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在府中建一衣冠冢,以盡相思之意,衣冠冢只是簡單而為,顯得簡陋,聊表相思之意即可。
林凡此舉也是為了安心,自己本就知道孫堅即將殞命之事,然而為了一己之私,至多年情義不顧,說來也是可悲,林凡此舉,一為祭奠,而為心安。
聊表心意罷了!
等眾將來到后將軍府中,只見林凡一聲素衣,涕淚縱橫。
眾人不明覺厲,等二鳥解釋之后才清楚,俱是悲痛。
等眾將來齊,林凡才回過神來。有些許將軍兼有公務在身,并未通知。張遼在壽春防備陶謙,不可輕離,也未曾過來。
“昔日吾與孫破虜坐,結為好友,縱論天下之勢,不想今日文臺兄竟遭奸人所害,吾心甚痛,今日,若是某不為他報了此仇,又有何顏面活于世間?”
廳中議論紛紛,林凡繼續道:“孫破虜參與諸侯討董,一心為國。披荊執銳,直入洛陽之地,其心昭然,名列諸侯之前,吾素來敬重。”
“昔日若不是劉表在荊州之地搶奪地盤,吾等都快要誅殺董卓了,豈能讓董賊逍遙法外?董賊欲結親文臺兄,卻被文臺兄斥責而去,棄之如履。如今卻不想劉表這廝枉為漢室宗親,居然設計殺掉文臺兄,實為漢室之賊。”
林凡說了一通,看眾人反應,卻甚是無感。林凡平日里就給眾人灌輸些爭霸的道理,如今這漢室大義到林凡這里起的作用甚小。
其后才是主題,林凡繼續說道:“孫文臺與我乃是兄弟,兩心赤誠,今文臺兄身死,我心甚痛,某若不殺劉表以泄心頭之恨,如何對得起文臺兄在天之靈。”
說著,林凡拔出腰間佩劍,白光亮眼,一派肅殺之氣,目視眾人,大聲喝道:“我欲起兵攻荊州劉表,為文臺兄報仇雪恨,爾等可有異議!”
荊州之地,并不接連,率兵攻荊州可是有點難度的,不過林凡說的言辭激烈,殺氣騰騰,也無人反駁。
三壯抱拳出列,都是在平定涼州時結實的友人,三壯與孫堅也是有情誼在的,比廳中其他人更快一步,抱拳道:“三壯原為先鋒!”
廳中又變得議論紛紛,都是在說些出征之事,正好定下出征事宜,突然一道聲音響起,道:“主公以一人之私怨,出征荊州,而罔顧我等部下之性命,何其愚蠢!”
當眾斥責林凡,諸將聽到這個聲音,全都駭然失色,眾人轉頭望去,正是田豐。
只見田豐昂然起身,厲聲說道:“如今天下大亂,諸侯爭搶地盤各自征伐,揚州空虛,陳揚州不管其政,揚州其他各郡之中只是些小蟊賊作祟而已,揚州一戰可定,正是我軍用兵之時。現在卻要舍近求遠,豈不愚蠢?”
“放肆!”林凡怒斥道。
“這個時候,主公不思攻取揚州。反而想要為孫破虜報仇,攻打荊州之地。荊州路遠,如何能過?”
“陸地之上不好過,但我等走水路,沿長江逆流而上,直取洪湖,未嘗不可痛擊劉表。”林凡爭辯。
“然得擊劉表又如何?先不說能不能打過,郡中空虛,必被他人所乘。就算打過了又如何?徒為袁公路做嫁衣爾!”
田豐死死盯著林凡,一臉哀其不爭的神色。
田豐剛直犯上的性格,這個時候就已經展露無疑。林凡這樣當眾斥責,也是無法忍受。
“荒唐!你膽敢犯上?”林凡怒目圓瞪,田豐也是硬茬,絲毫不虛,兩人就此僵持住了。
“犯上又如何?主公做得不對,田豐自然要說!你為與孫破虜之兄弟情而出兵,卻枉顧九江眾將,天下豈有此理?”
徐奕生怕田豐再次激怒林凡,急忙上前說道:“主公,元皓先生雖然沖動,但是他所言卻也并非沒有道理。如今情況,當先取揚州為上,望主公三思啊!將不可因怒興兵!”
林凡怒了,拂袖而去:“既然如此,今日就散了,出征之事改日再議。”
眾將面面相覷,不明所以,既然林凡都怒了,廳中也沒待的必要了,各自惶惶不安散了。
議事完畢,田豐與徐奕攜手離開大帳。徐奕邊走邊勸:“元皓先生,你雖言之有理,但這剛猛的性子也該改改了,豈能當眾責罵主公。不過也毋需擔憂,主公顏面掃地,自然不悅,過些時候消氣了就該無恙。”
田豐哈哈大笑:“哈哈哈哈,非也,季才你也中計了,附耳過來!”
說著將徐奕拉至身前,小聲說道:“噤聲!我與主公結交多年,主公乃盧公高徒,又豈能如此不智,明知橫跨長江側擊劉表乃是下策,主公豈能輕為?主公長于大勢,此番不過用計罷了!”
徐奕環顧四周,見旁邊無人,也是低頭說道:“主公素來恩義,一時被兄弟情蒙蔽,被孫破虜之死沖昏了頭腦,也無不可啊?”
“非也,非也!”田豐不停搖頭,“這些都不夠,季才,你仔細想想,主公戎馬多年,見慣了生死,尚在你我之上,你捫心自問,可能做到主公模樣?”
徐奕略一思量,便被田豐說服了,更小聲問道:“如此,可知主公意欲所為?”
“一來彰顯情義之名,為眾將作榜,一方面,這事情恐怕還得出在孫破虜舊部身上。孫破虜之子孫策,今日剛剛報喪來過...”
田豐也是厲害,雖不清楚林凡用意,但已經將此事猜的八九不離十了,真是心思縝密之人。
沒錯,林凡就是這個心思,事前也沒有與田豐說此事,他料想田豐能夠猜到才對,兩人雖未通氣,但默契程度卻不低。
徐奕猛然驚醒,心中越來越相信這說法,走出府外,走到路途分叉點,徐奕才清醒過來,隨即苦笑道:“果然是道行淺薄啊!不過元皓先生,縱然你猜到主公意圖,也不該當眾斥責才對,主公也不是那種小肚雞腸之輩。不過你如此當眾說他,難保主公不會心生芥蒂。”
“知道了,知道了!”田豐不以為然,“自古忠言逆耳。說的越狠,則成效越大,我輩文臣,豈能膽小怕死。”
田豐說完就走了,留下徐奕繼續苦笑,自然知道田豐沒聽進去,也無可奈何,轉身也往自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