇。不如我們直接到驛館去,陳王你的衛隊來了睢陽,也是要進驛館的,我們不如不出城,直接在城內等候就是了。”
劉寵眉頭一皺,這行嗎?
典韋又說:“陳王,今日可痛快?”卻已經是攬著劉寵的肩膀,就往驛館走,卻沒注意到,兩人此時身上都不太干凈。
劉寵被典韋一問,也哈哈哈大笑,頓時說起剛才的事情來,那叫一個投入。劉寵越說得激動,與典韋就像是兄弟一般,典韋臉色卻越發的面無表情。
劉寵一看,呵呵一笑,典韋,還是在乎身份啊。
劉寵離隊,劉敢心中一萬個不愿意,倒是劉福沒心沒肺的:“我說大個子,你擔憂神馬啊?主子的一身本事還用你擔心,再加上旁邊那個天煞的,不把睢陽鬧翻天就已經大吉了。”
劉敢冷冷的沒有理會劉福,抬頭望著北邊:“衛兵,全速前進,從現在開始,副隊長領隊,跑步前進,兩個時辰之內,趕到睢陽。騎兵跟我來,駕”
劉福大喊:“這是要找死啊,兩個時辰,這是一天的路程,兩個時辰,要跑你跑我可不----哎,哎,等等,等等我,我開玩笑的,我x,我坐陳王的馬車。-”咚的一下,一個重物摔上馬車。
劉寵說得高興,不知不覺,來到一座看似大院的地方,門庭上寫著兩個大字,已經到了驛館了。
劉寵眉頭一皺,攔住典韋:“典君小心,不對。”典韋右手立馬接過大刀,拳頭一緊,警惕起來。
“陳王,沒有什么不對啊。”
“不對,我們在李詠府上大鬧一場,殺人十幾個。過去至少一個時辰了,睢陽怎么還這么安靜,這里的兵曹莫非是吃干飯的。發生這么大的事情,他早已經全城戒備了,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
典韋沖外面看了看,見驛館風平浪靜的,不由一把甩開劉寵:“陳王,就你多心,俺可出去看看。”
劉寵大驚,典韋卻已經跑出去到了驛館門口,回頭:“陳王,你看,沒有吧,說你多心了,來吧陳王。”
劉寵總覺得有點什么不對勁,可是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不對在哪里。
慢慢的,歪這頭想,卻已經走出了小巷,離開陰影,與典韋慢慢往驛館里面走。
驛館有個前院,也有一兩畝地大小,此時典韋和劉寵正走到中間。劉寵突然:“不對,我想出來了,不對,驛館不可能這么安靜,而且,不是有個看官嗎,人呢?”
只見典韋眼中還來不及劃過異樣之色,四周就吼的一聲,沖出來四五個黑衣人,還有十個帶刀軍官。
劉寵大驚,糟了,中計了,大吼:“大哥,小心,中計了。”急忙提刀橫在胸前,轉身背對著典韋。
可是,劉寵卻聽不到身后一點動靜,不由大驚,急忙著急得回頭看,還喊著:“戒備啊---”聲音卻越來越小,因為劉寵看到典韋直直的站著,一動不動,絲毫沒有大敵當前的樣子。而已眼神似乎愧疚的望著劉寵,劉寵腦袋轟的一下,不敢相信。
只見那幾個黑衣人一動不動,拿刀就離著四五丈遠停住。而官兵為首一人,指著劉寵哈哈哈大笑:“陳王,乖乖就擒吧,李詠一家是你殺的。”
劉寵轟的一聲,腦袋空白,他就算再白癡,也知道這里面有貓膩。對方憑什么一開口就能叫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啊,這是陰謀。
猛地回頭,盯著典韋。典韋是個好人啊,史書都這么說的。
只見典韋低著頭:“陳王,對不起。”
滄桑,落寂,內疚。
劉寵卻不可思議的望著典韋,史書怎么說老子無所謂。可是,可是這兩天,劉寵就像找到了親兄弟一樣。對典韋無所不說無所不談,大有引為知己的意思。
可是,這從頭開始,就是一場騙局。
官兵:“典韋,好樣的,將他拿下,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還重重有賞。”
一切都明白了,為什么不出城,為什么要先來驛館,因為這是設計好的。
兄弟,同殺人,一起打兔子,沒放鹽的燒肉,醇香的陳酒,你我曾同席而坐。
“為什么?”
劉寵絲毫沒有把官兵小隊長看在眼里,對著呆若木雞的典韋大吼。他不甘心,他不明白,為什么,難道往日的豪情都是裝出來的,昨夜的微笑是假的?我不甘心,我不明白。
“為什么?”
劉寵眼睛充血,又吼了一句。
“他們抓了俺妻兒,又知道俺與李詠有仇。”
妻兒?劉寵一愣。
官兵:“典韋,抓住他。”
劉寵大驚,卻見典韋冷冷的:“俺已經按你們說的做了。俺以后會乖乖坐牢,該殺頭殺頭,該坐牢坐牢。放了俺妻兒,俺就替你們作證,指征陳王。但是,俺不抓他。陳王,你走吧,俺不讓他們今天抓你。”
劉寵一驚,心中百般滋味,妻兒?惺惺相惜?
