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_t;徐州城,陶謙臉‘色’鐵青,他身前跪滿了一地的官員。
“張闿此賊太過可恨,枉我對他信任有加,他竟如此待我!”
徐州大將曹豹瞪著銅鈴大眼,道:“主公,我早就說過黃巾余孽不足為信,現在張闿惹出這事端,我們與曹‘操’之間已經是不死不休了,主公須得早做打算才是”。
陶謙喘了幾口粗氣,道:“曹‘操’兵強馬壯,我徐州不可與之為敵,我本想與其修好關系,所以才派張闿領軍護送,哪曾想張闿此賊竟然如此喪心病狂,袁公路也實在猖狂,連張闿這等無情無義之輩也肯收留!”
陶應抬起頭,惡狠狠地說道:“爹,還請給我三千兵馬,我必追上張闿,取其人頭!”
陶謙勃然大怒,道:“住口,要不是你自作主張討伐陶謙,我徐州與北海國之間又怎會冷落如此?如今曹嵩已死,就算我們殺了張闿為其報仇也于事無補,苦于出師無名的曹‘操’絕對不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陳登深以為然,道:“使君言之有理,那曹‘操’原本就是無理鬧三分的人物,現如今,只怕曹軍已經聞風而來”。
“這該如何是好?連袁術都不是曹‘操’的對手,父親,我們徐州能擋得住嗎?”
陶謙氣的鼻子都要歪了,他沒想到已經到這樣緊急的時刻,自家兒子還是沒有狠下心來。
“逆子,住嘴!再多說一句話,你就待在家中,不用出‘門’了”
陶應不敢再言,只得懨懨地退在一旁。
陶謙環顧左右,向長子陶商問道:“商兒,你以為我該如何是好?”
陶商為人木訥,寡言少語,此番聽聞陶謙問計,他便言簡意賅地說道:“北海國李賢”。
陶謙微微頜首,道:“不錯,商兒與我不謀而合,曹軍勢大,要想御其兵鋒,只有與北海國聯手,那李賢多次大敗曹軍,曹‘操’深恨之,‘唇’亡齒寒之下,我相信孔融會做好抉擇”。
一種文武吏員深以為然,不過,由誰出面求援呢?
徐州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際,實在不能出半點紕漏了。
“元龍,你辛苦一趟,替我出使北海,不知可否?”
元龍是陳登的字號,而陳氏一向是徐州大族,陶謙如此安排,如果陳登一口回絕,陶謙也沒有辦法。(
世家大族把持地方,其中關系錯綜復雜,甚至有可能牽一發而全身。
于是,陶謙對大族的行為一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這一次,若不是事情緊急,陶謙也不會把主意打到陳登身上。
陳登素有急智之名,年幼時便博覽群書、學識淵博,在徐州郡內頗得鄉民愛戴。
陶謙知道孔融重名士,所以才打算讓陳登出使。
陳登會臨危受命嗎?
在眾人屏息以待的目光中,陳登頜首應諾,道:“陳登領命!”
“好,危難之際方顯英雄本‘色’,元龍,你有什么要求不妨說出來,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陳登早已經‘胸’有成竹,他說道:“我聽說孔融麾下大將李賢頗喜良馬,這一次,從軍中挑選三匹良駒送往北海國內即可”。
“妙,好一個投其所好,嗯,只要李賢不反對,孔融肯定會答應出兵,如此,出使一事便拜托了”
“陳登必定盡心竭力!”
“好!你們且退下吧,商兒,你留下”
“喏”
等到眾人退下,身邊只剩陶商的時候,陶謙對其吩咐道:“商兒,我知道你素來仰慕劉備,只是一直未曾表‘露’出來罷了”。
陶商大急,“父親!”
“好了,無須解釋,你二弟仰慕曹‘操’,你又欽佩劉備,這是你們的選擇,我已無力干涉”
“父親,孩兒知道錯了”
“孰對孰錯,以后才會明白,商兒呀,我之所以把你留下來,你知道所為何事嗎?”
陶商搖頭,道:“孩兒不知”。
“你認為徐州與北海國聯手之后能否抵住曹軍?”
“孩兒沒見過北海國內兵馬,無法評價,不過,曹‘操’為報父仇,肯定會傾巢來攻,我徐州郡可戰之兵不過五萬,即便算上北海國的三萬兵馬也只有八萬人,而曹軍數量我估‘摸’著起碼有十萬人”
陶謙吸了一口冷氣,道:“不錯,曹‘操’心狠手辣,吞并卞喜麾下的黃巾之后更是實力大增,嗯,我想讓你攜我密信,速速前往樂安國,請劉備率兵救援”。
陶商又驚又喜,道:“樂安國遠在北海國以北,孔融會準許劉使君過境嗎?”
