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行!絕對不行!”在城外聯合大軍的軍陣中,越吉那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般,大聲喝道:“憑什么要攻城就得讓我們羌族的勇士去打頭陣?不行!要打就得匈奴人和我們羌族勇士一塊上!你們別想跟在后面撿便宜!”
呼廚泉冷哼一聲,說道:“蠢貨!現在可是攻城戰!我們匈奴的勇士都是騎兵,你什么時間見過用騎兵去攻城的?”
“呃!”被呼廚泉這么一堵,越吉也是為之語塞,支吾了半天,越吉還是不肯松口,大聲喊道:“那你大可讓你的士兵下馬就是了!你不是總吹噓你們匈奴勇士多么多么厲害嗎?難不成,你們匈奴人都只是坐在馬匹上的本事?下了馬,就一個個都變成軟蛋了?”
“你說什么!”“媽的!有種再說一遍!”
越吉的話可是引起了呼廚泉身后那一干匈奴將領的憤怒,一個個都是拔起了佩刀,沖了上來,對著越吉就是大聲喝罵起來。而越吉這邊也不敢示弱,以越吉為首的一干羌族將領也都是紛紛拔出了兵刃,在越吉的帶領下和匈奴人對罵。
“嘖!”看到眼前這一幕,王允頓時就是感到一陣的頭疼,羌族和匈奴人都是心高氣傲之輩,這一路上,他們誰也不服誰,光是為了維持雙方的和平,就耗費了王允不少的精力。這眼看就要開戰了,這兩邊竟然又吵了起來。王允眉頭緊緊皺到了一起,上前一步,攔在了雙方中間,大聲喝道:“好了!你們都不要吵了!現在應該以大事為重!大事為重!”
只是已經越吵越厲害的匈奴將領和羌族將領哪里還聽得進王允的話,就連一向沉穩的呼廚泉,此刻也是滿臉陰沉,額頭上的青筋一蹦一蹦地,單手緊緊握住了刀柄,隨時準備拔刀相向。雖然呼廚泉比之其他匈奴人要沉穩得多,但這匈奴人天生都是好勇斗狠之徒,呼廚泉就算是比起其他匈奴人要好一些,但這也是有限得很。
眼看著雙方越吵越烈,王允也是怒了,縱馬趕到了越吉的面前,老胳膊一甩,竟然一把抓住了越吉的衣領,大聲吼道:“混賬!我說了!讓你們閉嘴!聽到沒有?”
這讀書人平時不發威,可這一發威,那也是相當恐怖的,越吉等一干羌族將領也是被王允這突然發飆給震住了,一句話也不敢多說。王允滿臉赤紅,一把甩開了越吉的衣領,喝道:“聽著!之前你們的大王可是當著你們的面說了!讓你們一切都得聽我的!難道你們都不記得了嗎?還是你們想要違抗你們大王的旨意?”王允干脆便是直接將羌族的國王徹里吉給搬了出來,只有靠徹里吉,還有可能鎮得住這些桀驁不馴的羌族將領。
還別說,徹里吉的名頭還真管用,那些羌族將領頓時就不敢開口了,解決完了這一邊,王允又是轉頭望向了匈奴這邊,瞪著一雙赤紅的眼睛,對著呼廚泉就是喝道:“大汗!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你難道還有回頭路嗎?若是我們最終失敗了,你認為盛怒之下的羅陽會放過你們匈奴嗎?別忘了當年的那場浩劫!對于你們匈奴來說,羅陽是個什么樣的敵人,你不會不知道吧?”
王允所說的,乃是幾年前,羅陽為了穩定后方,派出黃忠南征北戰,先是將匈奴人給徹底趕到了塞外草原,又是把南蠻人給打得臣服。那一戰,黃忠為了立威,把匈奴人給殺得極為慘烈!就連呼廚泉的侄兒,前任單于于羅夫之子也是慘死在黃忠的刀下!對于那一戰,呼廚泉到現在還是記憶猶新,無法忘懷!
聽得王允提起了當年那一戰,呼廚泉的臉色也不太好,而在他身后的匈奴將領也都是紛紛靜了下來,面面相覷。見到雙方都靜下來了,王允這才深深吸了口氣,壓制住心中的怒火,轉頭對越吉說道:“越吉將軍!眼下這隴西城,必須要靠羌族勇士的能力才能攻破!剛剛我們做出這個決定,并不是要暗算你或者是羌族什么!你也要明白,只有攻破了隴西城,你們羌族才有出頭之日!難道你們羌族就甘心在西邊風餐露宿的遷移生活?難道你們羌族不想享受著花花世界嗎?”