或者,典韋才是最痛苦的。
劉寵將刀一立:“不,你走吧,去要回你的妻兒。你走吧,君之后,劉寵再無知己。”
劉寵大吼,眼中慢慢血絲,不是恨,不是怨。
君之后,再無知己。
典韋膩膩努努的念著這兩個字,一股莫名的情緒慢慢的沖上來。
“啊---陳王,速走。”
暴起殺人,一刀一頭。典韋吼叫著:“陳王,俺來生當你兄弟,你走。”
官兵大驚,知道典韋勇,可是眼前,這哪里是人。
“典韋,你不要妻兒了嗎?”
“啊---那你們都就給他們陪葬,死來。”
劉寵一看,心頭大喜,頓時恢復傷感姿態,握起大刀,也手起刀落,就是一顆人頭。
“典君,莫死,待殺光眼前人,再去救你妻兒。”
“好—”
“吼—哈---”猛虎與怪獸的組合,官兵隊長大驚,連連后退,不停的推著小兵上前,嘴中還大罵:“兵曹害我,兵曹害我啊,怎么辦,這兩人太猛了。”
小兵甲:“隊長,弓箭,可用弓箭啊。”
隊長大喜,急忙吼:“二隊后退,弓箭準備,射。”
“不行啊,隊長,還有王三他們在里面呢。”
“放肆,聽令,射,誰敢不射,斬立決。”
開什么玩笑,里面是有自己人,里面要是沒有自己人,這兩個惡漢還不跑出來殺我們了。趁著他們在里面糾纏,一起射殺了,一了百了。
“隊長。”
“射,事成之后,戰死士兵,一人一萬錢,活著的,兩千錢,射。”
“休傷吾主。”一聲怒吼,鐵蹄響起,晨霧中,冷槍鐵蹄,嗖的一下,冷艷的劃過小隊長的眼前,只感覺一道刺癢,接著噗的一下,脖子上飆起一道血紅的液體,噗噗的往外冒。
“我主莫慌,我等來也。”
劉寵回頭一看,頓時大喜。官兵隊長要射箭,他看見了,卻只能著急。此時卻見自己的衛隊騎兵從背后殺出來,一陣大喜。轉而對典韋:“殺黑衣人。”
黑衣人,是關鍵。
此時官兵看見敵軍強大,頓時有人棄械投降:“饒命,饒命。”
劉敢急忙收回揮出去的兵器,卻聽到劉寵一聲大吼:“一個不留。”
劉敢一愣,額?
“劉敢,殺。”
劉敢頓時手起刀落,回頭:“殺。”幾名騎兵,沖撞揮砍,頓時完事。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街道一陣大響。
劉寵大驚,急忙喝令:“下馬,列隊,戰斗準備。”
“呼---哈----”
“大膽狂徒,竟敢公開殺人,本官睢陽縣令,與兵曹從事,梁國相,梁王在此,還不速速棄械受降。”
劉敢已經,典韋就要上前:“陳王,俺來抵罪。”
劉寵大喝:“住嘴,我們沒有罪。”
劉寵掃了掃衣領上的血跡,笑了笑,若無其事,上前三步:“大膽,某陳王劉寵是也。今日前來拜會宗親,竟在驛館門口受到這些黑衣人襲擊,就連趕來相助的官兵也死傷殆盡。你這個縣令早不來救護,現在才來,該當何罪?”
一聲怒吼,劉寵本來就高大,加上威嚴的容貌,縣令頓時后退三步。
此時縣令身后原本笑嘻嘻看好戲的一個四十左右的中年貴人,臉色一變,回頭對著一個小眼睛一看。小眼睛眼睛一轉:“梁王,事不成已。”
梁王眼色一恨,看了看劉寵不到十個人。小眼睛卻大驚,急忙:“梁王,不可,天亮了。”
轉眼,梁王急忙笑呵呵的站出來:“哈哈哈,原來是宗親遠來,小王失禮失禮了。縣令,你看看,你這治安怎么搞的?”
劉寵和典韋等人驚訝的相互看,劉寵心中卻覺得沒有那么簡單。為什么自己在驛館的事情這么快就被梁王知道,而且,之前沒有任何人公開劉寵陳王的身份啊。一場廝殺,用得著梁王都出來看嗎。
那就只有一個原因,這件事情,跟他脫不了干系。
梁王:“只是不知道,陳王的衛隊在哪里,莫非陳王就這幾個人來的?”梁王虛胖,笑呵呵的樣子,人人都覺得他是個和善的人。
劉寵眉頭一皺,劉敢上前一步:“回梁王,陳王唯恐驛館條件不好,所以先行一步來看看,沒想到梁國居然是這個模樣。”劉敢身為衛兵隊長,豈能看不出梁王有鬼。
梁王一愣,心頭一萬個不甘心,但是笑呵呵的上前,與劉寵相見。
“見過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