“只要我與孔融修書一封,想必他是不會做這個惡人的”
“父親算無遺珠,若是加上劉玄德的平原軍,曹‘操’再想討到好處的話可就難上加難了,只是,劉備在樂安國待的好好的,他會出兵相援嗎?”
陶謙冷曬道:“由不得他!商兒,我只問你一句,如果我把這徐州之主的位置讓給別人,你可會心生怨言?”
陶商搖頭,道:“不會,孩兒自知絕非棟梁之材,若是執掌徐州,早晚會連累郡內軍民百姓”。
陶謙不知道是喜還是怒,只是幽幽地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這事情由你來做就更是合適了”
“父親請講”
“我會修書劉備,許諾讓出徐州,只要劉備愿意出兵相援,我可退位讓賢!”
宛若石破天驚,陶商半晌方才緩過神來,他急道:“這是為何?”
“為父所日無多,丹陽小兒孫策猖狂自大,青州袁紹虎視眈眈,就連北海國內因為應兒的關系都鬧出了間隙,這樣的情況下,如果你們兄弟二人能夠震住局面,我說什么也不會把這份家業‘交’給別人手中,可現在,應兒空有匹夫之勇,缺乏智慧,而商兒你又太過木訥,不適合做一郡之主,我聽聞劉備劉玄德為大漢皇叔,秉‘性’良善,將徐州‘交’給他,也可以成全我一番”
陶商喜道:“父親此舉必定會名垂千古!”
“我不想什么名垂千古,我之下你兄弟二人能夠好端端地活著,不受人滋擾”
陶商大為感動,“父親,有我在一天,絕不會讓人傷到二弟”。
“嗯,兄弟齊心,其利斷金,為父怕是陪不了你們太長時間了,這是書信,你且收好,日落之前出發吧”
“喏!”
時間緊急,陶商收拾妥當之后便帶著十多名騎卒護衛出發了。
劇縣,曹‘操’擊敗袁術之后,李賢每一天都在等待著戰爭的來臨。
在李賢看來,如果沒有變故發生,準備妥當的曹‘操’一定會先行討伐北海國!
只有擊敗東萊軍,曹‘操’才能彌補其麾下兵馬多次敗于李賢之手的聲望。
日復一日,東萊軍中的新卒漸漸褪去青澀,除了沒見過血之外,他們與老卒并未區別。
趙云麾下的騎軍也已經形成了戰力,幾個月的時間,在多方人馬的共同看管下,馬具的秘密還沒有泄漏出去。
對此,李賢很是高興,能夠多拖一刻便多拖一刻。
不過,該來的總歸要來,躲是躲不過去的。
這一日,曹嵩死去的消息很快就在北海國內傳遍了,李賢大喜,他知道,在擊敗陶謙之前,曹‘操’絕不會兵發北海國了。
都昌城內,孔融急忙召集文武官員議事。
“諸位,曹孟德之父曹嵩身亡,陶謙難辭其咎,眼下曹軍來襲,北海國該如何自處?”
“‘唇’亡齒寒,徐州不得不救,如若不然,恐怕曹‘操’會行假道伐虢之事”
“此言差矣,曹‘操’麾下兵馬十多萬,而我北海國舉國上下方有‘精’兵三萬人,為了陶謙的事情,至于賭上我們的全部‘精’銳嗎?”
雙方都有人幫腔,一人主張及時救援,不然的話,曹‘操’占據徐州之后肯定會攻打北海國,那時候,曹‘操’與袁紹將會對北海國形成合圍的態勢,如此情景簡直不敢想象。
另一人又提到了陶應的無禮,以及管亥圍城時候陶謙的見死不救,這兩次事情都讓孔融大為惱怒,舊事重提,自然又使得孔融平添惡感。
枉那陶謙素有仁義之名,到頭來卻也不過是欺世盜名之輩罷了!
孔融猶豫不決,不知該戰還是和。
“國相,是否出兵一事事關重大,我認為應該問詢李都尉、太史將軍的意見,畢竟,他們才是領軍在外的大將”
孔融深以為然,道:“不錯,自打曹‘操’擊潰袁術之后,舉國上下便人心惶惶,大有山雨‘欲’來之際,若不是李賢、太史慈兵鎮邊疆,還不知道會生出什么樣的謠言出來,來人吶,傳我命令,速去問詢李都尉、太史將軍的意見,一有回稟,即刻來報”。
“喏!”
這時候可沒有電話、手機、電腦,‘交’通基本靠走,通信基本靠吼。
像孔融這樣的封疆大吏都只能調派兵卒傳信,更何況其他人了。
嗯,興許李賢是唯一的一個例外,他軍中有信鴿,近期還重金從草原上雇來了一個獵人,用鷹來傳遞信件!
飛禽傳書可比人力要快上了數倍!
陶商進入北海國境內的時候,李賢已經開始整理行裝,準備開赴徐州了。
這時候,孔融的使者還在奔赴劇縣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