王允的話一步步地吸引著越吉,一想到那漢人數之不盡的財寶,還有以前抓來的那幾個水靈的漢人女子,越吉也是呼吸越發粗重起來。最后猛地抬起頭,對著王允哼道:“好!這次我就聽你的!不過千萬別讓我知道你是在騙我!要不然,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兒郎們!走!我們沖!”
越吉一聲令下,無數的羌族將士便是在越吉的帶領下,開始朝著遠處的隴西城沖殺了過去。看到羌族大軍終于出動了,王允也是長長地舒了口氣,轉頭對呼廚泉說道:“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不如你讓你手下的兵馬守在隴西城左右,以防備西秦的援軍!”呼廚泉點了點頭,同意了王允的建議,大手一揮,便是下達了軍令。
且說越吉領著羌族大軍朝隴西城殺了過來,而面對城頭上那飛射下來的箭矢,越吉根本就沒有抵擋的意思,下令讓羌族將士就這么硬沖!這城頭上最多也就是四千人的樣子,弓箭手也就幾百人,就算是這些弓箭手都是好手,幾輪箭雨下來,也傷不了多少人!
羌族將士一口氣沖到了城墻下,便是咬著兵刃,便開始攀爬城墻!羌族的將士一個個都是爬山的好手,這攀爬城墻,根本就不需要云梯這種東西,只見那些羌族將士們就像是蜘蛛一樣,貼在城墻上便飛快地朝著城頭爬去,那速度,絲毫不比攀爬云梯來得慢!
眼看著爬到最快的羌族將士已經快要爬上城頭了,在此之前,城頭上的守軍似乎并沒有什么防御的手段,只是不斷地往下砸雜物。可是這種程度的攻擊,根本無法阻礙那些靈活的羌族將士,越來越多的羌族將士爬上了城墻,整個城墻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影!
在城頭上,看著城墻上的情況,鄧當和姜冏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姜冏對著鄧當用力點了點頭,說道:“叔和!是時候了!動手吧!”
“好!”鄧當喝了一聲,同時朝著身后大手一揮,這個時候,在他們身后所站著一排將士,一個個都抬著大壇子,快步走到了女墻邊。紛紛喝了一聲,一口氣把那些大壇子翻了過來,只見那大壇子里面倒出了黏稠狀的黑色水狀物,從城頭便是順著城墻往下流!很快,那些黑色的水狀物便是布滿了整個城墻,而當這些水狀物流到羌族將士的面前時,原本穩穩貼在城墻上的羌族將士,就像是被施了神奇的魔法一般,一個個都摔落了下去!
“怎,怎么回事?”原本已經爬滿了城墻上的羌族將士竟然全都掉了下來,比較幸運點的是那些剛剛開始攀爬的將士,最多就是摔上一跤。而那些已經爬得很高的將士可就倒了大霉了!從高高的城墻上摔下去,直接便是摔成了肉餅!越吉滿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前面,他手下的這些將士,就算是爬在最陡峭的懸崖上也不會掉下去,怎么好端端地連個城墻都爬不上去了?這該死的是什么鬼妖法!
“將軍!將軍!”一名副將從前面快步跑到了越吉的面前,他的雙手一片漆黑,上面沾滿了那種黑色的水狀物。那副將跑到越吉面前,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喊道:“不好了!是油!那城墻上全都是火油啊!”
“火油?”越吉嚇了一跳,瞪大了眼睛看著那副將手上的黏稠水狀物,全身上下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抬起頭望城頭上看。不看還不知道,這一看,可是把越吉給嚇了一大跳!只見在城頭上,那些守軍的弓箭手一個個都是手持著弓箭,朝著城墻下瞄準,而他們長弓上所搭的,竟然是一支支點燃了的火箭!
“糟糕!他們要用火!快!快后撤啊!”越吉能夠被徹里吉選為羌族的大將軍,雖然為人有些沖動,但也算是知道一些打仗的常識。所以當越吉得知那些城墻上的都是火油,又看到城頭上那點點火光,頓時什么都明白了,慌忙大聲呼喊了起來。
只不過越吉現在才明白,已經是有些太遲了,城頭上,鄧當雙目閃著寒光,大手一揮,那數百支火箭帶著火光所組成的弧形,飛落在了城墻下那已經匯集成小水洼的火油當中。之前被守軍丟下來的那些雜物,竟然都是些布條啊碎木板之類的易燃物,加上旁邊的火油,在火箭落下之后,頓時火光沖天,熊熊大火,在隴西城的城墻下燃起!
無數的慘叫聲在城墻下響起,之前還在瘋狂沖擊城墻的羌族將士,此刻一個個都是身陷火海。虧得越吉命令下得及時,大部分的羌族將士還是掏出了火海,可就算是如此,也有至少上千名羌族將士慘死在城墻下的火焰當中!